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四法,金丹九轉,絕強根基可比元嬰。
再合靈寶機甲,五行陣勢,雷法特性,戰力更堪化神。
而觀對手,他化自在,血歸冥河之後,同樣也是化神。
化神對化神,此界頂尖戰力,極招決勝一擊。
威能如何,可想而知。
“轟!!!”
僅是餘波,便如滔浪,洶洶席卷而出,破滅十方空間,屍解五人更是首當其衝。
孟扶搖挺身於前,浩氣長舒威能再展。
李乾坤四人亦儘全力,一氣三光衝天而起。
如此,仍是……
“砰!!!”
重重一擊,勁流如濤。
孟扶搖身退半步,麵色凝沉。
李乾坤四人踉蹌而去,口角見紅。
本就搖搖欲墜的白龍之首,大山雪山,更是轟然崩塌,冰碎成粉。
山下亦受波及,地龍轟然翻身,開出溝壑百道,道道如淵深沉。
可見這式之力,端的山崩地裂。
破滅過後,大戰終消。
天穹之中,一片清明,莫說滔天血海,煙雲都無一縷。
隻有一人,孤身而立,五行五靈已消,五方五寶亦收。
許陽沒有言語,隻有靈寶中樞,機甲中樞,傳來陣陣警報。
“魔氣侵蝕程度:百分之七十五!”
“警告警告,機體已達魔染臨界!”
“機體損傷……”
“靈寶消耗……”
“神魂狀態……”
各項數值報來,儘是警告之聲。
靈寶有靈,能夠統禦萬器,協同作戰,對於機體情況與修者狀態是再清楚不過,深知此刻無論禦主還是自身,都達到了戰損邊緣。
可見這一場大戰之烈。
此外,介於此世情況,許陽還加裝了一個特殊功能,那就是對魔氣侵蝕的檢測。
靈魔糾纏,無處不在。
構成靈寶機甲的法器,原本都是天地靈物,被魔氣汙染的天地靈物。
哪怕經過許陽之手,洗去汙穢,煉去魔氣,也還是有一點根源性的殘留難以清除。
就如此世修者,必須時常維護,時常洗煉,否則魔氣積累,必定墮入魔道。
再加上機甲作戰,消耗能源,必須使用大量靈石填充,而這靈石之中亦含魔氣,使用越多,汙染越重。
所以,許陽設置了對機體魔染的數值檢測。
如今這個數值,已經達到七成。
一般而言,五成便是臨界,就要進行維護,洗練魔氣汙染,否則靈寶機甲,必成邪魔傀儡。
也就許陽不同尋常,擁有“天工造化”“靈寶機甲”等一係列技能特性,才能撐到七成還不被魔氣汙染。
即便如此,達到這數值也十分危險,必須儘快維護,洗練魔氣,否則就算不墮魔道,也會留下隱患缺陷,就如眼前幾人一般。
許陽抬眼,望向前方,恰好迎上五人目光。
驚疑不定的目光。
五名屍解,如臨大敵,不知如何打破沉默。
雖說對方煉死了血魔,但敵人的敵人未必就是朋友。
尤其此刻,他還藏頭露尾,不願露出真容,更是叫人忌憚。
來曆不明,實力強悍,對於這等人物,如何謹慎都不為過。
五人一時無言,嚴陣以待。
許陽也不廢話,直接伸出了手。
“嗯!?”
五人眼神一凝,驚疑不定。
他這是……什麼意思?
李乾坤四人驚疑,孟扶搖亦是沉默。
片刻之後,方才說道:“道友神通廣大,五行封魔,靈煉血海,吾等不能及也,所以此物……還是交由道友安置吧!”
說罷,便看向那龍華僧無缺。
“……”
無缺一陣沉默,隨即取出一物,赫是一顆金剛菩提。
金剛菩提,佛光璀璨,內中隱見血流,一點猩紅沉浮。
正是此前封印的血種!
此番,四宗設局,將計就計,陰了鄭隱這位屍血神君一把,將其血種一分為二,各自封印。
雖然後來化血神刀破封而出,但也隻突破了一半,還有半顆血種被封印在金剛菩提之中,令他實力削弱不少,不敵孟扶搖的浩氣長舒,更不敵許陽的五色神光,五行靈寶,就此遭滅。
遭滅之後,這封印的半顆血種,反倒成為了他最後生機。
但許陽並沒有放他一馬的意思,直接向四宗屍解伸出了索取的手。
見此,孟扶搖也是乾脆,直接讓出了這血魔真種。
彆說他們身受創傷,又有魔患,不宜再戰,就是能夠再戰,也沒有道理為這一顆血種,與這樣的強手為敵乃至生死相搏。
這血種是什麼?
