第七章 做飯的時候要好好做飯。……(1 / 1)

洛雲熙嘗到了血液的甜味,混雜著一點那人的信素香,是她喜歡的味道。

但不是這裡。

她的腦中一片熾熱,妖丹蘊含的力量運轉在血液中,灼燒了所有思慮和煩惱,她停止那些無用思考,萬千影像和情緒翻白褪色,最終彙集到一點,她渴望的,那個人的弱點。

占有,標記,被占有,被需要,在記憶裡晦暗明晰。

“放開她,這是我的!”

女孩緊緊圈住小狐妖,抱著她躲開壞孩子的捉弄,壞孩子們不會輕易放過欺淩對象,他們追了過來。

一粒石子砸到女孩頭上,擦破了額頭,鮮血滴落到狐娘嘴邊。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一樣的甜味,那時候還沒有摻雜著信味,但也是她喜歡的味道,耳朵不自覺從頭巾下鑽了出來。

又一滴血滲出,流到了女孩眼睛裡,女孩煩躁地一擦,抹得臉上都是血痕,神情愈發惱怒起來。

狐妖抬起手想幫她擦掉,籠拉的耳朵卻不慎觸到女孩的鼻子。

“啊啾!”女孩被狐狸毛刺激得打了個噴嚏,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幾個石子趁機瞄準,砸得女孩吱哇亂叫,女孩隻能忍痛抱著狐狸站起,一拐一瘸向家跑去。

狐狸耳朵還在麵前晃蕩,撓得女孩心癢癢。

“把你的蠢耳朵收起來!還有尾巴!都說了不許露出來!”女孩氣急了,凶了她。

可她也著急,她還不能很好控製妖身,越用力越是起相反效果,耳朵怎麼收也收不回去,隻能儘可能把耳朵縮成一團,就像母親讓她躲起來時那樣。

終於跑回家,女孩的背上也挨了幾下,新衣服被劃破幾道痕,星星點點的血液印在女孩的背上,像在她背上刻了一片梅花,蘇家乳娘見狀大驚失色,忙給女孩清洗上藥。

她看見那些青腫滲血的傷口,上前想幫忙,卻被女孩紅著眼一把推開。

“你回去,耳朵收不回去就彆來找我了!”

伸出的手落了空,女孩轉過頭不再看她,任由蘇家乳娘把她的頭巾包好,蓋住那雙惹禍的耳朵,然後拎回洛家。

她們很久都沒有再見。

為什麼,不是說好她是她的狐狸。

為什麼救她,為什麼不見她。

為什麼拋下她……

為什麼……

未分化的八歲女孩沒有弱點,說不見就不見。

但現在不一樣了。

洛雲熙嗅到溢出的梔花香,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她舔舐著剛才咬出的傷口,感受著梔花信味在鼻尖纏繞,越過臉龐,順著誘惑來到後頸,將她的坤澤腺體緊緊抓住,就像獵人布下誘餌,隻等那唯一的目標落入陷阱。

蘇秋雨還以為會被走火入魔的老婆咬死,誰想到老婆咬了一口之後就親了起來,脖子本來就敏感,再混著傷口的疼感,惹得她激靈一個接一個,後頸的腺體也懵懵懂懂的一會工作一會宕機,弄得她好不難受。

“雲熙!雲熙!你……你冷靜一點!”蘇秋雨試圖大聲喚醒發狂狐妖。

換來的隻是被洛雲熙壓在懷裡翻了個麵。

蘇秋雨的小眉頭皺了起來,洛雲熙擱這烙餅呢?烙完正麵烙反麵?都糊了快彆烙了!

等下,這糊味……

蘇秋雨確信自己聞到一股糊味,她轉頭望去,來不及熄滅的柴火正通過鐵鍋傳達熱情,歡快炙烤著兔肉,一點也不考慮廚子的想法。

啊啊啊!她寶貝的紅燒兔兔!都焦了!

