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紅果聽完後的反應,讓係統很失望,她實在平靜的很,仿佛不以為意。
“你咋回事啊?咋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李秋菊很可能人品不行,你二姨又相中了,你就不替她著急上火啊?”
宋紅果淡淡的道,“那你希望我如何?火急火燎的去找二姨,讓她推掉李秋菊這門親?先不說,現在倆方隻是看對了眼,還沒定下婚事,就是定下了,我也不能去說這種話。”
係統不解,“為啥啊?”
宋紅果無語的道,“你說為啥?我跟李秋菊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我上哪兒去了解人家去?怎麼跟二姨吐槽她很可能自私又冷漠?”
“找個你無意中聽說她的由頭唄,那又不算難,就看你願不願意……”
“是,找由頭不難,可說了之後呢?無非倆種結果,第一,二姨信了,打消讓李秋菊進門,第二,不信,依舊跟那邊結為親家,而這倆種結果,我都落不著好,所以,你讓我怎麼去說?”
“不讓李秋菊進門,你怎麼落不著好了?”
“二姨或許信我,但彆人未必會,屆時,因為我幾句話,就斷了一場姻緣,你說彆人會咋想?我見不得趙振生娶個好媳婦兒嗎?趙振生頭一個就會對我生怨……”
“可李秋菊就是不好嘛,讓他知道真相,是為他好啊。”
“那是在咱們眼裡看,覺得李秋菊不肯出麵作證,是自私冷漠,但對很多人來說,她的做法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尋常百姓,老實巴交的,最不願意沾染的就是是非麻煩,能躲則躲,難道那都是冷漠自私?那不過是人性罷了,說不準,他們還覺得李秋菊明哲保身的態度適合當兒媳婦,屆時,我這去說三道四的,豈不成了挑撥離間?那得多討嫌啊。”
係統啞然。
宋紅果沒再繼續掰扯,轉而問道,“李朝陽打算什麼時候去有關部門告胡先勇?”
係統怏怏不樂道,“明天,他下午帶著李美一起走的,準備明早就去。”
聞言,宋紅果心裡總算踏實了。
隻要李朝陽肯出頭,有那些證據在,還有李美這個證人,胡先勇便再無翻身之地。
隔日,天陰沉沉的,讓人看的心生壓抑。
母子仨起來沒多久,榮景悅上門,問她有沒有治療手腳皴裂的藥膏。
宋紅果從商城裡買了一盒給她,教給她咋用,“先用熱水多燙一會兒,燙到裂口處軟化了,再塗抹藥膏,抹完用布纏一晚上。”
用保鮮膜才好,但眼下沒有。
榮景悅認真聽著,“好,回去我就盯著他燙手燙腳,省得他總覺得無所謂,不肯治……”
宋紅果隨口問,“很嚴重嗎?”
榮景悅點點頭,無奈的道,“他說習慣了,我也知道乾活的人,到了冬天哪有不裂口子的?抗抗就過去了,但今年不一樣,他不是跟著去城裡蓋房子了嗎?廠裡那頭進度趕得比較快,他們也是怕萬一下了大雪就得停工,耽誤掙錢,所以很是賣力氣,結果,這手就糟踐的沒法看了,那口子裂的太深,每天都出血,我又攔不住他去乾活兒,隻能給他買點藥膏緩解一下了……”
“這藥膏還是挺管用的。”
“那就好。”
宋紅果又找出一雙棉線手套來給她,“送你的,戴著這個乾活,情況會好一點。”
榮景悅並未跟她客套,笑著道了謝。
等她走後,宋紅果從商城裡又買了兩盒,吃完飯去上班,路過趙家時,給了趙保慶。
“大舅,你給他們分分吧,看誰的手腳裂的厲害,就讓他們抹上點,彆硬撐。”
趙保慶一開始不以為然,“不用,哪個老爺們手腳不裂口子?開春暖和就好了,沒那麼嬌氣……”
宋紅果耐心解釋了一番,情況不嚴重的,自然抗抗就沒事兒,但口子裂的太深,就有可能會引起某些並發症,甚至會留下後遺症啥的,影響手腳的靈活度。
趙保慶聽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啊?”
宋紅果一臉正經,“當然是真的了,大舅,我還能嚇唬您不成?”
確實不是嚇唬,她說的那些情況發生率很小,但不代表沒有啊。
趙保慶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藥膏收下,“那行,回頭我就給他們分一分,彆為了掙錢,再鬨出彆的毛病來。”
那就不劃算了。
宋紅果自然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不希望自己好心辦壞事兒,“聽說,第一批房子快竣工了?”
聞言,趙保慶笑起來,“是啊,我打聽了,再幾天就封頂了,隻剩下屋裡頭那點小活兒,一百多號人,同時起了三棟樓,這速度可不慢啊,咱們大隊的人,一個個的都挺勤快,沒丟人。”
宋紅果點頭,含笑道,“年前,估計就蓋完這三棟暫停了,太冷了,也沒法施工。”
“嗯,土都要凍上了,是不能再乾了,我估摸了下,等屋裡那點活兒乾完,他們能拿三十多塊錢,不少啦,說不準開春還能再去掙點兒。”
“廠裡的房子缺口還很大,蓋房子這活兒,一時半會的停不下,要是其他單位也有樣學樣,那將來用人的地方更多……”
趙保慶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老眼都亮起來,“那這事兒,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大有可為啊,就算不是工人,但錢不少掙,大隊輪流抽調十來個人出去,既不影響種地,家家戶戶還能多個進項,誰不樂意?
宋紅果點到即止,提醒了幾句後,就騎車子離開了。
今上午不忙,沒手術,門診上也寥寥幾個病人看診,倒是一樓藥房那兒,排著長隊買凍瘡藥膏,好歹有幾分熱鬨。
沒事兒乾,宋紅果就抱著暖水袋看書,不時跟許向紅閒聊幾句,這年頭,醫生的待遇跟醫院的效益不掛鉤,所以病人多少,誰也沒壓力,反正月底就拿固定的工資。
係統忍不住感慨道,“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雖然這個年代物質貧乏,但生活的幸福指數,卻未必不如後世啊,後世看似富裕,可精神壓力太大,生生消耗的完全感受不到生活的愉悅,哪像現在啊,不愁房子,不愁工作,也不擔心醫療和教育,人與人之間也不用攀比,掙得都差不太多,誰也不用眼紅誰,這日子過得,不比後世的人舒坦?”
“唯獨限製了那些有野心的人發展,把他們困在一個固定的框架裡,不讓他們伸開手腳施為,還是挺痛苦的。”
宋紅果聽著它念叨,跟著回應了幾句後,就催促,“趕緊去盯著李朝陽吧,彆錯過好戲了。”
係統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