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丘國大使三日後便會抵達,臣以為,派蕭將軍前去迎接再合適不過了。”王禦史說完,不見上方的回答,眾人抬頭一看,樓閻盯著某處發呆,嘴角情不自禁上揚,那種一種幸福饜足回味的神情。
聽聞陛下對楚貴君的寵愛越發肆無忌憚了,不僅在未央宮設立膳房,請名廚為楚貴君專供,還批準楚貴君出入這皇宮任何地方,簡直荒唐。
“陛下。”王禦史沉聲,這幾天前還跟他忠言逆耳利於行,眼下這是又重蹈覆轍,又被迷去了心智不成?
樓閻回神,“眾愛卿接著說。”
“我大周乃泱泱大國,蕭將軍又是大周重臣,立功無數,丘國一個小國,讓蕭將軍出城迎接,未免大材小用。”禮部尚書不讚同王禦史的話,直言,“不如讓臣去迎接,不失禮數也足夠重視。”
樓閻深思熟慮,又聽司徒丞相道:“溫大人言之有理,禮部出城迎接再合適不過,但丘國早已不是以往的小邦小國,富庶之地、兵馬糧草充足,雖說是來進貢的,但指不定啊,正厲兵秣馬等著我大周呢,所以臣以為,讓蕭將軍一同前往,讓丘國看看咱們大周雄風,也以此示威。”
朝廷上因司徒丞相的話議論紛紛,有人附和,“臣覺得司徒丞相所言極是。”
樓閻也認同,“那就按照司徒丞相所說的辦,讓蕭將軍覲見。”
“宣蕭將軍覲見———”殿外士兵長喚一聲。
不多時,蕭延知進來,規規矩矩磕頭行禮,樓閻看著蕭延知表麵上對他恭敬有加,實際上特彆瞧不起他這個皇帝,當年先帝攻打北狄,就是靠蕭家才走到了現在,然而新帝登基卻是個繡花枕頭,內裡是個草包,整日尋歡作樂,不顧大周安危,蕭延知若不是護的是大周百姓,早起兵造反轟這狗皇帝禪位了。
所以狗皇帝起先對蕭家是又忌憚又不得不仰仗,如今樓閻穿過來,既不會做狗皇帝那般蠢事,也不會棄大周於不顧,更不會對這蕭延知產生忌憚畏懼。
樓閻勾唇,“蕭老將軍告病一段時日了,近日身體可好?”
“末將謝過陛下關懷,家父上了年紀,身體一直抱恙,近些朝會怕是不能來了。”蕭延知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誰不知道蕭老將軍耳順之年依舊生龍活虎,能跳能蹦的,不就是看不慣狗皇帝暴政,親小人,遠賢臣,氣得罷朝不來了,反正狗皇帝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樓閻笑而不語,他盯著蕭延知,道:“既然蕭老將軍身體抱恙,他這個年紀,也該在家含飴弄孫了,不如解甲歸田,從今往後,蕭將軍便是我大周鎮國大將軍,繼承蕭老將軍的名號,蕭將軍意下如何?”
蕭延知臉色一變,立馬跪下來,“多謝陛下賞識。”
樓閻這話無疑是貶他父親的官、升他的職,即是把他架在高處,也是在威脅他,若是還不知好歹,那便全都解甲歸田,他不得不應。
此話一出,朝中上下這才反應過來,陛下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從他清查六部那天起,就注定了要讓這朝廷下上腥風血雨的大改革。
“眼下有一事,丘國大使三日後便會抵達京城,蕭將軍與溫大人帶兵出城迎接,可有異議?”樓閻問。
“末將遵旨。”蕭延知回。
“好。”樓閻直起身,掃視一圈,“眾愛卿可還有要事稟報?”
樓閻等著他們發言,身體卻已經做好了要走的準備,正當他以為無事稟報宣布退朝時,王禦史站出來了………是的,王禦史又來了………
樓閻滿臉不耐煩,“王大人又想說什麼?”
“陛下。”王禦史無懼無畏,“臣所求隻有一事,那就是懇請陛下廣納後宮,陛下寵愛楚貴君,臣等無可非議,但楚貴君畢竟是男子,綿延子嗣乃大周之重,還請陛下聽臣一言。”
樓閻煩躁,“眼下大周江山岌岌可危,應當以國事為重,朕哪有什麼心思納妃?”
眾人:您對楚貴君那可太有心思了!
樓閻:不一樣不一樣!那是親親老婆!
王禦史還想說什麼,樓閻急忙打斷他,“好了王大人,這件事不必再提,先以大周為重!”
“退朝退朝!”
樓閻擺擺手,率先開溜。
鑾轎朝著未央宮去,走得不緊不慢,劉公公跟在一旁,想起朝上的事來,他道:“陛下方才真是想了個好法子。”
“哦?”樓閻原本靠著假寐,這下來了興致,“公公這話怎講?”
