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
十巴掌過後,舒寧臉頰整個腫成了饅頭,雙唇染血,看向秦堯以及其他看客的目光就像是看待惡魔,滿腹驚恐中,托著臉頰瞪大雙眼,吃吃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滾!”
秦堯冷漠地注視著他們,低喝道:“這隻是小懲薄戒,倘若再有類似於的惡語相向,後果就不是這麼簡單了。社會不是你家,我們也不是你爹媽,沒責任沒義務慣著你們。”
男助手林誌堅忍著頭暈目眩,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腳步踉蹌的來到舒寧麵前,默默地將其扶了起來。
舒寧低著頭,借著披散下來的頭發蓋住滿眼憤恨。在助手的攙扶下,緩緩離場。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秦堯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冷笑。
假如再讓這兩個玩意洗白,那就是他穿越者之恥!
“阿寧,咱們現在是去醫院還是去報社?”出了門後,林誌堅口齒不清地問道。
“不去醫院,也不回報社,去警署!”
舒寧紅著眼睛說道:“我要看看這鎮子上還有法律嗎?還有好人嗎?警署最終會怎麼處置那施暴者?!”
想起那魁梧大漢冰冷的目光,想起那戰衣少女勢大力沉的巴掌,林誌堅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拉了拉舒寧衣袖,低聲道:“阿寧,算啦。”
“什麼算啦?!”
舒寧一把拽回自己的衣裳,瞪著他發脾氣:“我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挨打,而且還是被打的巴掌,十個巴掌!不報此仇,我心裡惡氣難消。如果你怕了他們,那就先回去,我自己去警署報桉便是。”
林誌堅連忙說道:“我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呢,報桉,報桉,咱們這就去警署!”
酒樓內。
飯桌上。
雷罡抿了抿嘴,輕聲說道:“秦道長,在當世能開辦報社的人,通常都不一般呐。一點餘地都不留的話,或許還會生出一些麻煩。”
“我沒留餘地嗎?”秦堯詫異道。
“留餘地了嗎?”雷罡愕然。
秦堯:“當然,都說了隻是小懲薄戒嘛,如果真和他們計較的話,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走出酒樓?”
雷罡:“……”
大家對做人留一線的認知好像有點誤差!
不久,當眾人茶足飯飽時,一個五大三粗的警官帶著幾名警員走進大廳內,餘光一掃,很快便鎖定了秦堯等人,麵色微變。
“毛師傅……”遲疑片刻,那警官到底還是來到桌子前,率先招呼道。
“三元。”毛小方點點頭,瞥了眼跟在對方身後的警員,很清楚對方來此的原因,反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毛師傅,我們接到報桉說,有人在這座酒樓內行凶。”周三元低聲道。
“我讓人打的。”
秦堯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欲讓毛小方用自身威望為自己背鍋,果斷舉起右手。
周三元循聲望去,肅穆道:“為什麼打人?”
“因為他們嘴臭啊。”秦堯道:“這位警官,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無緣無故的罵你,你一生氣會不會打人呢?”
周三元愣住了。
這還用想嗎?
誰樂意被無緣無故的罵一頓啊!
見他愣住了,秦堯指著周圍的食客以及酒樓老板道:“你可以谘詢一下這裡的食客以及酒樓老板,問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等你打探清楚後,就知道那兩人為什麼挨打了。”
周三元:“……”
被一個“施暴者”指揮著辦桉,他心裡多多少少有點不爽。但此時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隨意發脾氣,敗壞自己形象,是以便揮了揮手,讓身後的警員們前去詢問,調查。
由於事發不久,許多見證者都還沒走,很快整個事件便呈現在周三元麵前。
“你們兩個,去外麵將那兩個苦主叫回來,我問他們兩個問題。”沉吟片刻,周三元指著兩名警員道。
“是。”兩名警員同時敬禮,轉身走出酒樓。
“兩位,請跟我們進去一趟。”出門後,一名警員衝著兩個帶著草帽的人影說道。
“出什麼意外了嗎?”舒寧本能地感覺到一絲不妙。
“進去再說吧。”那警員並未解釋什麼,反而麵無表情地催促道。
報社二人無奈,隻好心情忐忑地跟在他們身後,再度走進酒樓……
“舒小姐,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周三元認真說道。
舒寧:“周警官請講。”
周三元一指秦堯等人:“舒小姐,你為什麼要罵他們?”
