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乾什麼?交頭接耳的, 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綠枝從殿內出來,見到碧荷跟小石子在一旁竊竊私語,隨口問了一句。
小石頭堆起笑臉, 樂嗬道:“綠枝姑娘,我們還能說什麼, 不就是紅葉的事,紅葉懷孕了, 我們說紅葉要母憑子貴了,不知道她是走了什麼運。”
綠枝變臉,沒好氣地說:“既然她都不是我們承乾宮的人, 往後不許討論她,免得被人聽到說我們妄議主子,這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 能不能母憑子貴還不一定呢, 你們啊, 趕緊乾活才是要緊事, 彆一天天的閒著嚼舌根, 小心我告訴娘娘拔了你們的舌頭。”
小石子沒有害怕,共事這麼多年不僅是了解娘娘的脾性, 還了解娘娘身邊人的脾性,反而開玩笑地伸出舌頭, 故意說:“綠枝姑娘, 你拔吧,快拔,我以後用不著這舌頭了。”
綠枝一生氣往小石頭腦袋猛敲幾個暴栗,在前院追著他打。
碧荷樂得直笑。
院子裡的動靜引裡麵的如春出來瞧一眼,見他們嬉笑打鬨, 沒什麼事後又回屋,跟娘娘說一聲。
過了兩天,林翡兒收到家信,隆科多犯了事被皇上關進宗人府了,隆科多是被多人檢舉彈劾,說是不顧倫理道德,濫用職權,以權壓人,強行奪女,將自己嶽父的侍妾收進自己的外宅,這信是福晉赫舍裡氏傳給她的,讓她跟皇上求求情,救出隆科多。
她心裡一驚,不記得隆科多還有這事,這人已經被皇上關進宗人府,說明是真有其事吧,因是赫舍裡氏給她傳信,她曉得最後隆科多肯定沒事,額娘可能救子心切,她還是讓如春她們給她備紙磨墨,她給她阿瑪寫信,問清事情緣由,再向皇上求情也不遲。
“速傳出宮給本宮阿瑪。”林翡兒把信封好交給汪德春。
汪德春點點頭,拿著信很快帶上小才子就出承乾宮,找人將信送出去。
出了這事,林翡兒心裡也焦急,他們家自從她大伯走後,這兩年一直很順遂,皇上為了提拔佟家,基本上將佟家男子的官職都往上提了,隆科多短短兩三年就成了鑾儀衛總管兼正藍旗蒙古副都統,旗下有參領佐領數人,兵士有近千人,比起上頭的兩個哥哥,皇上對隆科多更重用一些。
這信傳出去快三天,她才收到阿瑪的回信,她阿瑪要她保全自己,不要參與此事,不要為隆科多求情,這……她阿瑪怎麼跟福晉意見相左,她阿瑪也沒說理由,福晉說人已經關了半個月,皇上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林翡兒不知道要該聽誰的,她怕自己求情會火上澆油,許是這兩年,佟家在朝堂中太過順遂,勢力龐大,皇上有意敲打一二。
想到這,她決定聽她阿瑪的,她知曉隆科多最後無事,佟家有那麼多人盯著,若真有其事,隆科多的確有錯,受點責罰是應該的,隻要人還能好好的。
當天晚上,皇上召她侍寢,跟往常一樣,她沒有提起隆科多的事情,反倒是皇上在侍寢結束後忽然跟她說他將隆科多關進宗人府了。
林翡兒假裝不知,稍顯詫異:“隆科多?臣妾三哥犯了什麼事?”
“他占了他嶽父的侍妾。”
“他是瘋了嗎?他已經成婚了。”
隆科多已經成婚,而且有兩個女兒了,先前她瞧著她嫂嫂跟隆科多的相處,可以說是相敬如賓,本來他們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沒有真正的感情,她是不得而知的,這年代還是很偏向男人,男人三妻四妾,女人隻能守著這麼一個男人。
“朕也覺得他瘋了。”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康熙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隆科多的事是隆科多的事,你怎麼牽扯上所有男人了?”
“本來就是,皇上,他不至於喪命吧?”
