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平身軀僵在原地,腦門上大汗淋漓。
劍明明就在手裡握著,可他卻沒了拔劍的勇氣。
作為至親同門,他怎能不知林一凡的真實實力?
就這實力,連一眼之威都扛不住就飛了出去,麵前坐著的這位又是何等恐怖?
拔劍?
找死啊這是!
“回去告訴你們堡主,如果他對此不滿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秦堯揮手說道。
林初平不敢多說什麼了,慌忙起身,出門後扶起林一凡,迅速消失在庭院內。
“多謝秦道長。”李逍遙滿臉感激地說道。
秦堯深深望了他一眼,歎道:“逍遙,我在外人麵前肯給你麵子,乃至願意為你抗下這次事端,可你捫心自問,自己做的就沒問題嗎?
這是一個禮法能吃人的時代,你想過沒有,你的做法,會給一個女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搞不好,這就是跟一輩子的笑柄啊。”
李逍遙怔住了。
如果在外人麵前,秦堯對他大肆指責,或許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可當秦堯幫他將事情扛了後,再說這話,他感受到的就不是指責了,而是發自內心的關切。
“對不起,秦道長,我魯莽了。”
他很認真地反思了一下,最終低頭說道。
秦堯搖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這種風波對於我來說壓根就不算什麼,哪怕是林家堡的林天南親自,我彈指間也能將其打出去。你彆對不起你嬸嬸就好,她是這世間唯一對你寄予厚望的人。”
李逍遙麵色一頓,點了點頭。
金陵城,林家堡分舵。
當林初平背著林一凡踏入分舵後,整個分舵都轟動了,一批批弟子迅速彙聚到他們周圍,七嘴八舌的詢問著。
作為雄霸南武林的超然宗門,林家堡已經多年沒出現這種門徒喋血的事件了。
“初平。”收到消息的林天南匆匆走了出來,古銅色的國字臉上布滿嚴肅表情。
“拜見堡主。”林初平將昏迷不醒的林一凡交給其他同門,躬身行禮。
“發生什麼事情了?”林天南嚴肅問道。
林初平苦笑一聲,道:“堡主,咱們都錯估了那秦府的實力……”
隨即,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說了一遍,全場頓時寂靜無聲。
能站在這裡的就沒有蠢貨,誰人不知一眼重創林一凡是何等的誇張?
“這是靈修啊!”林天南自語說道。
練武的對上修仙的,兩者間的差距不可以道裡計。
“我找大夫給一凡看了,不是致命傷,也沒傷到經脈與丹田,修養半個月應該就能好的差不多了。”林初平說道。
“不可大意,將他送去我的練功室,我來為其恢複傷勢。”林天南肅穆道。
聞言,在場的近百名弟子臉上儘皆流露出感動神色,望向林天南的目光猶如在看慈父……
十多個時辰後,夜儘天明,林天南帶著清醒過來的林一凡走出練功室,喚來一名弟子問道:“見月如了嗎?”
那弟子搖了搖頭。
“去找找她,讓她來見我。”林天南命令說。
“是,堡主。”對方領命,當即施展輕功跑了起來。
少傾,就在林天南給林一凡求證昨晚事實真相時,那名弟子匆匆跑了回來,拱手道:“堡主,我在分舵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大小姐,又詢問了一下同門,有人說昨天晚上就看到她提著劍出去了。”
“昨天晚上,提劍出門……”
林天南陡然間瞪大雙眼,失聲道:“不好!”
————
“嗯……哈。”日上三竿,眼圈發黑的李逍遙抻著懶腰,緩緩走出秦府大門。
“淫賊!”
少傾,就在他剛剛走出巷口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下意識轉身,卻見一道白光迅速向自己衝來,噗的一聲捅進他胸口。
當這撕裂身軀之痛傳遞至腦海時,他眼睛方才看清了麵前的英武少女,以及被少女緊緊握在手裡的劍柄。
少女呆住了,怔愣地看著穿胸而過的長劍,訥訥問道:“你怎麼不躲?”
李逍遙苦笑,張口間便吐出一股逆血:“你出劍這麼快,這麼凶,我躲得及嗎?”
少女被嚇到了,丟掉劍柄就想逃走,結果身軀嘭的一聲撞在了什麼上麵,被一股力量反彈到地上。
抬目望去,隻見一名身材魁梧,麵色威嚴的高大男子正站在自己前麵,抬手向李逍遙一指。
“噌~”
插在李逍遙胸口上的寶劍淩空飛了出來,繼而一道白光湧入進那血淋淋的傷口內,眨眼間血洞便結了痂,他的呼吸由此順暢了起來。
“秦道長!”
李逍遙激動地看向秦堯,大聲喊道。
“如果我不來,他就死了。”秦堯點點頭,俯視著地麵上的橙衣少女:“所以說,他欠我一條命,而你,欠他一條命。”
看到李逍遙‘活’了過來,林月如長長鬆了一口氣,雙腿一軟,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不是她第一次給人動手,可卻是她第一次殺人。
“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秦堯轉了轉手指,沾著血的寶劍頓時從地上飛起,劍柄懸空在李逍遙麵前。
李逍遙伸手握住寶劍,低眸望向不遠處的女人:“為什麼要鐵了心殺我?是因為我在街上害你出醜,還是因為連累你同門受了傷?”
林月如低頭說道:“兩者都有。”
李逍遙大步來到她身前,將寶劍架在她脖子上:“讓你出醜是因為你絲毫不在意彆人的感受,執意要讓彆人出醜。沒有殺了你那兩個登門找麻煩的同門已是大度,你還想怎樣?”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林月如昂起頭,大聲說道:“我捅你一劍,你捅回來啊,大不了一死。”
“你很驕狂啊!”李逍遙突然將手裡的寶劍狠狠插在地上,俯視著對方高高昂著的臉頰,笑著開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賤婢了。”
“你才是賤婢。”林月如麵色一變,大聲喝罵。
李逍遙朝向她伸出自己的手掌,開口道:“嫌棄賤婢難聽,那叫跟班也行,從此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打狗,你不能攆雞。”
“你做夢。”林月如瞪著眼睛叫道。
李逍遙伸手指了指寶劍,淡定說道:“不願意可以,自己捅自己一劍,像我這樣穿胸而過,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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