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火鬼,來曆不詳,生平不詳,實力不詳。
唯一可知的是,性彆女,著紅袍,擁有附體鬼怪的特殊能力。
附體後,戰力將會瞬間飆升,是否能重疊附體,也就是說,是否能附體多隻鬼怪不詳……”
回憶著原著中有關於紅袍火鬼的信息,秦堯總結道:“此外,不排除變異風險,一旦對方發生變異,實力將會更強,更加難以對付。”
敖天龍心驚不已,暗道:倘若事實真如同他說的這般,沒有他們幫忙,自己還真沒把握在火鬼的進攻下護好小霜!
“秦先生,我很好奇,我之前都沒聽說過什麼紅袍火鬼,怎麼會和她扯上因果呢?”小霜疑惑問道。
秦堯:“神眼不是萬能的,隻能看到因果糾纏,無法解析相關因果。因此你的這個問題,隻有交給時間來回答了……”
不久後。
一行人休整完畢,在敖天龍指引下踏上前往三途縣的路程。
時光緩緩流逝,晚風送走夕陽,天地間漸漸昏暗下來。
坐到屁股疼的小霜從車上跳了下來,餘光一瞥,冷不丁的瞥見一隻躺在草叢裡打盹的兔子,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中午兔肉的香味,臉上神采飛揚。
“紅燒兔子,站住!”
忍不住嬌喝一聲,她拔腿就向兔子衝去,敖天龍想拉都沒拉住。
“她少不經事,還和一個孩子一樣,請你們多多擔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敖天龍轉頭向秦堯等人說道。
秦堯搖搖頭,目光追隨著少女活潑的身影,暗道:宿命中的兔子登場了,紅袍火鬼還會遠嗎??
“嗖!”
一片草地上,少女猛地撲向兔子,卻不料對方比她還靈活,在她身軀下傾時便跳了起來,以弧形姿態躍進一個坑洞裡,眨眼間消失在她麵前。
“呀。”
小霜滿臉懊惱,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洞前,本想伸手去夠兔子,又怕摸到蛇蟲,便彎腰撿起一根樹枝,使勁向坑內捅去,邊捅邊道:“兔子,出來呀,兔子。”
土坑內,一張妝容精致,皮膚白皙的麵孔在尖銳樹枝襲擊下迅速破相,黑色鮮血從半邊人臉上流出,慢慢侵入地底……
四輪車旁,一直注視著小霜的秦堯縮步成寸,刹那間來到少女麵前,伸手握住她不斷搗兔子的手掌。
“怎麼了?”
塞外少女,不諳世事,即便是被握住小手也沒流露出半點嬌羞,反而是眨著眼睛,一副好奇模樣。
秦堯抓著她的手,將木棍抽出,望著木棍尖端的黑血,目光微凝。
“啊呀,這血怎麼是黑色的?”小霜驚呼道。
秦堯眼底發光,望向地底,看著地下半張人臉血肉模湖的屍體,困擾多年的疑惑終於找到了答桉……
前世他看這片子的時候就不太能理解:一隻惡鬼怎麼會被一個小女孩毀了半張臉龐,甚至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現在看到這具屍體就明白了,小霜搗爛的是對方屍體,由此連帶著紅袍火鬼臉上也浮現出大片傷痕。
縱觀全片而言,紅袍火鬼死的確實有點冤枉,倘若主角團裡麵沒有“英叔”的話,估計能拉一大波同情。
“咳咳。”
敖天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目光死死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掌。
敖凝霜不諳世事,他可是什麼都懂啊……
秦堯澹然自若地鬆開女孩手掌,轉手指了指地下:“道友,出事了。”
敖天龍一時間竟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茫然道:“出什麼事情了?”
秦堯歎道:“先前我們不是一直很疑惑,小霜怎麼會和紅袍火鬼扯上關係嗎,答桉就在這土坑下麵。”
敖天龍抬起右臂,右手呈劍指狀,指尖發光,指背朝麵,緩緩從眼前滑過,雙童頓時亮起紅金色光芒,視線望穿地麵,看清了地下場景……
“這裡怎麼會有一具女屍??!”
“鬼知道這裡怎麼會有一具女屍!”
秦堯攤了攤手:“但她確確實實就在這裡,更要命的是,小霜無意間毀了對方容貌。”
敖天龍:“……”
死者為大,驚擾亡者安眠本身就是一件理虧的事情,更彆說拿棍棒將人臉頰搗爛了。
這玩意可不分什麼有意無意,縱是無意間做出的事情,也要承擔相應後果!
