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犇這話問的,他可是金龍神國的國主,從他這兒出海,他都沒有察覺,還好意思問彆人?
龍犇道,“同樣也是兩日之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蒼龍和雲岫,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海的?”
說到這兒,龍犇的目光,落在了鴻蒙宮的那三位使者身上,這三人可是已經來了好幾天的,剛剛也說了,他們已經和蒼龍彙合過,那麼,也許也見過雲岫了吧?
但是,三人卻都是搖頭,他們隻見過蒼龍,並未見過雲岫。
“這兩人,要是湊一塊,還不打得你死我活?”天水王道。
陳牧羽卻是搖了搖頭,“那倒不見得,當日,蒼龍並未對雲岫動手,我甚至懷疑,雲岫能安全脫逃,說不定和蒼龍有關。”
“哼。”
胡不歸冷哼了一聲,“你該把懷疑二字去掉,那兩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氣,哼,把咱們都給耍了。”
幾人沉默,不再言語,一個個臉上,表情都是十分的沉重。
這時候,牧海開口了,“所以,諸位,你們真的是找蒼龍來尋仇的?”
本來,一開始牧海就感覺到這幾人不正常,還說什麼多年的好友,一定要見上一麵,非要讓自己帶著過來,現在看這一個個的,一張張臉,苦大仇深,這可不像是要見老友的樣子。
胡不歸沒有說話,他這會兒隻有生氣。
坤鴻也沒有說話,他這會兒隻有鬱悶。
剩下幾人麵麵相覷。
陳牧羽道,“尋仇談不上,這兩位和蒼龍兄,的確是曾經的好友,隻是蒼龍兄不太厚道,把我們大家個戲耍了一通,還取走了他們兩位的寶物……”
“哦?”
鴻蒙宮四人聽了這話,都是滿臉的錯愕。
陳牧羽將蒼龍留下的書信,直接取了出來,交給了牧海他們查看。
胡不歸和坤鴻,這會兒也沒有阻止。
四人看完信上的內容,臉上的表情都有幾分尷尬。
這信,的確是蒼龍留的。
拿了人家的寶物,還留了封書信,讓人家去鴻蒙宮找他取回。
這事吧,不管怎麼說,都是蒼龍乾的不地道。
“難怪蒼龍兄這麼急匆匆的離開,原來……”
其中一位名叫流雲的使者,尷尬的笑了笑,把書信遞了回來,“諸位,此事,我們也怕是愛莫能助,等我們回去了鴻蒙宮,倒是可以幫諸位質問一下蒼龍兄……”
質問?
有個毛用?
胡不歸連連搖頭,你們特麼都是一夥的,我特麼能信你們?
“或者……”
這時候,牧海開口道,“或者你們跟隨我們回東大陸,到時候,我們定向宮主陳明因果,讓蒼龍兄還你們一個公道?”
嗬?
騙我們去鴻蒙宮?
去了還能再回來麼?
