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落網 一切儘在柳時陰掌握中(1 / 1)

柳時陰拍了拍古銅鏡:“說說, 為什麼要害文家人。”

毛劍輝和沈芸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柳大師這是和誰說話?

【我沒害他們,我明明在幫他們實現願望!】

古銅鏡鏡麵上, 突出出現了一行字, 看起來還挺激動的。

“鏡鏡、子它……”沈芸驚恐地拉高了語調。

毛劍輝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妖怪嗎?

柳時陰沒管他們,而是用手指扣了扣鏡麵:“實現願望是怎麼一回事?”

古銅鏡上原本的字句被抹掉,重新又浮現了新的語句。

【我是一柄能實現人願望的鏡子。那個女的有天晚上, 對我說,她父母對她的期望太高了,她成不了對方想要的樣子,也不想成, 太累了, 真希望有一個人能代替她, 成為父母期盼的樣子,讓她的父母對外有麵子,還不用天天跟她吵架】

【所以我就幫她實現了願望!我明明是個好鏡子!幫她完成了願望, 也讓她在我創建的幻境裡想怎麼玩怎麼玩, 但她既然還罵我,真的太過分了!】

鏡子似乎很氣憤,鏡麵內還出現了熊熊烈火。

柳時陰覺得這麵鏡子就是個傻的,文於晴那時候恐怕隻是心情不好, 抱怨了一下, 它卻把人的話當真了,能不挨罵嗎?

沈芸和毛劍輝在一旁都看傻了, 這走向怎麼跟他們所想的不一樣?

許林宴問鏡子:“所以外麵這個文於晴是你幻化出來的?或者說她的魂魄被你換成了彆人的?”

鏡子內的火柴人搖了搖頭。

【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外麵的女人還是她自己哦。】

按照鏡子的敘述,一個人有三魂七魄, 每道魂魄都有自己的性格。像一個人有脾氣暴躁的時候,也會有溫柔嫻雅的一刻。能開朗活波,也能沉著冷靜,能熱心腸的同時,也有壞心的時刻。

鏡子隻是收走了文於晴的主人格,釋放了她的副人格。

所以外麵的文於晴嚴格意義來說,依舊是文於晴,沒有被野鬼占據她的身體,也不是鏡子製造出來的假人。

“難怪沈太太會出現錯覺,覺得這即是自己的孩子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柳時陰想起了沈芸跟他們說過的,自己女兒吃海鮮過敏的事情。

因為本質上是同一個人,所以改變後的文於晴依舊保留了她的一些細小的習慣。

許林宴道:“也難怪在明雅的時候,文於晴會害怕。她根本沒有主副人格的認知,在她心裡,她就是文於晴。所以在明雅的洗手間看到主人格的文於晴時,才會被嚇了一跳。”

可能當時對方還以為撞鬼了呢。

柳時陰指著文景江道:“文總又是怎麼回事?”

【他也跟我許了個願!這家人真不厚道,過橋拆河!我幫了他們,他們既然還找道士來收我,討厭死了!!以後我都不會在幫他們家實現願望了,哼!!】

古銅鏡周邊的火焰燒得更旺了,幸好隻是在鏡子裡麵燒,不然柳時陰肯定得把它扔了。

柳時陰一臉嫌棄地道:“搞快點,有屁快放。”

古銅鏡礙於柳時陰的淫威,熄滅了火焰,把話題扭了回來。

【那個女的一直把我帶在身上,有一天的時候,她取我出來時忘記放回包裡了,就把我擱在了茶幾上,然後那個老頭子回來看到了。】

眾人隨著它的話,腦海中浮現了文景江拿起鏡子,對鏡梳妝的畫麵。

額……

好怪。

柳時陰咳了一聲,問道:“然後呢?”

古銅鏡繼續寫字。

【他沒發現我】

眾人:那還好。

古銅鏡:???

