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號稱全世界最大的露天攝影棚，被好萊塢電影花式摧毀的第一城。

劇組選擇在此拍攝，而不是去波士頓實地取景，因為紐約方麵承諾了高額度退稅。

在巨大的商業利益麵前，即便是馬丁-斯科塞斯這個等級的導演，仍然要妥協。

位於布魯克林與皇後區交界處的製片廠裡，劇組開始了拍攝。

設立在攝影棚外牆上的電話亭裡，馬丁拿著電話快速說著台詞。

錄音師蹲在外麵，固定住錄音麥克，儘可能伏低身體。

攝影指導邁克爾操控著攝像機，沿著環繞電話亭的滑軌緩緩滑行拍攝。

“卡！”導演斯科塞斯喊了停。

馬丁放下電話，轉過身來。

斯科塞斯脖子上掛著無線耳麥，大步走了過來，直接說道：“語氣不對，情緒還可以，但我覺得你能做到更好。”

這是馬丁第一場戲，他尚未完全進入狀態，說道：“我再試試？”

斯科塞斯提醒道：“注意科林與弗蘭克的關係，科林從12歲起，就被弗蘭克灌輸他那一套價值觀，弗蘭克某種意義上等同於他的父親，還是非常嚴厲的那種。”

馬丁認真聽，拿出十二分的敬業態度。

斯科塞斯又說道：“這段時間的科林已經想要擺脫弗蘭克，但他還缺乏足夠的勇氣和實際行動。”

馬丁連連點頭：“我明白了。”

攝影重新歸位，拍攝再次開始。

馬丁回到電話亭，拿起電話撥打，表演起這場獨角戲。

他語氣誠懇，沒有半分猶豫，但神態略顯無奈和厭煩，受夠了對麵的一再逼迫。

“停！乾得好！”斯科塞斯大聲鼓勵馬丁：“調動起全部情緒和狀態，你能突破極限，我們再來一次！”

回歸擅長的黑幫電影，這位大導演對每個環節都有著高要求，尤其演員表演。

在斯科塞斯的稱讚聲中，這個鏡頭又拍攝了三次，馬丁一次比一次表現的出色。

當導演最後喊通過的時候，馬丁甚至喘了幾口粗氣。

雙麵人的角色雖然駕輕就熟，但真正演繹到鏡頭當中，也不是輕鬆事。

斯科塞斯來到他麵前，直接說道：“我第一次跟羅伯特-德尼羅合作《窮街陋巷》時，他沒你出色。”

不管這是鼓勁，還是真的如此，馬丁此刻都相當自信：“導演，你會發現，選擇我絕對不是錯誤，而是你在這部影片製作中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斯科塞斯點頭：“我等著看你的表現。”他擺了下手：“去休息五分鐘，再拍攝下一條。”

馬丁沒有離開片場，來到下一場的片場，熟悉走位和台詞。

這些全部落在斯科塞斯眼裡，雖然他沒有說任何話，但覺得選擇馬丁很正確。

距此不遠的海邊，華納兄弟的項目高管丹尼爾，與劇組製片人格蘭漢姆-金正坐在太陽傘下麵一起喝咖啡。

後者往咖啡杯裡加著糖，問道：“聽說檔期定了？”

丹尼爾說道：“明年九月份，多倫多電影節期間北美首映。”他喝了口咖啡：“影片投資很高，票房回本壓力很大，我們要在宣傳上想些辦法。”

格蘭漢姆卻說道：“萊昂納多加斯科塞斯號召力足夠，即便票房無法回本，後續的DVD和電視版權市場，足以讓我們輕鬆獲利。”

丹尼爾說道：“沒人會懷疑他們的號召力。”

格拉漢姆又說道：“傑克老了，卻仍有一大批老觀眾支持他，馬特-達蒙也不錯。”

丹尼爾提醒道：“彆忘了，還有馬丁-戴維斯。”

“瞧我，差點把這個新人忘了。”格拉漢姆問道：“我記得他一直與華納兄弟合作，具體怎麼樣？”

丹尼爾簡單說道：“成績最好的是隔山有眼，伯班克中學事件之後重映過一輪，北美票房最終1.15億美元，海外放映基本結束，全球票房2.07億美元。”

即便格拉漢姆這樣的老牌製片人，也對這樣的票房數字側目：“爆款啊！”

丹尼爾笑了笑：“北美DVD賣出5000萬美元了，馬丁是絕對男主角，他與影片互相成就，隔山有眼的熱度還延續到了另一部影片牛仔褲的夏天上，原本華納對北美票房預期4000萬美元左右，現在北美票房累計7200萬美元了，多出來的這些，大都得益於馬丁。”

格拉漢姆說道：“他竟然是個寶藏男孩。”

“誰說不是呢？”丹尼爾說道：“馬丁新拍的那部《通緝令》，剛完成粗剪，你知道我們內部的預估嗎？”

