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道友,你怎麼了?”
小怪魚的怪異、楊真靈的強烈反應,都讓古爭覺得事有蹊蹺,該不會是觸碰到霧風島的什麼禁忌,或者是習俗了吧?
“這魚、這魚碰不得,更殺不得啊!”
看著已經死在喵喵手中的小怪魚,楊真靈顯得很是無奈。
“什麼碰不得殺不得,我已經碰它了,也已經殺它了,我不還是好好的嗎?”喵喵不屑道。
“少說兩句。”
古爭瞪了瞄瞄一眼:“楊道友,這小怪魚怎麼個碰不得殺不得?這究竟是什麼魚呢?”
“這種小怪魚叫‘怨念’,非常非常的罕見,據老人們所說,碰了它會有倒黴的事情發生,殺了它更是會有大禍降臨,咱們也彆捕魚了,還是先上岸吧!”
楊真靈顯得很害怕,不時觀察著水麵。
“好吧!”
古爭本來想要安慰楊真靈幾句,可禁忌或者習俗這種東西根深蒂固,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就能讓他解開心結的,於是他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反正今天的收獲算是不小,回去就回去吧!
由於古爭他們回去的早,天都還沒有黑下來,海灘上的篝火晚會,也還沒有開始。
剛一上岸,便有人來問,有沒有抓到什麼奇魚。
由於‘怨念’的緣故,楊真靈的心情很差,這也使得脾氣挺好的他,對於前來問話的人沒有個好臉色。
上岸之後,楊真靈告訴古爭,他要去將無意中殺掉‘怨念’的事情告訴掌門,希望門中長輩能夠化解‘怨念’的怨氣。
“先生,昨天怎麼沒有發現,他這人怎麼這麼的小題大做呀!”楊真靈走後,喵喵不悅道。
“你呀,觸碰了人家的禁忌,還怪人家小題大作?更何況,人家是明著說出來,又沒有打小報告。換做是你呢?要是彆人觸碰了你的禁忌,你又會怎麼做呢?”
古爭微笑,伸手彈了下喵喵的腦門,引得她雪雪呼痛。
“要是彆人碰了我的禁忌,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似乎真的被人碰到了禁忌一般,喵喵煞有其事的握緊了小拳頭。
古爭被喵喵的樣子逗樂,他微笑著問:“說說看,你的禁忌又是什麼呢?”
“先生就是我的禁忌呀!如果有人敢冒犯你,敢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我一百個不答應!”
喵喵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表情非常的認真。
古爭愣了,雖然他能感覺的出,喵喵的確是把他當做禁忌,可當這些話從喵喵口中說出的時候,他的心中仍舊是觸動良多。
“喵喵,你並沒有認我為主,所謂的主人也隻是口頭關係。以前你還沒有化形的時候,咱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我是真的挺好奇,你對我為什麼會有如此特彆的感覺?”古爭摸了摸喵喵的頭發,語調柔和道。
“害不害臊啊你?你這是乾嗎呀?昨天抱,今天摸!”
器靈略帶生氣的聲音,響起在了古爭的腦海中。
“我隻是把她當做小孩子,抱著她轉個圈圈,摸一摸她的頭發又怎麼了?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裡並沒有什麼雜念,剛才這麼問,隻是正常的質疑罷了!”古爭心道。
“哼。”器靈冷哼一聲。
“怎麼了?羨慕了嗎?可惜你不能出來,你要是出來,我也抱抱你,摸摸你的頭發!”
“你、”
古爭愣了,本來他的話是有點鬥嘴勝利後,得瑟的成分在裡麵,也是沒有多想的脫口而出。但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妥了,這怎麼有點揭人傷疤的味道在裡麵呢?果然,隻說了一個字的器靈,聲音顯得非常委屈。
“先生是我第一個親近的人類,把峨眉當家,也把先生當成了親人,這一點無關時間的長短、無關聚少離多、無關化形與蒙昧。”
喵喵微笑,衝著再次發愣的古爭,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古爭發愣,他萬萬沒有想到,人情世故方麵還有待磨練的喵喵,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個個的,全都是沒羞沒臊,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們都不覺得惡心嗎?惡心,太惡心了,唔……”
器靈的聲音公然響起,最後吐的聲音更是拖得很長,以至於剛剛走到古爭他們身旁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左顧右盼了起來。
“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
喵喵低頭,聲音中透著委屈。
“好了,注意點影響!”
