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出意外,你還是儘快把任務對象帶回揍敵客,明白了嗎?”席巴說。
伊爾迷垂下眼簾,“明白了。”隻不過明白是一回事,到時候具體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結束和伊爾迷的通話後席巴若有所思,桀諾從他身邊路過,“伊爾迷那孩子,想要做的事情就會不計後果,千方百計也要實現。”
“這也是最麻煩的一點。”原本席巴隻是在猜測的,關於你是可可的可能性有多高,現在伊爾迷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變相地坐實了這一猜測,他是想要拖延任務進度,以此來增加和你的單獨相處時間嗎?
這樣一想似乎也能夠理解,畢竟換做是揍敵客家族的其他成員,或許也會那麼做的吧。
“這也沒辦法啊……”桀諾依舊一副旁觀者的心態,“不過你應該還沒有告訴你老婆這件事情吧?”
“沒有,因為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謹慎起見席巴沒有向基裘透露關於你的消息,儘管她也有在時刻關注這個任務的進度。
桀諾鬆了口氣,“那就好,否則你老婆又要變得太激動了。”他年紀大了,可受不了基裘那長時間的高分貝尖叫。
等桀諾走後,席巴看了眼手機,隻能希望伊爾迷還能按照原來的計劃帶著你回到揍敵客家。
*
另外一邊的你洗完澡洗完頭,換了身衣服就走出房間門,伊爾迷房間的門沒有打開,你又打開電視,新聞台裡還在更新卡金帝國內戰的進度,你看新聞確認自己的護衛隊還守在皇宮裡沒事就好,畢竟那可是你親手培養出來的護衛隊,要是死在這場內戰裡你會覺得很虧本的。
突然之間套件客廳裡的座機響了,你奇怪地走到旁邊,這是一台老式座機,通體為暗紅色,你看了眼來電號碼,是個你沒見過的陌生號碼,你拿起聽筒放在耳邊,“喂?”
“你終於接電話了啊。”
雖說電話號碼很陌生,但是電話裡的生意卻很熟悉,那不就是富力士的聲音嗎?
不過他又是怎麼準確找到你現在的住址的呢?而且隻是通過電話你也不能確定他就是富力士本人。
“你是誰?”你冷聲問道。
“我?富力士,啊……就是差點被送去坐大牢但是屢屢幸運躲過一劫的富力士,怎麼樣,現在能夠相信了吧?”
非常詳細的介紹,你這才稍微降低一點警惕,但也不是完全放下警戒心,你又問:“你怎麼會知道我現在的地址?而且你該不會是反叛軍的人吧?”
“我可沒興趣去摻和這些政治鬥爭呢,打個電話過來也隻是為了確認你還活著而已,畢竟你也是我的學生嘛。”富力士說得很輕鬆,“而且你不是還想要讓我當你的護衛隊隊長嗎?”
“你不是早就已經拒絕了嗎?怎麼,現在要吃回頭草了?那樣會很遜哦。”
電話另外一頭的富力士撓了撓臉頰,“因為發現除了你之外,要是其他王子當國王的話,都很糟糕啊,所以看來
看去,好像也就隻能幫助你了。”尤其是在看到大王子班哲明處理戰俘的手段時。
“你那副‘在外麵轉了一圈發現其他人都太爛了你還算勉強可以’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居然被準確無誤地概括了呢,總之,我們日後再見吧,我會很期待你成為國王的那一天的。”
“嘟——嘟——”
電話被他掛斷了。
等你再打過去的時候聽筒裡隻傳出“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這家夥還真是該死的謹慎啊。
你才放下聽筒,伊爾迷房間的門就被人從裡麵打開了,他穿著簡單的短袖寬鬆,黑色長發吹得半乾,手腕上套著你剛才給他紮頭發的粉色發圈,居然沒什麼違和感。
他顯然想要問些什麼,如果放在以前,他甚至能做出監聽你電話內容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可以,畢竟事實證明以前那一套隻會把你越推越遠,根本就行不通。
伊爾迷也不是什麼不懂變通的人,相反地,他可以為了達成目的不惜使用一切可行的方法。
所以他模仿凱特的性格來降低你的戒備心也很正常吧。
以前身為兄長的伊爾迷給你留下的控製狂印象讓你下意識地皺起眉,他該不會還想質問你通話內容吧?要是這樣你就會乾脆利落地把他甩開然後自己一個人旅行。
然而你所預想的事情沒有發生,他隻是很普通地從你身邊走過,仿佛對你剛才通話的內容絲毫不感興趣。
但是走出沒兩步,他又停下腳步,轉過身。
你眼角的餘光瞥見他的動作,你在心裡暗歎一聲,你就知道他是死性不改的,像伊爾迷這樣的控製狂怎麼可能會學會正常的相處模式。
可他卻點了點衣領,你問:“什麼?”