蘇秋雨掙紮著伸出一隻手,握起鍋鏟炒了兩鏟子,試圖搶救兔兔。

但洛雲熙將她抱得更緊了,以至於鍋鏟都夠不著鍋底。

“放開我!兔子要糊了!”蘇秋雨掙紮起來。

洛雲熙當然是沒有聽到那句兔子要糊了,她僅剩的理智在聽到放開我三個字時就徹底斷了線。

狐妖凶狠地咬上女子的腺體,穿透肌膚咬在記憶中的女孩身上。

她是她的狐狸。

她也是她的人。

舒適感、刺激感、痛意加上糊味一起侵占著蘇秋雨的神經。

蘇秋雨忍不住顫抖起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很想大聲質問,質問洛雲熙為什麼要在自己做飯的時候發狂!

但張口隻能發出低低的痛哼,腺體的觸感占據著思緒,新獲得的東西,總是讓人欲罷不能的。

之前她有空的時候,洛雲熙連她靠近一點都要躲開,現在她忙著做事了,洛雲熙又來搶奪她的全部注意力。

真是惱人得很!

鍋裡的兔肉發出細細碎碎的煎烤聲,蘇秋雨感覺那鍋裡炒的不是兔子,是她蘇秋雨!

洛雲熙咬的細密,坤澤的信素通過腺體滲透進脊髓,標記一個接一個蓋下來,蓋的蘇秋雨七葷八素,迷離在煩惱又誘人的玉竹香氣中。

梔花香逐漸被玉竹的熱情激發出來,就像凝視深淵會被深淵回嘴說你瞅啥,洛雲熙的腺體也在乾元的梔花信味刺激下運轉起來,可得不到乾元信素的撫慰,腺體就隻會陣痛了。

很多東西,少許是樂趣,多了就是折磨,洛雲熙不得不停下動作,等待陣痛度過。

蘇秋雨終於得以喘息,她喘了口氣,糊味也順便發出微弱的求救信號,蘇秋雨眼神迷離接收著兔兔最後的呐喊。

可惡!一個不會當醫生的廚子不是好司機,蘇秋雨忽然瞧見鍋邊上有一隻碗,裡麵盛著的是她提前準備好要加進去的水。

還可以再搶救一下!蘇秋雨忙探出身去拿,手卻被忽然回過神的洛雲熙敏捷捉住。

洛雲熙俯下身,將好不容易抓住的手攏在掌心,慢慢落下細碎的吻。

蘇秋雨心裡一片慘淡,隻想說,姐姐,彆親了,鍋真的要糊了!

她隻能放棄這隻手,擰過身子用另一隻手夠那碗。

蘇醫生不拋棄不放棄的努力救治得到了良好回報,伴隨著滋啦的聲響,那碗水順利倒進了鍋裡,兔子被成功搶救,雖然碗也跟著進去了,兔兔該醫鬨了,但現在她也顧不得那麼多。

因為身子擰了過來,洛雲熙被她的肩膀硌著胸口不太舒服,又把她按回正麵。

畢竟一個優秀的烙餅烤完反麵,還得翻回正麵再熨一遍。

眉心被吻了,接著是鼻尖、臉頰,嘴角,小狐狸沒放過女孩的任何一處,全部她都喜歡。

最後那吻終於輕輕落在唇上。

蘇秋雨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實話說,對於她這種剛從水球星回來的人,接吻是比輕吻腺體更易懂的愛意表達,畢竟水球星人可沒有腺體這種東西,腺體傳來的所有感覺對她來說都是新鮮而陌生的。

但接吻就不一樣了,溫柔的軟唇落在嘴上時,蘇秋雨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真的被愛著,她不再掙紮,任由洛雲熙在她唇上雕琢刻畫,放肆宣泄著情緒。

至於兔兔,累了,安息吧。

洛雲熙吻了許久,久到妖丹的藥性都被吸收完畢,炙熱的身體也逐漸舒緩,破損的經絡在凝實的能量下得到修複,逐漸暢通。

洛雲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耳朵和尾巴也順利隱藏起來,她的身體輕鬆好多,神清氣爽。

咦,這是什麼?

