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陳牧羽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槍靈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牧羽。”
“嗯。”
槍靈微微頷首，上下一番打量，“可惜了，境界還是低了些。”
陳牧羽額頭劃過一絲黑線。
無端端的被人鄙視了。
這槍靈，眼界如此之高的麼？
好歹我也是已經圓滿境了，竟被你這麼看輕？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閣下可願奉我為主？”
這話一出，陳牧羽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越發的陰冷了。
像是一下子下降到了絕對零度。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槍靈十分冷淡的問道。
看得出來，對於陳牧羽的話，他非常的不悅。
陳牧羽自然不會退縮，他的目的，是征服這柄鴻蒙槍，當然不可能被對方三言兩語給嚇到。
“我說，閣下是否願意奉我為主？”
再次重複了一遍。
槍靈冷冷的看著陳牧羽，隨即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可知道本槍的來曆？”
陳牧羽苦笑，“既是鴻蒙槍，那想來，應該是和鴻蒙聖主有關吧，閣下是鴻蒙聖主的配槍？”
“嗬。”
槍靈冷笑了一聲，“既然知道，那你覺得，你和鴻蒙比起來，又有幾分優勢？你能比鴻蒙更值得我托付？”
“非也，非也。”
陳牧羽搖了搖頭，“鴻蒙聖主固然強大，但是，畢竟已經隕落了，而我，卻還是切實活著的，雖然我現在在你看來，或許是弱小了一些，但是，人總是會成長的，而且，閣下或許不知道，我乃是古往今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以力證道，跨入聖主境界的存在。”
頓了頓，陳牧羽又補充道，“你彆看我現在隻是圓滿境初期而已，實際上，就算是遇上圓滿境四星的強者，我都能與其拚個高下，據我所知，鴻蒙聖主巔峰時期的戰力，有八星境界，嗬嗬，隻要給我時間，彆說八星，隻怕九星也未嘗不可……”
“嗬嗬……”
聽說陳牧羽以力證道的時候，槍靈是略微有幾分震驚的，但在聽他說最後的這番話，他又覺得麵前這個青年，像是個大話精。
“九星？你也敢想？”
槍靈輕笑了一聲，很顯然，壓根就不相信陳牧羽有那般的潛力，“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當年，縱然是鴻蒙，與我也隻是合作關係，本尊可沒有認誰為主的習慣。”
“哦？”
陳牧羽挑了挑眉，心說你這廝要是沒認主，乾嘛要叫鴻蒙槍？
你連名字都改了，還談什麼人格自由？
但是，這番話，他還是隻在心中腹誹，壓根不可能講出來。
“所以，閣下是覺得，我沒有鴻蒙聖主那般的潛力？”陳牧羽當即問道。
槍靈搖了搖頭，“少年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鴻蒙之所以能成為鴻蒙，不僅僅是實力強大，更是因為他那胸懷天下，兼愛世人的胸襟，他平生隻有一個理想，那就是實現五域世界的大一統，雖然最終失敗，但是，這般的豪情誌向，又有幾人能擁有？”
“嗬。”
陳牧羽笑了，“依閣下所言，我若是想讓你認主，還得先將五域世界給大一統了唄？”
槍靈古怪的看了陳牧羽一眼，沒有說話。
陳牧羽道，“我確實沒有那般的誌向，不過，我有個疑問，五域世界，為什麼一定要大一統呢？或者說，大一統的意義在哪兒？”
“這……”
槍靈聞言，明顯一滯。
或許，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自古以來，五域一統，深入骨髓，你的問題，根本就沒有意義？”片刻，槍靈說道。
“嗬。”
陳牧羽笑了，“沒意義麼？為什麼沒意義？你的回答，依舊沒有說清楚，為什麼五域世界，一定要大一統？”
“從古至今，無數人都想著一統五域，成為無上主宰，遠至天鴻，近至鴻蒙，五域歸心，讓天下再無紛亂，這便是意義？”槍靈斬釘截鐵的說道。
陳牧羽捏了捏下巴，“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為，所謂的五域一統，實際隻是這些個強者，想要主宰天下，成為那掌握權柄的人上之人，令眾生臣服，滿足自己的私欲的行為？”
“嗬。”
槍靈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冷笑了一聲，“那麼偉大而高尚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怎會如此庸俗？”
“我實話實說而已。”
陳牧羽聳了聳肩，“所謂的平定天下，讓五域再無戰事，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我可不覺得，這五域世界有了一個共主，會比現在更好。”
“在我看來，一統五域，根本毫無意義，隻不過有些人，自以為強大，想要滿足一下自己那無法遏製的野心而已。”
“現在的五域世界，各方勢力相互平衡，雖然偶有爭鬥，但始終是小打小鬨，可如果這時候有人想要掀起一統五域之戰，勢必生靈塗炭。”
“你說的天鴻聖主，鴻蒙聖主，的確曾經創下何等偉業，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多少生靈因他們而死？”
“因為一己私欲，拉眾生陪葬，你又何必把他們說的那麼高尚呢？”
……
陳牧羽一番話，把槍靈給說的呆住了。
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他又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仔細一想，還偏偏覺得他講的挺有道理。
關鍵是，陳牧羽問他一統五域世界的意義，他實在是說不上來。
一統五域，主宰五域，那不很正常的事麼？
自古以來，凡是有點野心的豪傑，不都在朝著這個目標奮鬥？
仔細一想，一統五域的思想如果隻歸咎於野心和私欲，那他先前說鴻蒙胸懷天下，兼愛世人，等等等等，似乎都有些站不住腳了。
“胡言亂語。”
被陳牧羽這一番思想洗禮，槍靈變得有些抓狂。
陳牧羽道，“你看，遠至天鴻聖主，近至鴻蒙聖主，二者皆是無上強者，威震五域，可是，他們一統五域了麼？最終還不是以失敗告終，時至今日，又還有幾個人敢自比這兩位存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