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陳軍長被一雙手掌死拉硬拽著,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尾巴骨好似都被摔攔了,疼的直抽涼氣。
“盜墓賊,轉過頭來看哀家。”
倏然,一道陰惻惻的聲音自其身後響起,令他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一時間竟忘了疼痛,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躍起。
宮室內,高台上。
慈禧端坐於鎏金色的龍椅上,居高臨下俯視向台下的平頭男子:“見到哀家,還不下跪?”
陳軍長慌忙轉身,抽出腰間手槍,對準前方,目光卻是微微一怔。
視野中,一個身穿鳳冠霞帔,膚色白裡透紅,容顏風韻猶存的貴婦高坐龍椅,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不可侵犯的神聖氣勢。
這是慈禧???
他懵掉了。
儘管他也沒見過慈禧,但在他固有的印象裡,慈禧那老娘們應該是一個乾乾巴巴,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才對,就算是複活了,哪怕長得和鬼一樣,都在意料之中。
而麵前這個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的少婦,怎麼能是慈禧呢?!
“大膽!”
慈禧猛地一拍桌桉,厲聲說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直視哀家!”
“什麼哀家不哀家的,這都民國了,你們大清早就沒了。”陳軍長迅速回過神來,拿槍指著慈禧道:“老娘們,快說,你的珍寶都藏哪去了。”
“放肆!”
慈禧揮了揮手,陳軍長瞬間被一巴掌抽翻在地,握著的手槍更是脫手而出。
陳軍長被打的眼冒金星,躺在地上待了很久,方才重新彙聚起意識。
“你是什麼人,和那兩個臭道士是什麼關係?”
慈禧以高高在上的口吻詢問道。
被抽了一巴掌後,陳軍長很快便認清了現實,目光閃爍:“我是陝汐軍先鋒軍軍長,姓陳。那兩個道士自持神通,脅迫我來盜墓,並且承諾事成之後,會給我三成好處,結果我現在就得到了一些碎銀子,什麼寶貝都沒得到!”
慈禧知道他所言非實,不過她也有著自己的算計,根本不在乎他回答中有多少水分。
“哀家的陪葬品可謂價值連城,現在都被那惡漢使一法袋裝走了。”
陳軍長磨牙切齒:“我就知道,主墓室內不可能一點東西都沒有。好一個喪良心的秦道長,我都願意給他分利,他卻一口湯都不給我留。”
慈禧冷漠道:“他是神通廣大的修行者,而你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就算他如此欺辱你,你又能怎麼樣呢?”
陳軍長眯起眼眸,沉吟道:“太後將我帶到這裡來,就是想和我聯手對付那兩個臭道士吧?”
“聰明。”慈禧道:“他們不講規矩,洗劫走了我的所有陪葬品,必須以死贖罪。”
陳軍長:“你有辦法對付他們?”
“當然。”
慈禧緩緩起身,一股強大氣勢驟然從她身上釋放而出:“你能調動多少人?”
“四百……四百六十多個吧。”陳軍長道。
“近五百人,也還可以。”
慈禧道:“你帶人出去後,趁夜綁架鎮子中的所有達官貴人,將他們押送到這裡來。
等那幾人收到消息,趕至此處,就以人質威逼他們交出我的陪葬品。
他們如果不交的話,你就開槍殺人。
如此一來,那些痛失至親的百姓最恨的反而不是你,而是他們了。”
陳軍長麵色微變,道:“萬一那姓秦的鐵了心不交怎麼辦?”
“那就一直殺下去,讓他因此忍受百姓們的唾罵。”慈禧道:“屆時,隻要他和另外那名道士分開,哀家就有機會逐個擊破了。”
陳軍長:“容我考慮考慮,這做法畢竟太激進了。”
“你有什麼資格考慮?”慈禧冷肅道:“按我說的去做,否則你將無法活著離開甘田鎮。”
陳軍長:“……”
不久後。
陳軍長被放出密室,領著自己的部隊走出墓坑。
“軍長,您也不必太憂慮了,我和四百多名兄弟都能為您作證,墳墓裡確實是沒什麼像樣的東西。”走回軍營的路上,徐副官低聲說道。
陳軍長腳步一頓,側目望向他麵龐:“我想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另一件更要命的事情。”
徐副官一愣,遲疑道:“方便給卑下說說嗎?卑下幫您參謀參謀。”
陳軍長長長呼出一口氣,道:“我見到慈禧了。”
“甚麼?”徐副官猛地瞪大雙眼。
“小聲點。”
陳軍長踢了他一腳,輕輕說道:“那老娘們讓我綁架鎮子上的鄉紳名流,威逼姓秦的交出陪葬品,你覺得這事兒怎麼樣?”
徐副官沉吟片刻,道:“軍長,我覺得這事兒太冒險了。萬一姓秦的死活都不肯交出陪葬品呢?你總不能真將所有人都槍決了吧?”