眼前這個散發著乾元信香,神色淩亂,躺在更加淩亂的灶台上的女子,長得可真像她家那倒黴乾元呢。

“你……我……”洛雲熙心裡有一絲緊張。

服用妖丹後會有一段時間的發狂狀態她是知道的,所以婚後她也隻在緊急狀態下服用過一次,那次她把癡傻乾元趕去村裡,自己反鎖在屋子裡等待狂躁狀態結束,算是安然度過。

可這次,她好像在發狂狀態下受到誘惑,把還待在家裡的乾元給強製標記了……

若蘇秋雨還在癡傻狀態,洛雲熙或許不會那麼糾結,畢竟每個月都要來上那麼一次,用來控製蘇秋雨的乾元信味。

但現在,她不能完全確認這個人就是她的妻子,不能確認這個人是她從小就想抓住的女孩。

洛雲熙惱怒起來。

“我不是叫你去村子裡嗎!”洛雲熙打出了一張先發製人。

“啊?”蘇秋雨打出了一張一臉懵逼。

怎麼這狐狸親的好好的忽然就生起氣來,蘇秋雨有些小委屈,因著洛雲熙清醒的瞬間就鬆開了對她的壓製,她便坐起身來。

一旁的□□已經成了焦香兔子,蘇秋雨鏟了兩下,看著還行,搶救得不算失敗。

“我想做好吃的給你呀,就在廚房炒菜呢,誰知道你會……你會……”蘇秋雨麵上有些羞紅,她剛剛可是被親得飄忽起來。

玉竹香氣還浮在廚房裡,蘇秋雨吸了吸鼻子,牙尖有點癢癢,明明自己是乾元,回來後卻一次都沒標記到坤澤,還被坤澤親昏了頭,光讓她給自己身上落下一堆坤澤印記。

“總之親都親了,我認了……”蘇秋雨眨了眨眼睛,一臉柔情望著洛雲熙。“但我還沒標記上你,你不難受嗎?要不,現在過來標記一下?”

親了……?洛雲熙神色凝重起來,手心有些發顫,她發狂狀態下到底做了什麼?

女孩還在期待著,狐娘卻沒有回應女孩的邀請,她落荒而逃。

蘇秋雨再一次聽到門被摔上的聲音,這一次是大門,摔在她心上。

屋子裡少了個人,立馬空洞起來,冷風肆無忌憚灌進來。

這個世界的風也好冷啊,蘇秋雨心想,像那凍碎了星球的寒潮,滲透骨底。

有水滴落在地上,看來這廚房的屋頂也不太結實,雨水都落進屋子裡來了。

不能再這樣了。

蘇秋雨站起身,把餘火熄滅了,又將兔子盛在碗裡,雖然有些炒糊,但添了一種焦香氣,還是很香的,可她沒有心情品嘗,便放在一邊,興許洛雲熙回來會吃點吧。

淩亂的灶台被收拾好,用具也清洗乾淨,分門彆類放好,她將廚房恢複如初,像她剛來時見到的那樣。

院子裡的門板被拾起,蘇秋雨本想將門裝回去,但連接處碎得有些徹底,她隻能將門靠在屋前。

興許有些東西就是不能恢複原樣的吧,就像這門裝不回去,半片殘魂回來也拚不回去,

她將院子清掃了,踏出屋外,外麵沒有洛雲熙的蹤跡,不過蘇秋雨並不擔心,這裡是洛雲熙的家,洛雲熙總會回來的。

但不是她的家。

這裡是另外半片殘魂的生活,留在這個世界的那半片的,並不屬於她。

洛雲熙不能接受她在這個身體裡,甚至不能接受觸碰了她,她也不能趕著上去礙人家眼。

她望了一眼不遠處蒼翠的青山,告誡自己,好了,蘇秋雨,被趕出去又狼狽回來這種事發生一次就夠了,從今天起,她就該徹底成為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