許林宴睨了其他人一眼,讓他們彆說話,彆影響了古銅鏡的述說。

眾人默默地閉上了嘴巴,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古銅鏡不明所以,在柳時陰的眼神催促下,接著往下道。

【他沒發現我,當時大廳也沒有其他人,外麵還下著雨,也不開燈,屋裡黑漆漆的。他突然歎了口氣,開始自言自語】

對於文於晴的變化,文景江開始是高興的。但和新的文於晴相處久了,他就越不得勁,看著在公司如魚得水,工作得心應手的文於晴,文景江出現了和沈芸一樣的糾結。即覺得這是自己的女兒,心覺驕傲,又覺得有孤魂野鬼占了他女兒的身體,心神不寧。

還背地裡找大師給文於晴看過。

但是大師並不能看出什麼。

【他坐在沙發上,忽然惱怒地說自己不是個好父親,要是自己是個好父親的話,她的女兒就不會變成這樣。說了一大堆,我聽得稀裡糊塗,隻知道他想成為一個愛護女兒,尊重女兒興趣愛好,不會對女兒發脾氣的好爸爸。同時他又很想原來的女兒,特彆的矛盾。】

【但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他!讓他的副人格留在外麵成為寵女兒的好爸爸,主人格則留在鏡子裡和原來的女兒重逢,多好的分配啊!】

【按理說他們願望都實現了,該高興才對,還有他們的妻子,丈夫女兒都變好了,她不應該開心嗎?】

古銅鏡十分不理解,這些人也太難伺候了吧。他都幫他們了卻了心願,最後不僅不感謝它,還罵它不說,又請了人來收拾它。

氣死它了!

柳時陰忍不住戳穿它的心思:“你那是好心嗎?你幫文總實現願望,難道不是因為文總找了大師?”

文總能找一個大師,就能找第二個。這麵鏡子的性格,柳時陰已經看出來了,就是剛的時候很剛,但是發現不對時立馬認慫。

它肯定也怕被揪出來銷毀,所以打著幫文景江的說法,把人也拖進了鏡子世界去。

“如果我們今天不來,你下一個是不是就要幫沈太太實現願望了。”沈芸肯定想一家團聚,到時候這麵鏡子又能找理由了。

等把文家人一鍋端了後,它就可以瀟瀟灑灑地在文家當它的吉祥物,不用怕被人拿去銷毀。

毛劍輝瞠目結舌:“操,這也太狠了吧。”

剛才他還覺得這個鏡子沒什麼壞心思,還能幫人實現願望,瞅著還挺有意思的。沒想到這其實也是一麵黑心鏡子,私心賊重。

毛劍輝本來為了看清鏡子上麵的字,離鏡子特彆近。現在發現了鏡子的惡意,嗖地一下就躲到了一米開外。

沈芸也慌了,往傭人那邊躲了躲。而傭人呢,都快要嚇死了。

古銅鏡不想被毀,連忙認慫且示弱。

【我雖然有些私心,但是我真的沒想過害人。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大師求放過啊!】

“沒想過害人?”柳時陰微眯起了眼睛,“幻境裡讓僵屍咬阿宴的是誰?”

他可還記得這件事呢。

許林宴笑了下。

古銅鏡很想哭,它惹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惹上柳時陰。早知道柳時陰火氣那麼大,它就算是拔了劉老爹的牙齒也不讓他咬這兩個人!

挨了一頓打就算了,時不時還得被翻舊賬。

這個叫柳時陰的男人真的很小雞肚腸!

它就不懂了,他咬的是許林宴,又不是他,他火氣那麼大乾嘛!

這些抱怨古銅鏡沒敢在柳時陰麵前說,怕他心思狹窄,又得記恨自己。古銅鏡隻能在鏡麵上描繪出一個大哭的表情,可憐巴巴地求饒。

【大師,求放過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們的,我隻是想保住小命而已。雖然幻境後半部分是我過分了點,但我好歹也完成了你們的心願不是嗎?看在我實現了你們的願望份上,能不能放過我啊!嗚嗚嗚qaq】

大哭,大哭,大哭。

鏡麵上立馬出現了一個一個大哭的火柴人,密密麻麻得讓人頭疼。

柳時陰都無語了。他們的願望?