“你的領子亂糟糟的。”你新換的衣服是Polo領的,一邊的領口沒往外翻,你理了理衣領,“就隻是這樣嗎?”這不符合他的做事風格啊。
“那我還應該怎樣呢?”伊爾迷反問。
你被他的話噎住,好像說得確實有點道理,你搖搖頭,“沒什麼。”
一天之中日頭最毒的時候已經過去,你決定再出去走走,因為過完今天你就打算離開這裡了,這座小鎮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一切都顯得太過安靜祥和,太過美好,以至於你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就好像外國恐怖片裡經常出現的完美社區,在完美之下往往還藏著什麼秘密。
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呢?不得不承認,你還是很好奇這祥和的外表下究竟掩蓋著的是怎樣的秘密。
“你也察覺到了吧?”離開旅館的時候你對伊爾迷說,“這座小鎮怪怪的。”
“嗯,確實有點呢,但是又沒有那麼明顯,而且這裡也不存在念能力者,又或者是念力留下的痕跡。”所以就更加奇怪了,他問,“你想要找出這個小鎮藏起來的秘密?”
就像是尋寶遊戲,他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在揍敵客家裡到處跑來跑去美名其
曰為探險,他注視你的側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隻是當初的自己還在叮囑你要認真訓練,不能因為遊戲分散精力,說完這些話他也從你臉上看到了厭煩的情緒。
這次他換了一個答案,他說:“那就一起吧?一起把秘密找出來吧。”
你盯著伊爾迷看了許久,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否則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而你的好奇心也在路過一間廢棄教堂時被勾了起來,教堂少說廢棄也有些年頭了,因為牆壁上布滿了藤蔓,期間還夾雜著暗紅色的植物,就像是爬山虎的變異品種,微風拂過,那片紅色爬山虎也隨之窸窸窣窣地動起來,宛若粘稠流動的血液。
哪怕隻是站在教堂外你都能感覺到那股不祥的氣息,正是從教堂滲出散發出來的。
如果放在普通的恐怖電影裡,基本配置應該是一隊外出旅遊的天真學生誤入這個教堂展開的恐怖故事,但是你和伊爾迷對視一眼,兩個人麵上都沒有絲毫的恐懼是神色,相反地,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好奇的神色。
“你總不怕鬼吧?”你半開玩笑地說。
“為什麼要害怕呢?”伊爾迷深知人類是比鬼怪更可怕的存在。
也是,你都沒辦法想象伊爾迷怕鬼的樣子,或者說,他似乎沒有什麼害怕的東西,你小聲嘟噥,“畢竟你也沒什麼害怕的東西。”
那麼小聲的自言自語也被他聽見了,他回答:“有的哦,我也是有害怕的東西的。”就比如說你的拋棄之類的。
你“噢”了一聲,推開門走入教堂內,這個教堂規模不算大,因為本身小鎮的地理位置就是有些偏僻的,在偏僻的小鎮裡的教堂自然是不會大到哪裡去的,也正是因為麵積不大,所以走進去後給人一種逼仄壓迫感,而且更重要的是,從你踏入教堂的那一刻開始,你的精神值就開始往下掉了。
【你的精神值-1】
【你的精神值-1】
【你的精神值-1】
這樣的係統提示一連出現好幾條,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你卡bug進入黑暗大陸的時候,但這兩者之間也是存在不同的,比如說這次掉精神值的速度顯然沒有上次那麼快。
等等,如果你都在掉精神值的話,伊爾迷難道就沒事嗎?你忍不住問他:“你難道沒覺得不舒服嗎?”
你點開他的狀態一看,好家夥,精神值一直都是穩穩的,絲毫沒有要下降的意思,你思考了一下,猜測是因為伊爾迷本身已經足夠扭曲了,所以麵對這種精神攻擊他完全不受影響。
他搖搖頭,“不舒服?沒有啊。”
你接著觀察周圍,教堂內的牆壁上,還有彩色玻璃窗上都有血液噴濺留下的痕跡,而且因為是很久以前留下的,所以那些血跡都已經變得暗紅甚至發黑,看起來就更加詭異了。
地麵上也是,都是濃重的血跡,就仿佛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伊爾迷用手托著下巴,“這裡至少死過十幾個人哦,而且還是同一時間死去
的。”他作為一個殺手對於各種死狀也格外了解,他站在座椅旁㈤[]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指了指腳邊的那塊血跡,“就在這裡,死掉的人腦袋突然炸開,所以血液混著腦漿噴濺到了座位上。”
會是念能力者嗎?又或者是魔獸?
