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與茅山自古以來便是道壇先鋒。
蜀山以劍仙聞名於世,劍修飛天入海。
茅山則是以符術聞名天下,各種靈符妙用超出世人想象。
徐長卿深知毒人案不好查,僅憑他這個外人上躥下跳,縱然是最後查出真相,中間過程中也會有無數人持續受害。
因此,他需要幫手,需要一位能儘快幫助他解決此案的幫手。
而麵前這位神秘莫測,令人不敢小覷的符道高手,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求助對象。
秦堯想了想,道:“好。”
如果是幫對方什麼好處都沒有,那麼他自然能選擇“放棄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但關鍵是,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儘可能的魔改劇情。
劇情不魔改,大勢不改變,他豈不是還會像原著中那樣,慘死於邪劍仙之手,連複活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跟著一塊去。”景天眼珠轉動了一下,舉手說道。
“你們跟著乾什麼?”雪見心直口快地問道。
她不覺得這瘦子和那胖子跟著有什麼意義,特彆是這瘦子,每次看到他心裡就來氣。
景天一把攬住秦堯肩膀,開口道:“我和茂茂是必平的左膀右臂,他一刻都離不開我們。對吧,必平?”
秦堯忍俊不禁,頷首道:“是。”
其實他隱隱間也能猜出景天的心思。
首先,景天是有一個仙俠夢的,看到蜀山門徒,便下意識想要靠近,看看能否借此獲得一些機緣。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一直想要光宗耀祖,而他認為光宗耀祖的方式,就是將永安當變成自己的產業。
如果他什麼都不做的話,是不可能有這種機會的。但如果他在毒人案中立了功,在唐門刷了存在感,那結果就不一定了。
看破不說破,友誼才能持久,而秦堯十分需要與他的友誼,所以這時候自是不會多說什麼……
清晨。
初陽東升。
唐雪見踏著朝陽金光,帶著秦堯等人走進唐家堡內。
沿途中,無數家丁仆役看到她後紛紛止步行禮,而她卻看都沒看這些人一眼,充分表現出了作為大小姐的高傲心態。
秦堯知道,早期的唐雪見就是刁蠻任性的性格,直到她爺爺去世後,她需要一個人撐起唐家堡,這才慢慢改了脾性。
不久後,一行人來到後院內,停在一座木屋前。
“小姐。”見她當麵,守衛木屋的兩名唐門高手連忙躬身行禮。
“爺爺怎麼樣了?”唐雪見關心地問道。
“還是沒有醒來,鮮花露水采集來了嗎?”左側的高手詢問說。
唐雪見衝著對方晃了晃手裡的瓶子,兩人連忙打開房門。
少傾,眾人走進房間,徐長卿坐在床鋪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唐堡主的情況,隨即雙手掐出劍訣,在胸前飛速纏繞了一下,一指點向對方眉心。
“小姐。”跟進來的唐門高手道。
唐雪見擺了擺手,道:“不用擔心,這是蜀山的長卿大俠,是來給爺爺治病的。”
話音剛落,一束金光便從徐長卿指尖飛出,沒入唐堡主眉心祖竅內。
隨著金光入體,床鋪上的老人麵色迅速紅潤起來,半盞茶的功夫不到,甚至直接睜開了雙眼。
“呼。”
徐長卿長長呼出一口氣,默默收回手掌。
“爺爺。”唐雪見激動地叫道。
“雪見……”唐坤從床鋪上坐了起來,目光環視過眾人,疑惑道:“這幾位是?”