“不至於。”
林翡兒心裡暗鬆一口氣,沒有性命之憂就行,不過是進宗人府關一陣子,她阿瑪他們肯定會想辦法讓隆科多在宗人府過得好一些,加上憑隆科多的身份,隻要皇上沒下死令,宗人府的人應該不敢在裡麵虐待隆科多,畢竟人會被放出去的。
“朕跟隆科多說讓他將那個侍妾賜死,他不願意,朕隻能將他關進去了,待他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出來。”
“男人犯的錯,憑什麼讓女人來承擔,那侍妾的身份肯定不及隆科多,隆科多有官職,家世又好,指不定是他仗勢欺人,那侍妾肯定比隆科多無辜。”
“若是侍妾主動勾引隆科多呢?”
“那也是隆科多自己心性不定,他若是不被勾引,不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堂堂男子漢,力大如牛,女子再怎麼樣都不能推動他分毫,什麼勾引,不過是你們男子自己見異思遷,三心二意的借口罷了。”
康熙摸著佟佳氏的後背,心想她怎麼不為隆科多說話,反而說是隆科多的錯,他覺得好笑:“你今日為何這麼憤慨,隆科多的事是隆科多的事,你怎麼總是把隆科多跟天下男子相提並論,不是誰都會搶嶽父的侍妾。”
“因為男人都是一樣的,天下烏鴉一般黑。”
“所以你也是在罵朕?”
“臣妾罵天下負心的男人,罵天下沒有責任心,還妄圖把責任推給女子的男子,皇上,你若是這樣的人,臣妾罵的便是你。”
見佟佳氏一張臉氣得腮幫子鼓起來,康熙滿臉無奈,他與她說隆科多,他自己怎麼還惹禍上身了,也就她敢罵他了吧。
“好啦,彆說隆科多的事情,省得你拐著彎罵朕,歇息吧。”
“臣妾說得在理,皇上說不過臣妾就先息事寧人,皇上也是負心漢。”
“朕都待你這般好,你先前還說朕待你好,怎麼今日就說朕是負心漢了。”
林翡兒撅著嘴,冷哼一聲。
康熙喜歡她嬌嬌的樣子,忍不住在她紅唇上輕啄一下,“這樣還是負心漢嗎?”
“皇上,這樣才是負心漢,你隻想著那事,這還不是負心漢,負心漢都是這樣,隻想著跟女子上床,出了事又不認床上發生的事,自己清清白白,反倒成了女子勾引他了,你們男人都是負心漢。”
康熙聽著佟佳氏的指控,她嗓音輕柔,說是控訴,但是他總覺得她故意板起的臉那麼嬌俏可愛,他也不氣她說的話,反而覺得此時的她有幾分生動鮮活,他直接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那朕今晚就當一回負心漢,隻想著那事,你承著,不許推拒。”
“皇上!”
“叫什麼都不管用,誰讓你罵朕的,朕好心跟你講隆科多的事情,你還罵朕,朕看你是膽子大了,眼裡都沒有朕這個皇上了。”
“愛新覺羅.玄燁!”
“你還敢直呼朕的名諱,你真是膽子大了。”
林翡兒最後被吃乾抹淨,她累得沉沉睡過去。
翌日。
兩人是一前一後醒來的,康熙見到佟佳氏醒來,想起昨晚的事,有些嚴肅道:“你不可在外人麵前直呼朕的名諱。”
閨房之樂喊喊可以,但是被外人聽了就不好了。
“臣妾又不傻,不會在外人麵前喊的。”
“朕是怕你忘了。”
“謹記在心,不會忘的,皇上,你怎麼不相信臣妾,臣妾記性好著呢。”
康熙拍了拍她的屁股,她這是典型的恃寵而驕,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知道他不會對她生氣,不會處罰她,她就無法無天了。
“皇上,快起來吧,你還有朝政要打理,彆誤了時辰,等會梁公公要進來喊你了。”
“就許你賴床,朕不能賴床嗎?”
