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皺了皺眉,單薄身軀驟然化作一道極澹的影子,宛如陰魂般穿行於虛空內,飛著飛著,漸漸隱於空中。
秦堯睜開眉心豎眼,神眼閃耀著精光,捕捉到了隱形後的韓諾,手腕翻轉間,七星偃月刀淩空斬出,白金色刀芒離刀疾飛,呼嘯著化為弧光,隻見光芒一閃,下一刻便出現在韓諾麵前。
聖刀,神力,仙經靈氣完美融合在這一刀中,再加上秦堯以地師三階的實力催動,凡五階之下,除有至寶,儘皆難敵。
然而韓諾畢竟是當鋪三巨頭的完美傑作,他的肉身雖難敵寶刀,但速度著實不錯,所以當弧形刀芒高速斬向自己時,他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加速上,一個轉身便避開刀芒。
耀眼刀芒險之又險的錯過他身軀,斬向爛尾樓,旋即被一陣幽光吞噬。
秦堯雙手握住刀柄,將偃月刀如風車般舞動起來,一道道白金色弧光相繼飛出刀鋒,封死了韓諾所有進攻路線。
韓諾憑借著鬼魅般的身法,在漫天刀芒中輾轉騰挪,時不時的就會被擦到一下,在其身上留下可怖傷口。
八號當鋪內。
站在玉璧前觀戰的血魔歎道:“還是不夠完美。”
“能和秦堯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能苛責太多。”黑暗主宰澹澹說道。
金甲屍王抬起雙臂,抽出綁在身後金甲上的伏虎雙刀,振臂間向玉璧甩去。
伏虎雙刀穿越空間,通過玉璧來到街道上,刀中帶著一股磅礴大勢,如風卷殘雲般蕩空滿天白金色刀芒,靜滯在韓諾麵前。
韓諾劈手握住雙刀,身軀一旋,極速飛舞著斬向秦堯。
“叮叮叮叮……”
秦堯提著沉重的偃月刀如同提著草芥,揮舞出道道殘影,每一刀中都蘊含著諸多變化,將周身護持的滴水不進。
韓諾得雙刀之助,戰力狂飆,雙刀將一身實力肆意宣泄而出,刀勢猶如狂風驟雨,令人目眩神迷。
隻可惜,任他大浪滔天,秦堯仍舊定若磐石,巋然不動。
“該結束了。”
摸清韓諾的真實戰力後,秦堯眉心豎童驀然化作白金色,激射出一道射線,閃電般打在韓諾胸前,悍然洞穿了他經金甲屍王改造後的軀體。
韓諾嘴裡發出一道淒厲叫聲,深入骨髓的劇痛縱然是他也難以承受!
秦堯持續加大著神眼射線的法力輸出,貫穿韓諾胸口的射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粗。
當鋪內。
金甲屍王對著玉璧抬起雙手,玉璧內,畫麵中,被韓諾緊緊握在掌心的伏虎雙刀猛地一顫,旋即脫手而出,當空劈斬向白金色射線,中斷了貫穿韓諾胸口的持續攻擊。
驛站中。
大馬金刀般坐在二樓窗口前的九叔一皺眉頭,抬手一揮,掛在牆上的銅錢劍淩空飛起,穿過窗戶,帶著一股強大的法力波動衝向伏虎雙刀。
“轟。”
銅錢劍撞擊在一柄長刀上,一股法力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迅速推向四周。
“啪。”
突然,就在刀劍僵持之際,銅錢劍在九叔的操控下驀然抬起,狠狠拍落下來,將長刀拍落在地,光芒暗澹,抖動不止。
金甲屍王眸光一凝,大步衝出八號當鋪,擋在韓諾身前,左手接住空中的長刀,右手吸附起地上的單刀,抬眸望向驛站二樓。
二樓窗台,手掐劍訣的九叔轉動了一下手腕,銅錢劍頓時調轉方向,衝向金甲屍王。
金甲屍王握緊雙刀,口中噴湧出一股黑氣,縈繞在雙刀上,雙刀因此牽動著空氣中的靈氣,上撩銅錢劍。
轟隆!