他的願望原來是回永晉啊,他本人怎麼不知道。他雖然偶爾是會想念在永晉生活的日子,但他不覺得自己執念深到會想回到過去。

是現在的電腦遊戲不好玩,漫畫不好看,還是隨點隨到不用自己做飯的外賣不香?

他是自虐狂吧,放著大好地收租躺平的鹹魚生活不要,既然想回去天天念經搞法事。

他在那裡又沒什麼親人,朋友也沒幾個,關係好一點的就流雲觀裡的幾個小道童,他真想回去,這鏡子也該把他扔到流雲觀去,而不是給他弄個乞丐的身份,還讓他住進破破爛爛,不著調的破道觀裡。

怎麼看,這鏡子都像是在整他。

而且不說他,說許林宴。

許家小公子的願望呢,難不成也是跟他回永晉,當小道士?

這麵鏡子是自己傻,還是當他傻。

許林宴既不知道永晉,也沒當過道士,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願望。如果說許林宴想取代許家,成為許家的掌權人,柳時陰或許還能信兩分。

柳時陰越想,看古銅鏡的眼神就越鄙視:“什麼夢想成真鏡,彆出來忽悠人了,就你這半桶水的能力,我都替你丟臉。”

古銅鏡哽住。

火柴人開始抓狂。

【什麼半桶水!你能說我醜,但不能質疑我的實力!迄今為止,我都不知道幫人實現了多少的願望,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你們的願望我明明都替你們達成了,可惡!】

許林宴看著鏡子上麵的字句,眼神裡帶了些若有所思。

柳時陰哧地笑了一聲,明顯不相信。

氣得古銅鏡的火柴人在鏡子裡又蹦又跳,惱怒得不行。

柳時陰覺得火柴人實在晃眼,直接把它扣在了桌上,眼不見心不煩。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鏡子打出了滿屏的“操”字,可惜沒人看見。

柳時陰望向沈芸道:“這麵鏡子大概是遇到了太多人,人人都在它麵前訴說過苦楚和期盼,就自然而然地誕生了靈智,有了能幫人實現願望的微弱能力。看著是個色厲內荏的,不足為懼。你丈夫和女兒已經變回了原樣,等他們醒後,一切都會回歸正途。這麵鏡子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柳時陰想到自己好歹收了文家不少的錢,又提了一句:“如果你們還想留下它,我可以幫你抹掉它的靈智。”

古銅鏡聞言,鏡麵上頓時出現了一排排的大哭臉。奈何它不能動不能跑,除了哭著等待接下來的命運,啥都乾不了。

沈芸看著昏迷不醒的丈夫和女兒,回頭對上詭譎的古銅鏡,猶豫了許久才道:“雖然這麵鏡子是我女兒買回來的,但我實在不想留它在家裡。柳大師,麻煩你幫我把它處理了吧。”

在柳時陰思考著要不要當場把這麵鏡子銷毀的時候,許林宴的手忽然搭了上來。

他沒有看柳時陰,反而隻是看著沈芸道:“沈夫人,一麵鏡子能誕生靈智不容易,就這麼處理了還怪可惜的。不知道能不能割愛相讓,把它送給我?”