“那好,我們繼續睡。”
康熙無奈,她怎麼出其不意,不過他的確應該起來了,朝政要搭理,今日還要跟幾個大臣議事,溫香軟玉,他有時候還真的不想起來,真是越來越放縱自己了。
從皇上的口風中,皇上應該不準備重罰隆科多,曉得隆科多應該沒有大礙後,林翡兒還是給福晉回了一信封,讓她彆過於擔心,皇上無意重罰隆科多。
果不其然,皇上很快就放了隆科多,不過也將他副都統的職位暫時革去,隻餘下一個鑾儀衛總管。
到了十月初,昨日下暴雨,今日整個紫禁城籠罩在霧蒙蒙的小雨中,宮牆邊上的盆栽被昨日大雨打得枝條歪斜,花朵掉落,目前還沒有人冒雨去理會,孤零零地放在那。
林翡兒在殿內教悅悅認字,隻不過小孩子坐不住,坐一會兒玩一會兒,恨不得全天都玩耍,要不是她故意板起臉說她幾句,她連學都不學。
“娘娘……”
汪德全從外麵進來,肩上濕了一塊,“娘娘,奴才方才聽說京城內城出現了疫情,說是死了幾個人,皇上已經讓人將紫禁城封起來了。”
“疫情?”
“是,聽說是時疫,這後宮開始傳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古代發生瘟疫是很大的事,而且可能會死傷無數,這疫情發生在京城內城,離紫禁城很近,這一旦蔓延開來,怕是會無法控製,天花都屬於瘟疫的一種。
如春都有點被嚇到了,上一年十四阿哥疑似染上天花,各宮人人自危,好在是虛驚一場,這京城的時疫要是真的,這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情景呢,都說時疫死的人會非常多。
“娘娘,我們該怎麼辦?”
“彆慌,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宮裡現在還沒有人染上,我們先鎮定一些,大家還是不要隨意走動,不要在後宮亂逛,我們相信皇上。”林翡兒一想到時疫會死傷那麼多人就忍不住憂心忡忡。
目前宮裡都沒有什麼動靜,可是無風不起浪,既然都傳到後宮,京城內疑似有時疫,說不定真有了,疫病大多是傳染病,一傳染就不得了了,她隻能期盼這是假消息。
……
事實上這不是假消息,康熙正為此頭疼,從衙門上報的奏折來看,疫情已經發生,而且就發生在京城,截至目前為止,上報上來的消息稱已經死了六個人,這兩個人都是差不多的日子發病,然後相繼離世,六人的病症也是一樣的,而且這六個已經是死的人,此時正有十幾人開始有同樣的症狀。
自古以來,疫病都是每個朝代,每個皇帝都十分擔心的事情,治疫雖說也有數百年,也積攢下來一些經驗,不過這些經驗都比不過疫病的來勢洶洶,每回發生疫病,死傷人數不在少數。
他急忙叫來太醫院的院判跟副院判等太醫,商討治療疫病,防止疫病的措施,既然是先發生在內城,他先將紫禁城封鎖起來,閒雜人等不得隨便進入,每一個進出紫禁城的人都要嚴查,步軍統領衙門嚴守紫禁城的周圍,希望紫禁城內部無人染上疫病。
其次是既然是疫病,第一要做的就是將染病的人先隔離起來,以免繼續傳染下去,擴大疫情,嚴重的話要將人焚燒。
康熙與太醫們商討措施商討了幾個時辰,之後他叫來幾個成年的阿哥,開始交代他們做事,胤褆跟胤祉負責京城外城,胤礽跟胤禛負責內城,他們聯合戶部吏部部那邊統計每日傷亡人員,控製好內外城的安穩,壓製住一切動亂,要維護住京城的安定。
