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來到七皇子府,一眼看到大廳碎了一地的瓷片。
由於是貴重物品的碎片,下人們不敢不經七皇子的同意清理乾淨。
皇帝問:“大廳裡的碎片是怎麼回事?”
七皇子府的總管痛心說道:“就是那匹一野馬踢的碎的,它還把七皇子庫房的金銀珠寶都劫走了。”
元公公好心提醒:“那不是野馬,是皇上親封的一品馬王。”
“一、一品馬、馬王?”總管愣了愣:“主子帶回來的馬就是傳中的一品馬王?”
皇帝封馬為一品的事情傳遍京城,隻是他們隻聽其事卻沒有見過其馬。
“是的。”元公公微微點頭:“皇上曾下旨說過誰都不能傷它,七皇子他…唉……”
“這…這……”總管慌了,急忙解釋:“主子根本不知道它是馬王,它身上也沒有標記它是馬王。”
皇帝說:“帶朕去見老七。”
“是。”
總管趕緊帶皇帝來到七皇子的院子。
院子裡站滿侍衛,他們見到皇帝到來立刻跪了下來:“參見皇上。”
皇帝快步走進七皇子的臥房。
正在給七皇子診治的太醫見到皇帝到來連忙站起身。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老七情況如何?”
太醫說:“傷了內臟,慶幸傷的不是很嚴重,隻要喝藥調養一個月便能痊愈。”
皇帝:“……”
他曾經可是親眼目睹黑炭一腳踩死九品武王。
如今七皇子受得不是很嚴重說明黑炭已經手下留情。
“報。”
外麵傳來皇子府侍衛的聲音。
元公公走出房外問:“何事?”
侍衛回道:“我們已經追蹤到馬匹的去向,它跑進一個叫‘木府’的地方,是九品錦衣衛的府邸,為了防止它逃跑,我們派人包圍住了整個木府,現回來是請示接下來要如何處理此事。”
他們查探過,木府是木楠錦的府邸。
她曾救過皇上,又是皇上親封九品的錦衣衛,黑馬也是皇帝親封一品馬王,這才會通報一聲。
如果換作其他人,他們早就衝進去捉人。
元公公看向皇帝。
皇帝揉了揉發疼的腦袋。
這事是老七把一品馬王帶回來宰殺在先,要說錯肯定是老七的錯。
可他也不能每次都向著木楠錦,這會引起木楠錦的懷疑。
“找闞潮岩處理這事,讓他務必做到既處罰了七皇子,也要木楠錦受到小小懲罰。”
不這麼做,木楠錦會變得肆無忌憚。
“是。”
在元公公去找闞潮岩時,木楠錦正看著黑炭從肚子裡吐出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
“這是你七皇子府裡拿回來的?”
“對。”黑炭哼了一聲:“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吃馬肉。”
木楠錦疑惑:“你怎麼知道他喜歡吃馬肉?”
“我看到有許多馬的冤魂圍繞在他身邊才跟著他回了七皇子府,為了給同胞們報仇,我就裝成一匹普通的馬跟他一起回府,把他所有金色的物器全部吃掉,我不喜歡的物器就砸碎,最後他還被我踢傷了。”
黑炭說到這事挺解氣的:“要不是擔心給你惹煩惱,我真想一腳踹死他。”
這事是七皇子自找的,木楠錦才不管他的死活,唯一讓她在意的是黑炭的肚子。
她盯著他的腹部看了又看:“你的肚子能裝這麼多東西?”
黑炭揚起下巴:“裝下一座大山都不是問題。”
“一座大山啊……”木楠錦若有所思的道:“那有些事情就能解決了。”
黑炭疑惑:“你要解決什麼事情?”
這時,許伯急匆匆地跑進來:“姑娘,不好了。”
木楠錦依然盯著黑炭的肚子:“何事?”
“我們府被侍衛包圍出不去了。”
“哦。”木楠錦一點不著急:“那就讓他們圍著好了,你們該乾什麼就乾什麼。”
許伯見木楠錦如此淡定,心也慢慢定下來,轉身去廚房幫廚娘做飯去。
“事情是我做的,我去解決他們。”
黑炭往外走,卻被木楠錦叫住腳步:“你把這些東西吞回到肚子裡,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他又折了回來把金銀珠寶吞回腹中。
木楠錦一邊搖著搖椅,一邊嗑著瓜子,好不悠閒。
黑炭問:“你不管外麵的侍衛?”