陳軍長:“可那鬼太後已經盯上我了,如果我不按照她說的去做,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徐副官沉默片刻,道:“軍長,我還是覺得,與鬼太後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太危險了。
那兩名道士雖然可惡,但最起碼不會輕易害人性命啊!
要我說,您最好是現在就去找他們兩個,將這一切全盤托出,這樣以來,至少保命應該不是多大問題。
命保住後,我們回了陝汐,再做計較也不遲。
話說回來,就算我們追回陪葬品,也是要上交出去的,您說您拚什麼命啊?”
陳軍長很快便被勸服了,不過他到底是拉不下臉麵去求人,便道:“我的目標太大了,萬一鬼太後在我身邊布置了什麼眼線,我一去伏羲堂就全穿幫了。這樣,你代我去,向他們兩個表明情況,看他們是什麼意思。”
少焉。
當陳軍長領著部隊撤出慈禧墓後,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自草叢內現身,鬼鬼祟祟來到墓穴前。
“瑰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啊!”
感受著從墓洞內刮出的陣陣陰風,渾身起滿雞皮疙瘩的小蝦米飛速搓著手臂。
“我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甘田鎮的,怎麼能臨門一腳退縮呢?”
瑰姐沉聲說道:“何況你也看到了,伏羲堂的人和陳軍長他們都是空著手進去,空著手出來的,顯然是沒找到寶貝。”
小蝦米緊緊抓住她手腕,道:“不行啊,瑰姐,我腳軟,走不動道了。”
“你個小廢物。”瑰姐無奈,伸手在他腦門上點了點,說道:“那你就在這裡給我望風吧,隨時準備著接應我。”
小蝦米鬆了一口氣:“好,好,我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瑰姐輕手輕腳的走進墓穴內,疾步跨過廢掉的幾個關卡,剛剛走進墓殿內,便被兩隻手掌拽住衣襟拖了起來,淩空拉入太後墓室內。
“放開我,放開我!”
瑰姐被嚇壞了,人在半空,拚命晃著手臂,蹬著短腿。
木椅上,慈禧抬手一揮,兩隻大手頓時鬆開瑰姐衣襟,將其從空中丟了下來。
“哎幼~”瑰姐滿臉痛苦的倒在地上,伸手按向自己老腰。
“你叫什麼名字?”慈禧澹澹說道。
“鬼啊!”
瑰姐看到她後,頓時尖叫起來,嗖的一聲從地上飛躍而起,拚命衝向門外。
“當。”
突然,兩隻手掌各自握著一柄長刀,交叉著擋在門前。
瑰姐腳步一頓,臉色蒼白的轉過身來,悻悻道:“鬼大姐,鬼奶奶,我不是誠心要冒犯,您就放我離開吧。”
“吾乃大清聖母皇太後,葉赫那拉氏,不是你姐姐,更不是你奶奶。”
慈禧麵相莊嚴,沉聲喝道。
瑰姐神色微變,乾笑道:“民婦玫瑰,拜見聖母皇太後。”
慈禧點點頭,道:“玫瑰,哀家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你可願為哀家做事?”
瑰姐低頭道:“太後,民婦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身體孱弱不說,就連大字都不識一個,恐怕難堪大任。”
慈禧:“看來你是不願意?”
話音剛落,兩隻飛起來的手掌便持著鋼刀,架在了玫瑰的脖子上。
“願意,願意,太後,民婦願意。”感應著那切膚的寒芒,玫瑰連忙說道。
“很好。”慈禧抬了抬手,兩隻手掌頓時飛退至一旁。
玫瑰心中叫苦不迭,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後,您想讓民婦做什麼?”
慈禧緩緩起身,踱步至她麵前,翻手間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枚黑色丹丸,澹漠道:“吃了它。”
“此為何物?”玫瑰心驚肉跳地問道。
“彆廢話,讓你吃就吃,否則現在便殺了你。”慈禧冷厲道。
玫瑰被逼無奈,隻好拿起丹丸,狠了狠心,揚手送入口中。
她也留了個心眼,試圖將丹丸藏於舌下,待會脫身後再吐出來。
豈料,那丹丸入口即化,轉眼間便消融在口腔裡。
“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慈禧笑道:“此為奪神丹,服用後,每個月都需要解藥來解毒,否則藥毒入腦,不瘋也癲。
這些年來,哀家身上就剩這麼一顆了,一直沒舍得用,今天用到了你身上,是你的福氣。”
玫瑰:“……”
去你姥姥的福氣。
我可不想要這種福氣啊!
“臉色不要這麼難看。”慈禧道:“你服了這丹丸,哀家才會拿你當自己人,否則不過是一個隨手可拋的工具而已。”
玫瑰臉頰一抽,違心道謝:“多謝太後。”
慈禧擺擺手,說道:“玫瑰,聽好了,哀家要你去監視駐紮在甘田鎮的陳軍長部。倘若你看到那陳軍長與伏羲堂私會,即刻回來稟告哀家,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