這一忙就直接忙到天黑,這疫情剛發生不久,連太醫都不知道何原因引起疫病,還在查詢確診,康熙晚膳都沒用多久,他問梁九功是不是宮裡的人都知道有疫情發生了。
“有些已經知曉。”
“你傳令下去,各宮人員不要隨意走動,若有人有頭疼發燒咳嗽的症狀,一律上報稟告,不得隱瞞,隱瞞者致多人感染,罪及家人。”
“是,奴才知道了。”
傍晚,梁九功先通知內務府,聯合內務府的人將皇上的旨意傳達到各宮。
這下,宮裡的人都知道有疫情發生,頓時人心惶惶。
過了幾日,大家又聽說疫情變得嚴重了,這宮裡所有的生薑大蒜,以前治疫的藥物,譬如桑根,赤散、馬蹄屑等藥物通通都變得尤其珍貴起來,甚至一兩難求,還有一些祛邪辟穢的東西也一金難求。
大家隻知疫情嚴重,但畢竟那是在紫禁城外麵,他們隻能聽說死了多少人,見不到那些人是如何病死的,紫禁城裡麵暫時是安全的,大家提著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有幾分慶幸。
可是到十月中旬,聽說紫禁城內有奴才發燒時,大家心裡的這種慶幸頓時消失,尤其是他們聽說那發燒的奴才是直接被燒死掩埋時,他們心裡都湧現出害怕,平日裡大家出宮替主子辦差事,都把口鼻遮起來。
承乾宮內殿。
林翡兒知道胤禛跟太子負責內城的疫情與安定,他們這些日子常常需要出宮,彆的她幫不了,隻能給胤禛弄一個平安符還有給他縫製幾副口罩麵紗,裡麵壓了棉花,為的就是過濾,戴上總比沒戴上好,這疫情發展到現在,太醫們還沒找出什麼原因,隻聽說是從牲畜那傳來的,她弄好之後讓人送去給四阿哥。
這宮裡因為聽說有人感染上疫病也開始變得氣氛緊張起來,這疫病目前是沒有什麼特效藥讓人吃了立即好起來,又具有傳染病,治不了隻能將人隔絕起來,隔絕不了可能就直接弄死掩埋,十分殘忍,可是又不得不這樣做,這是最快杜絕傳染的方法。
隨著日子過去,這死亡人數不停上漲,皇上一個月沒踏入後宮,沒召人侍寢,每日都要詢問太醫,催促太醫儘快找出治疫的藥方。
其中還夾雜著紅葉落胎的消息,紅葉前陣子落胎,不知什麼緣故,就這樣落胎了,皇上跟太醫們都忙得焦頭爛額,一個庶妃落胎在宮裡沒引起多大的動靜,很快就石沉海底了,紅葉那邊似乎沒有說什麼,接受了落胎的事實。
“悅悅,不可以亂丟東西。”
悅悅拿到什麼就丟什麼,這孩子每日待在承乾宮,似乎也待得膩煩,心情也變得焦躁,時不時弄出點事情,也不好好地認字,東西亂丟。
“佟姨,我想出去玩。”
“不可以,外麵很危險。”
悅悅睜著眼睛,不明所以,“為什麼危險?”
“因為有人生病了,你出去的話你可能也會生病,你想生病嗎?生病的話要喝很苦的藥汁,你想喝藥嗎?”
悅悅立即搖頭,說她不想要喝藥。
“所以你不能出去,等再過一陣,你才可以出去,況且有這麼多人在屋內陪著你一起玩,你可以不出去,還有你字還沒練,你應該要練字才是,昨天沒練,今天也沒練,你再不練習,佟姨就真的要生氣了。”
悅悅一下子撲進她懷裡,摟著她的脖子,還親她臉頰兩下,討好道:“佟姨,不要生氣好不好?”
“那你乖乖寫字。”
悅悅眼珠子亂轉,就是沒點頭答應練字。
“練五個字,寫完五個字就可以了,不然你待會都不能吃糕點,你還想不想吃芝麻酥了?”
悅悅這才不情願地點頭。
林翡兒陪著悅悅練字。
如春從外麵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林翡兒讓如夏看著小格格,她跟如春到外間,“你說的可是真的?”
