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公主福禍依 雙生子其一乃榮華富貴……(1 / 1)

若他們拜的不是月神,那拜的是什麼呢?

天上可沒神仙有能力讓凡人得到永生。

先前阿薩在話中提到了“大祭司”一人,江閒對此人尤其關注,作一副驚訝的模樣問道:“大祭司是何人?竟有如此神力,讓人好生佩服。”

他感覺此事與阿薩口中的大祭司脫不了乾係。

“你說大祭司啊?浮玉國人都不知道他從何而來,不過他樣貌看起來倒像是大梁人,就是不知為何頭發是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梁人……我幼時在浮玉國的街道上見過大祭司,人長得倒是挺年輕的不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誒,你說那白頭發不就是老人家才有的對吧!這十年過去,你瞧我現在都二十好幾了,那大祭司像是不會老一樣,容顏未變,浮玉國百姓都在說大祭司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造福浮玉國的!”

阿薩眼中滿是敬重和崇拜,他很顯然浮玉國百姓已經對這容顏不老的神秘“大祭司”奉為神了。

“今年八月十五剛好是第十年離月祭,江公子你這一行可真是趕上趟了!說不定你接受了月華之禮也會長生不老!”阿薩熱情地說著。

“長生不老嗎?那可真是……有意思。”

江閒低聲道。

他對長生不老一事沒甚興趣,反倒是對這所謂的離月祭起了疑心。

長生不老太過荒謬,可浮玉人為何如此信服?

不知道浮玉國離月祭的流程是否與其他國家的祭祀流程一樣,不過再過十幾日便是八月十五離月祭,若要把此事調查明白,那隻能在離月祭前查個水落石出。

商隊的馬車就是快,沒過多久,他們就在正午之前到達了浮玉國城門口,門口有守衛著的士兵,阿薩下車取下自己腰間掛著的木牌,交於士兵確認身份。

士兵指著已經從馬車木板上下來的江閒和被江閒架著的狐姝,問:“他們是何人?”

阿薩用浮玉語說道:“他們是大梁人,來浮玉國遊玩的!”

大梁國與浮玉國向來交好,兩國之間常有貿易來往,大梁國的瓷器香料多是從浮玉國購買的,浮玉國位於沙漠之中,種不了茶葉,他們的茶葉也都是從大梁國購入的。

士兵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原來是大梁的朋友!那就不必查身份了!”

說完隨即打開城門,放商隊與江閒他們進去。

商隊和江閒不同路,於城門口相揮彆。

“我家的瓷器鋪在這條街的儘頭!就最大的那一家,你們來了就能一眼看見。江公子和江小姐記得來玩啊!我隨時恭候!”阿薩的商隊朝江閒他們揮手道彆之後就往街的西市行去了。

江閒跟阿薩道完彆,看了眼一旁被自己扶著,方才在馬車上吐得昏天地暗,現在生死不明的狐姝,最終歎了口氣。

到了一家客棧門口,他掏出自己的荷包,掂量了下自己所剩無幾的銅板,皺著眉,心一橫,肉疼地拿出一兩銀子交於正在算賬的掌櫃。

掌櫃收下後便喚小二帶著他倆上了樓。

江閒將狐姝放於木椅上,確認小二已經離去後,指尖彙聚靈力,在狐姝身上施了清心術。

良久之後,清心術起了效,趴在桌上的狐姝終於晃晃悠悠地醒了過來,她頭還昏沉沉的,一臉茫然地抬頭望著江閒。

“我這是做夢了嗎?這裡是何處?我不是在昆侖山上嗎?咦,怎麼昆侖山上還能看見鶴清仙君?鶴清仙君來昆侖山作甚……”狐姝迷迷糊糊地又趴了回去,“定是我夢還沒醒,還能夢見鶴清仙君了,再睡會兒看看。”

江閒聽著狐姝的胡言亂語,頭都大了,終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你這是坐馬車坐眩疾了,彆睡了,我們現在在浮玉國。”

狐姝還把頭埋在手臂裡,傳出的聲音沉悶模糊:“浮玉國?哦……對,浮玉國……神女……對我是來浮玉國找神女的……找神女找神女,上哪兒找神女呢?神女是種子嗎?能種下個神女長出千千萬萬個神女嗎……”

“啊!我們已經到浮玉國了?!”狐姝驟然驚醒直起身子,連帶著那蒼白的臉色都紅潤了幾分。

瞧狐姝這模樣,想必方才在馬車上也沒將阿薩的話聽進去,隻顧著嘔吐了。

江閒扶額道:“你現在如何了?清醒沒?”