唐雪見連忙開口:“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蜀山的長卿大俠,這位是茅山的必平大俠,身後的那胖子和瘦子,是必平大俠的倆跟班。”
秦堯:“……”
景天:“……”
茂茂:“……”
“而這次,多虧了長卿大俠施法,您才能醒過來。”唐雪見並未看到三人頗為複雜的神色,緊接著說道。
“你就是長卿啊,你師父清微道長總是在信裡提及你,說你是蜀山的宗門之光。”唐坤看向麵前的白衣道長,眉眼間布滿親近。
莫說是有清微這層關係,就算是沒有,對方將他救了過來,也值得他親近感激。
徐長卿拱手道:“宗門之光的稱呼,晚輩愧不敢當。唐堡主,您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晚輩會在唐家堡待兩天,也好為您繼續調理一番。”
“那可太好了。”唐坤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傻孫女,樂的合不攏嘴。
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早日為這傻孩子找個如意郎君,而這徐長卿怎麼看怎麼合適。
“堡主,還有一件事情。”徐長卿又道。
“你說。”唐坤連忙說道。
徐長卿正色起來,道:“渝州城附近出現了很多紅眼毒人,宛如僵屍,卻沒有僵屍那麼僵硬,但凡是被這些毒人抓傷或者咬傷,都會變成新的毒人,極其可怕。”
正說著,他取出銅盤,召喚出一隻額頭上貼著黃符的毒人:“我想請堡主看看,這毒到底是什麼毒?!”
唐坤坐正身軀,說道:“煩勞長卿取些他的血來。”
徐長卿拿起桌上的一個藥碗,隨即抓起毒人的一個胳膊,手指如劍,輕鬆切開了對方皮膚。
當汙黑色血液滴落出來時,一股濃鬱臭味隨之出現,令人作嘔。
“好臭啊。”
唐雪見險些吐出來,連忙跑到窗子旁,將窗子完全打開。
景天與茂茂更是直接跑到大門旁,甚至還用雙手捏住了自己鼻子。
床鋪前,聞到這股氣味後,唐坤頓時變了臉色。
徐長卿打量著他神色,輕聲道:“看來唐堡主知道這是什麼毒了。”
唐坤頷首:“請長卿將這人,還有這碗血一起收起來吧。”
徐長卿催動銅盤,收起毒人與毒血,目光緊緊盯著唐堡主。
唐坤輕輕呼出一口氣,道:“雖然出現了變異,但這確實是我唐門之毒,名為天仙靈丹。”
徐長卿立即問道:“敢問唐門之中,有誰會煉此毒?”
唐坤猶豫了一下,道:“唐泰,唐益,還有我,都會煉製此毒。”
“敢問這唐泰和唐益是?”徐長卿進一步問道。
“唐泰是我三弟,也是目前唐家堡的負責人。唐益則是我二兒子,他母親是個丫鬟,但其本人還是很有天賦的,在家族中負責豢養毒獸。”唐坤道。
秦堯忽地開口:“既是如此,不出意外的話,這毒與唐益脫不了乾係。”
“你為何如此確定?”唐雪見詢問道。
秦堯道:“在你爺爺,你叔公,還有二叔之間,你覺得誰會搞出來這麼一種毒人?”
唐雪見遲疑道:“會不會是有外人偷了天仙靈丹的秘方?”
秦堯再度開口:“這種毒,會記載在書上嗎?”
唐雪見無言以對。
許多高深的毒,全都是口口相傳的,就怕泄露出去,為害一方。
唐坤靜默片刻,道:“聽風,化雨。”
“堡主。”站在最外圍的兩名侍衛當即躬身應聲。
“你們去調查一下唐益,看看他是否在偷偷煉製毒人。”唐坤吩咐道。
“等等。”秦堯凝聲道。
雖然現在因為他的存在,唐家堡直接將目標鎖定在了唐益身上,但他覺得這種調查還是伴隨著一定風險性。
《毒人案》是景天與徐長卿經曆的第一個案子,很匹配兩人當前實力。
但以秦堯現在的實力來說,隨時都能終結這案子。
他是要魔改現實的,不是來跟著走劇情的。因此,他選擇直接揭謎底,掀桌子!!
“何道長有何指教?”
概因不清楚這位茅山道長的虛實,所以唐坤唯有客客氣氣地問道。
秦堯指了指兩名侍衛,道:“不是我信不過這二位,實在是他們就這麼去調查,很容易打草驚蛇。我有一計,可保萬無一失。”
唐坤眨了眨眼,看向徐長卿,見對方衝著自己點點頭,便道:“計將安出?”
