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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溫答應站在她房門口的連廊下, 她與佟常在均住在鐘粹宮的後院,她住在後院的西廂房,她看了一眼對麵的東廂房, 問月珍幾時了。

“回小主, 快辰時末了。”

都辰時末了,佟常在還沒回來, 鐘粹宮先前郭貴人去侍寢的時候,大多在辰時初便回來了,今日佟常在回來得這般晚, 可是昨晚跟皇上歇得太晚了?

“小主,要不我們回去吧。”

“沒事, 左右我都沒事, 在外麵站一會也無妨。”

正當她們說話時,溫答應跟月珍看到佟常在跟她的兩個宮女回來了,她上前打招呼,“佟姐姐回來了。”

“嗯, 溫妹妹用過早膳了嗎?”

“半個時辰前用過了, 姐姐呢?”

“我也用過了。”

溫答應反倒愣了一下,用過了?可是佟常在明明剛從乾清宮回來了,她很快反應過來, 佟常在是在乾清宮用的早膳,她被皇上留下來用膳了, 她目光一掃,瞥見佟常在脖子上的紅痕, 那紅痕……可是男女歡愉過後的痕跡?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會在佟常在脖子上留痕跡?

她沒有經曆過人事,不過上京前,她阿瑪跟額娘還是花了銀子請了永州府一位上年紀, 據說先前是京城的官家小姐後來丈夫被貶黜到永州府的嬤嬤教她一些京中規矩還有一些房事,嬤嬤說過有些男人會喜歡在女子身上留痕跡,難道便是這樣?

溫答應雖然震驚,不過努力壓下震驚令自己臉色如常,笑道:“姐姐想來在乾清宮用過了,怪不得姐姐今日回來得晚一些,姐姐,等會有空,我們可以繼續玩馬吊牌。”

“好。”

溫答應看著佟常在回房後,她才收回視線,她總覺得陳姐姐得寵,皇上先前時不時翻陳姐姐的牌子,上一次出巡還帶著陳姐姐,正因侍寢頻繁,陳姐姐也很快懷孕了,可她總覺得皇上似乎更喜歡佟姐姐,陳姐姐沒被皇上留下用膳過。

“月珍,我們先回屋吧,這會陽光也烈了,小心曬到。”

……

另一邊剛回到房間的林翡兒便換了月事帶,好在她的月事到尾聲了,其實不怎麼出血了,每回侍寢結束後,她總覺得渾身疲憊,不過今日的佛經還沒抄,她還是很快端坐在書桌前開始抄佛經。

過了兩個時辰,午時剛過,抄完佛經的林翡兒已經回床上睡午覺。

外頭內務府果房那邊來人。

小石子跟芸香接待的,站在門口,怕進屋會吵醒自家小主。

小太監把送過來的香瓜說得天花亂墜,小石子跟芸香畢竟是皇貴妃那過來的人,什麼香瓜沒見過,對方說得跟什麼稀缺東西似的,無非是多要點賞銀,可他們家小主年例俸銀也才五十兩,哪能每回送點東西過來就給打賞,有銀子也不是這麼亂花的,他們隻是可能笑嗬嗬又客氣地道謝後就把香瓜接過了,打發走兩個小太監。

一共送過來三個香瓜,小石子跟如春她們說時,如春也說他們做得對。

“等小主醒了,便切一份給小主,這夏日的香瓜應該很甜,小石子,你也去打聽打聽這香瓜都送到哪些小主那裡了。”如春冷靜地吩咐道。

“是,我知道了,等會我便出去打聽打聽。”

過了半個時辰,小石子打聽回來,沒想到這香瓜還真算得上是稀缺的東西,說是從西域那邊進貢過來的,一般的香瓜是白芯的,不過這批從西域進貢過來的香瓜是紅芯的,一一般的香瓜要甜很多,而且這宮裡不是每個小主都能分得這批香瓜。

皇上,太皇太後與太後太妃那邊就不用說,還有嬪妃也不用說,大多數嬪妃位份高,還有皇嗣,她們那邊自然可以分得幾個香瓜,不過嬪位以下的小主便不是每個人都分得這批香瓜,像鐘粹宮,除了榮妃,隻有他們小主才有香瓜,連生下過格格跟阿哥的郭貴人都沒有。

