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好好想想,是組織交給你的任務重要,還是留下參與這件事情重要?”深吸一口氣,馬九英語重心長地說道。
“辦組織的事情,隻要找到目標人物就可以了,很快的,不衝突。”李嘉玲認真地想了想,回應道。
馬九英:“……”
這傻大妞是沒腦子嗎?
“馬道長,如果你有急事的話,可以先回去。”秦堯平靜說道:“等我們解決這個麻煩後,再去道觀找你喝茶。”
馬九英老臉一紅:“我不是怕……”
“沒人說你是怕。”秦堯灑然一笑:“人的一生會麵臨很多選擇,走與留,隻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
馬九英微微一怔,心底忽然湧現出一股莫名情緒,如針尖般刺進肺腑。
看似簡簡單單的選擇,又有多少在餘生化為遺憾?
“秦道長,我給您交個底。”
良久後,馬九英幽幽一歎:“無人給我托底,漸漸的,我就喪失了拚命的勇氣。”
秦堯注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為你托底。”
馬九英愕然。
“覺得我沒這個資格?”秦堯輕笑道。
馬九英連忙擺手:“我隻是有些詫異。”
秦堯目光從念英和阿梨臉上掃過,最終落在馬九英臉上,笑道:“茅山的身份就不提了,我有三個老婆。”
馬九英:“???”
你有三個老婆和此事有什麼關係?
跳動幅度太大,他一時間竟有些懵逼。
秦堯指了指念英,說道:“她是其中一個,他哥是兩廣軍閥劉大龍。”
馬九英童孔微微一縮。
在當今中國,有權有勢莫過於有槍有人,還有什麼官能比得上軍閥嗎?
何況,還是坐鎮兩廣地區的軍閥!
未幾,秦堯轉手指向阿梨,說道:“她也是其中一個,她哥是地府酆都,罰惡司大司命,鐘馗。”
馬九英張大了嘴。
修道的若不知鐘馗是誰,那才是一個笑話。
在陰間,鐘馗妥妥的是一位大老。
“還有一位……”秦堯緩緩開口。
馬九英暗道:這又是誰的妹子?
“這位不是誰的妹妹。”彷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秦堯笑道:“她叫小卓,目前的身份是黑山聖女。”
馬九英:“……”
如果說前兩個還是“借勢”的話,那這最後一個,本身就是大腿!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的話。”秦堯又道。
“嗯?”念英忽然皺了皺鼻子,抬頭看向他。
她很久之前就知道小卓的存在,阿梨就更不用說了。
難道除了她們三個之外,堯哥外頭還有女人?
“瞪我乾啥?”秦堯伸手捏住她鼻子,笑道:“我想說的是,酆都判決司的司命是我……呃,結拜大哥。”
老祖變大哥,直到現在他想起來都還覺得荒唐。
馬九英特麼的驚呆了。
陰陽兩界都有人脈,而且都是大老級彆的人脈……
怪不得哪怕明知道猛鬼俱樂部幕後老板不好惹,他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擱誰有這關係,也會不爽就是淦啊!
“現在你覺得我能給你托底了嗎?”秦堯笑吟吟地問道。
馬九英如夢初醒,眸光漸漸發亮:“我要拜入茅山,最好是真正成為一眉道長的傳人。”
秦堯:“拜入茅山可以,但我師父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收親傳弟子了。”
馬九英心中一動:“不收親傳弟子沒關係,記名弟子也可以啊!”
他又不傻,看的比誰都清楚:麵前的秦道長就是一根金大腿,有這根金大腿可以抱,還要什麼親傳弟子的身份?
“要挑就挑最好的,你心氣也不低。”秦堯笑了笑,說道:“看你表現吧,在掃平猛鬼俱樂部的過程中,如果你有什麼亮眼表現,我來幫你引薦。”
馬九英大喜,拱手道:“多謝秦道長,感激不儘!”
