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其餘人又圍坐在客廳一起聊天,你窩在單人小沙發裡,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旅遊的經曆,那對小情侶是不久前乘坐飛艇來到這裡的,其中的女友抱怨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機場檢查身份沒有那麼嚴格的,但唯獨這次,應該說是前不久開始的,幾乎每個機場都開始嚴格核查乘客的信息,難道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嗎?”
聽她這麼說,你抬起頭向她看去,“哪個機場?”
她回憶了一下,“就是撒黑魯達共和國附近國家的機場,我聽係裡其他旅遊的學生也在抱怨,說是機場的檢查莫名就變得很嚴格。”
“是啊,而且你還記得嗎?我們當初去登機的時候還看到一群穿黑西裝的人,看氣質像是Mafia的人,真奇怪,什麼時候Mafia都管到這種地方了?”青年對Mafia的觀感不是太好,提起他們的時候都忍不住皺眉,“他們的勢力未免也強大了點。”
老板娘是過來人,她的丈夫在世的時候就時常因為曝光各種行業內幕而被Mafia盯上,她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和以前比起來,他們現在手段已經溫和了不少,我聽說是因為Mafia內部大洗牌,主要掌權人都被換掉了,現在的掌權人希望改變Mafia原本凶惡的形象。”說著她冷哼一聲,“其實就是想要給自己洗白,說到底還是一群惡徒。”
“不過,既然是要洗白自己的話,不應該搞出那麼大的動作,這樣不是很容易引起大眾的厭煩心理嗎?”青年問。
“那就有可能是在尋找什麼,或許是重要的東西,又或許是重要的人。”老板娘說,“Mafia都是這樣的,哪怕表麵裝得再溫文爾雅,一旦觸及到他們在乎的人或事,就會變成另外一副麵孔,那是……非常非常恐怖的。”
作為唯二知道實情的你和凱特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無非就是庫洛洛發動Mafia的力量在找你而已,但讓你感到困惑的是,明明你的死亡現場還有遺體都很逼真了吧?難道他哪怕一瞬間都沒有被騙嗎?
如果真是這樣,就會讓你很有挫敗感欸,就好像自己精心準備的騙局被一眼識破。
那個時候……在看到你的遺體的時候,庫洛洛到底在想些什麼呢?你有些好奇。
當庫洛洛站在你的遺體前,當他的手觸碰你遍體鱗傷的皮膚時,他會哭泣嗎?事實上他並沒有哭泣,他隻是很平靜地站在那裡,宛若風雨欲來前的短暫平靜,卻又讓旁人感覺到害怕,沒有人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他的指腹摩挲你的側臉,觸碰你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觸感是冰冷的,死亡一向是這樣的,冰冷且寂靜無聲。
但是他拒絕承認你的死亡,或者說,在他的潛意識裡你從未與死亡這等字眼聯係在一起過,他有些困惑地眨了下眼睛,你不應該永遠都是那副充滿活力,用狡黠的眼神注視著他的嗎?
可是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站在他身旁的手下不
敢多說一句話,猶豫許久,幾番斟酌言語才開口,“需要屍檢嗎?”
按照所有人的猜想,他本該沉浸在傷痛中的,但他在一片死寂中輕笑出聲,“不需要,這具屍體……不會是真的。”
難道庫洛洛真的沒有被騙到嗎?哪怕一秒都沒有嗎?當然不是的,隻是他寧願去相信你還沒有死,寧願相信這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死亡戲碼。
他的聲音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可可,這就是你製造的遊戲嗎?”
庫洛洛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對方的聲音有些驚訝,“庫洛洛,你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了?”那是帕裡斯通的聲音,據你所知庫洛洛和帕裡斯通向來不對付,但那都是前言了,現在屬於特殊情況,而且對方在獵人協會的勢力也很有用。
於是,事情向著你從未設想過的角度展開了。
庫洛洛言簡意賅地向帕裡斯通說明你的“死亡”,對方起初還以為這隻是個玩笑,甚至還笑出了聲,可是過了幾秒,他大概也察覺到了什麼,笑聲戛然而止,語調莫名變得嚴肅,“庫洛洛我奉勸你不要和我開玩笑,尤其是和她有關的玩笑。”
“很可惜,我並沒有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庫洛洛瞥了一眼霧蒙蒙的湖麵,他可不覺得你會死在這裡,他收回目光,“現在看起來她是躲起來了,也不知道躲在哪裡,這樣吧,我們不如來合作吧,一起找回她吧。”
帕裡斯通沉默幾秒,饒是他也覺得庫洛洛突然拋出合作的橄欖枝有些古怪,“你確定?”