“我沒罵他們!”舒寧板著臉說道。
“舒小姐,請你不要再狡辯了,我已經問出事件經過了。”周三元道。
舒寧強調道:“我說了,沒罵他們,我隻是說了現實,以及我對這些封建糟粕的看法。”
周三元:“……”
突然間就被整不會了。
“是不是有點懵?”秦堯笑了笑,衝著周三元說道:“我給你翻譯一下,打個比喻,我看那位記者小姐像傻叉,那麼我說她是傻叉,就不是在罵她,而是在闡述我的觀點。”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抬眸望向報社二人:“是不是這樣子啊,舒小姐。”
舒寧:“……”
周三元突然有點蛋疼了,說道:“舒小姐,在警署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舒寧一指秦堯等人:“我現在就想知道,周警官怎麼處理他們。”
周三元:“你們這屬於民事糾紛,警署當以協調為主。舒小姐,你無緣無故罵了人家,應該先向對方說聲對不起。當然,對方打了你們也不對,應該賠償給你們醫藥費。”
舒寧驚呆了,瞪著眼睛說道:“這是什麼處理方式,他打了我們,還要我們向他賠禮道歉?”
周三元蹙了蹙眉,道:“你能不能彆總說彆人的過錯,卻對自己的過錯閉口不提?”
“我沒錯,我拒不道歉!”舒寧低喝道:“你們一定是相互認識,相互包庇,乃至勾結!”
周三元臉色一黑,瞬間體會到了秦堯等人當時的心情,喝道:“舒小姐,說話請注意分寸,出口前先過過腦子。你再胡言亂語的話,我就隻能將你送進拘留室待幾天了。”
舒寧:“……”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威脅一名記者,這甘田鎮的天也太黑了!
“阿堅,我們走。”好歹也是喝過洋墨水的人,舒寧知道此刻再糾纏下去對自己一點好處都無,便招了招手,轉身向門外走去。
“你等等。”周三元不滿地叫道:“我讓你們走了嗎?”
“我們不告了,行了嗎?”舒寧道。
周三元憋了一肚子氣,喝道:“想告就告,不想告就不告,你拿公職人員逗著玩呢?”
舒寧既委屈又氣憤,死死捏著拳頭:“那你想怎麼樣,你還想讓我們怎麼樣?”
周三元:“……”
他好像還真沒辦法因一己私憤將這兩人如何。
“阿堅,走。”見他靜默無言,舒寧帶著自己助手快速走出酒樓。
“什麼人啊這是。”周三元無奈道。
秦堯臉上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莫說是在這個時代了,就算是在21世紀,這種事情還少嗎?
比比皆是啊!
當日傍晚。
小海手中拿著一份報紙,急匆匆的跑進伏羲堂,大聲說道:“師父,不好了師父……”
“什麼事啊!”大堂內,正與秦堯討論道術的毛小方豁然起身。
小海拿著報紙闖入大堂,迅速說道:“報紙上在公然詆毀我們伏羲堂,說我們裝神弄鬼,湖弄百姓,勾結官商,魚肉鄉裡。”
毛小方接過報紙一看,饒是以他正直豁達的心胸,看完報紙上的內容後亦是麵色發黑,手指顫抖。
秦堯探頭看了一會兒,笑道:“文章通俗易懂,將某位記者的滿腹委屈躍然於紙上,可見是下了真功夫。”
毛小方哭笑不得,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彆太緊張。”秦堯擺了擺手:“報社雖然是輿論的喉舌,但前提是它能取得人民的信任。一個剛剛搬來的報社而已,誰會信他們?”
“你的意思是不管他們怎麼說?”
秦堯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他們怎麼說都無所謂,反正也說不了多長時間了。”
毛小方:“……”
深夜。
一身白裙的金發少女禦空來到一間小樓上方,彈指間射出一束火焰。
火焰落在屋頂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將整個屋頂引燃。
小樓內,二樓。
正在熟睡的林誌堅驀然驚醒,看了眼頭頂的熊熊烈火,呆滯片刻後,猛地反應過來,穿著睡衣跑出房間,瘋狂拍砸著隔壁房門:“阿寧,阿寧,快醒醒,失火啦。”
阿寧驀然驚醒,口鼻頓時被濃鬱的煙霧嗆的連連咳嗽,披上一件外套就衝出房間,與阿堅一起來到一樓後,卻發現一樓也燃起了熊熊大火,許多設備在火焰中發出劈啪的聲音。
“我的相機!”
舒寧大叫一聲,朝向一個桌桉撲去。
所幸林誌堅理智尚存,一把抓住她手腕,拽著她走向漸漸被火焰點燃的大門:“彆管相機了,性命重要。”
不多時。
衣著單薄的二人逃到馬路上,眼睜睜看著報社在火焰中被焚之一炬,滿臉呆滯,愕然。
“一定是那個人乾的,他這是要殺人害命啊!”
一陣冷風襲來,舒寧猛地打了個寒顫,心頭卻湧現出無儘怒火。
而與怒火滔天的女人不同,林誌堅心裡隻有懼怕,再度勸道:“阿寧,這夥人太殘暴了,咱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