“腦子還有些昏,讓江道長擔憂了。不過不礙事,現在好多了……我瞧剛才在馬車上道長似乎與那個浮玉人聊了些什麼?能否講與我聽?”狐姝雙眼飄忽不定,在眼眶裡轉著,心虛起來,畢竟她一路上都在吐,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江閒隻好將方才與阿薩討論的話一一複述給狐姝聽,狐姝邊聽邊點頭,表情也愈來愈困惑複雜。

輪回鏡沒破碎前告訴她神女如今是在浮玉國的,是浮玉國的公主。

昆侖雲姬神女下凡曆劫化名為雲月瑤,人界身份乃浮玉國二公主,若是這個大祭司在浮玉國已經呆了十年之久,那為何在輪回鏡中沒看見過大祭司的身影?

說來也奇怪,神女說是曆劫,可是她在輪回鏡中一直以一個很平凡的公主身份生活著,早起、在宮中閒逛、吃飯、和侍女遊玩、睡覺,看起來無拘無束,比起其他神仙曆劫跌宕起伏精彩絕倫的人生來說已經是頂好的了。

就連輪回鏡在破碎之前,神女也是在花園中與侍女在蕩秋千。

那為何神女在下凡前會告訴她,此次曆劫是“九死一生”?

狐姝將心中的疑慮告知了江閒。

江閒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輪回鏡從不出差錯,除非……”

他猜測:“你看到的並不是神女。”

狐姝當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反駁道:“不可能!鏡中的公主樣貌與神女長得一模一樣!我跟神女生活在昆侖山少說也有千年了,我是絕不可能把神女認錯的!”

“隻是猜測罷了。”

江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我也許久未來過浮玉國,也不知如今的浮玉國是個什麼情況。”

“現在去外麵打聽消息吧,想必能從百姓口中得知我們想要的消息。”

浮玉國民風開放穿著都不似大梁國那般保守,走在街上的浮玉國百姓五官深邃金發碧眼,與大梁國的長相很不相同,男子赤露著胳膊露出的肌膚黝黑,是經太陽暴曬而曬黑的,女子身上多以珠串金鏈做裝扮,身上著顏色不一的單薄紗裙。

浮玉國的集市看起來與大梁國並無二致,不過街上賣的小吃用具都是狐姝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兒。

狐姝一出客棧就相中了不遠處攤子上的金飾,她原想克製住自己的購物欲,好好專心與調查神女之事,可她又聽到了麵前路過的漂亮女子身上的金鏈叮當作響發出的清脆聲,忍不住想去攤子上買金飾。

隻見狐姝走到金飾攤位前左看右看,拿起了一串做工精美細致的金手鏈,開始對老板邊說大梁語邊比劃著,兩隻手在空中揮來揮去。

老板也看出了狐姝不會浮玉語,似懂非懂也跟著比劃著。

兩人在那邊比劃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江閒沉默了,他想提醒狐姝身邊就有一個懂浮玉語的人,但是見她玩得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決定還是隨她去了。

“對對,這個,要,就這個,多少?”狐姝指了指手上的金手鏈,又指了指自己的荷包。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老板說了一串狐姝聽不懂的語言,伸手比了一個五。

狐姝會意,從荷包裡拿出五兩銀子遞給了老板,老板喜笑顏開地收下了。

她將手鏈戴在手上,眉眼笑成了一道月牙兒,一蹦一躍朝江閒那邊走來。

還真給她買到了?

江閒大驚。

果然語言的溝壑並不能阻擋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狐姝正想給江閒炫耀自己新買的手鏈,看到江閒緘默不言的樣子才想起來,她不是正認識一個通浮玉語的人嘛!

那她方才在那邊手舞足蹈的樣子豈不是被江閒瞧了個去?!

