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錦堂拿出煙盒，示意對方，“你要抽煙嗎？”

李林塔爾搖了搖頭，“請自便。”

石錦堂點燃香煙抽了一口，噴吐煙霧時直接說道：“‘飛機’是相對我給你的滑翔機而言的，它應該是像汽車和輪船這樣的擁有動力的航空機器。

這個概念應該不難理解，也是我們今天所要討論的重點。”

李林塔爾直接點頭，“嗯，是的，您是打算采用您研發的汽車上的發動力來提供動力，對嗎？”

“當然，隻是目前的發動機動力還很小，若是發動機的動力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夠推舉起幾十上百噸的機器飛上天空。長途飛行將不再是夢想，而是現實。”

聽到石錦堂如此說，李林塔爾興奮的直點頭，“真有那麼一天，我就是死了也是甘願。”

聽到這家夥一開口就死死的，讓石錦堂大感晦氣，“呸呸~”

“我們東方人有個忌諱，也就是禁忌，在一件事沒有成功前，切記不要說什麼死亡或者失敗的喪氣話。請記住！”

李林塔爾看到石老板一臉嚴肅，他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誠懇道歉：“對不起。”

石老板擺擺手，“嗯，下次注意。現在咱們說正事，航空飛天不論東西方都有過先驅人物，比如我們曆史上一個叫做萬戶的人，他就是我們東方曆史上第一個因為飛天而死的人。”

李林塔爾跟著點頭，“他是個英雄，我也是看到了他的故事才開始鐘情飛行，並潛心研究了很多年鳥類的飛行，我有個想法，出版一本鳥類飛行的理論書籍。”

石錦堂點點頭，“嗯，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不讚成你現在出版這本書，因為你的理論還不成熟，不如等你的理論成熟了，我們的實驗成功了，再一次性的發表論文和成品如何？”

奧托.李林塔爾明年（1889年）出版的《鳥類飛行-航空的基礎》一書，啟發了眾多的歐美飛行先驅，也帶動了歐美各國的航空熱。

石錦堂想要拿到飛機的先發優勢，就必須做好保密工作。

李林塔爾聽到石錦堂如此說，他有心反駁，但是對方說的也對，他拿出的滑翔機設計圖以及飛機預景圖，都說明了這位華人大亨已經掌握了比他更加翔實和切實的理論。

“嗯，好吧。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工作，或者讓我先研究一下您的理論。”

“彆急，我們先簽署一下保密協議，並且要確定一下合作的主導順序。”

聽到石老板這樣說，李林塔爾有些抵觸，但是對方的技術水平和理論水平明顯高於自己，自己要不要聽從對方的命令？

他糾結了好一會，還是點頭答應了，畢竟他更想實現飛天夢。

“我先看看協議，可以嗎？”

“當然，這就是。”

李林塔爾接過石錦堂遞來的合同文本，仔細研讀了一遍。

保密協議上的條款沒什麼新意，非經允許不得向第三方泄露研發進程和理論數據之類的，違者將遭受嚴懲之類的。

而條款的最下麵的一條，讓李林塔爾有種意外之喜，就是航空飛行研究最終結果保留奧托.李林塔爾的主要署名權。

而且奧托.李林塔爾若是為此喪命，南華公司將會給予其家人撫恤金以及主要署名權待遇。

這兩條讓他十分驚喜，“感謝您的慷慨，石爵士。”

石錦堂擺手笑了笑，“我提出這條的前提是由你主導研發過程，我能做的隻能是提供理論指導和設備支持。”

不管是理論支持還是技術支持都是莫大的慷慨了，李林塔爾更加激動了。

“您的支持足夠，簡直是太多了，若真的如您所說的那樣，我都有些慚愧了，我能做的太少了，簡直不值一提。”

石錦堂沒想到這個德國人還是個有良心的，他笑了笑：“李林塔爾先生，你不要這麼說，在我看來，人的生命才是最主要的。

航空飛行試驗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這是十分重大的損失，是以我才會給你最大的支持，能夠讓你後顧無憂的參與我們的實驗。”

李林塔爾激動的都快哭了，“石爵士，您真是太慷慨了，我很感動，謝謝您。”

等到李林塔爾平複情緒後，他果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下您可以讓我看看您的理論了吧。”

石錦堂微笑點頭，然後帶著李林塔爾去了安海鎮兵工廠。

……

自從哈城兵工廠組建以後，安海鎮兵工廠的生產線也都縮減了規模，赫斯塔爾和安海鎮多餘的生產線賣去了南美的智利、玻利維亞等國，他們對於馬蒂尼-亨利步槍的生產線十分歡迎。

如今的安海鎮兵工廠空出了很多地方，石錦堂物儘其用的在這裡設立各種研究所。

魯道夫.迪塞爾的柴油機實驗室，特斯拉的電力實驗室，這兩家是落戶最早的。

如今李林塔爾的航空飛行實驗室也要落戶在這裡。

經過嚴密的警衛之後，李林塔爾也越發覺得鄭重起來。

進入兵工廠裡麵，不少人都向著石老板行禮問好。

李林塔爾居然聽到了德語，他好奇的望了過去，發現一個瘦削臉頰的男子同石老板打完招呼後，就再次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他正指揮著手下的工作人員組裝一種機械，李林塔爾不由得好奇詢問。

“石爵士，他們在做什麼？”

“哦，那是魯道夫.迪塞爾一位工程師，和你一樣也是德國人。

他打算實驗一種新式的內燃機，雖然卡爾.本茨發明了汽油內燃機，但是汽油機的熱功效太低，他想的是研發更大熱功效的內燃機。”

聽完石老板的介紹，李林塔爾忍不住佩服起石老板。

“石爵士您對新興技術很有洞察力，但是風險也很大吧。”

石錦堂嗬嗬一笑，“確實，現在科學理論魚龍混雜，一不小心就會發現自己做了無用功。

但是隻要找到對的人，就有成功的希望。

李林塔爾先生，你就是那個對的人。”

看到石老板對自己如此有信心，李林塔爾的也更加堅定了前行的道路。

“走吧，到你的實驗室看看，這裡將是你長久工作的地方。”

兩人走了不久就來了一個車間裡麵，這裡麵除了工作台外，就剩下廣闊的空間了。

李林塔爾看了一圈，發現這邊已經有了些實驗設備。

另外在寬大車間的另一頭，已經有了一個滑翔機的框架。

還有十多個華人少年，他們正圍著滑翔機的框架邊看幾個工人忙碌。

“這些少年是你的學生以及實驗助手，另外那幾位正在組裝框架的工程師也是你的助手。

他們會聽命與你，另外你們的實驗曆程必須有莪的批準才能進行，不能私自進行。”

李林塔爾此刻已經躍躍欲試了，立刻點頭答應，“好的，石爵士，我想去看看那個滑翔機的框架組裝工作。”

石錦堂擺了擺手，“不急，咱們先進行第一節課程。”

李林塔爾看了看周遭，他不由疑惑道：“什麼課程？”

石錦堂先不回答，拍手把那十多個華人少年和忙碌的工程師都叫了過來。

“石總好！”

“嗯，我來給你們介紹你們以後的導師和實驗室領導，大家以後要聽命與他，明白嗎？”

十多個華人少年和工程師們都看向李林塔爾，然後點頭道：“石總放心，我們明白。”

石錦堂點了點頭，然後走向工作台，拿過來一摞紙，

“我們今天的第一節課就是-如何折紙飛機。”

李林塔爾不由得愕然，這是什麼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