“他們要進來早就衝進來了。”木楠錦又嗑了一個瓜子:“等著吧,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黑炭見她不著急,坐了下學她嗑瓜子,可是他怎麼學也不會。
大概半個小時後,真珠走進來說:“姑娘,有一位大人說要見你。”
就快要睡著的木楠錦睜開眼睛懶懶說道:“請他進來。”
“是。”
不久之後,真珠帶著闞潮岩進來。
闞潮岩對木楠錦笑問:“木丫頭,今日可不是你的休沐之日,你怎麼沒有到都尉府上值?小心我扣你的月俸。”
木楠錦坐起身:“我今早是在皇宮上值,退朝後就直接回家,我不算偷懶。”
闞潮岩忍俊不禁:“既然有去上值,那就不扣你的月俸。可有一件事情就不能這麼算了,那就是你的馬踢傷七皇子這一件事情不能算了,畢竟七皇子是皇上的兒子,你的馬不僅打傷他,還損壞他的家當,並劫走他的金銀珠寶,你說黑炭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
“七皇子受傷的事是他自找的,他不帶走我的馬就不會有今日的事。”
闞潮岩略感無奈:“確實受傷的事是他自找的,那七皇子的家當卻是無辜的,你不會認為黑炭損壞和拿走彆人的東西是對的吧?”
木楠錦沉默。
闞潮岩再接再勵。
“七皇子已經為此付了代價,等傷好之後還要清掃京城大街,為時是一年時間,對於身份高貴的七皇子來說,無疑在丟皇室的臉,也會在皇室兄弟中抬不起頭來。七皇子受到應有的處罰,那你的黑炭是不是也該好好的教育?我們如果不追究它的過錯,那麼縱容了一次就很有可能有下一次,最後變得無法無天應該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對吧?”
木楠錦不由地點點頭:“那你們想如何教育黑炭?”
闞潮岩低吟一聲:“如果是其他的馬定會遭到鞭打,可你的馬是一品馬王,我們是不可能打它的,而且馬是畜牲,對它說太多的道理是沒用的,我們也沒有處罰馬匹的先例,卻有懲罰馬匹主人看管不力的例子。”
“你的意思是想要處罰我?”
闞潮岩點點頭。
木楠錦立刻申明:“你們不會是想讓我賠七皇子銀子吧?我可沒有銀子賠給七皇子。”
【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
“撲哧……”
闞潮岩一笑:“我不是找你要銀子的。”
真是財奴。
木楠錦到不是真的貪財,隻是覺得有錢傍身好辦事。
“那你們想要我乾什麼?”
闞潮岩皺眉不語。
木楠錦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心道【不會是知道我不會繡花,故意用繡花來為難我吧?】
【還是說要我抄佛經為七皇子祈福?那也太無聊了,而且我的毛筆字不好看。】
【再或者是要我給煮幾道菜向七皇子賠禮道歉?如果真是這樣,我隻能說七皇子吃了我的菜隻會死得更快。】
闞潮岩心裡是哭笑不得。
這個小姑娘該不會是女孩子們應該會的東西都樣樣不精通吧?
木楠錦猜來猜去猜得不耐煩了:“你們想怎麼懲罰我直接說。”
闞潮岩試探道:“我們想要處罰你帶著你的馬去剿匪。”
“好。”木楠錦生怕對方會反悔似的,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呼,原來是剿匪啊,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真是嚇死寶寶了。】
闞潮岩:“……”
還以為她會拒絕。
木楠錦又問:“什麼時候起程?”
“我們還需要商量好計策才決定何時起啟。”
【開玩笑吧?一劍就能解決的事情還要商量計策?】
闞潮岩:“……”
他們攻了好幾年山匪都攻不下來,她卻說一劍能解決,真的假的?