“此事就不要跟小主說了,免得小主多想。”綠枝聽著隻覺得這事告訴自家小主,反而讓小主多想,小主本來就是心思敏感細膩之人,彆人沒有的,小主有,小主怕是會不安心。

“是,這事就彆告訴小主了。”如春也說了一句,不過臉上笑意止不住,小主越得寵越好,反正二小姐的家世也配得上這份榮寵。

林翡兒睡醒後,綠枝隻是說內務府送來了三個香瓜,沒有提及這香瓜多難得。

“奴婢給小主切了一個,小主吃吃看,小主月事快結束了,吃一份香瓜還是吃得了的。”

“若是冰塊冰鎮過後,這香瓜會不會更好吃。”林翡兒剛睡醒,這天熱的,她出了不少汗,額間的碎發沾在腦門上,儘管月事未淨,她也想吃一口冰的。

“那不行,小主忘了前幾日的腹痛,小主不能吃涼的。”

綠枝板著臉直接拒絕她,林翡兒也隻好作罷,她拿起銀簽子叉了一塊放在嘴裡,這香瓜與她吃過的香瓜不大一樣,香瓜一般是有淡淡的,清香的甜味,這香瓜反而甜到發膩,糖分充足。

“不是說有三個香瓜嗎?另外兩個,你們幾人分了吃了吧,香瓜不能放久,尤其是夏日,天熱很快就會壞掉的。”

綠枝就知道自家小主會讓他們把剩餘兩個分了,小主向來是有什麼好吃的也會分給她們,再好再珍貴的東西於小主而言都隻是東西而已,她不會想著獨占,更不會不舍得給她們奴才吃,有時候她家小主吃得比她們還清簡。

“小主,這香瓜香甜,還是留下小主一人吃吧,今日吃一個,明日吃一個,後日吃一個,這香瓜肯定可以放三天的。”

“沒事,我已經吃過了,你們也嘗嘗,碧荷呢,讓碧荷把香瓜分了。”

“小主,那是內務府的人特意給小主的,不是給我們的。”綠枝忍不住勸說幾句,小主金貴,哪像她們皮糙肉厚,吃什麼都可以,她知道這香瓜難得,哪能隨隨便便就讓她們給吃了,這是宮裡正經的小主都吃不上的東西。

“我嘗過了,隻是香瓜而已,吃了便吃了。”

最後剩下兩個香瓜還是進了她們的肚子裡。

綠枝隻覺得如此珍貴的香瓜被她們給糟蹋了。

……

另一邊,婭芬格格得知這從西域過來的香瓜數量不多,內務府那幫奴才竟然沒往她這邊送,送到嬪妃們的宮裡也就算了,可是她沒有,那陳貴人還有佟常在,甚至那個庶妃章佳氏還有良答應都分得一兩個香瓜,唯獨她一個都沒有。

內務府那幫奴才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忽視她至此。

她氣得在房間裡摔東西,茶杯被摔碎在地。

柳杏柳桃等人站在一旁,不敢靠近,連卷卷都嚇得躲在牆角,縮在角落裡的小小花盆木架腿後麵。

“不行,我得去跟姑姑說。”

婭芬格格氣衝衝地往外走,柳杏柳桃也得趕緊跟上。

婭芬格格去的地方自然是寧壽宮。

皇太後自從跟太皇太後聊過後,知曉小佟佳氏已經進宮,事成定局,皇上此舉或是在有意警告她,她是太後,可這大清還是皇帝做主,他才是第一人,她這陣子就老實呆在寧壽宮,對後宮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佟佳氏病重時,原先皇上讓恵妃跟榮妃協理六宮,她大病初愈後,第一件事便是把掌管後宮的權利收回去。

她吃著昨日內務府送過來的香瓜,這香瓜甜味很足,汁水充裕,味道倒是不錯。

“姑姑,姑姑……”

正悠哉吃瓜時,外頭傳來婭芬大喊大叫的聲音,皇太後難得輕皺眉頭,“這丫頭總是沒規沒矩,莽莽撞撞的樣子成何體統。”

一旁的翠喜翠歡等人不敢接話,當沒聽見。

“姑姑……”

婭芬格格一進來內殿,哭喊聲換成哽咽聲,眼淚就先下來了,尤其是見到炕幾上放著的一盤子切好的香瓜,“姑姑,你得替我做主啊。”