“這……”沈芸有些遲疑。

送倒是沒問題,反正她也不想要了。就是這鏡子太邪門了,她擔心轉手到了許林宴那會出事。

毛劍輝知道許林宴和柳時陰關係好,勸了一句:“許公子,安全起見,我覺得不如讓柳大師把它銷毀算了。你如果真喜歡,我可以讓朋友幫你找另一麵古董鏡回來收藏。”

沈芸也跟著道:“許公子,送你是沒問題的,但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這玩意可不興收藏。”

許林宴抿著嘴唇,抬眸看向了柳時陰,似乎想聽聽他怎麼說。

柳時陰看著他失落沮喪的眼神,手比大腦快,直接就把古銅鏡給塞到了許林宴的手上。

他皺著眉頭道:“既然喜歡就拿著吧,反正有我在,這麵破鏡子也不能對你怎麼樣。”

許林宴聞言,捧著古銅鏡露出了一抹清淺的笑。

柳時陰的心臟又猛地急跳了兩下。

他在心裡嘀咕道,這人怎麼老是笑得那麼好看,不就是一麵破鏡子嗎?值得這麼高興?

毛劍輝總覺得他們這一刻的氛圍有點不太對勁。

看著柳時陰塞鏡子那一幕,毛建輝腦海中莫名就想到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這個怎麼看怎麼八杆子都打不著一處去的故事上。

總有種柳時陰是周幽王,許林宴就是褒姒的錯覺。彆說點火和要鏡子了,感覺許林宴要點彆的什麼,柳時陰也會為他弄來。

越想越離譜,毛劍輝連忙打住。

沈芸沒毛劍輝想得那麼多,見柳時陰都這麼說了,也沒在為許林宴擔心。她問柳時陰:“大師,我丈夫和女兒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柳時陰算了一下道:“現在就該醒了。”

話音剛落,躺在沙發上的文於晴和文景江就揉著酸痛的腦袋坐了起來。文景江皺著眉頭道:“我這是怎麼了?”

文於晴:“誰打了我,我的腦袋怎麼這麼地疼……”

這說醒就醒了?

眾人一臉的訝異,這嘴怕不是開過光吧?

柳時陰淡定如常地道:“過去看看他們吧。”

沈芸疾步走到文景江父女身邊,紅著眼睛道:“你們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擔心死了。”

文於晴晃了晃腦袋,看著沈芸愣了兩下後,緊抓著她的手道:“媽,家裡那個我是假的,你彆被她騙了!”

“有鬼冒充了我,趕緊,去把大師找來!”文景江清醒過來後,也跟著嚷嚷了起來,情緒特彆地激動。

沈芸怎麼勸他們都是緊張兮兮的,柳時陰看不過眼,直接過去對著他們的天靈蓋拍了兩下。

頓時,文於晴和文景江都冷靜了下來。

文景江:“我不是應該在鏡子裡嗎?怎麼出來了?”

“是你們!”文於晴看到柳時陰和許林宴,蹭地站了起來,手指著他們道,“我在鏡子裡看到過你們,是你們把我弄出來的對吧!”

柳時陰也沒否認。

毛劍輝一臉迷茫:“啥時候的事啊,你們什麼時候進了鏡子裡麵,我怎麼沒發現?”

他們不就是拿著鏡子看了幾分鐘嗎?他也沒眨眼啊,怎麼就錯過了最關健的劇情?

沈芸等人看著柳時陰,一臉的崇敬。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救出來,柳大師真是太厲害了!

頂著眾人景仰的目光,柳時陰指著許林宴手中的古銅鏡問文於晴:“這東西是你從哪弄來的?”

文於晴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我撿來的。那天跟我爸吵過架後,我不是跑到朋友家去了嗎?在她家樓下,我撞到了一個很古怪的男人,他匆匆忙忙地,抱著一堆東西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要上哪,這麵鏡子就是他當時掉的。”

文於晴那會心情不爽得很,和人撞了直接就罵了兩句。對方也不回嘴,撿了東西就走了,甚至看都不看文於晴一眼。

文於晴隻覺晦氣,正想轉身上電梯時,眼睛被角落的一抹微光閃了一下,然後過去一看,就發現了藏在角落裡的古銅鏡。應該是男人的東西摔下來時,它順勢滑到了角落,因為有花瓶擋著,男人又急著走,所以才被忘了。

因為古銅鏡古韻古味,還挺精致的,文於晴鬼使神差就撿了回去。

“男人?”柳時陰多嘴問了一句,“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這我還真沒怎麼注意。”文於晴苦思冥想了一會才道,“就記得是一個挺高的男人,身上有股不太好聞的味道。我朋友那邊也是高檔小區,按理說住那邊的人也缺不了錢。但那男人給我的感覺就很窮酸,衣服好像是地攤貨,皮膚也不太好的樣子,手上黑黢黢的。臉的話……當時他帶了頂帽子,我沒看清。”

高個子?