“這種死法啊……”你又看向其他地方,一道模糊的聲音傳入你的耳中,但後來你才發現那不是傳到你的耳朵裡,而是直接進入你的意識裡,和黑暗大陸守門人與你交流的方式很像。
該不會就是和黑暗大陸守門人一樣的魔獸吧?
“滋……來…來到我身邊……刺啦…到地窖來……我會賜予你永生……”
看它說話的台詞就跟看密封線外不能答題一樣,你懂了,大概就是地窖裡藏著一隻魔獸,看樣子現在這隻魔獸的狀態很虛弱,而且按照一般的套路,這種魔獸都會喜歡吃人,沒準這裡的屠殺就是它的就餐殘局。
你又問伊爾迷:“你有聽到什麼嗎?”
“沒有,你聽到了什麼嗎?”
“嗯,算是聽到一些東西吧,有東西在引導我們進入地窖。”說完,你迫不及待地衝向地窖,要是真的是和黑暗大陸守門人一個品種的魔獸那就算你賺到了,你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它馴服。
伊爾迷不緊不慢地跟在你身後,越往下走你能聞到空氣中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到後麵這種濃重的血腥味又被腐爛臭味蓋過去,你也是很佩服這隻魔獸能待在這種地方。
地窖內漆黑一片,你正準備從係統背包裡拿出手電筒,但是在黑暗中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擦過你的手背,觸感涼涼的,還在你的手背上留下一塊粘液,不用湊近你也能聞到這股腥臭的味道,你都要反胃了。
決定了,就算是很稀有的魔獸,在馴服它之前你也要暴揍它一頓,你真是很討厭不愛乾淨的魔獸啊。
安靜的地窖內除了你和伊爾迷的呼吸聲外,最明顯的聲音就是咕啾咕啾的聲響,像是什麼軟體動物挪動身體發出的動靜。
取出手電筒,你將亮度調到最高,往地窖裡一朝,入目是暗紅色的章魚,觸手盤踞著整個地窖,就連你們頭頂上也是它的觸手。
靠,這不是克總嗎?
你記得這個遊戲應該是沒有克係元素的吧?但也不排除遊戲商想要搞大雜燴恰爛錢。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玩意該怎麼馴服呢?看了眼它頭頂的等級,其實等級也不算高,但是你甚至都不想接觸到它,黏糊糊的手感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惡心,這種臟活自然就交給伊爾迷了。
你指了指那隻大章魚,對伊爾迷說:“你去把它給解決了。”為了避免伊爾迷把它徹底給殺了,你又補充道:“得要留一口氣,我還有用。”
“明白了。”
你站在通往地窖的台階上看伊爾迷用念釘將章魚的觸手都釘在牆麵上,章魚一看自己動彈不得,瞬間又開始掙紮起來,整個地窖都變得搖搖晃晃的就在崩塌的邊緣徘徊。
伊爾迷嚴格按照你的要求來,真的隻給章魚留了一口氣
。
你理所當然地趁著它最虛弱的時候將收為自己的魔獸,你蹲在章魚麵前,“你就不能變小一點嗎?”
剛才還攻擊性極強的章魚在被暴揍一頓後老實了許多,你知道它能聽懂你說話,它無比乖巧地將自己的身體縮小。
原本占據一整個地窖的章魚最後縮小到隻有你的巴掌大,它蜷縮起身體縮在你的掌心,乍一眼看去很像個章魚小丸子,你伸手戳了下它的身體,又問:“上麵那些血跡都是你搞的鬼吧?”