“我能肯定她還沒有死,還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當然,你不加入也沒關係。”庫洛洛說得雲淡風輕,“隻是這樣你也會很不甘心的吧?”
被說中了嗎?以至於長久的沉默,最後掩飾似的嗤笑一聲,“好啊,畢竟是為了可可呢。”
你也沒有想到,心懷鬼胎的兩人此刻竟然能達成一致。
*
在民宿暫住一晚後隔天早上你就和凱特買了早班船票回到森林,這個時候的酷拉皮卡和派羅還在訓練,金把資料整理好後分彆發送給獵人協會和委托方。
見你們回來了,他反應平淡,隻是“啊”了一聲,“你們回來了啊,這裡的工作已經差不多,啊對了,獵人協會已經快要調查到我頭上了。”後半句話顯然是對你說的,就算是獵人協會已經調查到他這邊了,他臉上也看不出有多驚慌,甚至還把這當成一場遊戲,他說:“帕裡斯通借著副會長的權力調查你的行蹤,他應該知道的,那麼做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他可是會直接被人從副會長這個位置上拽下去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要那麼做。”金不禁有些好奇,“你們真的隻是青梅竹馬嗎?”
“我們連青梅竹馬都算不上。”你一口否認和帕裡斯通的關係,“他和你說我們是青梅竹馬?”
“不然呢?”
“這家夥還真是自作多情。”你暗罵一聲,“我和他可不是那種關係。”
金撇撇嘴,要是帕裡斯通聽到你這番言論又會是什麼反
應?算了,反正他對帕裡斯通也沒什麼好印象,他隻是聳聳肩,而後說:“所以你最近這段時間還是收斂一點吧,為了保險起見,你有考慮過對他們使用念能力嗎?”
“什麼?”
“我之前開發的遊戲貪婪之島裡有一張卡片的能力就是能夠讓你再也見不到你想見到的人,作為合作的誠意,我倒是可以無償提供給你這張卡片。”金有時候做事非常靠譜,“但是你手頭得要有他們的照片。”
你因為他前半句話而上揚的唇角瞬間繃直,要知道你很幾乎沒怎麼存庫洛洛或者是帕裡斯通的照片,而且要存也是存在那個已經丟掉的手機裡,這就意味著你現在手頭上根本沒有他們的照片。
帕裡斯通的照片倒是很容易,直接在獵人協會的官網上就能下載下來,麻煩的是庫洛洛的照片,他很少在公眾麵前拋頭露麵,所以他的照片除非是抓拍……
等等,你昨天住的民宿那個青年相機裡不久有庫洛洛的側麵照嗎?雖然有些模糊,但總歸也是他的照片,想著,你立馬撥通青年的手機號碼,得要感謝這位青年熱情的性格,儘管你們隻是相處了一晚上,但你們還是交換了手機號碼。
接到電話的青年還有些發蒙,但是一聽你想要他拍的照片用做收藏,他就沒有絲毫的猶豫哢哢哢地把照片全都發送到你的郵箱,甚至還打算把他過去的攝影集也發給你看看,但是被你婉拒了。
現在就隻需要將這兩張照片打印下來,金口中提到的卡片名為[緣儘剪刀],都怪你以前都沒玩過貪婪之島,居然錯過了這麼好用的卡片,隻可惜你手頭沒有揍敵客的照片,早知道就該留一張伊爾迷的照片了。
收下金送的卡片,你向他問起卡金帝國的事情,“卡金帝國以前爆發過一場內戰嗎?”
“是啊,就在可能十幾年前吧,在那以後王室對於外戚的防範程度加倍,原本現任國王打算將全部外戚斬首示眾的,但考慮到內戰後國家本就動蕩不安,再施以這樣的極刑很容易導致人心惶惶,因此才作罷,隻是聽說那些外戚無論是否參加那場叛亂,都被囚禁在某處,至於過的日子嘛……估計也是生不如死吧。”
金對於這種皇室辛密不怎麼感興趣,說起來語氣也是很平淡的,“我看看接下來的安排……嗯,是要去世界之樹是吧?”