格拉漢姆詫異：“粗剪很難看出影片質量。”

丹尼爾卻搖頭說道：“隻要影片質量不是特彆爛，以馬丁的聲勢，再加上安吉麗娜-朱莉，北美過億不難。”

格拉漢姆問道：“華納兄弟對他這麼有信心？”

丹尼爾說了關鍵一點：“他不止演技出色，在宣傳營銷上麵總有出人預料的舉動，蠟像館和隔山有眼那些非常規營銷，最早就出自他的設想，牛仔褲更是伯班克中學事件的直接受益者，我相信馬丁搞事的能力，他已經連續三次證明了這一點。”

他一口喝光變涼的咖啡：“我覺得，在本片的宣傳營銷中，馬特-達蒙和傑克-尼克爾森統統靠後，將馬丁在演員中列在萊昂納多後麵。”

格拉漢姆說道：“達蒙的號召力……”

丹尼爾提醒：“他戲份太少了。”

兩人看似在閒聊，卻就宣傳營銷的思路達成了一致意見。

拍攝進行到十一點半，劇組暫時收工，去餐車那裡領取午餐。

馬丁擁有獨立的休息拖車，在車裡跟布魯斯一起吃午飯。

布魯斯邊吃邊說道：“我剛打聽過，馬特-達蒙要下周來紐約。”他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梅內也是下周過來，他在艾倫身上花費了不少口舌功夫，基本能夠確定，跟傑克-尼克爾森進進出出幾十年的，隻有梅麗爾-斯特裡普一個人。”

馬丁一陣牙疼：“奧斯卡影後啊。”

布魯斯的話卻跟馬丁不在一個頻道上：“記得梅麗爾早就結婚了，時不時還秀一下賢妻良母，私下裡玩的這麼花，我現在非常讚同你那句話，結婚絕對是好萊塢男人的噩夢。”

馬丁琢磨了一會，說道：“據我所知，梅麗爾-斯特裡普與哈維-韋恩斯坦交情不一般。”

布魯斯不再閒扯那些沒用的：“這樣的話就不意外了，索菲亞與哈維發生過衝突，以哈維的能力，查到你與索菲亞有關係不難。”

馬丁補充一句：“我拒絕過韋恩斯坦的邀請，他想用那個邀請，打亂我在這部片上的試鏡，應該是為了達蒙。”

“恭喜你，不，應該是恭喜我們。”布魯斯覺悟相當高：“到處都是敵人。”

馬丁不以為意，兩根指頭掐出五厘米，想了想又縮減到一厘米：“機會就這麼一點點，不爭不搶能落到我們頭上？還不如回亞特蘭大當舞男。”

布魯斯提醒這個擅長搞事的爛人：“沒仇的，儘快搞好關係吧。”

馬丁點頭：“劇組戲份最重的是萊昂納多，老傑克，還有我。”他拿起個蘋果，在手裡拋了拋：“下午萊昂納多就會加入拍攝，我要問問他，承諾的維密天使呢？”

布魯斯非常好奇，也是為了學習：“你想好派對主題了？”

馬丁不禁笑：“我隨手能找一百個出來。”

下午兩點，萊昂納多和傑克-尼克爾森先後出現在片場。

三人輪番上場拍攝。

比起上午就調整好狀態的馬丁和天賦型老演員尼克爾森，萊昂納多反而是NG次數最多的。

演員的名氣和地位，其實跟演技好到什麼程度沒多大關係。

拍攝間歇，尼克爾森找到斯科塞斯，指著馬丁那邊說道：“這小子天賦不錯，比我當年隻差了一籌。”

斯科塞斯一點不給老夥計留麵子：“你在他這個年紀，可沒這麼好的演技。”

另一邊的休息處，馬丁找上萊昂納多：“萊奧，我們來到紐約兩天了，你說的維密天使呢？”

萊昂納多說道：“我來紐約的消息，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傳開。”他相當自負：“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下午就會有人打電話。”

他問馬丁：“主題弄好了？”

馬丁點點頭，問道：“遊艇還是彆墅？”

萊昂納多說道：“遊艇吧，我們開到海上去，能躲開那些無聊的狗仔和娛記。”

兩人正說著，傑克-尼克爾森過來了：“你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萊昂納多問馬丁：“你的意見？”

“隻要美女足夠多，我不介意帶上這個老混蛋。”馬丁按照上次接觸時對方的表現，說道：“老傑克，派對主題設定上，你必須聽我的。”

尼克爾森邪笑：“能玩的花樣，我們當年早就玩遍了，我倒是看看你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助理這時過來，對萊昂納多說道：“娜奧米小姐的電話，約你晚上一起吃飯。”

萊昂納多說道：“讓她多叫幾個人一塊出來，就說我要與美利堅的大英雄馬丁-戴維斯一起過去。”

尼克爾森急了，戳了戳萊昂納多胳膊。

後者補充道：“還有一個叫傑克-尼克爾森的老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