“現在可以聊聊怎麼對付猛鬼俱樂部了嗎?”見他們意見達成一致,李嘉玲當即問道。
幾天後,她完成任務就可以撤了,回的還是中原腹地,那什麼俱樂部老板能查到她住哪個村都算她輸……
忌憚個錘子。
“我有個朋友是造火炮的,造的還是朱砂神火天雷炮,專門用來打鬼的。”秦堯想了想,說道:“不如去找他改造幾門天雷炮,把這俱樂部直接炸了,順帶著能炸死多少鬼是多少鬼。”
“大炮還能用來打鬼?”馬九英震驚了。
“當然可以,這叫與時俱進。”秦堯笑道。
“我覺得行。”阿梨沉思道:“放完炮我們就跑,如果俱樂部裡麵的鬼怪發瘋,就去找我哥來收拾他們。”
“那就這麼決定了。”秦堯打了個響指:“你們都在酒店等著吧,我趕回去取炮。”
“我想和你一起去。”念英說道。
秦堯伸手揉了揉她小腦袋:“帶著你不方便,乖乖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念英有些不舍,卻也不是任性的性格,默默頷首。
兩天後,傍晚。
快樂鎮,麻衣道觀。
一道金光越過開裂的圍牆,落入大殿門前,顯化出魁梧身影:“初一,十五……”
“公子,你終於回來了!”一束藍光陡然自大殿內衝了出來,急刹在秦堯麵前。
“嫣紅,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在這裡等您回來啊。”嫣紅眼巴巴地看著他,像是帶著一絲委屈。
秦堯甚是無語:“不是說好了乾掉地藏就兩清嗎,你等我做什麼?”
嫣紅道:“說的是我幫你消滅地藏,咱們兩清,可直到最後的決戰結束,我也沒能幫到你什麼啊,如此……拿什麼抵債?”
秦堯:“……”
這種堅持,這種倔強,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交給我來處理吧。”蕭文君突然從他影子中飛了出來,滿頭黑發在夜空中狂舞,居高臨下地望向嫣紅。
秦堯眉頭微蹙:“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打不罵不羞辱。”蕭文君平靜說道:“分寸我還是有的!”
秦堯點點頭,朝向嫣紅說道:“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和文君聊聊吧,希望她能幫你去除心頭執念……”
嫣紅看了眼蕭文君,輕聲問道:“假如消不掉怎麼辦?”
她本意是想說,假如消不掉,是不是就能留在你身邊了,但蕭文君卻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直率道:“放心吧,一定消得掉。”
嫣紅:“……”
“還有一個問題,初一十五去哪了?”秦堯詢問道。
“不是你讓他們去軍鎮赴任的嗎?”嫣紅反問道。
秦堯愕然:“不是要等十五結完婚再去嗎?”
“他已經結完了。”嫣紅道。
秦堯:“……”
這特麼才幾天?
黃道吉日都不選的嗎?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蕭文君催促道。
秦堯:“???”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為何感覺蕭文君有點……興奮?
少焉。
蕭文君帶著嫣紅沿著溪邊小路,漸漸走向深山。
“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嫣紅憋了很久,眼看著都快到藥山了,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其實,這一路走來,她對這女鬼會給自己說什麼,已經有了很多猜測。
無外乎是勸自己離開,甚至是直白的告訴她:自己配不上秦堯,讓自己斷了念想。
關於這些話,她早早的就想好了應對方桉。
除了她自己,沒人能讓她改弦易張!
!
蕭文君彷佛壓根沒聽到她的問話,依舊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
“喂,我問你話呢,你究竟想要和我說什麼?”嫣紅感覺自己被無視了,趕緊上前追了兩步,伸手抓住蕭文君衣襟。
“啪!”
蕭文君轉身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嫣紅臉上,強勁力量甚至帶著風雷聲,一掌便將其柔弱身軀扇倒在地。
捂著臉倒在地上,疼痛與愕然令其整個鬼懵了,抬著頭,傻傻看著施暴者。
她記得很清楚,出來之前,這女鬼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打不罵不羞辱來著。
就在嫣紅還在發懵間,蕭文君俯身掐住她脖子,指甲如刀,生生刺進對方細膩的皮膚裡,終是給出了回答:“給你體麵,你不體麵,我就幫你體麵。”
嫣紅被嚇壞了,渾身直哆嗦:“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秦先生一定會生氣的。”
蕭文君冷漠道:“我知道,所以才說幫你體麵,而不是讓你體麵。嫣紅對吧,你是活的不耐煩,想要尋找刺激感嗎?”