劉公公直言,“蕭家世代都是武將,蕭老太爺更是大周開國元勳,如今蕭老將軍頗有怨言,蕭家又手握重權,陛下此舉,即是警告蕭家莫要有異心,又保全了蕭家在朝廷的地位受到重視,還能使我大周得到蕭家兵權的庇護。”
劉公公這一番話說到樓閻心坎上了,他不禁搖搖頭,心滿意足道:“劉公公快到知天命的年紀了,這頭腦比那些年輕人還要清醒。”
“陛下過獎了。”劉公公說。
“這蕭家不是對大周忠心耿耿,而是對大周百姓忠心耿耿。”樓閻眼眸盯著某處,道:“但是朕得讓蕭家知道,這大周是樓家的江山,並非他蕭家,越俎代庖乃大忌,隻希望蕭將軍能認清這一點,護我大周百姓,壯我大周山河。”
“陛下心向百姓,乃大周福分。”劉公公奉承。
“劉公公是宮中老人了,伺候過先帝,朕算是晚輩,以後啊,有話直言,朕認為有理,會聽。”樓閻笑道。
“是。”劉公公滿臉欣慰。
未央宮花園裡,楚清玉靜觀池塘魚擺、提筆作畫,他一身翠綠色華服,上麵秀著青竹,整個人溫婉恬靜,樓閻觀了一副美人圖,快步走過來,“清玉。”
楚清玉拜見,“陛下。”
“都說了不用多禮。”樓閻抓住他的手,“早上可吃好了?朕已經讓人少做了,你可莫要誆朕。”
楚清玉輕笑,“臣吃了挺多,陛下不用擔心。”
“是嘛,彩琴,貴君說的是真的?”樓閻問彩琴。
“回陛下,奴婢謹遵陛下吩咐,看著貴君吃了不少。”彩琴說。
“那就好。”樓閻瞧那案桌上的錦鯉畫,他誇讚道:“一直聽聞楚國三皇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見著清玉畫的畫,果不其然,就是沒聽過清玉彈琴,清玉可會彈什麼樂器?”
“臣略懂一點古琴,陛下想聽嗎?”楚清玉問。
“好啊!清玉彈給朕聽!”樓閻迫不及待,立馬讓人拿來古琴,在未央宮的花園裡,楚清玉坐在古琴前,樓閻坐在一旁,手撐著腦袋滿臉歡喜地看著楚清玉。
楚清玉撫摸著琴弦,輕輕撥動,琴聲淳厚悠揚,沁人心扉,纖纖十指緩慢舞動,在日光的照樣顯得透白,周身像是渡了一層金光,柔和溫暖。
樓閻一臉癡像,雅!實在太雅了!難怪電視劇那些皇帝聽美人彈琴一臉陶醉,有美人賞、有悅耳音律聽,怎麼可能不癡迷。
他也是托了101的福了,能聽到他老婆彈琴給他聽。
楚清玉彈奏了一首《相思曲》,曲落,他問道:“臣聽聞……丘國使者來訪,陛下要在乾清宮設宴?”
“嗯。”樓閻抓住楚清玉的手,“怎麼了?”
楚清玉苦笑,“臣來到大周一月有餘,在這未央宮也呆煩悶了,臣能否………”
【喲喲喲!又給我裝可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這皇宮都摸透了!】
這狗皇帝………
“清玉是這後宮唯一的主人,自然是隨朕一起去了。”樓閻跟個老流氓似的,拉著楚清玉的手上下撫摸,愛不釋手。
【既然喜歡裝可憐,讓我心疼,那就繼續裝,反正我樂此不疲!】
“陛下待我真好。”楚清玉主動依偎在他懷裡,溫順不已。
“應該的。”樓閻很是心滿意足,摩挲著楚清玉的手臂。
【哎~自家老婆,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啊。】
楚清玉抬頭,在樓閻的唇上獻上一吻,樓閻立馬垮著臉。
【艸!不帶這麼玩的!】
【大庭廣眾不太好吧?!】
【這麼主動我好不習慣哦……】
楚清玉暗自偷笑,狗皇帝,你不也裝得人模狗樣的,表麵對他百依百順、寵愛有加,結果背地裡看穿他的一切,還心知肚明看著他演!簡直是個腹黑的混蛋!
花園裡的侍衛宮女都紛紛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陛下真的對貴君縱容得不行!
未央宮寢殿,楚清玉眼眸浸潤,他輕喘著氣,稍稍退開來,雙手攀附在樓閻的肩上,“陛下,太白天的………不太好吧。”
樓閻原本沒那個意思的,畢竟楚清玉身子不好,這種事不宜頻繁,而且現在青天白日的,多羞啊,他隻是想親親而已,可是他老婆看他的眼神就是在赤‖裸‖裸的勾引!
【這磨人的小妖精!】
這色‖欲熏心的狗皇帝!
“朕不做什麼。”樓閻抵著他的額頭,“就親親你、抱抱你。”
說著,樓閻低頭碰了碰他的嘴唇,貼著他的臉頰,摟著人輕哄,“還沒午睡吧?朕哄清玉睡可好?”
“好………”這一瞬間的溫情體貼,讓楚清玉怔神,他躺在樓閻懷裡,樓閻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他入睡。
楚清玉不自覺地往他的懷裡鑽,而樓閻也順勢將他摟進,兩個人相擁著睡個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