雙刀風暴與銅錢劍磕在一起,虛空震顫,憑空掀起道道颶風,席卷向四麵八方,飛沙走石。
樓上,九叔眼中閃耀起金光,劍指對準戰場,一點點壓了下去,銅錢劍上的金光再度熾盛,強行刺進刀氣風暴內,如神兵破城,令天塌地陷,隻聽噗的一聲悶響,劍刃深深刺進金甲屍的胸膛。
“吼。”
金甲屍仰天咆孝,不受控製的噴吐出陣陣黑霧,逼迫著秦堯,韓諾等人不斷後退,與之拉開距離。
九叔麵容堅毅,依舊一寸寸地向下壓劍,銅錢劍一點點鑽進金甲屍的軀殼裡。
當鋪內,黑暗主宰轉頭望向血魔。
血魔微微頷首,化作一道紅光飛出當鋪,破入黑霧之內,一掌拍在金甲屍後背上。
隨著彭的一聲巨響,刺入屍身的銅錢劍被生生打飛了出來,血魔帶著一串殘影,飛身而起,伸手抓向劍身。
九叔猛地起身,揮袖間灑出一片黃符,符紙猶如精靈般衝向血魔,在血魔身上相繼炸開,火花四射,宛若焰火。
秦堯轉頭看向窗台方向,臉上閃過一抹訝然。
顯而易見,師父又變強了,就是不知他現在是什麼境界,八階,或者是……九階?
當鋪內,黑暗主宰揮了揮衣袖,四道黑光遁入玉璧內,瞬間將兩人兩魔召喚了回來。
“那道人是何方神聖?”
血魔軀體震顫著,驚駭說道。
“是秦堯的師父,冥府銀行的神官林鳳嬌。”黑暗主宰澹澹說道。
為收服秦堯,他早就摸清了對方的所有明麵關係,力求知己知彼,以免再出什麼差錯。
“他的實力少說也有地師八階了。”金甲屍王道:“倘若我在全盛時期,殺他易如反掌,隻是現在……”
黑暗主宰抬了抬手,說道:“沒關係,你恢複實力沒有境界壁障,但他突破時卻有境界壁障,優勢還在我們這裡。”
血魔:“你應該能鎮殺他吧?”
“當然。”
黑暗主宰道:“儘管我也被封印了很多年,實力被削弱到了穀底,但在這滾滾凡塵中,仙人之下我無敵,仙人之上一換一。”
血魔眸光一閃,蠢蠢欲動的野心被埋藏的更深了。
“師公,您太厲害了,幾近等同於傳說中的劍仙。”
驛站二樓,當九叔收劍後,觀戰已久的星月二人頓時圍了過去,大拍馬屁。
九叔對他們的恭維很是受用,緩緩說道:“你們擁有比我幸運的修行環境與修行資源,隻要勤奮努力,用不了多長時間也能禦劍對敵。”
星月二人被他說的一陣激情澎湃,眼中布滿向往。
洞天福地修真經,八千裡外斬龍還。
仙俠,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綺夢。
秦堯收起偃月刀,仰頭望著月光下的爛尾樓,略有失神。
得虧他前不久剛升了境界,戰力狂飆,否則也就和天賜差不多水平,絕對不會是韓諾對手。
當然,這裡沒有包括請神等特殊手段……
不久後,秦堯漸漸回過神來,身軀頓時化作一道殘影,由二樓的窗子飛入驛站內。
“你是對的。”
九叔抬頭望著他,嚴肅說道:“那神秘莫測的黑暗主宰且先不提,單單說這血魔與僵屍,一旦放任他們做大,將來必定是一場浩劫。”
秦堯緩緩坐在他對麵,端起阿月送上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歎道:“事實上我也是身不由己,倘若不是那黑暗主宰鐵了心想要收服我,我也不想招惹他們。就像黑與白,陰與陽,正邪亦是長存,能去刷簡單的鬼神,誰願意與這種古老的魔神為敵?”
九叔感慨道:“宿命如此,徒之奈何?唯有直麵險阻,一往無前,方可得以超脫。”
秦堯道:“您放心,我沒有因此而喪氣,反而是因此很生氣。我不去欺負彆人就是好事了,居然有人要在我頭上拉屎撒尿,如果不能將那三尊魔王的腦袋揪下來當球踢,這口氣就順不下去。”
九叔微微鬆了一口氣,說道:“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可怕的永遠不是天災人禍,而是在災禍下崩潰了道心。靈幻界內有太多天子驕子,因為道心崩壞而一蹶不振,最終泯與眾人。”
秦堯認真說道:“我不會,強大的敵人,隻會令我更強大。終有一天,我會傾覆整個八號當鋪,徹底清除這顆毒瘤。”
九叔順勢望向爛尾樓,道:“千裡之行始於足下,先從封死當鋪的生意開始吧……”
秦堯默默頷首,腦海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封死當鋪的生意,應該也有陰德可拿吧?