“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這中原女子的含蓄端莊,你是半點沒學會,還像是從草原過來的姑娘一樣,都說了皇上喜歡端莊溫柔的人,你這樣子,怎會討得皇上的喜歡,皇上喜歡德妃那樣子的,讓你學著點德妃,你怎麼半點長進都沒有。”

婭芬格格直接半跪著,趴在皇太後的腿上,抬頭看著太後,“姑姑,內務府那幫奴才輕待我,那西域過來的香瓜,他們分給陳貴人,佟常在,甚至那個低賤的良答應都有香瓜,唯獨我沒有。”

“小心禍從口出,良答應可是生下阿哥的人,她生下阿哥,這陣子又得寵,內務府那幫奴才厚待她是人之常情,陳貴人,陳貴人不是最近被診出有身孕嗎,她分得香瓜也是情理之中,至於佟常在,她家世好,這幾日又得寵侍寢,內務府那幫奴才怎會不分給她,這些奴才可不是什麼蠢人,一個個的可會審時度勢,精明得很,你以為她們不配得到這些嗎?”

“可是為何我沒有?”

還能是為什麼,一無恩寵,二無位份,三無子嗣,皇太後哪裡不曉得為何婭芬沒有,在那些奴才眼裡,她不是首要要討好的主子,無利可圖,人家自然不在她那邊白費功夫。

“我都說了,讓你學學德妃,性子要改一下,這男人還是喜歡溫順柔弱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才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你平日裡就任性嬌縱,皇上不喜歡這樣的性子,你很久沒侍寢了,那些奴才以為你是不得寵的主子,他們慣會拜高踩低,等你得寵的時候,這香瓜自然會分給你。”

“一定是佟佳氏讓內務府的奴才故意不分給我。”

“內務府可不歸皇貴妃管,行啦,彆哭了,本宮這裡還有好幾個香瓜,你若是想吃,拿幾個回去吧,彆整天哭哭嚷嚷,有本事你到皇上那哭去,讓他為你做主。”

婭芬格格撇撇嘴,吸了吸鼻子,不哭了,她哪裡敢直接找皇上,皇上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將她懾住,她也不是非要吃什麼香瓜,而是內務府那幫奴才故意輕待她,她才生氣的。

“姑姑,你就不能幫幫我嗎?皇貴妃都能幫她妹妹得寵,姑姑為何不幫我?”

皇太後的鎏金指甲套直接點了點婭芬格格的額頭,“小沒良心的,姑姑還沒夠幫你嘛,你自己不討皇上的喜歡,姑姑能怎麼辦,姑姑又不能把皇上綁來放在你床上,你若是侍寢伺候得好,說不定皇上還能多翻你牌子,要麼你再跟宮裡的嬤嬤學學怎麼侍寢吧。”

婭芬格格直接坐在腳榻上,嘴巴撅得老高,悶悶不樂道:“學的再好有什麼用,皇上又不翻我的牌子。”

“本宮讓人去跟敬事房的公公說讓他們把你的牌子放在顯眼的位置。”

婭芬格格眼睛立即一亮,“姑姑,還是你對我最好。”

“不過這皇上想讓誰侍寢就讓侍寢,不是你我能左右,你與其想著讓綠頭牌放在顯眼的地方,不如想著讓皇上怎麼喜歡你。”

婭芬格格歎口氣,讓皇上喜歡她好像比登天還難,她自認長相比不上陳貴人跟佟常在,連皇貴妃都比不上,不是十分貌美之人,姑姑雖然老說讓她學學德妃,可是德妃長相本就偏柔弱,她長相不如德妃,這些人都算是中原女子,可她是從蒙古草原上來的,她的鼻子比她們高比她們大,不想她們什麼都是小巧玲瓏的樣子。

……

七月二十日,請安日。

婭芬格格過去承乾宮時又意外地碰到佟常在,她走在前頭,瘦瘦弱弱的樣子就是姑姑說的讓男人憐惜的樣子,她下轎後加快腳步,故意在越過她時狠撞她側肩一下,回頭瞪她一眼。

沒想到那佟常在裝模作樣,扭捏作態地直接摔倒了,她隻是這麼走過去一撞而已,她怎麼好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撲倒在地,定是故意的。

“小主……”

“小主……”

見到自家小主摔倒的綠枝跟如春趕忙去扶,如春看到小主的兩隻柔嫩的手心都擦破皮,她不由看向婭芬格格,不滿道:“婭芬格格,你為何要故意撞我家小主?”