胡不歸擺了擺手,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在憤怒過後,已經顯得有些頹廢了。
前往東大陸,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至少現在不是。
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想過去東大陸,更沒想過去鴻蒙宮。
“現在追,怕也來不及了。”
坤鴻歎了口氣。
兩家的傳承啊,就這麼丟了,白白便宜了蒼龍那廝,當真是可惡。
牧海尷尬的笑了笑,“兩位,蒼龍兄的心性,我們都大概了解,他恐怕看上的並不是你們的寶物,我想,他恐怕是想借此給你們一個不得不去東大陸找他的理由。”
“你就不必為他開脫了,越說我就越來氣。”
胡不歸搖了搖頭,他壓根就聽不進去,現在如果蒼龍在他麵前的話,他真的是直接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
——
最終,有點不歡而散。
牧海四人彙合之後,沒有過多的停留,當日便出海,離開了南大陸。
龍犇設宴款待了胡不歸他們幾個,算是撫慰一下胡不歸和坤鴻那受傷的心,恐怕也是怕被訛上。
蒼龍的事,與他無關,但,雲岫的離開,他卻不得不認真對待。
他這金龍神國,乃是通往東大陸的口岸,無論是之前的天淵神國,還是現在的雲岫,如果再來南大陸的話,他這兒勢必就是第一站。
天淵神國還好說,那些羅謁族的強者,並不知道閔策他們幾個隕落的內情,不可能一來就找他大殺特殺,反倒是雲岫,如果卷土重來的話,恐怕他這金龍神國將是第一個遭難的。
席間,龍犇提出,讓胡不歸、坤鴻、陳牧羽三人,暫時駐紮在金龍國,畢竟這三人是散人,沒有神國依附,留在這兒的話,將來出現點什麼意外,還可以幫他頂上一頂。
但是,胡不歸什麼人,這老家夥最怕的就是麻煩了,當下便給拒絕了。
陳牧羽同樣也拒絕了,他可沒有依附任何一個神國的意思,對他來說,閒雲野鶴才是自由。
倒是坤鴻,老好人一個,人家一求他,他就不知道怎拒絕了,尤其龍犇還拿出誠意,給他許諾了很多。
耐不住龍犇的軟磨硬泡,坤鴻最終選擇了留下,暫時在金龍神國,擔當國師之位。
對此,胡不歸明顯頗為不恥,但他也沒說啥,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無所謂對錯。
這一趟金龍國之行,也算是白跑了一趟,白白的浪費了時間。
其實,蒼龍和雲岫走了不過兩日,如果追的話,還是有可能追得上的。
但是,胡不歸這老家夥膽小,怕在海上遭遇意外,到時候人沒有追到,反把老命給搭進去,那可就是真的不值了。
“老弟,這是逼著我跟你一樣,走以力破道的路呀。”
回程路上,一直抑鬱的胡不歸,長長的感慨了一聲。
本來,如果他放棄以力破道,選擇直接凝聚本源突破聖主境的話,有本源傳承在,縱然隻是一位弱聖王,也可憑借這些傳承本源,在短時間內提升自身實力,恢複父神的幾分力量的。
可是,現在本源傳承丟了,破道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此時縱然破道,也隻是一位弱聖主,和他現在百重極限的實力差不了多少。
屬實是有些雞肋。
當下看來,傳承沒了,也隻有走以力破道的路更光明一些。
可這條路,光明是光明,但希望卻是不大啊。
這麼多歲月以來,從來沒聽說過誰有以力破道成功過。
此時的胡不歸,小眼睛裡,透著大大的迷惘。
天水王跟在旁邊,想勸,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們老家有句話,叫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龜老也不必過於執著,這麼多年,沒有傳承,不也過來了麼?況且,真如你所說,蒼龍斷了你的後路,正好堅定你的決心,以後跟著我走以力破道的路,這不挺好了麼?”陳牧羽說道。
胡不歸苦笑,“關鍵是,我吞不下這口氣呀。”
陳牧羽笑道,“等將來咱們以力破道之後,再去東大陸,找他好好清算清算吧。”
“哎。”
胡不歸歎了口氣,“哪裡會有那麼簡單,以力破道,嗬嗬,老弟,你自己先試著吧。”
現在,胡不歸的心態似乎有了一點點轉變,至少,以前對待陳牧羽,老是小子小子的叫著,而現在,都叫上老弟了。
這次的事,對他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打擊。
恐怕,比當年菩提被雄渾聖主橫刀奪愛帶給他的打擊都要大。
“龜老,我準備去趟青雲國,就此彆過了。”
離開金龍神國地界之後,陳牧羽便與二人告辭,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青雲國這一趟,是有必要的。
“離去青雲國做什麼?”胡不歸眉頭微微一皺。
陳牧羽道,“有一位朋友,聽說有在青雲國現身,所以,我想去找找看。”
胡不歸的胡子抖動了一下,“老弟,這青雲國,可不是什麼好去處,青檀此人,天性傲嬌,你有見過,應該有些了解,他和雲岫走得很近,當日在出雲王都,你沒看到她那張臉,黑的像鍋底一樣,如果不是我們人多,她恐怕是當場就和我們開戰了……”
“你孤身一人潛入青雲神國,我隻怕她會找你麻煩,她的實力,可不在雲岫之下。”
胡不歸的話,可不是危言聳聽,青檀此人的性格,旁邊天水王也是有所了解的。
實力強大,性格孤傲,從來不和他們這些弱聖主來往,甚至可以說,對他們這些弱聖主境的強者有歧視。
很深的偏見和歧視。
更何況,她和雲岫,和黑山,關係都很密切,現在,黑山隕落,雲岫失蹤,青檀雖然嘴上沒說,但實際上,她肯定是有些察覺的。
這兩人出事,九成是和陳牧羽他們這幫人有關。
他們仗著人多,青檀自然會有顧忌,但是,如果隻有陳牧羽一人,青檀還會有顧忌麼?