寶物?
不,是山芋,一塊燙手的山芋!
眾所周知,封印這種東西,向來是不靠譜的,最後基本都會出問題。
畢竟,能夠直接消滅的東西,誰會多此一舉的進行封印?
隻有消滅不了,無可奈何,才會用這權宜之計應付處理。
既是一時權宜之計,那最後出現問題,也是理所當然了。
其他封印如此,這血種也不例外。
血種魔胎,波旬子弟,實在難以消滅。
四宗原先的對策,是在湊足九位屍解之後,舉派飛升引動天地之機,降下雷劫毀滅血種。
如此,既誅魔頭,又全功德,讓飛升暢通無阻,真可謂兩全其美。
雖然現在橫生波折,誅魔功德他人所取,但這個世界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魔物,不缺功德,不值得為這一顆血種,與眼前這神秘莫測的強者相衝。
所以,孟扶搖很是痛快的讓了出來。
許陽見此,也不多言,將那金剛菩提收入囊中,再向五人說道:“吾乃白玉京左使孔宣,雪神三宗淪墮魔道,合該誅殺,今日之後白龍嶺便為吾白玉京所有,大興山,冰極宮,雪神峰及其下屬諸國,亦納入白玉京之治。”
“……”
“……”
“……”
此番言語,可謂霸道,直將戰果侵吞。
但也無可厚非,畢竟血魔滅於他手,戰果自也該合他所得。
比起這些,五人更在意的是……
“白玉京?”
“左使?”
“孔宣?”
“這……!”
李乾坤眉頭緊皺,無缺三僧亦是驚疑不定。
此人如此神通,如此實力,竟還隻是左使?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五城宮主之上,還有左右二使?
有左就有右,有二就有一。
這一重身份,透露了很多。
但……是真有其事,還是故弄玄虛?
“此人五行之體,神通有成,更修得五行神雷,分明就是那五宮之主合成。”
“這白玉京中莫不是隻有他一人撐持台麵,什麼五宮之主,左右二使,都是虛張聲勢?”
“此人實力,可滅血魔,可戰化神,縱是占下白龍嶺雪神三宗基業,我等也不會說些什麼,何必再如此故弄玄虛?”
“說不定……真有其事?”
四人心中驚疑不定。
唯有孟扶搖神色不變:“此次誅魔,全仗道友,功果相對,理所當然。”
“那便如此定下了。”
許陽聽此,也不多言,拋下一句話語,隨即縱起神光,轉瞬沒於天際。
“……”
“師尊?”
“這……!”
望著他離去身影,李乾坤四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便將目光轉向孟扶搖。
“各自去吧!”
孟扶搖卻不多做解釋,拋下一句話語,隨即飄然而去。
……
片刻之後,北地雪域,孤峰頂巔。
一人獨坐,靜靜等待。
很快,便見一人飄然而來,身姿挺拔,正氣浩然。
正是浩氣太上,化神屍解——孟扶搖!
孟扶搖飄然而來,落座之後,又向對方一謝:“此番多仗道友相助,若否我等五人,恐怕凶多吉少。”
“道友言重了。”
未摘麵具,仍是掩身的許陽搖了搖頭,開門見山的說道:“吾還有幾處疑難,還望道友解惑。”
“哦?”
雖是詫異輕咦之聲,但聽來並不意外,孟扶搖望著許陽,輕笑問道:“道友有何疑難?”
許陽也是直接:“這血魔來由。”
“嗯~!”
孟扶搖沉吟一聲,似從這一問中品出了許多意味,但也沒有多言,隻是說道:“此事說來,也是悲涼。”
“哦?”
許陽問道:“如何悲涼?”
“哎!”
