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紅光大盛,一隻朱雀影像從陣中衝天而起,隱入天際。
大陣隨即潰散。
終於是破了了!
從大陣中,走出來一個人影。
陳牧羽一看,錯愕不已。
從大陣中走出來的,並不是楊明。
而是一個陌生的麵孔!
年輕,三十不到的模樣,白發齊腰,手握一支長笛,儒雅中帶著幾分出塵的氣質。
對方麵帶微笑的迎麵走來,陳牧羽皺起了眉頭。
拉出係統掃描。
林昀,南方世界天音神國老祖,聖主境巔峰境界。
“在下林昀,拜見牧乙宮主,陳道友。”
來人頗有禮數的對著二人施了一禮,儒雅而斯文。
“怎麼是你?”
牧乙瞬間皺起了秀眉。
明明破朱雀陣的是楊明,怎麼會冒出來這人?
“嗬,這還看不出來麼,趁著咱們在這兒傻等的時候,人家早就上山了。”
陳牧羽冷笑了一聲。
牧乙的臉色有些黑了。
“我早說過,楊明這家夥不可信,這是把掌門當傻子玩兒呢!”說到這兒,陳牧羽感覺有些好笑。
連牧乙這樣的高手都被騙過了,這個楊明,的確是有點本事。
“我家主人隻是提前探探路,免得諸位上山之時,遭遇什麼意外而已……”林昀說道。
陳牧羽挑了挑眉,此人也稱楊明為主人,也就是說,楊明這家夥,手底下至少已經有三位聖主境巔峰的強者存在了。
這馭奴神訣,也的確是強大。
“宮主,你信麼?”陳牧羽頗有調侃意味的看向牧乙。
牧乙臉色變了又變,確實是被戲弄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楊明會玩這一招。
這個林昀,可也是有著聖主境巔峰的實力的,破一個朱雀陣,哪裡用得著這麼久,擺明了就是在拖延時間。
可笑的是他們還在這裡傻等。
“哼。”
牧乙冷哼了一聲,也不多說,當即憑空消失,往山上去了。
……
——
這一前一後,可是一天多的時間,楊明那廝已經上山一天多了,還能留什麼好東西給你們麼?
進入夔山宗山門,儼然是另外一個世界。
除了恢弘的主峰之外,周圍還有許多山峰,雖然很多建築都已經破敗了,但是,依稀還是能看出來當年的夔山宗是何等的繁盛。
牧乙的臉色一直陰沉著,神念瞬間將主峰覆蓋,沒有任何發現,繼而便往外探去。
須臾,她便發現了楊明的蹤跡。
北麓,一座山峰之上。
一座宮闕立於雲中,流雲如飛瀑掠過,宮闕像是漂浮在空中。
眾人來到宮門前,整座宮殿看起來還算完整,匾額上書寫著三個大字,棲霞宮。
宮殿有結界守護,隻一靠近,便有一道法則幕牆憑空生成,恐怖的威壓覆蓋向四方,道道金光如同利劍一般射出。
境界低一些的,恐怕隻瞬間便會被金光射得千瘡百孔。
不過,對於陳牧羽他們這一等級的存在來說,金光還傷不了他們。
牧乙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直接就是一掌拍在了結界上。
“嗡!”
結界幕牆猛地亮了起來,但隨即就像是一瞬間把能量給掏空了一樣,直接崩潰,化作星星點點的金光,消失不見。
牛!