所以,在胡不歸看來,陳牧羽貿然進入青雲國,是冒很大的風險的。
“那怎麼辦?”
陳牧羽攤了攤手,“要不龜兄陪我走一趟?”
“我?”
胡不歸愕然,隨即胡子一抖,“你這人,真是有些不知好歹,我跟你說這些,是讓你多一個心眼,讓我一把老骨頭跟著你冒險,也隻有你想得出來。”
“龜老不願陪我去?”
“我還想多活幾年。”
胡不歸哼了一聲,二話沒說,直接和天水王離開了。
……
——
青雲神國。
此行,對於陳牧羽來說,的確是冒險,但還是那句話,雖然青檀聖主是很強,可他的逃命本事也不差。
打不過的話,總還是可以逃的。
青雲神國是和出雲國接壤的,在雲岫離開之後,出雲國的地盤,被周邊幾國瓜分了個乾淨,但唯有青雲神國沒有介入,也沒有取出雲國的半分土地。
青雲神國位於南方大陸的西方邊陲,一直以來,都是很低調的,這一國的地理位置特殊,周邊除了出雲國這一個鄰國之外,並無其他神國交界。
也就是說,青雲神國的修士,想要和外界接觸,那麼,必須得從出雲國的地盤上經過。
好在的是兩國之間關係和睦,不然的話,就因為這個,怕不知道要打上多少次戰爭。
因為此行有些冒險,所以,陳牧羽的到來,也是異常的低調。
刻意的遮掩了氣息,將境界壓製在聖王境初期。
這一境界,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煩,同時也不會引起青檀聖主的注意。
雲溪城,青雲神國的首府王都。
青檀聖主這人,傲嬌至極,沒有婚嫁,沒有族人,偌大的神國,連一個血緣後輩都沒有。
這在整個域外四域,恐怕都是獨一份的。
就連那天女王,都找過不少的男寵,生下不少的子女。
對於一個神國而言,聖主境強者固然重要,那是真正的王,真正的精神領導者,但是,王庭血脈也是非常重要的,那代表著至高王權的延續。
可是,這些在青雲神國都沒有。
青檀聖主,壓根就沒有什麼男寵男妃,她是非常的傲嬌的,似乎就沒有任何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不僅僅隻是男人,而是所有人。
對她而言,她的血脈或許是最高貴的,根本就不需要延續,她是聖主境強者,生命無限,永生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她隕落了,那麼,她的血脈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是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進入了雲溪城,陳牧羽先是找了一個住處。
在北城買下了一個小小的宅院,他有的是靈玉,不差這麼一點半點。
接下來,便是暗中打聽那位鴻蒙傳承者的下落了。
他不敢用神念去掃描,就這麼找人,是有些困難的,但這也難不倒陳牧羽。
安頓好之後,陳牧羽直接把雲溪城的坊市給逛了一遍。
沒錯,他在找牧甲。
牧甲的分身遍布各地,這裡也肯定不會例外。
鴻蒙傳承者下落的信息,是牧甲告訴他的,而信息,肯定是這城中的牧甲分身傳遞出去的。
所以,找到雲溪城的牧甲分身,自然能找到那位所謂的鴻蒙傳承者。
……
坊市裡逛了一圈,也沒有讓陳牧羽意外,在北市,陳牧羽找到了牧甲。
當時,這家夥正和旁邊攤位的一位女性修士調笑,眉飛色舞。
陳牧羽的到來,掃了他的幾分雅興,但是他並不意外。
似乎一早就知道陳牧羽會來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