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天尊
殿外,眾人等候,忐忑非常。
忽然,輕笑聲響,出殿而來。
“陛下慢走!”
“尊主留步!”
兩人相笑而出,一派和諧。
見此,壽星宮主等隨侍,雖滿眼錯愕,滿心驚疑,但也不敢多做言語,隻能迎上前去。
“陛下!”
“回宮!”
玉皇也不多言,相笑拜彆許陽,隨即擺駕,回天而去。
雖說此番會談,雙方各懷鬼胎,但目的達到,還有意外之喜,也算賓主儘歡。
許陽回返觀中,招來清風明月。
“學宮立道,丹元重開,且邀四方道友前來,同享萬道丹元之果。”
“是!”
清風明月領命而去,許陽身影一轉,瞬至學宮,來到破碎虛空碑前。
“道主!”
“兄長!”
鳳鳴真君,純陽宮主,還有牡丹仙子,純鈞劍君等人,已在此等候多時。
玉皇未來表態之前,萬道學宮一直在做“跑路”準備,如今塵埃落定,雙方罷戰言和,也能略微放鬆一些了。
許陽來到碑前,拂塵一掃,便見流光道道,隱成虛幻形體,有數百近千之多。
正是道法陽神,此前大戰,身隕犧牲的學宮修士陽神。
因是立道之戰,事關未來大計,必須全力以赴,所以學宮修士全是親身駕馭機甲,身死則道消,再無挽回餘地。
不過許陽也留有後手,在大戰之前讓所有學宮修士,將一道陽神分出,寄於破碎虛空碑中。
學宮修士,不同於他,沒有諸般特性加持,僅憑自身修為功果與這區區一道陽神,根本無法做到血肉重生,再續道途,甚連奪舍之法都難行使。
好在,還有他這位道主。
許陽也不多言,拂塵一掃,便展開技能特性,輪回往生之力,牽引這陽神所蘊真靈,輪回而去,渡往現世。
輪回往生,這項特性,不遜莊周夢蝶多少,涉及輪回之道,能夠助人重生,帶著前世蘇慧,再做修行,與重活一世沒有任何區彆。
但如此逆天的技能特性,許陽所用不多,也就是對師妃暄,辛十四娘,以及少數親近之人,忠心弟子使用過,且都是意外夭折,懷抱遺憾,或者身有大功之輩。
其中原因,一是涉及輪回,消耗巨大,不可輕用,而是輪回轉生皆往現世,對本尊有所影響,牽扯過多,不敢輕用。
但此次,他決定破一次例,將為學宮立道身隕之士,全數輪回轉生送往現世。
如今現世,本尊根基已成,雖還要顧及仙宗聖地,大乘渡劫,但也有幾分自保之力,做起事來自也放鬆許多。
再加上這次是集體輪回轉生,不會也無法直接攜帶記憶,隻有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或者什麼機緣巧合,才有可能覺醒前世宿慧。
所以,許陽不需要太過擔心,這些轉生的學宮修士會因為前世記憶的原因,遭到強者覬覦,搜魂奪魄,暴露萬道學宮與本尊的種種。
相反,這些學宮修士,輪回轉生之後,說不定能成為各方暗子,日後助力本尊,經略現世之局。
現世修真,五域天下,如今隻見得北域一角,便有聖地仙門,駐世劫仙。
若是五域儘現,還有上界接連,那隻怕比如今的地仙界還要高深莫測。
麵對這等局麵,多培養些助力,怎麼都不是壞事,另外還能藉慰振奮學宮修士之心,一箭雙雕,兩全其美。
……
東勝天庭,玉皇宮中。
“小婿拜見泰嶽!”
玉皇回到宮中,便見自己妻子玉後側立在一人身旁,正是自己的嶽丈老泰山——北極帝君。
天庭真仙,五禦帝君,雖然各為一極,彼此明爭暗鬥,但也糾纏深重,難解難分。
如這北極帝君,便與他父泰皇結親,促成了他們這雙兒女,如今的天庭玉皇玉後。
身在內宮之中,對此泰山,真仙帝君,玉皇不敢擺駕,直接躬行大禮。
自從泰皇閉關,萬年不出,北極帝君便成了他這玉皇在天庭之中最有力的支持者,如何禮敬,都不過分。
“起來吧。”
北極帝君也不廢話,虛手將他扶起,隨即單刀直入:“談得如何?”
“此人胸有溝壑,所圖甚大!”
玉皇話語一沉,將此前與萬道學宮達成的協議,全數向北極帝君道出。
“天工造法,仙靈甲術!”
北極帝君負手而立,話語沉聲,分剖關鍵:“他要以此為資,推那天工造化,鑄煉九儀天尊!”
“不錯!”
玉皇點頭,沉聲說道:“如此容他,是否有養虎為患之險?”
“養不養虎,成不成患,尚未可知!”