對了,他還沒有跟她說是哪個山匪。
闞潮岩補充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要攻打的是京城通往江南那一帶的山匪,那裡山多,匪也多,還有許多宗師級彆的武者在鎮守山門,我們對那裡地形又不熟悉,多次剿匪都是以敗收場,因此我們得想好萬全的計策才不會死這麼多人。”
【那還是一劍的事情。】
闞潮岩:“……”
白解釋了。
【難道說朝廷想要把山匪收到軍隊裡?】
【呃,不能直接打死,確實有點棘手,而且不是每個山匪都是窮凶極惡之人,罪不致死。】
木楠錦點點頭:“是要想個計策。”
闞潮岩:“……”
他和她的想法似乎有點出入。
闞潮岩站起身:“我還有事就不在這逗留了,我離開時會一並帶走外麵的侍衛。”
他離開後,黑炭迅速從屋裡跑出來:“你怎麼能接受處罰,你接受處罰說明我做法是錯的。”
木楠錦說:“你沒錯,隻是方法用錯了。”
黑炭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木楠錦問:“你今日的所做所為是想七皇子不再吃馬肉對嗎?”
黑炭點點頭。
“可是你做法並不會嚇到七皇子,反而會激怒他,甚至有可能拿其他的馬來泄憤,對馬大開殺戒,所以你的方法不對。”
黑炭怒氣瞬間消散,坐下來問:“那我該怎麼做?”
“你身為妖應該很清楚怎麼會讓人感到害怕。”
黑炭想了想,隨後奸笑出聲:“嘿嘿,我知道怎麼做了。”
……
闞潮岩在回都尉府的路上,聽到大家都在討論女子入學堂學習和科考的事。
大部份人的想法都很迂腐,認為女兒以後是要嫁人的,不該浪費大筆錢財在女兒身上,最後給未來的夫家做嫁衣。
這些都是貧窮人家的想法,畢竟他們積蓄不多,不想浪費在女兒身上,哪怕是免費入學,他們也隻想把女兒留在家裡乾農活賺錢。
有錢人卻很開明,他們有的是錢,供女兒讀書又如何,萬一女兒中舉,他們家就多了一個大靠山,哪天出事了也多一個人撐著。
不管他們怎麼想,刑部尚書是第一個積極給女兒報名入學的人,哪怕前三個女兒已嫁人為婦,他也給她們都報名了。
其他官員也紛紛給自家女兒辦了入學,他們可不想等刑部尚書的女兒中了舉,他們隻有羨慕嫉妒的份。
官家的小姐都報名入學,富家小姐也一個接一個被送到國學院,先不說她們以後能不能中舉成為官員,至少可以結識到官家小姐們,以後有事還能求官家小姐們幫忙。
皇帝得知官家小姐和富家小姐都報名加入國學院,心裡非常高興。
讓他感到唯一的遺憾時國學院裡沒有普通百姓的孩子,這些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改變他們的想法,因此不能急於一時,可一旦明年有女子中舉,普通百姓定會慢慢有所改變。
……
闞潮岩回到都尉府後與在大家商量兩日才決定三日後出發。
第一次離開京城木楠錦得知三日可以離京十分興奮,一早就準備好離京要用的行李。
在離開京當日,木楠錦見隻有都督同知來送行,擰了擰眉:“都督同知,都督呢?”
都督同知回道:“都督要處理公務,不能送行。”
木楠錦道:“我想給都督留句話。”
都督同知對她的話非常感興趣,二話不說就吩咐身邊的百戶:“快去準備紙墨。”
闞潮岩人等:“……”
片刻後,百戶端來紙墨。
木楠錦提筆想了想才在紙上落筆。
闞潮岩他們伸長脖子想要偷看,都督同知卻故意擋住他們的視線,讓他們的心如同被貓爪一樣癢癢的。
木楠錦寫好後,都督同知迅速收走紙條。
等目送木楠錦他們離開,立馬騎馬回都尉府。
“都督,木丫頭給你留了一句話。”
都督想也不想就說:“不看。”
總覺得沒有好事。
“你不看就不看,我念給你聽。”
都督同知打開字條大聲念道:“說好給你打掃一個月文書房,順便洗一個月褻褲的,現在隻能食言了。不過等我回來後加倍償還。”
念完後,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這個小丫頭真有意思。”
都督眼角抽了抽。
都督同知把字條放在他桌麵:“你自己再看看上麵的內容,證明剛才的話不是我亂編的。”
都督一點都不想看紙條上的話,撇開頭看向窗外。
不轉頭還好,轉頭後就更心累了。
因為窗外的對麵房的屋頂上正晾著他褻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