陳牧羽不由得咋舌,這女人發起火來,是真的不好惹。
他自認這結界的強度,換做他的話,應該也能破開,但是絕對不會像牧乙這般的輕鬆寫意。
就這一巴掌,如果打在他的身上,肯定會很疼。
“哼。”
牧乙冷哼一聲,隨即氣勢洶洶的走進了棲霞宮。
陳牧羽緊隨其後,完全一副吃瓜群眾,等著看好戲的心態。
身後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顯然也知道牧乙不好惹,都沒敢出手阻攔。
……
穿過前院,穿過正殿,穿過回廊,徑直來到後院,林深樹密之間,有一個山洞口。
洞口同樣有結界存在。
牧乙二話沒說,直接一腳踹開。
轟的一聲,結界崩碎。
藝高人大大,圓滿境,根本無懼。
洞中空間很小,剛剛踏入,陳牧羽就感覺到一股詭異的能量波動瞬間彌漫開來。
而這股能量波動的來源,正是山洞中間的一口池子。
池子不大,隻有兩丈方圓,周圍是玉石包邊。
池中的水是乳白色的,如同一池牛奶。
池子的上方,倒掛著一根鐘乳石,鐘乳石上有著天然的法則存在,凝聚周邊的靈能,衍化成一滴滴乳白色的液體,不停的往池中滴落。
池麵蕩漾出一圈圈的波紋。
沒有人。
陳牧羽沒有在這兒看到楊明。
“這就是化生池?”陳牧羽問了一句。
牧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的目光看著麵前的池子,神色有幾分複雜。
楊明的確在這兒,隻不過,他泡在池底。
淨世白蓮正在吸收池中的靈液快速的生長著,正是成熟的關鍵時刻,如果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是有可能功虧一簣的。
雖然牧乙感覺自己被戲弄了,心中有愧,但是,她還是要顧全大局。
畢竟,楊明的身份,乃是鴻蒙聖主的傳承者。
當下,牧乙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暫時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雖然有氣,但是,還得幫幫這家夥,彆讓他功虧一簣。
牧乙大袖一揮,施展法則,將化生池給封住。
隨即轉臉往陳牧羽看了過去。
陳牧羽挑了挑眉,感覺有些好笑,“乾嘛這麼看著我?防著我呢?”
此舉,當然不可能是防閔罡他們三個,肯定是防陳牧羽來這,就怕這廝出手搗亂。
“我們,出去等。”
牧乙深吸了一口氣,領著陳牧羽等人離開了山洞。
“哎。”
陳牧羽長長的一歎,“宮主,你此舉,卻是讓我感覺有點真心錯付了。”
一股子酸味。
牧乙道,“他的存在,對我們鴻蒙宮極其重要,你應該能夠理解的。”
我理解個毛呢。
陳牧羽搖了搖頭,“你們鴻蒙宮的事,我是不想摻和的,是你和牧甲,想方設法的讓我摻和進來,反正呀,話我已經提醒過你了,裡麵這家夥,人品不行,多留個心眼吧!”
“哼!”
這時候,旁邊的蠻山冷哼了一聲,“閣下此言,仿佛你的人品就很好似的?”
陳牧羽扭頭看去,隻見蠻山滿臉的都是鄙夷。
這家夥,對陳牧羽當日在蠻族族地的操作,還是耿耿於懷的。
陳牧羽道,“蠻山兄,我不否認我的人品不好,但是,這不是你用來為你家主人的人品差辯駁的理由,兩者之間,並無關聯。”
“哼!”
蠻山冷哼了一聲,“閣下從族礦脈中,搶走了多少靈礦?是否可以歸還?”
說不過,那就討債吧。
你說我家主人的人品差,我怎麼反駁呢,最好的辦法,那就是證明你的人品也差。
但這兩者之間,的確沒有什麼關聯。
你都自己承認自己人品差了,我說不過你,那麼,我找你要債總可以吧?
陳牧羽道,“蠻山兄,說話可得講證據,你親眼見到我搶了你們蠻族的靈礦了麼?”
“你……”
蠻山眼珠一瞪,“難道不是麼?”
“你有證據麼?”陳牧羽直接回懟。
“我可以證明。”閔罡在旁邊說道,當日,他可也是在場的。
“嗬。”
陳牧羽笑了,“你又算哪根蔥?”
“你……”
閔罡的臉漲得通紅,就這一句話,懟得他真的是火往肚子裡鑽。
“我當日就在現場,我可以證明,是你取走了蠻族的靈礦……”
“彆!”
陳牧羽抬手打斷,“既然你在現場,那為何我沒見過你?既然你在現場,為何不是你取走的靈礦?閔罡,你不會是在賊喊抓賊吧?”
“胡言亂語!”閔罡大聲嗬斥。
陳牧羽笑道,“如果隨便找個人作證,就能給人定罪,那是不是也太兒戲了,當初在南大陸的時候,你們羅謁一族可欠了我不少靈玉,閔罡,我是不是也能找你討要呢?”
“你信口雌黃。”閔罡怒道。
“嘿,你還彆生氣,就這事,我能給你找一萬個證人出來!”