北極帝君搖了搖頭:“那天工造法,奪天地造化,可謂古今第一奇難法門,能夠推入七階,一是依靠此人通天手段,二是仰仗九儀聖道之法!”
“九儀聖道之法?”
聽此一言,玉皇二人,皆是凝神。
“不錯!”
北極帝君負手言道:“若是尋常手段,怎能融彙諸法,貫通百藝,成這天工造化,也就是九儀聖道之權,統禦天地三才,以此為本,才得成就!”
玉皇沉眉:“那放任於他,豈不是更養虎成患?”
“諸法八階,豈是輕易?”
北極帝君搖了搖頭:“縱得南瞻根基,還有兩界時差,想要將諸法百藝推入八階,也要不知多少萬年光陰,更遑論天工造化了,反倒憑此法門,能讓吾天庭壓製妖國魔淵,在通天之爭中大占優勢……”
說罷,再看玉皇,也是欣慰:“此事做得不錯!”
“泰嶽謬讚!”
玉皇低頭,一派謙遜。
聽此,一旁的玉後亦是出聲:“天庭得此法門,妖國魔淵,必受重壓,說不定要兵發南瞻,威逼萬道學宮,此人若是經受不住,攜私而走……”
“如此做法,豈不人心儘喪?”
玉皇搖了搖頭:“此人修行聖皇之道,斷不會如此自絕根基。”
“話雖如此,但照此人作風,並非不會變通之輩!”
玉後亦是搖頭,建議說道:“不如順勢而為,加封於他,坐實其為南瞻鎮守?”
玉皇一怔:“皇後之意……”
“其有真仙之能,便該受真仙之位,帝君之格!”
玉後沉聲說道:“不如改天庭五禦為六禦,給他加一個帝君位格,如此令其鎮守南瞻,抵禦魔淵,便有大義大勢,若他不戰自潰,攜私而走,那便人心儘失,此外,還能表吾天庭誠意,加深雙方合作……”
“這……”
玉皇眉頭緊皺,一時難做決斷。
“此舉甚妙!”
反是北極帝君輕聲笑起:“坐實此名,日後他若反出天庭,那便是他不義在前,叛逆在先,於其道途,定有阻礙,至於西庭,就如他之所言,此乃私人恩怨,隻要吾等兩不相乾,他做叛逆,便是無道!”
“這……”
玉皇還欲言語,但看北極帝君神情,再想此事種種牽扯,於情於理,於利於益,都壓下那皇者獨尊之心:“泰嶽所言甚是,就是不知應當予他何等尊號?”
“這……”
……
三月後,萬壽山,五莊觀。
丹元之會再開,氣氛卻是莫名。
眾修齊聚,沉聲不語,神情複雜。
確實複雜,三月過去,早有人將事情梳理,脈絡呈現,眾人也都知曉,自己乃是棋子,什麼丹元之會,什麼正道之盟,都是萬道學宮連合大勢,對抗天庭的手段。
如此,人心感受,可想而知!
雖說人情世故,相交必有所圖,為名為利,為顏為色,從來沒有無緣無故交好的道理,但眾人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尤其最後還被排斥在外,未能與牡丹仙子,紫陽等人等至交一般同陣對敵。
這……!
眾人不言,氣氛沉默。
就在此時,祥雲飄來,數十身影齊現,落入上首坐席。
正是許陽與萬道學宮一乾大乘。
“……”
“……”
“……”
見到正主前來,眾修仍是不語,無人做聲回應。
許陽也不多言,躬身一拜,便做大禮:“此前欺瞞,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諸位道友見諒!”
“道兄!”
“前輩!”
“大仙!”
眾人見此,也是一驚,急忙起身做扶。
楚山君更道:“事出有因,我等不怪道兄,隻是最後道兄為何不與我等明言,難道視我等為貪生怕死之輩,不敢與道兄共同進退嗎?”
“非是如此!”
許陽搖了搖頭,歎息說道:“與天庭之爭,為學宮之事,吾與諸位道友相交,雖有取利收益之心,但並未將諸位視作棋子,操盤在手敵對天庭,再加之此戰極險,勝敗難料,生死難知,如何能牽扯諸位?”
“這……”
“道兄!”
眾修聽此,一時難言。
許陽一歎,繼續說道:“今日,吾重開丹元,為學宮立道,諸位不棄前來,此心甚感,無以言說,但請天地為證,諸君吾友,此生不負!”
“道兄……!”
眾修聽此,更是難言,心結不覺開解。
與此同時……
東勝天庭,靈霄寶殿,朝會再開。
玉皇駕坐金闕,眾卿六列班部,氣氛也是莫名。
六列之前,更有仙君成眾,乃至兩道偉岸帝影,更顯此次朝會非同尋常。
很快,便見一名近侍靈官,手執玉旨上前,麵向眾卿高宣。
“奉天承運,玉皇上帝,詔曰:天道施恩,聖人應運,萬道尊主,道德彰顯,今晉九儀天尊,六禦帝君,立庭南瞻,同輔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