秦堯放下手臂,說道:“老堡主可差人將唐益請至此處,我茅山有一套靈符術,名為真言符,可令人在頭腦清醒的情況下隻說真話。屆時,我對唐益使用真言符,盤問清楚後,您再讓這二位去尋找證據,必然萬無一失。”
事實上,茅山術中並沒有什麼真言符。否則在《八仙全傳》的世界裡麵,他也不用向太白金星要什麼真言丹了。
但他能通過搜魂術唐益記憶,並且能夠以神級精神力控製對方靈魂,迫使他說出自己想要讓他說出的話。
如此一來,同樣能夠起到真言符的效果。
話說回來,其實使用來自《奇異博士》位麵的黑暗神書控製唐益更加輕鬆,但他對使用這邪門法寶有些忌憚,因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會動用這禁忌法寶……
唐坤考慮了一下,而後命令道:“聽風,你去將唐益找來。”
“是,堡主。”聽風躬身領命,身軀頓時化作殘影,極速消失在房間內。
“必平。”聽風離開後,景天緩緩來到秦堯身後,伸手拉了拉他衣角。
“怎麼了?”秦堯轉頭問道。
景天搓著手掌,嘿嘿笑道:“平哥,平兄~你現在會多少種法術啊?”
“所有的都算嗎?”秦堯詢問道。
景天一愣,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道:“所有的都算。”
秦堯沉吟片刻,衝著對方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張開。
“五種?”
景天說著,心想可以啊,能精通五種法術,用好了完全可以發家致富了。
古人說五鬼運財,五種法術肯定也能運財啊,隻要能掌握對方法。
秦堯搖搖頭。
景天頓時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地問道:“不會是……五十種吧?”
五十種法術,想想都很誇張了。
秦堯繼續搖頭,認真說道:“所有法術加起來,五百以上吧……”
茅山諸般靈符術,得自捉鬼有限公司的兩本天書,在卡瑪泰姬學習的諸般法術,黑暗神書,維山帝之書,孫悟空傳承……這一路走來,他學習了太多太多法術了。
林林種種的法術加起來,超過五百種肯定是沒問題的。
隻是……
經曆了無數世界的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但對於在場其他人來說,會五百多種法術是什麼概念呢?
這就是活神仙啊!!!
真正的神仙。
一時間,驚愕的驚愕,驚呆的驚呆,房間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秦堯回過神來,看著這一張張震驚的麵孔,攤手道:“彆用這種目光看著我,許多法術,我隻會用,說不上精通。”
眾人:“……”
會用,並且能夠用的出來,這就已經很誇張了好嗎?
良久後。
其他人都不方便說什麼,景天卻無所顧忌:“你沒吹牛吧?”
秦堯平靜說道:“夢中仙人授法三年,忘記從哪天開始,他便一天教我一個小法術,時間一長,會的就挺多了。”
“這神仙怎麼不找我呢?”景天吐槽道:“對了,找我的那老頭也是,明明都出現在我夢中了,卻什麼都不教給我。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得好好說他一頓。”
茂茂舔了舔嘴唇,目光發亮:“必平,你會點石成金嗎?”
秦堯點點頭:“會。”
茂茂頓時欣喜起來:“發財了,發財了。”
秦堯又道:“但是我不會點出金子來用,這有損陰德。”
茂茂笑容一僵,道:“那這法術學來何用?”
“俗氣。”景天瞪了他一眼,道:“都會法術了,還盯著那黃白之物乾什麼?”
秦堯笑著說道:“還是景天覺悟更高。”
“嘿嘿。”景天一臉討好模樣,道:“平兄,你能不能教我幾個小法術?”
“你想學什麼小法術?”秦堯詢問說。
景天當即說道:“就從這點石成金術學起好了。”
秦堯:“……”
你這,還有臉說人茂茂?
我都不想揭穿你。
“景兄弟,你要不還是換個法術學吧。”
徐長卿忽地說道:“點石成金術一般都不是永久性的,當法力退儘後,金子就又會變成石頭了,最終一定會坑到彆人,我想這也是何道友說有損陰德的原因所在。”
景天狡辯道:“我隻是用來練手,沒想過真點出金子來用。”
隻是這口是心非的話,又豈能瞞過其他人眼睛?
就連心思相對單純的唐雪見都能看得出來,他這話說的言不由衷。
“堡主,唐益到了。”
這時,聽風倏爾閃現在房門前,躬身說道。
唐坤原本有些驚愕的臉頰頓時嚴肅起來,沉聲說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