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道，“從小友你一出現，我便隱約有觸機，似乎和小友之間，有一段因果，所以剛才會有那一問。”
“哦？”
陳牧羽詫異的看著他，“我們之前有見過麼？好像沒見過吧？不知是何等的因果？”
此時，陳牧羽的心中卻是已經掀起了波瀾。
這人不會這麼牛吧，能預知未來？知道我想乾他？
但是，陳牧羽隱藏的很好，並沒有任何異樣的表露。
無塵搖了搖頭，“老朽已經多年沒有離開過大靈山，同樣也沒有見過小友，所以，老朽也很疑惑，本以為小友你會給我答案……”
陳牧羽也是連連搖頭，“大師卻是把我說的有些糊塗了……”
“嗯。”
無塵沒有多說什麼，“也許是未來的緣分吧，老朽會在這裡講經幾日，小友若是有空，可經常來聽……”
陳牧羽拱了拱手，沒有答應，卻也沒有不答應。
閒聊了幾句之後，便和奎能一起離開了。
頭一次見麵，雖然陳牧羽急於探清他的虛實，但是也不能這麼急，被他瞧出什麼端倪，有了防備之後，想要乾他可就難度加倍了。
……
“師祖，這人有什麼特彆麼？”
眼見陳牧羽二人離開，旁邊站著的金童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哎。”
無塵深吸了一口氣，摸著胡須長長的一歎。
“師祖何故歎氣？”金童問道。
無塵道，“童兒，知道我這次為何來此麼？”
金童有些疑惑，“不是奉無量王之命，來此查探雲頂老祖和滄瀾神國恩怨究竟的麼？”
“非也，非也。”
無塵搖頭，“大靈山強者無數，何須我親自來……”
“那是為何？”
金童更加疑惑，的確，大靈山的強者很多，無塵又是老宅男的性格，一向都是在潛修，很少出關，更是很少下山，這次卻主動請纓，一反常態。
無塵道，“最近數月，修煉的時候，一直心中難安，一開始，我以為是心魔，可是，大靈山又怎麼會有心魔，直到聽說了滄瀾神國的事，忽然心有觸機，原是有因果未了，故而下得山來……”
“因果？”
金童挑了挑眉，“不知是什麼因果？”
無塵搖了搖頭，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
金童道，“祖師都多久沒有下過山了，怎會與人有因果？可是與剛剛那人有關？剛剛那人不是說，並未與祖師見過麵麼？”
無塵還是沒有說話。
起身，望向遠方，一雙眸子顯得異常的飄忽，思緒似乎被帶去了遠方。
腦海裡，出現了一段很久遠很久遠的回憶。
……
——
“主人，你覺得無塵這人怎麼樣？”
回到府邸的奎能，也在第一時間詢問起了陳牧羽。
陳牧羽搖了搖頭，人他的確是見了，但他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感覺，此人有點深啊。”
半晌，陳牧羽吐出一句話來，真實感受，這人給他的感覺，是飄在空中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捉摸不住。
“主人說的是他的境界，還是……”
“我說的是這個人。”
陳牧羽很謹慎，“換句話說，有點深不可測，讓我本能的感覺到不可欺近……”
“那要不要想個辦法，找人試探一下他？”奎能說道。
“你想怎麼做？”
“找幾個六七十重境的強者出手試探，探一探他的底，也看一看傳言是否屬實，他是不是跟任何人對戰都是五五開……”
陳牧羽猶豫了一下，抬手打斷，“不要輕舉妄動，他不是還會講經麼，看看再說。”
……
在這之前，和聖主境強者麵對麵，陳牧羽並不至於忐忑發怵，這一次遇上這個無塵，雖然不至於讓陳牧羽發怵，但多少還是帶給他幾分忐忑的感覺。
這個人，他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係統又掃描不到聖主境的信息，所以這就讓陳牧羽感覺沒有底，很被動。