“我隻是讓他們自相殘殺而已。”它說,“因為……我需要負麵情緒才能填飽肚子……這裡已經太久沒有人來過了,我真的好餓。”
原來是精神操控係的魔獸,也還算可以吧,因為它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地喚起人們內心的恐懼、絕望這一類負麵情緒,也正因為這項能力使得它對人類的情緒感知非常敏銳,就比如說現在,你的心情是輕鬆愉悅的,而你身邊的少年心情也是開心的,隻是當它想要進一步了解伊爾迷的心情時,它就被對方那愉悅心情下粘稠的情感嚇得夠嗆。
這是人類能夠擁有的情感嗎?和伊爾迷的情緒一比,它以前吞食的情緒就好像是被稀釋了幾百倍的淡味飲料。
章魚謹慎地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滑跪得很快,麻溜地向你道歉,“對不起……”
看在它還算有用的份上你也沒再為難它,把它塞進背包裡站起身,拍了拍衣袖,隨口對伊爾迷說:“現在可以走了。”
但伊爾迷麵上浮現出幾分苦惱,你側過頭,以為他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問:“又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壞掉了。”伊爾迷撿起掉在地上粉色發圈,那個發圈在剛才和魔獸的打鬥中弄斷了,他可惜地說,“我很喜歡這個發圈。”更喜歡發圈原來的主人。
你微微眯起眼睛,用看小學生的眼神看伊爾迷,“什麼呀,隻是這種小事而已……”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好幾個發圈塞到他手心,“這樣總可以了吧?”
“珀爾。”他叫了一聲你的名字,不怎麼熟練,因為在和你見麵後到現在他幾乎很少叫你的名字。
“乾嘛?”你以為他還不滿意,要是他再不滿意的話,那你就懶得管了,愛怎樣怎樣。
伊爾迷握住那幾個發圈,“這樣陪你探險,你開心嗎?”當初凱特就是憑借這種伎倆才奪走你的注意力,然後成為你的朋友的吧?真是個不入流的家夥。
這次陪伴你的人換成了他,他會取代凱特在你心中的位置的。
“還可以吧。”你感覺到那隻章魚在你挎包裡鑽來鑽去,你各種包給了它一拳讓它老實一點。
“所以是開心嗎?”他很執著於你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開心啊。”你單手叉腰,“你問那麼多乾什麼啊?你要是不樂意下次就不叫你了。”反正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叫上他的,隻是看他一個人待在旅館裡怪可憐的。
伊爾迷卻說:“那就好。”
真是越看他越奇怪,他該不會真的被奪
舍了吧?
“我隻是不希望你討厭我。”他說。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討厭你。”至少這個副本的伊爾迷沒那麼神經質後你覺得他還算個比較有用的NPC,當然好感度也隻是從-98跳到-97的樣子,要說喜歡是肯定算不上的。
你們並肩離開教堂,推開虛掩著的教堂大門,門外的夕陽撒在你們身上,與此同時世界的某一處,辦公室的門也被推開,但窗外已經是深夜時間夜色正濃。
傑森把關於你的動向的信息打印出來做成紙質文件放在庫洛洛身前的辦公桌上,“這是你要的東西,至於我要的東西你也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庫洛洛放下鋼筆,拿起傑森丟下的文件,“早就準備好了,等一下會有專人和你對接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翻閱文件,傑森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他們躲得很好,而且反偵察意識很強,尤其是她身邊的少年,幾乎每一個調查他們的人都會被他發現然後解決掉,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的。”
“她不是一個人啊……”庫洛洛喃喃自語,照片上的少年他當然知道是什麼來頭的,保留記憶的他也曾和伊爾迷見過幾麵,因為Mafia的事務難免會牽涉到揍敵客。
但他記得你和伊爾迷似乎沒有那麼熟悉吧?你和他的關係有親近到這種地步嗎?
傑森接上他的話頭,“確實不是一個人,旁邊那個少年應該是雇傭來保護她的,大概在內戰爆發之前他們就已經感知到一些風吹草動了。為了拿到關於她的消息,我可是折損了不少手下。”他倒吸一口氣,那些還都是實力不錯的手下,他也覺得可惜。
對於傑森所說的話,庫洛洛始終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態度,他的注意力都在文件上麵。
如果說他保留了記憶的話,那麼也有一種可能,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也保留了記憶,可是自己周圍的夥伴例如薩拉薩又或者是希拉之類的都對你隻有一層模糊的印象。
有可能是隻有對你有強烈情感的人才會保留清晰的記憶嗎?他的腦海裡又冒出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帕裡斯通,隻不過現在的帕裡斯通還沒有成為獵人協會副會長,無論從哪方麵看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富二代,但庫洛洛的直覺告訴他絕沒有那麼簡單,或許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偽裝出來的。
傑森又說:“這個三王子,是對你來說很有用的人嗎?你以後要做卡金帝國的生意?”
庫洛洛笑著說:“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