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中午的飯店裡,吃飯的人不算多,姐妹倆靠角落坐著,一個絮絮叨叨的說,一個安安靜靜的聽。
桌麵上,擺著一盤辣椒炒肉,一盤蟹黃豆腐,還有份海鮮疙瘩湯,做的味道都不錯,是李青秀問了她的喜好後,點的。
還給她買了汽水。
宋紅果聽著李家的八卦,絲毫不影響食欲,還吃的津津有味。
李青秀卻沒啥胃口,眉頭一直擰著,對著她說了一通後,心情依舊不見輕快,唉聲歎道,“我都快替他們愁死了……”
宋紅果終於停下筷子,抬眼看著她,淡淡的道,“大姐,你已經出嫁了,不需要再為他們操心勞神的。”
聞言,李青秀怔了下,下意識的道,“可出嫁了咱們也姓李,那是娘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咋能不管呢?”
“那你想怎麼管呢?你覺得勸誰能勸動?李念槐能聽你的勸放下被戴了綠帽子的羞辱去上班嗎?李念雪能不那麼自私、多為家裡人著想嗎?李家其他的人,能從此就和和氣氣的、尊老愛幼的過日子嗎?”
李青秀啞口無言。
宋紅果繼續道,“你既然什麼都管不了,最好的方式便是得體的退出,還能少沾惹一身腥。”
李青秀握緊了杯子,半響後,苦笑道,“紅果,咱倆的情況不一樣,你可以不管,我不能,就算是沒人聽我的,我也幫不上啥忙,我也不能袖手旁觀,要是那樣,外人要怎麼看我?就是我婆家,也會覺得我沒人情味,他們啊,既嫌棄李家,不願我跟李家有太多來往,可我一旦不管,他們又會譏諷我連自己的娘家都瞧不起……”
宋紅果擰起眉頭,“你丈夫呢?也是這態度?”
李青秀避重就輕的道,“他工作忙,很少過問這些事兒……”頓了下,呼出一口氣,勉強笑道,“紅果,我剛才跟你說那些,也不是誠心要給你添堵,惹你心煩,而是我心裡憋的難受,家醜不能外揚,我能說給誰聽呢?隻能找你念叨兩句,你不用理會,隻當陪姐吃頓飯。”
宋紅果“嗯”了聲,把盤子往她跟前推了下,“那你也多吃一點,有了力氣,才能去操持那些事兒。”
“哎,哎……”李青秀應著,眉頭舒展了些,連著吃了幾筷子,又催著她也吃,“你還想吃啥不?姐再給你買,不用替姐省錢。”
宋紅果搖搖頭,“我吃飽了。”
“那你喝汽水。”
“嗯……”
吃完飯,李青秀就急匆匆的去了李家,還帶著個飯盒,裡麵裝著打包好的飯菜,顯然是給李茂海準備的。
宋紅果都不知道說她啥好了。
係統忍不住吐槽,“你大姐這性子,說難聽點,就是犯賤,她操心的實在太多了,李家又不是沒人,兒子兒媳好幾個,連孫子都能跑著打醬油了,哪個不能幫李茂海弄點飯吃?還得她急巴巴的跑去伺候,這不是上趕著叫人拿捏欺負?”
宋紅果不想聽這個,“你跟去看看吧。”
係統不想去,“有啥可看的?不就那些事兒嘛,看的眼疼堵心,白白糟踐積分,還不如浪費在沈悅頭上呢。”
今中午沈悅值班,老老實實的在科室裡寫病例呢,它實在盯的無聊,才撤回來,省點積分吧。
宋紅果催它,“讓你去就去。”
見她不耐,係統才不情不願的去了。
倒是沒想到,這一趟沒白跑,還聽了點有用的消息。
“你大姐要幫李念槐調動工作,留在鋁廠不是被人嘲笑嗎,那就換個單位,離得遠遠的就沒人知道這事兒了,你猜李念槐提出去哪兒上班?”
宋紅果想也不想的道,“市裡。”
係統嗤笑道,“是啊,他說去市裡最好,那裡他熟悉,去了不至於兩眼摸黑讓人欺負,嗬嗬……”
“大姐答應了吧?”
“嗯,豈止答應了,我看她好像一開始就打著這想法,臉上一點為難都沒有。”
“吳家就在市裡,那麼多年,根基自是有的,安排份工作肯定不難。”
係統意味深長的道,“這次你可猜錯了。”
宋紅果愣了下,“什麼意思?難道大姐不是想用吳家的人脈?那她要用誰幫忙?總不會是……”
係統“嗯”了聲,笑得微妙,“想不到吧?她跟孫家也有來往呢,看那意思,好像走動的還挺近乎,你說,將來她要是知道了孫常友和楊金枝的關係,知道了關心的弟弟妹妹是孫常友的種,跟她沒半點血緣親情,會是個什麼感受?”
宋紅果沒受它語氣的影響,若有所思的道,“我怎麼覺得,是孫常友有意走得近呢,他知道大姐對李念槐和李念雪還不錯,而他又不能正大光明的關心他們,所以可以借大姐的手,去幫他們,這樣,就能瞞過張紅梅去了。”
“咦?彆說,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啊,那這調動工作的事兒,就完全沒啥懸念了呀……”
“那跟咱們就沒關係了。”
“還是有點關係的……”
“嗯?”
“李念槐的工作有著落,算是幫著李家解決了一件麻煩,但之前李念槐不是還打了幾個孩子嗎,王香雲和朱燕揪著這個不放,一通胡攪蠻纏,替自己兒子要補償,最後,你大姐被她們纏的煩了,就答應幫她們把孩子都塞進三小了,一個金寶一個銀寶,所以,等九月份開學,淩誌跟他們就是同學了。”
“……”
“喔,還沒說完,還有你大姐的閨女,今年也正好讀一年級,照你大姐那性子,她閨女和淩誌還得分在一個班、一張桌子上,以後,可熱鬨嘍。”
“……”
熱鬨不熱鬨的,還是以後的事兒,眼下,宋紅果很好奇,孫常友對李念槐這個親兒子,會有幾分用心。
沒想到,隻過了一天,李念槐的工作就落實了。
宋紅果還是中午在食堂吃飯,從韓英嘴裡聽到的,“你那個繼母生的弟弟,工作關係,從咱廠裡調走了,去了市裡的陶瓷廠,李家還有這麼過硬的關係?”
宋紅果心想,原來孫常友這麼上心呢,他越是迫不及待,便說明對李念槐越上心,當然,也可能是出於愧疚和補償。
對著韓英,自然不能提這一層,隻得道,“應該是我大姐幫的忙,她婆家是市裡的,丈夫在教育部門,可能認識陶瓷廠的人吧。”
韓英恍然“喔”了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