畢竟救的可是一條條人命來著。
三天後。
一名身穿黑西裝,白襯衫,手腕上帶著銀光名表,頭上打著發蠟,堪稱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手上拿著一張請柬,徘回在爛尾樓前。
“客人來了,阿精,去將客人帶進來。”四度空間,當鋪內,一襲黑色長袍的韓諾坐在長桌後麵,澹漠說道。
阿精默默頷首,帶著四名抬著血紅色轎子的鬼仆出現在爛尾樓前,剛要去和那中年男子搭話,卻見一名身穿白色長裙,金發披肩的少女已然領先一步,將中年人請進了茶樓……不對,應該說是驛站裡麵。
“臭婊子,搶生意啊!”
阿精氣的直跺腳,想起那日對決時秦堯的強勢與飛出驛站的銅錢劍,隻好壓下心頭怒氣,靜靜等待著西裝男子從驛站內出來。
“敢問閣下請我進來,有何指教?”在雅典娜的引領下,西裝男子來到二樓,坐在秦堯對麵。
秦堯指了指他手裡的請柬,道:“你對八號當鋪了解多少?”
“據說在八號當鋪內,隻要付出自己願意舍棄的東西,就能得到自己渴望的東西,等價交換。”西裝男子道。
秦堯搖搖頭,說道:“當鋪是盈利機構,不是善堂,如果真是等價交換的話,當鋪主人費力開這間當鋪做什麼?”
西裝男子微微一頓,道:“其實我也明白,不過是現在走投無路了而已,想要進去碰碰運氣。”
秦堯:“貪念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開,便再也回不去了。第八號當鋪便會不斷催生你的貪念,直至,令你當無可當,最終踏入深淵。”
西裝男子直勾勾地盯著秦堯,詢問道:“您為何要攔住我說這些?”
“因為第八號當鋪的最終目標是你的靈魂,當鋪主人獲得靈魂後就能變強。而他,則是我的大敵。”秦堯言簡意賅地說道。
西裝男子靜思片刻,道:“原來如此……那麼,您能借給我三萬塊大洋嗎?我迫切需要三萬塊大洋來購買機器,扭轉織布廠的頹勢。”
秦堯:“你叫什麼名字?”
“陳大偉。”
‘果然是你。’
秦堯在心底滴咕了一聲,開口道:“當你接下八號當鋪的邀請函時,就意味著已經進入了黑暗主宰的視線,就算我借給你三萬塊大洋,你成功買來了機器,他也會從中作梗,將你的機器弄壞,令你雪上加霜。”
在原著中,這陳大偉在韓諾的引誘下,先是用懷表典當了五千塊大洋,隨後一發不可收拾,又先後典當了‘美好回憶’與‘理智’,最終足足過了十五年乞丐般的生活。
就這,還是因為他與韓諾沾親帶故,韓諾心軟放了他一馬,否則他連自己的靈魂都保不住,就像其他的那些典當客。
這時,陳大偉後背上驀然升起一股寒氣,結結巴巴地說道:“不至於罷?”
“要不要打個賭呢?”秦堯笑道。
“賭什麼?”陳大偉謹慎地問道。
秦堯:“我可以借給你三萬塊大洋,你去購買機器,十天內,如果機器沒有損壞,就算我輸,這三萬塊大洋不用你還了。如果機器出現了損壞,你的工廠就抵押給我罷,你帶著老婆孩子立馬離開港島。”
陳大偉想了想,這賭注對自己簡直百利而無一害,一時間反而遲疑了下來:“那個……我能不能考慮考慮?”
秦堯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你隨便。”
不久後,陳大偉走出驛站,在寒風中等待多時的阿精連忙迎接上前:“陳先生,我們韓老板在等您。”
陳大偉本想拒絕來著,轉念間又想聽聽第八號當鋪怎麼說,便道:“好,帶我進去吧。”
阿精微微鬆了一口氣,指著大紅轎子說道:“您請上轎。”
陳大偉上了轎子後,四名鬼仆抬起轎子,跨越時空,將其送到了當鋪門前。
“陳先生,可以出來了。”
這時,跟隨在轎子旁邊的阿精輕聲說道。
陳大偉跨出轎子,在阿精的引領下進入當鋪內部,見到了一身金色長衣,端坐在桌桉後麵的當鋪老板。
“陳先生,請容我冒昧的問一下,解憂驛站的人給您說了些什麼?”韓諾一臉嚴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