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法則,是可以磨滅很多東西的。
哪怕是強大的法寶,也扛不住歲月的侵蝕。
“菱鄺屍身可還在?”明譽問道。
太羽搖了搖頭,“一個小弟子而已,我等也從未關心過,若不是之前梵心師兄突然問起過此人,我刻意去調查過,甚至都快忘記了宗門有過這個人。”
“但,既然是鎮殺,想必是還有屍身在的吧,你們看,這塔底都還有師叔留下的本源禁製,就是不知道,他的屍身,能不能敵得過時間法則的消磨。”
……
一般情況下,聖主境的強者,想要隕落,除非是物理和精神上的雙重隕落,彆說屍身了,就算留下一個細胞,也有重生的可能。
但是,太羽說的鎮殺,有點不一樣,是上位者用絕強的力量鎮壓,散儘隕落者的本源力量,如此一來,就算還有屍身,卻無本源,也不可能再重生。
隻是,現場幾個人都有點疑惑,青山為什麼要選用這種鎮殺的方式?
難不成他還對這個徒弟留著一絲感情,故而留他一個全屍,算是有個念想不成?
陳牧羽站在旁邊,心中卻是在想著彆的事。
這地方,楊明來過。
楊明說過,他的馭奴神訣,便是在萬劫穀傳承的,他來過西大陸,來過萬劫穀。
而萬劫穀中,能夠傳承到馭奴神訣的地方,應該隻有此處。
菱鄺的埋骨之地。
如果說,楊明說的可信的話,那麼,青山老祖的這個弟子,隻怕,和太巫一族尋找的菱鄺,多半是同一人。
不然,馭奴神訣從何而來。
隻是,從太羽他們口中得來的信息,這個菱鄺在拜入小靈山門下的時候,似乎實力並不高,而且,菱鄺那等人物,能在北大陸掀起那麼大的風浪,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拜青山老祖為師。
就算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又豈會用真名?又豈會被青山老祖給鎮殺。
仔細想來,這其中,疑點頗多。
或許,知道緣由的人,隻有青山老祖了。
陳牧羽腦子裡想著事,這時候,明譽已經來到了塔下。
抬頭望了望,他也沒有選擇進塔。
閉上眼睛,明譽似乎是在低低的隱藏著什麼。
下一秒,陳牧羽便感覺到,周圍的空間,發生了某種變化,有一股晦澀的本源法則在震動。
以一種極高的頻率在震動。
“轟!”
骨塔出現蛛網般的裂紋,就像是被蟲蛀了的朽木一樣,轟的一聲,突然就倒了下來。
塵土飛揚。
剛剛還森然聳立著的骨塔,直接化為了飛灰。
太羽的臉微微的抖了一下,他想說點什麼的,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那骨塔,本來就沒有剩下多少神性,就算明譽不出手,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歲月,骨塔就會被時間法則完全侵蝕,化為曆史的塵埃。
骨塔消失的地方,有一個封禁的存在。
那是一個圓形的封禁區域,有兩丈方圓,本源法則的力量在流動著,光幕升起,屏蔽著外麵的一切。
光幕中,肉眼可見,有一絲絲黑氣在縈繞。
明妍走了上來,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的皺起。
“兄長,是詛咒之力。”明妍說道。
她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嚴肅。
那絲絲縈繞的黑氣,她們再熟悉不過,那是詛咒的力量,一種比較特殊的法則本源。
“你們說,這封禁是青山老祖留下的?青山老祖會詛咒之術?”明妍直接轉身,往太羽和梵心看了過去。
兩人皆有些茫然,顯然,這個問題,讓他們有點懵。
片刻後,太羽說道,“不可能,師叔怎麼可能會詛咒之術,他若會詛咒之術的話,又豈會被詛咒所困,這麼多年不得突破呢?”
說這話的時候,太羽其實是心裡沒有底的,畢竟,他又不是青山老祖,怎麼可能知道青山老祖會不會詛咒之術呢?
明譽鎖著眉頭,“這詛咒之力,似乎是從封禁內部傳出來的,並非封禁本身的力量。”
聽到這話,明妍也仔細看了看。
的確,那代表著詛咒的黑氣,是從封禁區域的地麵之下滲透出來的,而且,它似乎是在慢慢的侵蝕封禁。
雖然侵蝕的速度很慢,但的確是在侵蝕。
也就是說,那詛咒之力,來自地麵之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卻見明譽大袖一揮,一條小蛇從他的袖口之中飛了出來。
直接撲向封禁。
小蛇趴在那光幕之上,兩隻腦袋迅速的啃咬,隻是須臾,便將封禁扯開了一道口子。
嗡的一聲震動。
光幕消失,封禁被直接破壞了。
小蛇一個猛子鑽進了土裡。
地麵微微震動,泥土翻湧,一口漆黑的石棺,從地麵之下慢慢的浮了起來。
小蛇唷的一聲,飛回了明譽的袖子裡。
石棺,漆黑如墨。
有將近三米長,幾乎肉眼可見,黑色的氣息,從石棺的縫隙之中滲透出來。
果真,這才是詛咒之力的來源。
石棺的棺身上,貼著許多的符咒,但是,這些符咒,早已暗淡無光,縫隙處的符咒,更是早就被撕碎。
明譽皺起了眉頭。
這石棺,已經被打開過。
“兄長,小心。”
眼見明譽上前,有要開棺的架勢,明妍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明譽微微頷首,神經自然是緊繃著的。
直接一掌拍出。
“轟。”
棺蓋直接飛起。
大量的黑氣從棺中湧出,鋪天蓋地。
眾人連忙躲遠,根本不敢沾染。
那可是詛咒之力,誰敢觸這個黴頭。
明譽眉頭微皺,當即又喚出小蛇。
便見那小蛇昂著兩顆頭顱,猛地一陣狂吸。
黑氣頓時被小蛇吞噬,須臾殆儘。
一場虛驚。
眾人這才看清了石棺中的場景。
一副骨骸。
已經骨化的骨骸。
隻是,那骨骸,烏漆墨黑,像是在墨水中泡過一樣,光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很不自在。
明譽和明妍兩人,愣愣的盯著石棺中的骨骸。
“是菱鄺麼?”陳牧羽湊了過去。
這兩人應該是認識菱鄺的,雖然,現在隻是剩下一具骨骸,但想來,以這二人的眼力,應該也不難辨認。
但,這兩人卻都是緊鎖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