他甚至覺得，與其搞這樣一位對手，還不如去和滄月硬磕一下子，畢竟，他至少知道滄月的實力大概在什麼層次。
……
——
接下來的兩天，陳牧羽都有去眾星樓聽無塵講經。
這人嘴上的功夫還是很厲害的，至少陳牧羽聽了兩次講經之後，還是多少感覺有些受益。
“今日是最後一場，明日無塵大師便將離開滄瀾城了……”
這一天，講經完畢之後，金童給了聽經的眾人一個消息。
眾人聞言，都是不舍。
隨即便有不少人進言，想讓無塵大師多留幾天，多給他們講幾次經。
也有人乾脆直接跪地上想要拜師的。
陳牧羽還以為無塵會趁機收一大堆的弟子，繼而讓這些弟子上繳一大筆學費呢。
但實際是陳牧羽多想了，人家壓根就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任何一個人，都看重那些身外之物的，也許人家就隻是單純的想給太梵神國刷一刷聲望而已。
最後，眾人都悻悻的離去。
陳牧羽被再次請上了高樓。
“明日老朽便將離開滄瀾神國，回大靈山去了，從此恐難再複出，小友，你沒有話要跟老朽說麼？”
無塵倒是乾脆，直接了當。
陳牧羽卻是一臉茫然的搖頭，“這兩日聽大師講經，獲益匪淺，大師，一路珍重……”
無塵苦笑，陳牧羽的回答，有些答非所問。
“當年，老朽曾做過一樁錯事……”
這時候，不知道無塵怎麼想的，突然轉移了話題，竟然就這麼草率的當著陳牧羽的麵，講起了他經曆過的一樁往事。
而這樁事，主角正是雄渾。
那時候的他，初入聖主境界，奉命前往南大陸，迎接新王回歸。
在南大陸，他和幾位強者聯手，將一位聖主境強者誅殺。
話說，能成長到他們這個層次的，誰的手上沒有沾過人命呢？可以說，每一位聖主境強者的腳下，都踩著無數的屍骸。
如果隻是誅殺一位聖主境強者的話，根本不至於讓無塵心中不安。
但是，這個人的身份太特殊了，那是神國預定新王菩提的夫婿。
而菩提的身份，還是太梵聖主的傳承者。
無塵乃是太梵聖主的弟子，對於菩提的出現，他其實是有一定的感情在裡麵的。
這種感情，並非男女，而是有一半對師尊的尊重，有一半是當成師妹一樣的珍重。
那人被誅殺之後，菩提崩潰了。
無塵親曆了那一段過往，看著菩提絕望的封印了自己，迫於師門的命令，在菩提樹下靜坐多年，等到菩提產出兩顆菩提果。
最後又不得不將兩兄弟拆散，帶著無量回國。
從那以後，無塵便沒有再離開過大靈山，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幾乎一直都在閉關靜修，驅除業障。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無法麵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犯下的罪孽。
這次下山，也是心有觸機，為了解決這一段因果而來。
初時，他以為是南大陸來人了，也許是菩提回歸，也許是菩提那個兒子，浮屠歸來。
但事實，似乎與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在滄瀾，他沒有見到菩提，也沒有見到浮屠，而隻是見到了一個陌生的陳牧羽。
心有觸機，因果似乎是印在了此人身上。
他將離開滄瀾了，陳牧羽卻沒有任何的動作，所以，此刻他按捺不住，主動提起了此事，或許是想看看陳牧羽的反應，是否真的和他所為的因果有關。
……
陳牧羽靜靜的聽他講完，心中也是在直呼牛皮，這老頭是真的強，自己什麼都沒乾，他都能找到自己身上來了。
不過，凡事都得講證據，我一不是菩提，二不是浮屠，和你之間，又能有什麼因果存在呢？
“還真是一段不堪的過往。”
陳牧羽一臉的惋惜，“不過，大師你給我講這些做什麼呢？難不成你覺得，我就是你找的那個了結因果之人？”
無塵看著陳牧羽，十分認真，一雙眸子像是要將陳牧羽洞穿，“小友，你是麼？”