“娘娘,小石子從昨日開始有些咳嗽,他今早起來還咳嗽,立即告訴了汪公公,自個待在梢間裡不出門,汪公公將膳食送到門口給他,幫著隱瞞,碧荷瞧見了才與奴婢說的,娘娘,小石子怕是染上疫病了,我們得告訴皇上他們,不然我們承乾宮所有人都被感染上。”
林翡兒神情凝重,這宮裡如今是一點發燒咳嗽就把人弄去宮外隔離,嚴重的話拉到宮外燒死,不過她也聽說基本上被弄去宮外的奴才都隻有一死,如今宮裡麵是猶如驚弓之鳥,風聲鶴唳,不管是普通的咳嗽發燒還是真染上疫病,通通都拉出宮外,就這段日子有十幾奴才被拉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小石子怕隻會是這樣的下場,如今太醫們哪有心思管一個奴才的死活,加上太醫要想治疫的藥方,一時之間這麼多人染疫,太醫怕是都分身乏術了。
“我們往上告訴內務府他們,小石子隻有死路一條。”
“娘娘,可是小石子繼續待在承乾宮,危害的是整個承乾宮的安危,危害到娘娘跟小格格的性命,疫病不是開玩笑的,我們都有可能感染,娘娘,此時不是發善心的時候,若是我們承乾宮有人被感染,進而感染給其它人,最後感染皇上,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如春,如果是你染疫,本宮直接把你交出去,不顧你的生死,你會怎麼想?”
如春被問住,人都是有求生欲,正如小石子害怕到躲在房間內,不敢把生病的事告訴她們,她跟在娘娘身邊多年,儘心儘力,若是娘娘直接把她交出去,她真的會對娘娘感到一絲失望吧。
可是小石子……
“你看,你也不想本宮這樣做,人一旦交出去,什麼結果,你是知道的,不過小石子的確不能留在承乾宮,我們還是要想想辦法把人送出宮,送出宮治療,本宮的嫁妝裡麵就有外麵的宅子,應該還空置著,本宮會想辦法為小石子請來外麵的大夫給他醫治,開一些藥,你去把汪公公叫過來,我們商量一下如何把小石子安全送出宮。”
如春看著自家娘娘,那一瞬間是有感動的,主子沒有直接舍棄掉她們的生命,她喉間一熱,點點頭,哽咽地說她去找汪公公。
林翡兒讓如夏她們把悅悅抱去她的房間,他們幾個人在裡麵商討如何把人送出宮。
如今紫禁城是戒嚴了,護軍們查得很緊,基本上活人出宮不易,況且現在進宮的人都是有登記,幾人幾時進宮,何時出宮都一一記錄。
汪德全說活人出宮不易,死人出宮容易,尤其是有一些染疫被燒死的奴才,那些看守的護軍應該管得不嚴,加上都知燒死的人是染上疫病才死的,他們更不願靠近了,所以不會細看。
他們隻需要將小石子混在那些燒死的人當中,也許就能出宮。
汪德全開始說他的想法,林翡兒聽著不由地有些驚訝,其實這宮裡還真的有不少人是被她們買通,應該說不是被她買通,而是被她姐姐買通,她姐姐在後宮多年,真的一點點地培植起自己的勢力,在各宮安插了一些耳目。
如若不是太後先前將一些人除去,這會怕是更多,她姐姐想著滲透到各宮,跟宮裡的奴才打好關係,平日裡給他們一些銀兩維係著,她姐姐若是活著,這皇貴妃真的是坐得穩穩當當,也的確能為佟家帶來更多好處,不像是她,她能在後宮過得好,一半是因為皇上待她好,給她恩寵,還有一半是她姐姐留下來的人脈。
“娘娘,此事是我先替小石子隱瞞,是奴才不對,那便由奴才帶小石子過去,反正現在宮裡人人外出帶著口罩麵紗,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我們隻需要跟內務府的羅公公說一聲,羅公公負責帶人焚燒染疫的奴才,我們把小石子摻在裡麵,到時候讓人拖出宮就好。”
林翡兒又跟汪德全細細核對,還有小石子出宮後要去哪裡,時間緊急,她來不及找人在宮外接待,還有就是小石子畢竟是染疫,疫病有傳染性,人不能直接放在宮外自生自滅,還得找大夫給他開一些藥治病。
她想到謝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