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沒了聲音,陳牧羽這才從梁上跳了下來,看了看豬圈裡的黑熊,這貨皮糙肉厚的,應該能扛得住那一針藥劑。
“便宜你了。”
嘴角劃過一抹弧度,陳牧羽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院子裡,正要翻牆出去,二樓亮起了燈。
攫欝攫。書房。
陳牧羽愣了一下,亮燈的是牛二爺家的書房。
這麼晚了還不睡?
窸窸窣窣還有說話的聲音,但因為隔著牆和窗戶,聽不太清。
陳牧羽心中有些好奇,二爺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早就已經成了家,孫子外孫都差不多和陳牧羽一般大了,但都成家在外,雖然每年都有回來,但基本上都是靠著除夕才能到家。
二爺的老伴兒早就去世了,也就是說,牛二爺是獨居,這大半夜的,二爺家還能有彆人?
心中有些好奇,陳牧羽足間一點,騰上了二樓,來到書房的窗口,貼著牆站著。
緩緩的側臉,透過窗口往裡麵看去。
窗子被窗簾擋著,但是窗角的位置有個小縫隙,透過縫隙,能將屋裡的場景儘收眼底。
而且外麵比較黑,在裡麵也很難發現陳牧羽。
這算是偷窺麼?
陳牧羽心裡有些忐忑,彆是人家牛二爺找了個新老伴,自己這麼乾忒有些不道德。
不過,很快陳牧羽心裡那點忐忑就沒了。
書房裡,牛二爺蹲在書架旁,在書架最下方的櫃子裡翻找著什麼。
沒一會兒,翻出了一個碎花布包著的布包。
上麵已經有了些灰塵。
牛二爺拍了拍灰,把布包放在了書桌上,緩緩的拆開。
陳牧羽一看,眼睛都直了,裡麵赫然是一本陳氏宗譜。
看上去很老舊,封皮都起褶了。
牛二爺用手理了理,想把皺起的書頁理好,牛二爺坐在書桌前,簡單的拿起來翻了翻。
巘戅追書看戅。“老夥計,我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希望你彆怪我,我也總覺著你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把這東西留了下來,前段時間小羽來找我,我沒忍住,給他講了些不該說的。”
“可現在一想,又覺著有點後怕,有些事情,的確不應該讓這些小輩子摻和進去了,是我欠了考慮”
牛二爺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陣,便把書拿著出了書房門。
陳牧羽聽他下了樓,似乎是去了廚房,頓時心中一緊。
連忙從二樓躍下,繞到了廚房後麵,通過廚房後麵的窗戶,看到牛二爺開了燈,來到了灶前。
村裡用的土灶,燒的還是柴火。
“燒了吧,一了百了!”
牛二爺歎了口氣,把書往灶裡一扔,從灶頭上拿起了打火機。
陳牧羽嚇了一跳,怎麼可能讓他燒了呢?
正好看到院子旁邊有一塊洗衣服用的洗板石,陳牧羽急中生智,直接一掌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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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掌風呼嘯,隱隱還有龍吟。
一米多的洗板石轟的一聲炸成了四五塊。
牛二爺在廚房裡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開門往院子裡走去。
趁這空當,陳牧羽身形矯健的繞到了屋後,從舀水的窗口裡翻進了廚房。
立刻來到灶前,伸手把灶裡的陳氏宗譜取了出來。
因為晚上做過飯,灶膛裡還是熱的,封皮已經起了火星。
時間緊迫,陳牧羽也來不及看,直接把封皮扯下來,從儲物戒指裡找了本差不多大小的書夾了進去。
打火機點燃,丟進灶膛。
宗譜往儲物戒裡一收,從剛剛進來的地方翻了出去,再把窗子關好。
院子裡。
牛二爺看著麵前稀碎的石板,像是有點懷疑人生,這麼大這麼硬的石板,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碎了呢?
隔壁亮起了燈,是鄰居,陳牧羽的小舅許興貴,身上還裹著一床毛毯,整個人迷迷瞪瞪的,應該也是剛剛被驚醒。
“怎麼了二爺?”
因為不同姓,家裡也沒有個同族的,也就談不上輩分可言,所以村裡除了老一輩外,見了牛恒倫都叫二爺。
牛二爺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洗板石碎了!”
“啊喲,好好的洗板石,怎麼碎成這樣了?”許興貴走了過來,揉了揉眼睛,看著滿地的碎石,多少有些驚訝。
抬頭看了看驚寂的夜空,小舅下意識的跳到了屋簷下,“不會是什麼隕石掉下來了吧?”
“隕石?隕石掉下來,就砸我這洗板石啊。”牛二爺哭笑不得,“要是隕石,你躲屋簷下躲得住麼?”
小舅有點尷尬,乾笑了一聲,又從屋簷下走了出來,“那可就奇怪了,好好的石頭,碎成這樣,難道你養的那黑熊出來了?”
剛剛才去看過,睡得正香呢,再說洗板石這麼厚,這麼硬,那頭黑熊有那個能力麼?
“這幾天天氣回溫,白天照了太陽,晚上又降溫,應該是這一冷一熱給激的!”牛二爺捋了捋胡須,煞有介事的說了一句。
小舅臉皮微微抖了抖,“好吧,二爺你有文化,你說的都對!”
“行了!”
牛二爺擺了擺手,“大晚上的,趕緊回去接著睡吧,明早過來幫我把這堆東西挪一挪!”
“好嘞!”
小舅咧嘴一笑,外邊實在冷得慌,趕緊縮著脖子跑回了屋。
牛二爺盯著那堆石頭看了看,屋前屋後瞧了瞧,這才關了院裡的燈,回屋鎖上了門。
廚房的灶膛裡,火都要燒完了。
牛二爺一驚,連忙跑了過去,看樣子是想把書從灶膛拿出來,他恐怕還沒有真正的想好是不是真的要把這本陳氏宗譜給燒了。
可是,灶裡的火燒的已經差不多了,想了想,愣了幾秒,牛二爺歎了口氣。
“算了,一了百了吧!”
加了點枯葉,給灶裡添了把火。
本來晚上做過飯,灶裡還有火星在,所以那宗譜燃起來,牛二爺也並沒有起疑。
陳牧羽躲在窗外,直到牛二爺關了燈,上樓休息了才離開。
回到老宅,陳牧羽就迫不及待的把宗譜取了出來,在台燈下仔細的翻閱。
想不到牛二爺居然並沒有按照爺爺的囑托,把陳家的老族譜燒掉,而是保留了下來,當真是天助我也。
幸好今晚去了二爺家一趟,不然的話,隻怕這族譜是真的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