婭芬格格反駁道:“我沒有故意撞她,我隻是想走過去而已,是她不長眼擋路,她是故意摔倒想要栽贓我,哪能是輕輕一碰就摔倒的人,你們這是想賊贓嗎?”

“明明是你撞了人,怎麼還說我們栽贓?”

因為就在承乾宮的宮門口,這會過來請安的小主不少,加上吵鬨的動靜讓先前已經到的人從內堂出來,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不少人。

榮妃先開口問是怎麼一回事。

婭芬格格搶著開口:“我剛剛經過佟常在的時候,隻是輕輕碰她的肩膀,結果她就摔倒了,說是我撞的她,非要栽贓我,榮妃娘娘,你得主持公道,又不是泥做的人,哪能一碰就倒。”

“是啊,泥人還不一定能一碰就倒,佟常在是不是故意摔倒的?”德妃幽幽道,站在那完全是看好戲的姿態,眼神涼薄。

見有人站在她這邊,婭芬格格又趕緊接著說道:“可不是嘛,還是德妃娘娘明察秋毫,我看佟常在是想生事才故意摔倒的。”

“婭芬格格,你不要血口噴人。”如春怒斥道。

婭芬格格回過身,直接狠狠一巴掌甩在如春臉上,“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一個奴才敢指著我說話,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將你杖斃!”

啪的一聲十分響亮。

林翡兒被人從後麵狠撞,膝蓋著地還兩隻手撲在青石路上,手心擦傷,手心跟膝蓋都還在痛的時候隻見婭芬格格又狠狠甩了如春一巴掌,直接把如春的臉打偏打紅了。

“婭芬格格,我的人我自會管教,輪不著你替我管教,她是奴才,你隻是庶妃,而我是常在,你有什麼資格越過我打我的人,分明是你故意從背後撞的我,你還不承認,想倒打一耙,而且你見到我還沒有行禮,你理應行禮!”

林翡兒擋在如春麵前,臉上不見溫和,難得帶上幾分怒意。

“我教訓一個奴才還要請示你嗎?”

“我的奴才不需要你來教訓!”

“我就偏教訓了,怎麼樣?”

婭芬格格故意朝她擠眉弄眼,眼神嘲諷。

“在這裡鬨什麼?”

佟佳.語雁也從屋內出來,語氣冰冷,“誰來告訴本宮,這裡發生了什麼,不進屋坐著,都聚在這裡乾什麼?”

德妃淺笑道:“這不是佟常在跟婭芬格格出了一點小誤會,佟常在不知怎麼的摔倒了,說是婭芬格格故意撞的,佟常在的奴才剛才膽大到指著婭芬格格罵,婭芬格格氣不過打了佟常在的奴才一巴掌。”

佟佳.語雁在裡麵已經大概了解事情的經過,不過德妃對婭芬格格言語的偏袒,讓她忍不住皺眉,她這個妹妹平日裡性子多溫和,她是知道的,她不可能主動找事。

“婭芬格格,你有碰到佟常在嗎?”

“我隻是碰到而已,是她自己站不穩,身子輕就摔倒了,怪不得我。”

“好端端的,這甬道裡這麼寬敞,足以容下七八個人一同並行,你為何非要碰到佟常在,你既已曉得她身子輕,你還非要過去碰她,你安的什麼心,大家又不是三歲稚兒,分不清是非曲直,自然是知道的,佟常在的奴才,她自己可以管教,婭芬格格就不要越過她去管教她的人,你是庶妃,你故意傷害一個位份比你高的常在,這理並不在你身上,婭芬格格,本宮罰你兩個月俸銀,半個月不得走出鹹福宮!”

“你……你憑什麼罰我?”

“憑本宮是皇貴妃,而你隻是庶妃,憑本宮協理六宮,本宮眼裡容不下惹是生非,破壞後宮和諧之人,你若是不服,本宮可請皇上過來主持公道!”