柳時陰跟許林宴低聲道:“我想到了一個人。”

許林宴問他:“什麼人?”

柳時陰:“說來話長,之後在告訴你。”

許林宴深知孰輕孰重,也沒有在這時候追問他。

柳時陰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他跟請他來的沈芸道:“沈夫人,竟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也該走了。”

“真是太謝謝柳大師你呢,報酬我到時候直接打到你的賬戶上,你看可以嗎?”沈芸說道。

柳時陰沒有異議,沈芸讓管家記下了他的銀行卡號。

文景江知道是柳時陰救了自己和文於晴,這時候也站了出來道:“柳大師不如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再走吧。”

“謝謝你們的好意了,但不巧,我還有工作要忙,得走了。”柳時陰搖了搖頭。

文家人一聽,也不好再攔著。

文景江道:“那行,我們送你們到門口。”

和文家人分彆,柳時陰和許林宴上了毛劍輝的車。

毛劍輝當司機,他坐在前頭問道:“柳大師,你還有什麼工作啊,需不需要幫忙?”

“沒工作,那是騙文家人的。”柳時陰淡淡地說道,“不過我的確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毛劍輝立馬正襟危坐:“你說。”

柳時陰問他:“警局的人你認識嗎?”

“警局?”毛劍輝說道,“柳大師,你是想撈什麼人嗎?”

柳時陰搖頭:“正確的說,我想知道兩個人的消息。”頓了頓,他補充道,“兩個盜墓賊。”

毛劍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那兩個害了我家姍姍還有謝家女兒的盜墓賊?”

許林宴聞言,看向了柳時陰,似乎想從他那了解盜墓賊的事情。

柳時陰簡短地給他說了最近發生的幾件和盜墓賊相關的事情。

許林宴聽完後很快就做出了總結:“所以你懷疑那個丟了銅鏡的男人,是盜墓賊中的一個?”

“猜測而已。”柳時陰抱臂倚在靠墊上,“之前我讓小黑臉給警局送了點關於盜墓賊的信息,按照警局的辦事效率,人應該已經抓到了。但那兩個盜墓賊似乎會一些玄術,也保不齊會成功逃過警局的追捕。”

“我一直沒關注這件事的後續,正好現在有時間,又撞上了古銅鏡的事情,去了解一下也不錯。也能知道,弄丟了古銅鏡的人是不是那些盜墓賊。”

毛劍輝道:“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正好認識江城的局長,我現在就去問問。”

有人好辦事,在毛劍輝給人打電話的時候,柳時陰和許林宴把目光落到了古銅鏡的身上。

小黑臉從柳時陰的衣服裡跳了出來,踩在了古銅鏡的鏡麵上。

柳時陰沒有阻止它,反而還微笑地摸著小黑臉的腦袋道:“多踩幾下,用點力。”

古銅鏡:“……”

古銅鏡被踩得惱火,可是又不敢有怨言。隻能忍著,但是忍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鏡麵上驟然浮出了一排的字。