古爭很無奈,動念看起了器靈現在的樣子。
感受到古爭看他,器靈立刻轉身,略帶委屈的哼了一聲後,蹲在地上不知道畫著什麼。
古爭本來還覺得頭大,一瞬間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器靈現在所做的事情,還真跟一個小孩子似的。蹲在地上畫圈圈?這是要詛咒嗎?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早已回到樹屋中的古爭,正在窗口望著海灘上點燃的篝火。
“嘭嘭嘭。”
敲門聲響起,楊真靈的聲音緊隨其後:“古道友,要去參加篝火晚會嗎?”
“當然要啊!要不是等你,我和喵喵早就過去了。”古爭開門道。
“我家先生還等著你吃魚,要不然,我們早就開吃了呢!”
喵喵在古爭身後探出腦袋,衝著楊真靈笑了笑,古爭對於她人情世故方麵的教誨,並非毫無作用。
楊真靈也知道,上報‘怨念’這件事情,喵喵是有些不爽的!在他的心中,晚上見到喵喵的時候,喵喵能夠不瞪他就很不錯了,至於說笑臉相向,這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真是對不起兩位了,本來能夠早點過來,可又被彆的事情給拖住了,直到現在才得以脫身。”楊真靈趕忙歉意道。
“走吧,邊走邊聊!”
古爭拍了拍楊真靈的肩膀。
“楊道友,關於‘怨念’的事情,楊掌門怎麼說呢?”古爭問。
“掌門讓我轉告古道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倒也不用太過自責。不過,為了古道友好,也為了島上的居民們好,金鱗潮期間,古道友還是不要再出海了!”楊真靈苦笑。
“沒事,不出海就不出海,反正出海也隻是為了玩玩而已。”
雖然有些遺憾,但既然是人家的忌諱,古爭也不好堅持。隻不過讓他鬱悶的是,上島的時候,接待弟子講關於霧風島的禁忌和世俗,並沒有提起這罕見的‘怨念’,要不然也不至於出這檔子事。
“謝謝古道友的理解!我家掌門還說,不能讓古道友出海捕魚,實在是一件憾事,等金鱗潮結束之後,會給古掌門五條銀角魚,當做是補償。”
銀角魚在五種奇魚中排名第三,價值自然是不菲,為了補償古爭不能出海捕魚的遺憾,楊掌門這樣的決定,算得上是特彆的優待了。
“不用了,再怎麼說也是我們冒犯了禁忌。”
已認定楊掌門的熱情為目的不純,對於他這樣的優待,古爭自然不會接受。
麵對古爭的拒絕,楊真靈也沒有堅持,隻是告訴古爭明天上午,楊掌門將親自來拜訪他。
到人家的地頭上做客,做主人的還親自拜訪,這樣高規格的待遇讓古爭覺得,也許楊掌門熱情的目的,明天便能知曉了!
