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宋紅果一個人在辦公室,門診不忙,許向紅便提前走了,其他人各自回了原單位,今天國慶節,單位裡通常都會組織慶祝活動,她們這些外派出來學習的也得參加,省得脫離組織。
門敲響,宋紅果隨口喊了聲“請進”,原以為是病人,一抬頭,見是韓英,驚喜的問,“你怎麼來了?不是休假去水庫了……”
聲音募的頓住,她打量著韓英的神色,詫異的道,“出什麼事兒?你這表情,不太對勁啊……”
韓英清了下嗓子,四下看了一圈,顧左右而言他,“咋就你一個人上班?她們呢?”
“都下班了……”宋紅果也不急著追問,找出個乾淨的搪瓷缸子,放了幾顆炒過的乾棗,又捏了把枸杞,倒滿水,遞給她,“先喝幾口,暖瓶裡的水不是很燙,你看著風塵仆仆的,這是剛從水庫回來吧?”
韓英下意識的“嗯”了聲,端著缸子小口喝著,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像是乾了啥壞事,怕被人知道一樣。
宋紅果挑眉,猝不及防的道,“你這是做賊心虛了?”
“咳咳……”一口水嗆在了喉嚨裡,韓英咳的臉都紅了,虛張聲勢的瞪她,“胡說八道,誰做賊心虛了?”
宋紅果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一副洞察一切的樣子。
韓英眼神躲閃著。
宋紅果來了興致,“你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吧?跟許巍一塊兒?”
韓英點了下頭,找補似的又道,“車上還有好多人呢,都是咱廠裡的工人,今天不是過節嘛,就都暫時回來了,明天再去……”
宋紅果長長的“喔”了聲,揶揄道,“倒也不必解釋的這麼清楚,我猜也猜的出來嘛,他們今晚還會去看文藝彙演對吧?”
韓英,“……”
宋紅果哈哈笑起來。
韓英氣的拍了她胳膊一下,“讓你笑,再笑,我真不告訴你了啊……”
宋紅果止住笑,促狹道,“好,好,不笑,快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能讓這麼魂不守舍。”
“誰魂不守舍了?”還不如做賊心虛呢。
宋紅果好脾氣的道,“我,我魂不守舍行了吧?快說吧,我這胃口都被你吊起來了……”就等著吃瓜呢。
韓英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不過該說的一點沒落下,從她到了水庫,見了許巍,倆人吃飯時發生了啥事兒,飯後又說了什麼話,幾乎原景重現。
宋紅果聽完,心想,許巍居然還有幾分霸道總裁的屬性呢。
韓英打量著她的表情,“你是咋想的?”
宋紅果道,“說實話,多少有點意外……”
韓英立刻接過話去,“你說他是不是在耍什麼陰謀詭計?還是他不甘心我對他沒意思,不像其他女人那麼仰慕他,他就給我下套?他迷惑女人的路數多著呢,要不咋那麼招女人喜歡?”
“你也被迷惑了吧?”
“當然沒有!”
韓英像是被針紮了,說的又快又急又斬釘截鐵,對上她打趣的眼神,羞惱道,“我沒那麼蠢!”
宋紅果又忍不住笑起來,“你就嘴硬吧。”
要是沒被迷惑,何至於急急忙忙的來找她?又是這麼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大約連她自己都搞不清吧。
“你再說我翻臉了啊……”
“好,好,不說……”宋紅果適可而止,清了清嗓子,“那個,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他了,他應該是真動了想跟你談戀愛的心思。”
韓英半信半疑,“你信他?”
宋紅果斟酌道,“一碼歸一碼,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是相信他的誠意,因為他沒道理騙你啊,騙你有什麼好處呢?反正,不管你答應不答應的,都不影響你們的婚事,他就是什麼都不做,你不照樣還是嫁給他麼?所以,他何必再多此一舉?”
韓英煩躁的道,“可是,他那樣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啊,沒好處、得不到利益的事兒,他才不會乾呢。”
宋紅果道,“誰說沒好處了?他想和你試一試,就是奔著你的感情去的,不光圖你的人、你背後的人脈關係,還圖和你兩情相悅,從某方麵說,這是也獲利,比錢和地位,還讓人愉悅滿足。”
“可他,野心勃勃,心思都撲在工作上,怎麼可能突然就追求起兩情相悅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瘋了,簡直莫名其妙。”
“是有點兒突然。”宋紅果沉吟道,“或許是受了什麼刺激吧?或是,你哪兒打動他了?”
韓英搖頭,“我不知道,他就說想試一試。”
“那你的意思呢?”
韓英沉默。
宋紅果見狀,問道,“是不是自從他說了這番話後,你心裡就很亂?”
韓英眼神閃了閃,倒是沒否認,“嗯,是挺亂的,都不想搭理他,可他非跟我一起坐車回來,煩死了。”
宋紅果勾起唇角,“那就答應他,試試唄。”
韓英試探道,“你讚成?”
宋紅果打趣,“你來找我,不就是想問問我的意見?”
韓英被她逗的沒了脾氣,“是,是,那
你是啥態度?真的讚成啊?不怕我入了人家的套、被坑啊?”
宋紅果笑道,“他能坑你什麼呢?你的真心?你們本來就是要打算結婚的關係,作為妻子,你的心放在他身上,難道不應該?兩情相悅的婚姻比相敬如賓的湊合,絕對要幸福多了,所以,你吃不了虧的。”
見她還是神色遲疑,宋紅果又道,“他不是衝動冒失、感情用事的人,就算權衡利弊,他也不敢坑你,不怕被你報複啊?”
“可若是試過後,我喜歡上了他,他卻還是沒有對我動心呢?”
“有這種可能,也可能是他對你動了心,你卻不喜歡他,所以,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交往嘛,不可能一點風險不承擔的,就是結了婚,也不能保證倆人就能白頭偕老,我和霍明樓,也是如此。”
“所以,就是賭了?”
“也不能這麼說……”
還不等宋紅果想好怎麼解釋,就聽她道,“那就賭一把吧,輸了,我認,贏了,那是我的造化。”
“你啊,太把這事兒當回事兒了,放鬆點,沒那麼重要,你隻要記住,你最愛的永遠是自己,男人,既沒有你重要,也沒你的工作重要,那就沒什麼可擔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