陳牧羽哭笑不得，“當然不是，大師，我與你從未見過，何來因果可言……”
這話，也倒是有幾分道理。
“待我明日離開，回到大靈山之後，隻怕再想了結因果就難了。”無塵提醒了一句。
陳牧羽搖頭，“大師身份貴重，我倒是希望能和大師結下因果，討來諸般好處，但是可惜，大師好像是找錯人了。”
他並不承認。
直覺告訴他，這個無塵很難殺，肯定要比雲岫難殺，比滄月難殺。
其實，這兩日他都沒能探到無塵的底，所以，對於奎能說的先殺無塵這個計劃，他已經放棄了。
奎能說的那些什麼手段，陳牧羽也並不打算實施，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了解對方，貿然動手，很容易把自己給搭進去。
“也罷，或許真是我找錯人了吧。”
無塵長歎了一聲，也並不再多說，實際上，陳牧羽是不是那個和他因果纏繞的人，他也不敢萬分的包票。
“大師是明天就要走了麼？”這時候，旁邊奎能詢問了一句，直接把話題岔開。
無塵也不隱瞞，微微頷首，“這次來滄瀾神國，乃是奉命查詢雲頂老祖與滄瀾國的恩怨，現在事情已經查清，沒有再逗留的必要，得回去複命了。”
“那不知，太上王何時能夠歸來？”奎能問道。
無塵搖頭，“這得看到時候師叔他們如何處置，雲頂神國和滄瀾神國對於太梵神國來說，都乾係重大，此次的發生的事，實在有些意外……”
“雲頂神國和太梵神國之間，現在不是關係很僵了麼？”
“這便不是老朽所考慮的問題了，不過，這次的事，是雲頂老祖有錯在先，想必師叔他們也不會為難滄瀾老祖……”
……
——
“主人，當真就這麼放棄了麼？”
從眾星樓回來之後，奎能顯得有點不太甘心，“若是讓無塵回了大靈山，以後想要殺他，隻怕要去大靈山了。”
陳牧羽搖了搖頭，“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沒有把握的事情，咱們不做。”
對於這個無塵，陳牧羽並沒有把握。
“主人莫非是被他講的那些故事給感動了？”
“怎麼可能。”
陳牧羽搖了搖頭，“我有那麼傻麼，還能被他三言兩語給感動？”
不得不說，無塵講的故事，是挺感人的，但是還感動不到陳牧羽。
不管怎樣，雄渾聖主的因果，陳牧羽是接下了，以後有機會，該除掉的還是得除掉。
“雲曦傳來消息，滄月在巨戎國出了點意外，似乎是被一個叫什麼毒巫教的勢力給襲擊了……”陳牧羽轉移了話題。
“毒巫教？”奎能微微皺眉。
“你有聽說過這個勢力？”陳牧羽問道。
奎能道，“是有聽說過，據說是北疆的一個神秘組織，但這個組織，和巨戎比起來，實力應該不強吧，怎麼會在巨戎的地盤上，襲擊滄月？”
陳牧羽雙手一攤，“雲曦並沒有細講，隻是說，滄月中了毒巫教的詛咒秘術，正往滄瀾回來，應該明日便能抵達滄瀾王都……”
“主人，你的意思是，對付滄月？”奎能道。
陳牧羽摸了摸下巴，“相比起來，我感覺滄月要比無塵好對付一些，隻是不知道滄月此次實力有多少折損……”
奎能想了想，“其實，主人你也不是沒有和滄月對戰過，對於滄月的實力應該是有了解的，上次她全盛時期，尚且能全身而退，這次受傷加詛咒，就算打不過，逃走還是沒問題的……”
奎能的意思是，可以乾，大不了乾不過就跑嘛，但萬一乾的過呢？
萬一乾的過，那可就是賺了。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憑我一人，恐怕還是有點難度。”
“我可以的。”奎能說道。
陳牧羽搖頭，“你不適宜露麵，我無必勝把握，萬一放跑了她，以後你在滄瀾神國就彆想再混了……”
“那，主人你的意思是？”
奎能猶豫了一下，“囫圇王？”
陳牧羽微微蹙眉，“他恐怕不一定會出手。”
囫圇王這人，膽小，而且，滄月的身份特殊，他敢和陳牧羽乾這一票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