一般的篝火晚會是生一大堆篝火,一群人圍著篝火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唱唱跳跳。
霧風島上的篝火晚會,同樣也有大堆的篝火,同樣也有一群人圍著篝火唱唱跳跳,隻不過這群人絕大多數是島上的居民,隻有小部分感到新鮮好奇的外來者,才會參與到其中。
除了大篝火外,整個海灘上還有很多外來者們生起的小篝火。圍繞著這些小篝火的外來者們,幾乎今天都有出海,他們圍繞著篝火所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以燒烤今天的收獲為主。
白天收獲的金鱗,雖然都歸霧風島所有,但天心派為了晚上篝火晚宴的熱鬨,也會免費給每個篝火堆發放一些金鱗,以供燒烤之用,甚至還會派出天心派的弟子們,幫外來者們燒烤金鱗。
並且,每年的篝火晚會上,天心派還會給每一堆篝火旁的人,發放一瓶霧風島特產的‘椰奶酒’,這種酒冰甜爽口,後勁卻是十足,深受外來者的喜愛。但是,這種酒也隻有在每年的篝火晚會和魚獲節上才會有,且都是免費供人品嘗,並不對外出售。
歡聲笑語回蕩在夜空,烤金鱗的香味也特彆的濃鬱。
楊真靈負責升起篝火,喵喵打下手處理金鱗和奇魚,古爭則是準備動手烹飪。
“古道友,其實篝火晚會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獎項。”楊真靈道。
“哦?什麼獎項?”古爭問道。
“這個獎項算是慣例,每年的篝火晚會上,凡是親自動手烤魚的外來者,誰的烤魚味道最好,便會得到我們天心派發放的一個禮品包,其中裝著霧風島上的特產!雖然這個禮包,並不值多少錢,可也算是我們天心派的一份心意。”楊真靈道。
“禮品雖輕,可也能活躍氣氛,很不錯啊!”古爭笑道。
“先生,你不打算參加嗎?”喵喵問道。
“不參加了,我要參加就沒意思了。”古爭淡淡道。
“也是,讓他們競爭去吧!先生如果要是參加,這個獎項就沒得跑了。”喵喵嘿嘿一笑。
“其實這個獎項是被動參與,不管古道友參不參加,今天的這個獎你也肯定是拿定了,畢竟我就是這個獎項唯一的評委。”楊真靈笑道。
“這不會是你去向楊掌門稟報的時候,他才授予你的光榮使命吧?”古爭搖頭道。
楊真靈自然明白古爭搖頭的意思,他苦笑一聲道:“其實掌門就算不給我這個使命,這次的獎也沒得跑,以古掌門的廚藝,等你開始烤魚的時候,烤魚的香味如果吸引不到評委,那可就真的是怪了。”
古爭今天隻做魚,分彆要做三種。
楊真靈給的幾條金鱗用來燒烤,捕獲的銀角魚用來燉湯,骨魚用來油炸,繁星鰻用來紅燒。至於說最珍貴的那條龍須魚,已經被古爭放入了洪荒空間的池塘裡。
“這套廚具就是古道友在昆侖山贏得那套仙器廚具嗎?”
望在懸浮在火焰上方,正在加熱的鍋子,楊真靈瞪大了眼睛。
“是啊!”古爭點了點頭。
擁有這套仙器廚具道現在,楊真靈吃過古爭烹飪的食物並不止一次,但這套仙器廚具,他的確是第一次見到古爭使用。
“仙器廚具就是好,這鍋都不用支起來。”
在楊真靈的感慨中,古爭已在燒熱的鍋裡倒了油。
烹飪銀角魚,古爭所用的方法是先將魚煎一遍,然後再加水燉湯。
油熱之後,處理過的銀角魚被古爭倒入了鍋中,頓時發出了油煎的響聲。
“好香啊!”
銀角魚畢竟是奇魚,這才剛一入鍋,便立刻有不同一般的香味飄出,引得喵喵聳動著瓊鼻。
“銀角魚中含有特殊的香味物質,這種物質在燉煮中會徹底擴散開來,然後再經過我內力的作用,熬製出的魚湯,味道將會十分的鮮美。”古爭說道。
“先生,你可彆說了,你再說我就要流口水了,這香味絕對不是昨天的青紋鱈可比!”
所有肉食中,對於魚肉,喵喵一直都是特彆的偏愛。
“那你就做好流口水的準備吧!畢竟,今天我要烹飪的魚一共有四種呢!”