婭芬格格被佟佳.語雁冰冷淩厲的眼神唬住,她抿嘴,氣得直接轉身離開。

“大家熱鬨也看夠了,進屋吧。”

佟佳.語雁淡淡地留下一句,先進去了。

請安隻持續了不到一刻鐘便結束了。

佟佳.語雁命人拿來冰塊給如春敷臉,又拿到擦傷藥膏給她擦手。

林翡兒坐在炕上,手直接被纏上一層紗布,其實隻是擦破皮,沒那麼嚴重,不過她姐姐怕她手心留疤,紗布包起來避免沾到水導致傷口惡化。

“你是常在,婭芬格格是庶妃,她目前是沒有位份,你不必懼她,她若是對你不敬,大膽地教訓她,不要讓她欺到你頭上。”

“我知道了,姐姐。”

“還有如春,婭芬格格再怎麼樣都是主子,你隻是奴才,哪怕是常在得寵,你也不要得意忘形,忘了你的身份,奴才就是奴才,奴才不要越到主子頭上,你對主子大呼小叫,碰到一個硬茬的主子,你怕連命都保不住,婭芬格格還算是色厲內荏,真碰到一個厲害又計較的主子,你這條命就沒了。”

如春趕緊跪下,“娘娘,是奴婢錯了,奴婢謹遵教訓。”

佟佳.語雁眼神示意如夏扶她起來,“你也隻是護主而已,沒什麼大錯,日後小心就是。”

佟佳.語雁又把目光轉向她。

“梨爾,你往後越是得寵,你在宮中被人針對的機會越是眾多,這宮裡的女人大多是善妒的,你得到皇上的垂憐,她們必定看你不順眼,你也要小心。”

林翡兒點點頭。

……

婭芬格格雖說被皇貴妃禁足,不過她仍然自由出入鹹福宮,尤其是常常跑到寧壽宮,佟佳.語雁知曉後也沒有強製把她關在鹹福宮,當做不知道,不過俸銀是真的罰了。

八月初,佟佳.語雁請了常太醫過去給梨爾把脈,雖說梨爾隻侍寢過兩次,不過也還是有機會懷上皇嗣的,隻不過得到的消息卻是沒有喜脈,沒有孕相。

她雖然有點失望,不過也不是特彆著急,皇上之後還會召梨爾侍寢的,隻要侍寢,總有機會懷孕的。

“娘娘……”

如夏進屋,輕聲道:“娘娘,四阿哥今日過去永和宮,在永和宮待了半個時辰後離去。”

“今日是德妃的生辰,胤禛過去永和宮是情有可原,胤禛畢竟是年紀長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了。”

胤禛住在阿哥所,平日裡要上書房,又因是阿哥,過來後宮諸多不便,她都有一段時日沒見到胤禛了,尤其是胤禛越來越大,她們母子兩隔閡反而越來越深,已經不如幼時那麼親近了。

不親近便不親近吧,隻要他是記在她名下,她都是他的額娘,佟佳.語雁心想。

“娘娘,肯定是德妃讓人傳信給四阿哥,四阿哥才過去的。”

佟佳.語雁笑了笑,不管是不是德妃讓人傳信過去還是胤禛自己過去,終究是沒人逼他,腳長在他身上,他想過去便過去,有德妃橫在中間,他們母子兩怕是永遠都不會親密無間,始終有隔閡。

“如夏,六阿哥死了,德妃怕是急了,急得想起她這個兒子來了,讓他們見見又何妨,把人逼急了不是好事,我們當做不知道,德妃畢竟還得皇上喜歡,還有恩寵,我們不能把事做得太絕,本宮現在隻盼著妹妹的榮寵能盛過德妃,早日誕下阿哥。”

佟佳.語雁望著炕邊玻璃窗那邊,她能看到承乾宮前院來來往往的人,陽光射進來是五彩的,心情還不錯,靜靜地看著奴才們在院子裡忙活。

“娘娘,皇上對佟常在是有幾分喜歡的,侍寢兩次都沒讓常在去偏殿歇下,翌日清晨還留常在用膳,常在得寵是早晚的事。”

“喜歡就好,我們佟家往後都倚仗著妹妹的肚子能不能生出一個阿哥了,本宮怕是生不了了。”

“不會的,太醫說隻要娘娘多喝點補身子的中藥,慢慢調養,娘娘還是有機會懷孕的。”

佟佳.語雁嘴角勾了勾,這誰知道呢,太醫們畢竟也是不敢把話說絕,她病愈後不是沒侍寢過,可一次好消息都沒有,她怕是真的不能生了。

第二天,胤禛過來承乾宮,看著又長高一些。

胤禛基本上是每三個月過來一次,小孩子在這幾日正是成長長高的年紀,佟佳.語雁每回見到胤禛都覺得他有一點小小變樣。

“今日怎麼突然過來了?”