在出發之前你還需要喬裝打扮一番,光是戴上隱藏身份的眼鏡還不太夠,你索性將頭發染成墨綠色的,身上穿戴的衣服也是奇奇怪怪的工裝風外加一件披風。
酷拉皮卡看了看你,欲言又止,“這樣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什麼?NPC居然還會吐槽你的穿著打扮嗎?穿著奇怪又沒關係,最重要的是服裝的加成啊!比如說你身上這件披風雖然看起來破破爛爛好像是從哪個垃圾堆裡翻出來的,但實際上這件披風的屬性加成高得嚇人,穿上以後直接把你的隱藏屬性拉高一大截。
你雙手叉腰,“你懂什麼啦,這樣不是剛剛好嗎?凱特難道也這麼覺得嗎?”
突然被問到的凱特微
愣,“不這麼覺得。()”畢竟你以前還穿過更加奇怪的衣服欸,所以現在再怎麼奇怪的衣服在他看來也能夠習以為常。
頭發一定要染成綠色的嗎?↓[(()”派羅好奇地問。
你點點頭,“你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想把這染成綠的。”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派羅也琢磨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奇怪了。
鑒於其他交通方式都有可能會遇到Mafia的人,所以你們果斷選擇飛行魔獸。
飛行魔獸,真便利啊。
在出發前你去山腳下的小鎮將照片打印出來,然後使用卡片,卡片在你手中具現化為一把小巧的剪刀,你不帶一絲猶豫地將那兩張照片疊起來一剪刀剪碎了,這意味著你再也不會見到他們了。
這讓你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陪你來打印照片的是派羅和酷拉皮卡,至於凱特則暫時留在金身邊,他們問起你昨天去乾什麼了。
“去看鯨魚遷徙了啊。”你說。
“好可惜……要還能和可可一起去看就好了。”派羅說著,歎了一口氣,“但是我們這幾天都有在努力訓練哦,酷拉皮卡就連受傷——”
酷拉皮卡急急忙忙地阻止派羅說出接下的話,“派羅、不要說啦!”
但是晚了一步,你已經聽到了,並且還問酷拉皮卡,“酷拉皮卡你受傷了?”
“隻是小傷口而已。”他彆扭地回答。
“那讓我看看。”
他沒應聲,也沒動作,隻是和你對視著,就像是在僵持著,最後還是他敗下陣來,他抿抿唇,“派羅說得太誇張了,其實沒有那麼嚴重的。”
你看了眼他頭頂的血條,還算正常,但一直缺了幾十點的生命值,你態度強硬,“傷口在哪裡?”
眼看沒辦法糊弄過去,酷拉皮卡也隻好伸出左手手臂,小臂內側有一道口子,儘管已經止住血了,但看起來還是會有些嚇人,他當時隻是簡單的清創而後消毒,其他的都沒做。
“隻是看起來有些嚇人而已,現在已經不疼了。”酷拉皮卡還在旁邊小聲地說。
你從係統背包裡拿出一盒曲奇,“給你,吃掉吧,會好起來的。”
酷拉皮卡忍不住有些想笑,“可可又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嗎?”
“不是啊,我僅僅是在關心你而已。”
這下子酷拉皮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嘴巴不說話,動作卻很實誠地接過曲奇。
你們又在小鎮上逛了一圈,最後三個人坐在街邊小店門外的長椅上,一人手裡拿著一份刨冰,那就是很普通的刨冰,沒有加其他花裡胡哨的配料,僅有的配料就是蓋在上麵的一塊滿是色素的果醬,你點的是草莓口味的刨冰,因此果醬也是深紅色的,吃完以後估計舌頭都要染成紅色的。
“世界之樹,我聽說是世界上最高的樹木?甚至還沒有其他的人類建築物超過它的高度。”說話的是派羅,他點的是藍莓口味的刨冰,果醬裡也加了一些藍色素,他的唇角都被染成隱
() 約的藍色,“而且每年都會有人去挑戰攀登,隻是成功的人很少。”()
你吃完剩下的刨冰,嗯了一聲,不遠處走來的人影是凱特,他是來告訴你們現在可以啟程了,但他也沒有催你們,而是耐心地等酷拉皮卡和派羅吃完刨冰,期間你還問凱特要不要也來一份,但是被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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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乘坐飛行魔獸前往世界之樹的旅程比你想象的還要刺激,在飛到萬丈高空時你往下看去,發覺自己剛才所在的小鎮被一層類似於結界的東西所包圍,金往下看了一眼,忍不住嘖了一聲,“居然還派出了特質係的獵人嗎?要是我們再晚一點的話,說不定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會被逮住呢。”
話是這麼說的,但金到這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帕裡斯通現在該不會急得團團轉吧?”
