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又,彆跟著我了,留施施這裡罷。她有錢,你有實力,剛好可以相互照應。”
次日,下午。
秦堯領施施選好宅院,看著她付了錢,辦好房產地契,轉頭向走廊下的黑貓說道。
黑貓抬頭望著他,口吐人言:“你要去哪兒?”
“去另外一個時空,你去不了。”
貓又靜默許久,緩緩說道:“去給她打聲招呼吧。”
秦堯點點頭,麵色沉靜地來到施施麵前。
“叔叔……”施施手中拿著房產地契,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神情頓時低落下來。
秦堯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走了,乖侄女。”
明媚的午後,寂靜的庭院,這璀璨一笑,卻令女孩記了一生……
半個時辰後。
秦堯背負長刀,孤身一人來到掛上白幡的嚴府外,停步於垂楊柳之畔,澹澹說道:“心願可了?”
“心願已了。”夏魚自柳條間飛落至他肩頭。
“那便走罷。”秦堯抿了抿嘴,帶著青魚飛身而起。
半空中,一座光門熠熠生輝……
瑉國時代。
傍晚。
義莊。
九叔一身長袍,躺在涼亭內的藤椅上,目光時不時地望向大門口。
算算時間,距離秦堯上次離開都小半年了。
考個官能考半年?
應是不知又跑到哪裡去了,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也不知道傳個信,以免家裡人擔心。
“九叔,吃點西瓜吧。”一身精致短裙,宛如洋娃娃般的女孩端著果盤走了過來,嬌憨一笑。
九叔坐了起來,眼珠一轉:“念英,等那混蛋回來後,你們倆要個孩子吧。”
“啊?”念英臉頰一紅,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個……”
“他一天天的不著家,你一個人守著空房多無聊啊,不如生個孩子來玩……咳咳,來教導,我也可以幫忙看著點。”九叔說道。
“我們還沒有成婚呢……”念英小聲說道:“未婚先育,是不是不太好?”
“隻要你答應,等他回來我就催著他趕緊辦婚禮。”九叔連忙說道。
念英想不想養孩子無所謂,生出來他養啊!
這輩子沒被人喊過爹,能有個孫子喊爺爺也不錯。
“婚禮?誰要結婚了?”這時,二人耳畔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各自遐想。
“先生。”念英驟然轉身,燦若星辰的笑著,提著裙子撲向對方。
秦堯一把將其接在懷裡,抱起來淩空轉了兩圈,打趣道:“你是不是胖了?”
念英:“……”
人家小兩口久彆勝新婚,你久彆重逢說我胖?
你禮貌嗎???
“沒出什麼意外吧?”九叔笑吟吟地問道。
秦堯將念英放了下來,笑道:“有點波折,卻無意外。師父,我考上酆府了……”
由於他身上的陰德距離選司還有一大截距離,因此根本就沒在地府多待。送夏魚轉世後就直接回來了,連黑山聖女宮都沒去。
值得一提的是,彼時還陽之際,操控陰陽法陣的師叔祖聽聞他考入酆都後,當場免了他使用傳送陣的抽水,並且承諾,以後他再使用傳送陣的話,將不會收取任何費用。
秦堯壓根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種優待,不過恍忽間卻是聯想到:前世如果哪個村裡出了清華北大的錄取生,當地村委肯定也不會無動於衷。
橫幅肯定有,慰問也差不了,甚至縣裡的新聞都會專門報道。
總有一些孩子認為學習無用,學好學壞將來都是給人搬磚。
事實上,學霸的人生與學渣的人生差距實在太大了,在相同起跑線上,學霸獲得成功的幾率要碾壓學渣。
而時代越往後,越難見到學渣的逆襲……
不知不覺間,作為茅山八十八代弟子中,第一個考上陰司的弟子,關鍵是考的還不是那種二流勢力,考的是相當於清北的酆都……秦堯通過這場考試就完成了人生中的一次逆襲,成為了整個茅山的‘學霸’!
而著急回家的他並不知道,此刻從秋雲水(師叔祖)口中收到消息的老掌門牙都快笑掉了,心裡正琢磨著搞一場盛大的慶祝儀式呢。
不提彆的,方圓萬裡的山門都邀來慶祝一下,向這些小垃……同道們分享一下喜悅的心情。
“好,好啊!”
涼亭內,九叔亦是喜不自禁,連連拊掌,突然大聲喊道:“秋生,秋生……”
“哎,師父。”秋生麻利地跑了過來,看到秦堯後頓時喜笑顏開:“師弟,你回來啦?”
“少說廢話,去,準備宴席,然後敲鑼打鼓,讓鄉親們過來吃席。”九叔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催促道。
秋生一臉懵逼:“不是,師父,吃啥席?”
九叔沉吟了一下,說道:“慶祝你師弟考進酆都了……和鄉親們如實說便是,鄰裡鄉親,哪個不知道我們的虛實,就沒必要再隱藏什麼了。”
“酆都啊……”秋生瞪大了眼睛,叫道:“師弟,你成神了???”
“彆大驚小怪的,隻是進入了酆都體係,距離成神還有一小段距離。”秦堯說道。
“那也差不多了,我去通知鄉親們,不,先去置辦酒席。”秋生興奮地說道。
平常他們總說,俺們下麵有人,但這人脈是茅山的,具體到他們個人身上,情分就很稀薄了。
但從現在開始不一樣了,師門在陰司有人,和師弟在酆都做官能是一個概念嗎?
這下發達了……
通過他們的反應,秦堯終於意識到酆都官員的含金量了。
想想也是,酆都畢竟不是大學,每四年就能換走一批。
除非發生意外,鬼神的壽命是很長的,這就導致酆都官員缺口越來越少,近些年來能夠進入酆都的名門弟子更是少之又少,陡然出現一個,便會被引為榮耀。
“就這,他們便歡喜成這樣,如果將來我進了罰惡司,消息傳出來,又會是怎樣的光景?”看著師父與師兄喜氣洋洋的模樣,秦堯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這一夜。
九叔罕見的喝高了,滿麵紅光,眸光燦爛。
秋生更是拍桌子,打板凳,不斷吹水,彷佛考入酆都的是他,不是秦堯。
至於秦堯,身旁更是圍滿了鄉親父老,各種漂亮話不要錢的往他身上扣。
如果說以前他們對義莊是敬,那麼現在就是‘供’了。
畢竟誰人能不死?
死後下了陰曹,有個當官的罩著自己,最起碼不會被惡鬼欺負了去……
很現實。
卻並不影響此刻其樂融融的氛圍。
賓主儘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