“額娘,昨日是德妃額娘的生辰,兒臣過來永和宮給德妃額娘生辰禮,兒臣怕額娘多想,所以過來跟額娘解釋。”

佟佳.語雁摸了摸胤禛的臉,臉上的肉已經沒了,褪去嬰兒肥,變得成熟起來,她笑道:“你啊,就是心思多,你想過去便過去,額娘不會多想的,你不用特意過來解釋,德妃畢竟是你的生母,百善孝為先,你若不是去看她,額娘才真的才多想,這些日子功課學得怎麼樣,你皇阿瑪可有誇讚你?”

“皇阿瑪三天前誇過兒臣用功。”

“那就好,要好好念書,你皇阿瑪最重學識高的人。”

胤禛環顧一眼,說:“額娘,佟姨娘不是進宮了嘛,她進宮這麼久,兒臣都沒有見過佟姨娘,兒臣想見佟姨娘,兒臣有兩年多沒見過佟姨娘了。”

“兩年?有這麼久了嗎?”

胤禛點點頭,說他真的兩年沒見過佟姨娘了。

佟佳.語雁想了想,妹妹先前是二十二年間進宮的,到二十三年間出宮,如今是二十五年間,數數日子真的有兩年多了,她把小才子叫進來,讓他速速去鐘粹宮請佟常在過來。

“你稍等一會,你佟姨娘應該快過來了。”

過了一刻鐘,胤禛就看到佟姨娘過來了,佟姨娘一看到他就先抱住他。

林翡兒也沒想到她被叫過來是過來見四阿哥,上次她離宮時,她都沒來得及給四阿哥遞信,她雖已入宮,可她沒法以她的名義召四阿哥過來後宮見她,她好像快三年沒見到四阿哥了。

胤禛也忍不住笑了笑,不過沒敢回抱回去,畢竟男女有彆。

“四阿哥又長高了。”

“佟姨娘上次見我已經是兩年前,我當然長高了。”

林翡兒摸了摸四阿哥的頭,沒想到八歲的他快與她齊肩了,到底是他長高了還是她這身高太矮了,這古代女子身高普遍不高,大多在一米五左右,她好歹有一米五五左右。

“你今日不用上書房吧?”

“今日不用,諳達請假三日,這是第二日。”

林翡兒覺得四阿哥都到這個年紀了,小時候喜歡玩的東西怕是這會不愛玩了,“你今日得空,我今日也得空,不如我們來下棋吧。”

“佟姨娘棋藝如何?”

“一般般,不過我覺得我能打敗你。”

胤禛哼一聲,“我不信,皇阿瑪稱讚過我的棋藝,我能擊敗大哥。”

“那就來一盤。”

兩人直接在承乾宮下棋對弈。

佟佳.語雁是感覺出來了,胤禛這孩子更喜歡梨爾,對她始終有戒備拘謹,可是他似乎更願意親近她妹妹,明明兩人統共都沒見過幾麵,卻總是能玩在一塊。

兩人下棋就下了一個時辰,佟佳.語雁覺得不早了,胤禛畢竟是阿哥,在後宮不能待太久,等兩人分出勝負後,她便催著胤禛回去了。

胤禛也說他還有功課,很快離開承乾宮。

佟佳.語雁瞧著懶洋洋倚在吉祥如意靠墊的妹妹,忍不住說道:“是不是覺得小孩子可愛,你若是早點生出一個阿哥,過幾年,他也會像胤禛這樣陪你下棋。”

被催生的林翡兒隻能尷尬笑兩聲。

話說她算得上的是皇上的親表妹,他們這是近親結婚嗎?生出來的孩子豈不是會有風險,林翡兒隻能逼自己不去想這方麵的事情,反正曆史上她是沒有孩子的,不過她想起另外一件事,她姐姐好像命挺短的,可瞧著她姐姐如今的身子是什麼問題,難不成到後麵也有什麼急病。

當天晚上,林翡兒第三次被翻牌子。

與前兩次一樣,她先在床上等皇上過來,這會兒皇上還在批閱奏折,皇上這涼快多了,她等著等著便有點昏昏欲睡。

“朕沒過來,你敢先睡?”