【彆踩了,你們想問什麼趕緊問!!】

小黑臉對於古銅鏡的語氣很不滿,又抬起腳跺了幾下,光滑的鏡麵都被它跺出了咚咚的聲響。

古銅鏡真怕它下一腳直接把自己美美的鏡麵踩碎,隻能委委屈屈地換了種文調。

【你們有什麼問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隻要知道的都能告訴你們】

為了凸顯自己的誠意,古銅鏡想了想,又說了一句。

【求你們快來問我】

求字用得就很精髓。

柳時陰和許林宴對視了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濃濃的笑意。

小黑臉重新爬回到了柳時陰的肩上坐著,乖巧的模樣讓古銅鏡莫名的難受。

好好好,受欺負的隻有我是吧。

想到以後自己還要在他們手下討吃,古銅鏡就很想哭。

嗚嗚嗚……鏡生艱難啊。

柳時陰聽不到它的哭聲,也不知道它在自怨自艾。他直接道:“之前那個主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哪個主人?】

許林宴溫和地道:“就是和文於晴撞在一塊的男人。”

【那個啊……】

古銅鏡似乎很懂抑揚頓挫,鏡麵浮現了三個字後,就停了下來。在大家以為它斟酌著要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的時候,鏡麵上終於浮出了下一行的字體。

【他不是我的主人啊】

柳時陰:“……”

許林宴:“……”

還以為能說出朵花來,沒想到就得了這麼一句廢話。

柳時陰感覺自己的期待都不值錢了。

小黑臉從柳時陰的手臂上滑了下來,似乎又想去給古銅鏡來上幾腳。

古銅鏡慌了,鏡麵上瘋狂出現一行一行的字。

【雖然他不是我的主人,但是我還是知道點事情的,我可以告訴你們!】

小黑臉抬起小短腿,踢了踢它,快說。

鏡麵角落出現了一個火柴人,它邊抹著眼淚,邊在頭頂顯示著要說的話。

【我上一個主人,是一位公主。她死了後,我就跟著被葬到了墓裡,之後就陷入了沉睡。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盜墓賊從墓裡盜了出去。之後輾轉了好幾個賣家的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手上。】

【那個男人的磁場很奇怪,給我的感覺也很可怕,我沒敢讓他知道我生了靈智,每天就在他那裡裝死。後麵男人把我放進了一個盒子裡,那個盒子有一股力量,特彆的奇妙,我感覺在裡麵被滋養得很舒服,就是每天昏昏沉沉的,特彆想睡覺。】

【再後來,那個男人就把我從盒子裡拿了出來。】

古銅鏡講到這裡,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可惜和哀怨。

看來它在那個盒子裡的日子過得很快樂,不然都不會這麼念念不忘。

柳時陰敲了敲鏡麵:“彆磨磨蹭蹭的,繼續說下去。”

古銅鏡的火柴小人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就來就來。

【咳咳咳,他把我拿出來後,就交到了一個女人的手上,讓人把我給扔了,但是那個女人在扔我的時候,遇上了文家那個小姑娘說的高個子。高個子大概是看我漂亮吧,就向對方要走了我】

被帶走後,古銅鏡就被塞進了一個布袋裡,裡麵除了它之外,還有些其他的古董物件。不過這些古董物件沒有像它一樣生出靈智。

它大部分時間都在布袋裡,所以也沒看到高個子長啥樣,隻知道自己跟著高個子轉了好幾個地方,偶爾住酒店,偶爾住小賓館。

其中也見過幾個賣家,高個子似乎想把它以高價賣出去。

但價格一直沒談攏,就一直把它留在了身邊。

高個子還有一個同夥,和他關係似乎不錯,兩人經常一塊行動。除了他們之外,他們偶爾也會通過電話聯係其他的人。

古銅鏡在他們的身邊,也聽過幾個人的聲音。但因為它怕被人發現,所以一直在布袋裡沒敢動彈,所以也不清楚這些人長什麼樣子。

【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古銅鏡說完,火柴人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探頭,深怕柳時陰不滿意。

雖然信息很零散,但柳時陰也從中整理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跟許林宴低聲道:“我已經百分百肯定,丟了古銅鏡的人就是我們說的那個盜墓賊。就是沒想到,他們還是一個多人的盜墓團夥,並且似乎還有首腦。”

許林宴:“這些人看起來一直在收集古文物,也在收攏一些陪葬品。但是古文物被他們高價賣出,陪葬品卻是低價賣給了普通人。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呢?”