古爭微微一笑,在控火訣和控水決雙重作用的鍋子裡麵,立刻有濃濃的水汽升騰,魚湯的香味也越發的濃鬱。
如果隻是喝湯,魚湯燉的時間就需要久一些,如果還要吃裡麵的魚肉,燉湯的時間就要有所縮減,要不然質地本就較嫩的魚肉,會被燉煮的失去口感。
在古爭的仙力作用下,銀角魚的燉煮時間更短。
將奶白色的魚湯和魚肉,倒入湯盆之中蓋上蓋子的那一刻,楊真靈和喵喵,同時發出了一聲歎息。儘管過一會就能吃到,可麵對近在咫尺的美味,片刻的等待都是煎熬。
燉好了銀角魚,古爭接下來要做的是紅燒繁星鰻,已經切段的繁星鰻,先入水抄一下,然後配上霧風島上特產的‘紫皮獨頭蒜’,氣味那叫一個香。
紅燒繁星鰻做好之後,古爭接下來要做的是油炸骨魚。
處理好的骨魚早已切段醃製了起來,熱鍋涼油下魚段,讓它慢慢在油鍋中升起,直至顏色變得金黃,獨特的焦香味,使得遠處的篝火旁,好幾個人忍不住站起來,頻頻向這邊觀望。
其實距離古爭他們最近的幾堆篝火,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被這邊的香味吸引了,隻不過之前他們都隻是看看,沒有像這次一樣站起來。
“古道友,不僅是我和喵喵姑娘想吃,就連他們也都很想吃啊!”楊真靈咽著口水道。
“他們想吃也隻能是想想,你想吃可就快了,現如今隻剩烤金鱗了。”
說話間,古爭已經穿好的金鱗放在火堆上方,同時烤六條金鱗,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一撮細鹽,連油都不用刷,古爭烤金鱗的香味,使得楊真靈笑得非常討好。
“古道友,金鱗烤好之後,你要給我一條,我要帶到最大的篝火旁邊,然後宣布今晚獎項的歸屬。”
“好啊!不過我本人就不過去了,獎品你幫我領取,應該也是可以的吧?”古爭問道。
“可以,當然可以。”楊真靈道。
最大那堆篝火,其實距離古爭他們挺遠,加上這裡又是海邊,晚上海風又挺大,那邊說什麼話,就算是以古爭的聽力,也都聽不太清楚。
金鱗烤好之後,古爭給了楊真靈一條,楊真靈興奮的拿著它,向著最大的那堆篝火奔去。
“看他的樣子,真不知道那條烤金鱗,到底還能不能完整的堅持到最大的那堆篝火旁。”喵喵口中咀嚼著美味,含糊不清的說了句。
“還說人家呢!你看看你自己,剛給了楊道友一條,都還沒發話讓你吃,你這邊都已經吃上了,還真是一隻小饞貓!”古爭笑罵。
喵喵衝古爭皺了皺可愛的鼻子:“誰讓先生烤的魚這麼好吃呢,喵喵特彆愛吃!”
“既然你愛吃,那我就再多烤幾條,反正還要等他過來,閒著也是閒著。”
古爭又著手烹飪烤魚,匆匆將一條烤魚吃完的喵喵,趕緊幫忙打下手。
“咦?”
正在烤魚的古爭,發出了好奇的聲音,最大的那堆篝火旁,似乎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顯得有些吵雜。
的確,最大的篝火堆旁,是有不愉快的是事情發生了!而這件事情,跟楊真靈宣布獲獎得主有關。
楊真靈認定古爭做的烤金鱗,當之無愧是今晚的最佳,所以一到大篝火堆旁,他便立刻做出了宣布。
獎品的得主到底是誰,外來者們幾乎都不在意,所以這個宣布在往年,也並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是今年不同,本以為隻是走過過場的楊真靈,卻遇到了麻煩。
有人說楊真靈都沒有到他的篝火堆前觀看,更沒有嘗過他做的烤魚,憑什麼就要將獎品給彆人?對此,他表示深深的不服。
本來隻是走個過場的事情,可是竟然有人提出了抗議,這讓原本就在篝火堆旁的一些外來者們,頓時起了哄,反正看熱鬨的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