陳牧羽聳了聳肩,壓根沒把對麵這倆放在眼裡。
“咳咳……”
旁邊,牧乙一直是看戲的姿態,看到這兒,局麵有點失控,便輕咳了兩聲,“諸位,江湖兒女,不打不相識,今日在這兒,就彆論什麼過往了……”
“哼。”
閔罡冷哼了一聲,“牧乙宮主,你也看到了,此人人品,可是極其低下。”
他還不忘在牧乙麵前再踩低一下陳牧羽。
“哈哈。”
陳牧羽哈哈大笑,“如閔罡兄這般人品高尚之人,卻落得個國破家亡,如喪家野犬一般,與人為奴的下場,可悲,可歎呀!”
說到這兒,看向蠻山,“你也一樣。”
殺人誅心。
“你,找死!”
兩人怒火中燒,當即就要找陳牧羽拚命。
卻是牧乙出手攔下,“諸位,可否都收斂一些?”
兩人緊緊握拳,瞪著陳牧羽,冷哼了一聲。
陳牧羽卻是看著直樂,這倆家夥也不看看他們自己是什麼貨色,居然跟自己扯什麼人品,這不是搞笑麼?
打起來,我可能贏不了你們兩個,但是,罵我還罵不過不成?
牧乙回頭,看向陳牧羽,“少說兩句吧。”
這張嘴,讓她都感覺有點頭疼。
陳牧羽攤了攤手,“宮主,眼下,陣也破了,山也上了,這化生池,他也得到了,答應你們鴻蒙宮的三件事,這第二件也算是辦完了,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吧,沒事我可就走了……”
牧乙微微蹙眉,怎麼感覺這家夥在和自己賭氣呢?
“他還沒出來,你就這麼走了?”牧乙問道。
陳牧羽道,“人我已經見過了,已沒必要再見,之前提醒過你的事,希望你記在心上,當然,如他們所說,我這人,人品不行,說的話或許不足為信……”
那化生池,被楊明給占了,他還能討到什麼好處,他可不想在這兒多呆那麼一分一秒,楊明這人,對他來說,太陰了。
所以,撤吧。
“等等!”
牧乙叫住了他。
陳牧羽微微挑眉,“宮主還有話說?”
牧乙從袖口中,取出一塊五顏六色的玉石,往陳牧羽遞了過來,“答應過給你的好處,這裡麵封存有1000道至尊本源,剩下2000道,你有時間,去鴻蒙宮取。”
“哦?”
陳牧羽收起玉石,淡然一笑,道了聲謝,沒多說什麼,當即便離開了。
牧乙看著他離開,眼神有點複雜。
這家夥,潛力是無窮的,可惜無法招攬,而且,這脾氣也是怪的不行。
她故意留下2000道至尊本源沒給,實際上,也是隻是想和這家夥保留一點聯係,他隻要還惦記這2000道本源,就不會和鴻蒙宮斷了聯係。
……
——
卻說陳牧羽離開後,並未直接離開夔山宗。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職業。
咱可是職業收廢品的,這偌大的夔山宗,雖然好東西被楊明給拿了,但是,廢品總會有留下吧。
於是,他開始在各山各峰間穿梭,一邊收取廢品,一邊往主峰的方向而去。
一個時辰後,陳牧羽來到了主峰。
這一路,還是有些收獲的,夔山宗好歹也是曾經極度繁榮的宗門,雖然經曆的時間久了,提前肯定也被楊明搜刮過,寶物什麼的,難找到幾件,不過一些材料靈石什麼的,倒是隨處可見。
這一圈下來,也給他增加了80京左右的財富值。
心情明顯美麗了不少。
從正殿出來,正準備離開這方空間,陳牧羽忽然有種後背發毛的感覺。
猛地回頭,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當下,陳牧羽皺起了眉頭。
當他扭過頭去,那種發毛的感覺又出現了。
假不了,這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就像是被某種凶獸在暗中窺視一樣,甚至帶給陳牧羽一種極大的危機感。
閔罡那兩老家夥氣不過,找我麻煩?
這是陳牧羽的第一反應,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牧乙和他們在一塊兒,除非是牧乙想對自己下手,否認不可能讓他們離開。
“誰?”
陳牧羽對著虛空低喝了一聲。
聲音帶著法則的壓迫,壓得虛空發出劈裡啪啦的爆響。
“嗬嗬……”
冥冥中,仿佛傳來了一聲輕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