孟扶搖搖了搖頭,歎息道:“這還得從屍解仙法說起。”
“上古之劫,天魔降臨,古之仙人血染穹蒼,死傷無數,才將天魔擊退。”
“然而天魔雖敗,魔界侵染,卻已根深,形成絕地魔域,汙穢元靈之世,形成魔種元靈。”
“元靈汙穢,修行漸難,又有邪魔餘孽為禍世間,以至古之仙人全數坐化後,此世便入黑暗之間,乾坤倒懸,妖魔橫行。”
“黑暗之中,前人砥礪前行,曆經千難萬苦,終開新法之門,創出屍解仙法,斬去魔種胎胎,終結黑暗動亂。”
“然而此法亦非完美,魔種根深蒂固,既在肉身元胎,也在魂魄元神,縱是屍解斬魔,元嬰寄托,也有一份隱患深埋,如何都斬之不去。”
“以至於屍解仙法,縱然以化魔靈根,化魔靈獸為托,猶若奪舍重修一般,也難登臨更高境界,化神便是頂巔,再無寸進可能。”
“除非……”
孟扶搖話語一頓,望向許陽。
許陽也不在意,接聲說道:“能夠徹底斬除魔患,又或者將此隱患化為助力。”
“不錯!”
孟扶搖點了點頭,苦笑說道:“這是前人推測,唯二能夠補全屍解根本之法,但也隻是推測,時間尚淺,積累尚短,又有飛升之路在前,因此少有人願在此世鑽研,開出後續之路。”
“然而,飛升豈是輕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飲一啄,皆是定數。”
“我輩修者,奪天地精華,取日月玄機,以萬物之力就一人之功。”
“這些都是因,因果輪回,自要還報,尤其當下魔禍肆虐,天地沉淪之時,我等修者更是要以功德,還報天地因果,才能破界飛升。”
“否則,天理報應,因果循環,必有天雷降下,滅儘無德之修。”
孟扶搖歎息一聲:“黑暗動亂能夠終結,也是因此緣故,屍解修士需要償還功德,所以合力鎮封各地魔禍,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憑借終結黑暗動亂之功德,那批屍解修士成功飛升。”
“但這也給後繼者留下了難題。”
“黑暗動亂之後,天地一清,世間除去三大絕地,九大魔域,再無魔物可除,但魔域絕地何其凶險,縱是屍解頂巔,化神修士,也是有進無出。”
“飛升之路,一時被堵,後繼屍解困於人世,絕望之下……難免極端!”
許陽望著他,接過話語:“那血魔便由此而來?”
“不錯!”
孟扶搖點了點頭:“那血魔原名宇文殤,乃是黑暗動亂之後,最先成就的屍解修士,天資橫溢,可謂奇才,開創雪神山門,威震北域修界,乃是當時最為出彩的幾名屍解修士之一。”
“可即便如此,他也無法攻破魔域絕地,以斬魔功德還報因果,更不敢冒險迎劫,強行飛升,隻能困於塵世,消磨壽數。”
“困境之下,此人漸入極端,開始嘗試補全屍解仙法,最後憑其絕世天資,開創出了一個行險法門。”
話語之中,孟扶搖神色漸凝,沉聲言道:“靈肉合一,屍解魔道!”
許陽聽此,並不意外:“重新融合魔胎,甚至吞噬其他,以極陰成陽,極陽化陰之理,在魔胎之中成就正果?”
“不錯!”
孟扶搖點了點頭,又是一歎:“此等理念,算不得錯,然而實踐起來,終究有差,宇文殤道友行差踏錯,誤入歧途,未能勘破魔胎成就正果,而是淪為了新生之魔。”
“沒有成功,但也沒有完全失敗。”
許陽終結說道:“結果便是一個還有些許自我的血魔嗎?”
“也就是些許而已!”
孟扶搖搖頭說道:“雖未徹底沉淪,但化為血魔之後,宇文殤便不再是宇文殤了,先是改頭換麵,以屍血神君鄭隱之身,四處襲殺屍解修士與其宗門,吞噬屍解元嬰,魔種魔胎,以全其功。”
“然而,吞到最後,也未突破,反而更入極端,最後暴走失控,形成血月魔域,吞掉了他親手創立的雪神山!”
“開山祖師,墮入魔道,自滅滿門!”
“何等可悲?”
孟扶搖幽幽一歎:“這便是當年雪神山滅門真相,吞滅雪神山之後,他才恢複幾分理智,潛藏百年又以雪神山遺脈為名,開出了雪神峰,冰極宮,大興山三宗,並再度改頭換麵,以羅烈,司空涯,玉無心等身份活躍人前,躲避我等的圍剿,直至今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