唰的一下。

狐姝臉就漲紅了起來,連帶著步子也小了起來。

江閒想了想還是決定安慰一下她脆弱的心靈:“沒事,我沒看見。”

狐姝咳嗽了兩聲緩解尷尬,打著哈哈拉著江閒往這條街儘頭的阿薩家的瓷器鋪去了。

待二人到了阿薩家的瓷器鋪,看到阿薩正在門口卸著馬車上的貨物,瓷器鋪旁的茶葉鋪也是他家的,他正將馬車後木板上的茶葉一包一包往店裡搬。

阿薩眼尖,一個抬頭便瞥見了江閒二人,他拿起肩上的汗布抬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熱汗,熱情地揮手朝二人打著招呼。

隨即他轉頭吩咐店裡的夥計將剩下的貨物搬進店內,自己則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準備招待客人。

阿薩的家人也在店裡打著下手,一個黑發黑眸的婦人見著兩個大梁人來找阿薩,出聲詢問道:“阿薩,這二位是你的朋友嗎?”

阿薩朝江閒他們大步流星地走來,聽見婦人在喊自己,回頭向婦人介紹著江閒二人:“是,娘親,這二位是從大梁來浮玉遊玩的江公子與江小姐!是我在行商路上遇見的朋友!”

阿薩娘擺了擺手:“原是如此,那你便去好好招待著客人,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是,娘親!”

阿薩扭頭,看向江閒二人,朝屋內指了指:“在外麵說話不方便,江公子與江小姐隨我到內屋來說話吧。”

江閒道:“勞煩阿薩兄帶路了。”

三人進了瓷器鋪裡屋,阿薩又去隔壁茶葉鋪裡拿了幾包茶葉,招呼小二燒了熱水,泡了一壺茶葉放於桌上。

阿薩將茶杯呈滿,推到江閒和狐姝麵前。

“大梁國的傳統,以茶會友。”

清雅的茶香味彌漫出來,茶水清澈見底,依稀可見細小的茶毫在茶水中浮動,就算江閒不喜喝茶,對茶不甚了解,可他也看得出這茶葉的品質是上成的。

江閒不動聲色地將茶盞推至一旁,阿薩沒有察覺到,依然熱情地在與他們交談。

阿薩介紹著浮玉國:“看來公子與小姐已經找到了落腳地了,那可在城內轉過?浮玉國北市那邊是皇宮,多以昂貴瓷器金銀為主,離月祭的祭壇也在那邊,南市是城門,百姓吃食多些,西市是百姓的居所,東市的玩意那可就多了,吃喝玩樂樣樣都有,是個消遣娛樂的好地兒。江公子江小姐難得來浮玉國一趟,可得好好瞧瞧!”

江閒邊聽邊點頭,在阿薩講完後問道:“我隻去過大梁國的皇宮,也不知浮玉國的皇宮與大梁國是否有所不同?”

阿薩遺憾道:“沒什麼兩樣,我大梁國浮玉國的皇宮都去過,陳設幾乎都一模一樣,倒是讓江公子失望了。”

江閒饒有興致道:“原是如此嗎?那還真是遺憾……對了,阿薩兄,其實我與我妹妹來浮玉國還為了一事。”

阿薩道:“江公子但說無妨。”

江閒看向狐姝,故作無奈道:“我妹妹聽聞浮玉國二公主傾國傾城,在家中天天鬨著想瞧瞧浮玉國二公主的模樣,這不被她吵煩了,帶她來了浮玉國,我們此行不僅是為了了解浮玉國的人文風情,也是為了帶我妹妹一睹二公主風采。”

他話音不著痕跡一轉:“不知阿薩兄可見過這傳聞中的浮玉國二公主?”

阿薩一愣:“二公主她從小體弱多病久居深宮,我也從未見過二公主。”

江閒捕捉到關鍵詞:“體弱多病?怎會如此?”

阿薩歎氣:“沒辦法,二公主的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浮玉國的百姓都覺得二公主活不過十八歲,國主疼愛二公主,尋大祭司求破解之法,大祭司說二公主出生之時天上呈九星連珠之象,是上天賜予的福澤,無需過多擔心,隻要在離月祭十載接受月華之禮便能長命百歲,保佑浮玉國千世萬世。”

天外雲鏡藏書閣有書記載。

自九星連珠之下誕生必是雙生子,雙生子其一乃榮華富貴之命,二乃天災人禍之命。天災人禍之命一般都會早逝,活不到成年,一旦強施外力讓其活到成年,所在之地便會遭遇萬劫不複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