林翡兒一見到人就精神了,往禦榻裡麵挪了挪身子,讓皇上上床。

她的小舉動讓康熙覺得好笑,二表妹這是迫不及待?他是有一段時間沒翻她牌子,上一次已經是二十天前的事情,這段時日,朝務繁忙。

雲貴總督上報說雲貴那邊有人鬨事,起了亂子,發生不少燒殺搶奪,總督請求清軍支援,將其亂民鎮壓,進行征剿,康熙知道雲貴那邊一直算不上太平,那邊的老百姓有自己的處事行則,若是強行鎮壓,以武力鎮壓,嚴苛暴戾的方式對待老百姓反而更激起民怨。

他回複折子,讓當地官員要以撫綏的方式平息□□,而非以暴製暴,要寬容對待老百姓,官員更不得強行勒索百姓錢財,要讓百姓安居樂業,□□才會減少平息。

還有就是喀爾喀蒙古諸部左右翼又有矛盾,他要尋思著派誰過去蒞臨他們的會盟,來緩解矛盾,免得又有戰亂發生。

“就這麼等不及嗎?”

“啊,什麼?”林翡兒沒聽明白,誰等不及?

康熙上床後忍不住摸了摸佟佳氏的臉,想起她說的喜歡吃素的說法,這小臉還是沒什麼肉,“朕上次說的讓你多吃肉,你可聽進去了?為何朕還是覺得你很瘦。”

“臣妾不喜歡吃肉,皇上,你就彆逼臣妾了,臣妾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臣妾沒餓著就行。”

康熙一愣,怎麼就變成他逼她了?他這不是為她好嘛,不過他也沒有繼續繞著這個話題說,很快傾過去攫住她紅唇,這一回她懂得迎合了,很快舌.頭伸過來。

康熙想牽著她的手放至他身後時,發現她的手有些粗糙,他後退一點,拿起她的手放在眼前細看,發現她的手有些結痂的傷疤,而且是兩隻手都有,許是塗抹了藥膏,上麵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他忍不住皺眉,“怎麼傷的?”

“臣妾走路摔倒了,兩隻手撲到地上。”

“走路怎麼能摔倒?你沒好好看路嗎?什麼時候的事?”

“不久前,不過臣妾快好了,太醫說應該不會留疤,等這層痂褪掉,慢慢長出新的皮膚就好了,皇上,我們繼續吧。”

“隻傷著手?”

“嗯,隻傷著手。”

康熙看她的手,的確是快好的樣子,會不會留疤還要再看,不過兩隻手都傷了,當時肯定是疼的,怎麼會有人走路摔倒,這宮裡又沒有突然凸起的石頭。

“下次走路要小心。”

林翡兒點頭如搗蒜,她今日真的是有點困了,想著早早做完早早歇息,她見皇上還想說什麼,她就乾脆主動吻過去,彆讓他繼續問話了。

康熙有些驚訝,不過也很快跟她纏.吻起來,他發現二表妹是一個不怎麼會害羞的人,她今晚的確是有點急躁,他也不知她急什麼。

林翡兒若是知道皇上此時心中所想,必定會回答她她急著睡覺,中午沒睡,導致晚上犯困,她隻想早點歇息。

可能是康熙有十幾天沒召人侍寢,所以他今晚不急著結束,也不想弄疼她,直到他看到佟佳氏困得眼皮耷拉一下,似睡非睡。

“困了?”

“嗯。”

“白天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就是沒睡午覺,皇上,你再不快點,臣妾真的睡過去了。”

林翡兒感覺到自己屁股被重重拍了一下,疼得她一激靈,她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皇上,你怎麼能……”

“還困嗎?”

林翡兒又覺得皇上有另一麵,孩子氣的一麵,至少到目前為止,皇上在床上時都是比較溫和,好說話的,沒有到真的動怒生氣的時候,她說不的時候,他也沒有生氣。

唇上一疼,她被咬了。

“皇上!”

“讓你打瞌睡,在這時候還打瞌睡,朕沒罰你就不錯了。”

事後,皇上叫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