“特質係的獵人?”你好奇地問。
“是啊,一旦被這片結界所包圍,你再多的偽裝也會被識破,不過嘛,這個念能力者也就隻是偵察能力比較強,換言之就是戰鬥能力沒那麼強。”金收回目光,“你一個人都可以對付他們的。”
“這能力倒不錯。”你也完全沒有半點作為當事人的感覺,還能平靜地評價這個念能力者的能力。
關於你現在就要開始絕讚逃亡的事情你還沒有正式和酷拉皮卡他們提過,但他們或多或少應該已經猜得七七八八,酷拉皮卡問:“你在躲避著誰嗎?”
“嗯……在躲兩個比較麻煩的家夥,要是被抓到的話——”你想了下如果自己被抓到的話會是什麼結果,似乎也不會太糟糕,頂多就是被限製自由,你大不了就重開嘛,作為玩家就是要有這樣樂觀的心態。
你突然的停頓讓酷拉皮卡很擔心,他急忙追問:“被抓到的話會怎樣呢?”
“沒怎樣。”
“你在說謊,他們是壞人嗎?”酷拉皮卡無比嚴肅,“我們可以幫上忙嗎?”
你看了看酷拉皮卡板起一張臉,他的五官裡還帶著幾分稚氣,偏偏要露出那麼嚴肅的表情,有些違和感,但無疑是很可愛的。
拜托,沒有玩家能拒絕長得可愛還關心自己的NPC,就連你也不能拒絕,你的語調變得柔和,“他們算不上壞人,頂多就是比較極端的人,至於幫忙嘛……酷拉皮卡你還是快點變強大吧,這樣才能幫助我啊。”
派羅忍不住說:“極端的人反而更加可怕吧,為什麼可可會招惹到這種人啊。”在他的印象裡你為人和善,不像是會主動和彆人結仇的人。
“這個嘛……”你單手摩挲下巴,“我也不是很明白呢。”哪怕到現在你也不明白,自己好像也沒有特意刷庫洛洛和帕裡斯通的好感度吧,為什麼就莫名其妙地好感度漲到這種程度呢?
你認真反思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你還真沒做什麼啊,也沒對他們噓寒問暖,也沒有一個勁地送禮物,甚至於麵對帕裡斯通的時候你還經常冷嘲熱諷,啊……帕裡斯通本來就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待,那庫洛洛又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庫洛洛之前曾向你透露過
() 的,在他看來,你就是他的救贖。
啊、啊!這不是冒險遊戲嗎!怎麼還會有救贖的戲碼啊!而且對象還是庫洛洛,比起救贖,你覺得直接物理超度比較好。
“怎麼想都是他們的問題吧?追蹤彆人本來就是違法的。”酷拉皮卡一下子就抓住事情的本質,隻可惜在這個遊戲世界背景下法律基本上是形同擺設,每個人都在法律危險邊緣反複橫跳。
凱特更加理性地分析現狀,“現在看來最好的方法還是先隱藏蹤跡了。”
好在你們離開得早,飛行魔獸揮動翅膀,那座小鎮也消失在雲間,你坐在金身邊,“世界之樹其實也可以被看做是連接人類大陸和黑暗大陸的連接口吧?”
“確實有這種說法,但是沒有人類能從世界之樹去往黑暗大陸,首先你就過不了黑暗大陸守門人那一關。”顯然金也有嘗試過從世界之樹去到黑暗大陸,但看樣子是失敗了。
讓你感到不解的是,為什麼黑暗大陸的守門人要和人類世界的代表方簽訂協議呢?按理來說,守門人不會不知道人類的心思,即便如此也要簽訂協議,這難道是一種放任嗎?
你將這個疑惑問出口,“為什麼守門人會同意和人類簽訂協議呢?”
金也不知道確切的答案,他隻是根據自己的直覺來推測出答案,“就像是幾百年前那場曾經席卷黑暗大陸的災難,或許那片大陸上的生物也在擔心這樣的災難會卷土重來,人類想要殖民黑暗大陸的同時,它們又何嘗不是將人類大陸作為自己的退路呢?”
他分析得還算有理有據,你都被他說服了。
“足以讓黑暗大陸的生物都恐懼的災難,那得要到什麼程度呢?”你有些好奇,那都是能夠毀滅世界的程度了吧?真想快點到黑暗大陸的副本啊。
“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這樣的災難降臨人類世界,那將是滅頂之災。”金雖然是個追求刺激熱愛冒險的人,但總的來說還是站在人類那一方的,所以他自然也不會希望這種災難發生。
而你卻不一樣,你對這樣的災難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