嫣紅雙手抓著她鋼鐵般的手腕,艱難說道:“我不是,我隻想報恩。”
“啪!”
蕭文君翻手又是一巴掌,直接將其抽飛了起來,冷冷看著她落入水裡:“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回去後,老老實實,客客氣氣的和秦堯道彆,然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麵前。否則我就生撕了你,你可以賭一下我能不能做得到。”
嫣紅噤若寒蟬,不知是不是溪水太冷,一股寒意瞬間淹沒她身軀。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狀嗎?”
“告狀?你都不怕死,我怕什麼告狀?”蕭文君輕笑道。
嫣紅:“……”
什麼執念,什麼報恩,在這一刻都比不上求生的欲望!
“我話講完了,先走一步,你收拾好心情,早點過去。”蕭文君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轉身即走,很快便消失在嫣紅眼簾……
溪水中。
嫣紅猛地打了個寒顫,拖著濕漉漉的身軀上岸。
在寒風中佇立許久,直到滿腔怒火被理智擊散,她才堪堪回過神來,忍不住幽幽長歎。
該恨嗎?
該怨嗎?
縱使怨恨,又能如何?
如若窮儘心思,設法報複,那麼萬一牽連到秦堯身上,豈不是恩將仇報?
嫣紅不曾頓悟,卻向現實服了軟。
“嫣紅呢?”
麻衣道觀,院子裡,秦堯擦拭著剛從地底挖出來的天雷炮,抬頭望向踏月而來的長發少女。
“在後麵沉思呢。”蕭文君微笑道:“想通了就回來了。”
“你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秦堯狐疑道。
“當然沒有。”蕭文君一臉坦然。
她並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過分,更過分的手段她都沒拿出來!
秦堯點點頭,詢問道:“你是怎麼勸的她?”
“不重要。”蕭文君擺了擺手,好奇地望向天雷炮:“這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嗎?”
“沒錯。”秦堯笑著開口:“那倆兄弟沒法帶著這炮趕路,又怕放屋子裡被賊光顧,乾脆挖了個坑把這火炮給埋了起來。”
“挺聰明的做法。”蕭文君讚歎道。
秦堯取出空間袋,將大炮收了進去:“話說,總是待在影子裡,你不無聊嗎?”
“睜開眼就是你,又怎會無趣?”蕭文君輕笑道。
秦堯:“……”
“我回去了,有事再叫我。”蕭文君灑脫的揮了揮手,同樣不給他回複的機會,一步跨進影子裡。
秦堯一時無言。
他確實理解不了這種做法。
可能他就是一個過於自私的人吧,無論愛誰都不會愛十分,更不會將對方當成自己的全部。
更彆說,藏在一個人的影子裡。
“秦道長。”
後半夜,換了身紫色長衣的嫣紅緩緩而來,站在道觀裂開的門牆外,神色複雜地望向院內。
“進來啊。”秦堯頷首道。
嫣紅搖搖頭:“秦道長,我是來向你道彆的。”
秦堯臉色一頓,沒想到蕭文君出馬的效果居然這麼好:“想通了?去地府還是去哪裡?”
“算是想通了吧。”嫣紅笑容微微有些苦澀,歎道:“我想去地府,轉世投胎。”
秦堯無心追問算是代表什麼意思,開口道:“到了冥府後,彆去其他地方,直接去判決司找張德陽,提我的名字,管用。”
嫣紅愣了一下,隨即欠身一禮:“多謝公子。”
秦堯失笑:“你可千萬彆謝了,趕緊投胎去吧……”
嫣紅點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彷佛是想將他記憶到靈魂深處。
“公子,後會無期……”
秦堯揮了揮手,目送著她身影遠去,抬腿貼好神行符,身軀頓時衝出小院。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注定是過客的人,不必時刻放在心底。
翌日。
軍鎮。
大帥府。
秦堯坐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望著同樣是一身軍裝,朝向自己大步走來的倆兄弟,笑著說道:“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身軍裝,就連氣質都不一樣了。”
初一十五嗬嗬直樂。
開心的不是這套衣服,而是現在優握的生活。
許久後,秦堯慢慢斂去笑容,嚴肅問道:“初一,75毫米野戰炮,能不能改造成朱砂神火天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