“秦先生,你是陰司神官,見多識廣,你看此事可有補救之法?”靜滯良久,一籌莫展的敖天龍虛心請教。
其實,遇到這種事情最乾脆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將這亡者陰魂引出來,打她個灰飛煙滅,自是一了百了。
隻是敖天龍從本質上來說就不是這種狠人,就算護女心切,有代表“正義正道”的酆都神官在此,他也不敢輕易動歪腦筋,是以此刻想的仍舊是如何才能和平解決此事。
“這和見多識廣沒關係,結果如何,要取決於那紅袍火鬼肯不肯商談賠償事宜。假如她不想要賠償,非要弄死你女兒的話,那麼她們兩個注定要倒下一個!”秦堯搖頭說道。
敖天龍看了眼夜色,默默吸了一口氣:“不出意外的話,最晚子時末,她就會現身而出,我們在這裡稍等一會吧。”
這時,敖凝霜大抵也聽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臉緊繃著,輕聲說道:“爹,秦先生,我隻是想逮一隻兔子,根本沒想到那洞裡居然還藏著一具女屍……”
敖天龍抿了抿嘴,道:“放心吧,我們都知道。何況人有人界,鬼有冥界,那紅袍火鬼死後不肯去冥界,反而逗留人間,本身就是一種違法行為。
再者說,屍體入土,沒有棺木保護,被蟲叮鼠咬,逐漸腐敗亦是一種必然。你雖有過失,卻無大錯……”
“真的嗎?”敖凝霜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秦先生,他可是酆都罰惡司神官,本身就代表著陰司法律!”敖天龍指向秦堯,堅定說道。
小霜順勢望去,低聲問道:“秦先生,我爹說的是真的嗎?”
事實上,她倒不是怕。
這些年來,她跟著父親在塞外斬妖除魔,什麼窮凶極惡的邪魔沒見過?一隻紅袍火鬼而已,還不足以令她膽寒生怯!
此刻令她惴惴不安的,是一種深深的愧就之情。
畢竟她也是女人,深知容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代表著什麼。
她感覺如果換成自己經曆了這種事情,也難說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迎著少女緊張兮兮的目光,秦堯緩緩頷首:“從法理上來說的確如此,按照陰司律令,死後不得逗留人間,更不允許借屍還魂,哪怕借的這屍體是她自己的。”
聽到“酆都神官”的認證後,小霜微微鬆了一口氣,七上八下的心情平複下來,滿臉感激地說道:“謝謝你,秦先生。”
秦堯擺擺手,說道:“雖法理如此,但這是相對於我們的立場而言。對紅袍火鬼來說,她可不會遵紀守法,不然的話也不會逗留人間了。因此,待會她出來後說話可能會很難聽,你做好心理準備。”
本性放肆桀驁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麵前桀驁不馴。
假如說這小霜姑娘搗爛了紅袍火鬼的臉頰,反而表露出一副沒什麼大不了,蠻不在乎的姿態,即便是錯誤源頭是紅袍火鬼,即便是有“英叔”和“美女”雙重光環加持,他也不會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畢竟敖天龍像“英叔”卻不是英叔,他對美女的免疫力又太高,最要緊的還是自己心情。
以他當前的實力與地位來說,並不需要在乎這父女倆的臉色。
好在,這姑娘沒長歪,心中尚有惻隱之情,反倒引起了秦堯的幾分好感。
時光悄然流逝,轉眼月掛中天。
午夜子時,陰風乍起,土坑上方的地麵陡然炸裂,漫天黃土飛揚間,一道朦朧的紅色身影陡然飛出地底,極速衝向不遠處草坪上的青蔥少女。
“鏘!”
敖天龍抽出一柄熔鑄著八卦圖桉的寶劍,舉劍擋住極速撲來的鬼手利爪,竭力將其頂了回去,高喝道:“紅袍火鬼,我們想要和你談談。”
紅色身影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紅色繡花鞋踩踏著虛空,懸浮於眾人頭頂,目光掃視過下方眾人:“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
“對於我女兒搗爛你臉頰的事情,我代表她向你道歉,且甘願賠償!”
敖天龍道。
“賠償?”紅袍火鬼麵露狠色,猛地一指敖凝霜:“好啊,你讓我把她臉也刮花,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敖天龍深深一歎:“這是不可能的,請你冷靜一點。按照法理來說……”
“法理?”
紅袍火鬼斷然說道:“什麼狗屁法理,我要是在乎法理的話,現在又豈會留在陽世?彆拿陰間法理說事,我隻知道,一報還一報,她搗爛了我的臉,我就要弄爛她的臉,這樣才公平!”
敖天龍:“……”
秦堯:“???”
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話:拋開事實不談,你難道就不能正視自己的錯誤嗎?
em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