前者為了錢還能理解,後者呢?因為陪葬品賣不出高價?所以隨便處理了嗎?

竟然賣不出高價,何必花時間花精力到各種偏僻的墓園去。這些墓園葬的本身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的陪葬品能有什麼東西,就一些金銀首飾而已,齊齊整整一湊,大概也就幾千塊上萬塊。

要是沒有古文物,許林宴還能理解他們的行為。但都有了好些古文物在手,隨便賣一個就上百上千萬,他們根本不像是差錢的人。

彆說不好出手,隻要有價值的東西,總有辦法能賣出去。

“誰知道他們想乾嘛。”柳時陰涼涼地道,“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候,在外麵打電話的毛劍輝回來了。

他上了車後道:“我問過了,局裡的人告訴我,他們憑著柳大師你給的線索,很快就查到了那兩個盜墓賊的去向,並立刻展開了追捕行動。”

“但在抓捕的過程中,大量警員都遇上了鬼打牆的情況,最後還是讓他們兩個跑了。”

對於這個結局,柳時陰和許林宴已經猜到了。

毛劍輝一臉可惜地道:“那兩個盜墓賊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後,現在特彆地謹慎和狡猾,局裡想查他們的行蹤都查不到。繼續這麼下去,可能這事到了後麵,就要不了了之了。”

“查不到消息啊。”柳時陰的眼睛幽幽地轉到了古銅鏡的身上,“我大概可以給警察小哥們一點幫助。”

古銅鏡被盯著,總覺得沒什麼好事發生。

小黑臉舉了舉拳頭,向它示威,趕跑試試?!

想跑的古銅鏡:QAQ

它就應該一直裝死的,之前乾嘛要醒來。

好了吧,出了狼窩又入了虎口,好慘啊。

不管哭唧唧的火柴人,柳時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讓鮮血滴在了古銅鏡的鏡麵上。

古銅鏡哭得更大聲了。

【啊啊啊,我臟了,我臟了,我娶不到媳婦了!!!】

許林宴瞥了它一眼:“安靜,彆吵到時陰了。”

就算是文字也不行。

古銅鏡:???

血在古銅鏡上,很快就被吸收了,毛劍輝啥也看不到,但許林宴卻看得很清楚。鏡麵內掠過了很多的人影,還有很多的地理位置。但因為太朦朧了,速度太快了,所以許林宴看得並不真切。

與此同時,這些畫麵也在柳時陰的大腦上快速地閃過,就像是有什麼力量在帶著柳時陰重走了一遍古銅鏡的所見所聞。

不過因為一些條件的限製,這些所見所聞都局限在了這兩個月內,並且因為古銅鏡最近沾染文於晴的氣味最多,畫麵中也更多是在回放文於晴的經曆和碰見過的人。

但這已經足夠了。

畫麵一點一點地回轉,很快就拉到了文於晴與高個子相撞的時刻。

雖然看不清人,高個子是黑糊糊的一團,但柳時陰還是聞到了文於晴說的,對方身上的那股腥臭的怪味。

柳時陰在聞到那股味道的瞬間,就對這味道做出了判斷。

那是屍臭的味道!

這個高個子果然是盜墓賊!

有了線索,柳時陰閉著眼睛快速地掐起了訣,手指快得毛劍輝都看不清楚了。

此時的柳時陰就像是靈魂出竅了般,追尋著那股屍臭味穿過擁擠的人流,繞過一條條的大街小巷,最終停到了某個地方上。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柳時陰停下了掐訣的動作,他睜開了眼睛,黝黑的瞳孔內仿佛有流光閃過。他看著毛劍輝道:“我知道那個高個子在哪了。”

毛劍輝張大著嘴巴,一臉的震驚。

這就知道了?

柳時陰掏出手機,給毛劍輝發了一條信息。毛劍輝一看,那是一個十分具體的地址。

“把這個地址交給警察吧,讓他們趕緊去抓人。”柳時陰順便還提醒了一句,“抓人的時候,最好讓他們再帶個會術法的大師。”

毛劍輝:“我現在就跟他們說。”

至於獲得這個地址的理由,柳時陰相信毛劍輝會編出來的。

毛劍輝直接就在車上打起了電話,等打完,他朝柳時陰說:“成了,對方說他們做好部署,待會就去抓人,希望這次彆再讓人跑了。”

柳時陰從容不迫地道:“這次不會了。”

此刻,在某個十分貧瘠,道路泥濘的城中村內,一家破破爛爛的小旅館三樓。高個子和矮個子兩位盜墓賊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暴露了出去。

高個子拿出了手機,對正在床邊清點著古文物數量的矮個子道:“吃飯不,我點外賣。”

矮個子頭也不抬,用尖銳的聲音點菜:“給我點個梅乾菜扣肉。”

“行。”高個子劃著手機,動作很快地點好了兩個人的菜。

在等外賣的間隙,高個子長腿一伸,站起來抱怨道:“今年這什麼鬼天氣,熱死了,媽的,受不了,在吃飯前我要先去洗個澡。”

“速戰速決。”

矮個子隻沉聲說了一句。清點完古文物,他開始把東西把背包裡裝,至於之前裝它們的布袋,他掏出一張符紙。符紙在他手上瞬間點燃,他隨之扔到了布袋上。

那火焰似乎有意識般,除了吞噬布袋外,竟沒有破壞其他的地方,隻是在地板上淺淺地留了個印子。

破舊的旅館有一點好,就是建的年歲長,地磚都老化了,黑漆漆的一大片,這點淺印子在上麵,根本引不起任何的注意。

這時候,高個子在浴室忽然咒罵了起來。

“操,竟然沒水了!”

“媽的,都怪那些死條子,要不是他們追得緊,我們都不用住到這種破地方來。”

之前他們不是沒住過小旅館,但已經很久沒住過這麼破的地方了。之前沒有被警察盯著的時候,他們時不時還能住到大酒店去,享受享受。

最近因為被盯得緊,他們為了不被發現,隻能儘往這些破爛的地方鑽。

高個子本來就壓著一肚火,現在洗澡又遇到了沒水的情況,火氣沒壓住,直接就罵罵咧咧了起來。

雖然他很生氣,但依舊保持了理智,這種旅館的隔音非常差,要是放開了罵,很容易被人聽到,所以他把聲音壓到了最低。

當矮個子聽到走廊外傳來的腳步聲,他敲了一下浴室的門:“彆說話,有人來了。”

瞬間,裡麵的高個子就沒了聲音。

腳步漸漸靠近,最後停在了他們的門外。接著,“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同時伴隨著一道男音:“你好,外賣。”

“媽的,這些陰魂不散的條子,怎麼找到我們這來的!”矮個子沒有去開門,反而低咒了一句。緊接著就抓著背包,從窗口跳了出去。

至於浴室中的高個子,早就從裡麵狹窄的通風口跑了!

假扮成外賣員的警察聽到破窗聲,立刻就踹開了麵前的門。不過還是晚了一步,他隻看到了矮個子的一片衣角。

雖然埋伏在走廊的警察闖了空門,但他們守在旅館外的隊員卻反應迅速,直接就把高個子和矮個子兩位盜墓賊給逼到了角落。

有警察喝道:“站住不要動,雙手舉起來!”

高個子和矮個子在槍筒的直指下,本來還想用術法把這些條子給解決了,誰知道對方準備得特備的充分,竟然連白泉觀的道士都請了過來!

高個子又開始罵娘了:“操,到底誰泄露了我們的信息!彆讓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