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宋紅果本想讓霍明樓和李賀去東平屋的那鋪炕上躺著歇會兒,誰想,正閒聊喝著茶的功夫,王紅旗滿頭大汗、火急火燎的找了過來。
開門見是他,宋紅果心裡就咯噔一下,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研究所急召霍明樓回去開會,有要事商議。
看他眉頭緊縮的樣子,就知道事情很緊要,霍明樓一臉嚴肅的問了幾句後,表情也漸漸凝重了起來,李賀更是如臨大敵一般,整個人都充滿了緊繃感。跟剛才割麥子的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這才是一個警衛人員該有的氣場吧?
淩誌暗暗打量著他,若有所思。
宋紅果催促,“你趕緊去吧!”
霍明樓看著她一臉歉疚,眼底溢滿兒女情長,“紅果,我……”
他連陪伴她,有時都身不由己,就如現在,命令來了,他唯有服從。
宋紅果太清楚這種感受,前世她剛進醫院熬資曆的時候,不就這樣嗎,病人來了,需要立刻手術,管你在乾啥,願不願意,都得立刻上台,有時候病人多,忙活到半夜三更也不稀奇,累的站著都能睡著,可就算是這樣,她能不聽安排嗎?
除非是脫了那身白大褂!
當然,霍明樓跟她的情況略有些不同,不過感受應是差不多的,所以,她很能體會他的無奈和歉疚,也理解這份無可奈何。
宋紅果笑的通情達理,善解人意,“快去吧,我這裡沒事兒,工作重要!”
霍明樓深吸口氣,輕聲囑咐,“最近小心一些,有麻煩找上你也彆怕,我出入不自由,你就找他們倆個。”
他指著王紅旗和李賀,“他們是組織上派來保護我的,工作任務裡,也包括幫忙照顧我家屬這一項,你隻管開口,不用有任何負擔,你好好的,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心無旁騖的為組織工作,不然……”
這番話,顯然也是說給那倆人聽的。
李賀立刻知情知趣的表態,“宋醫生,您要是有事兒不好解決,隻管來找我,千萬彆客氣!”
王紅旗耿直,嘴笨,隻跟著點了點頭,“找我也行。”
宋紅果揚起唇角,“好,我都記下了,你快去吧,不用掛念我。”
他這才深深看她一眼,轉身,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他一走,院子裡似乎變得空蕩安靜了幾分,明明他在的時候,也不熱鬨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還沒結婚呢,難道就要生出獨守空閨的幽怨寂寞了?
虧她以前還大言不慚的說,男人在不在身邊的無所謂,錢給到位就行,現在這是要打臉的節奏啊?
係統得意的道,“果然男神就是魅力大,快把你扭曲的婚姻觀給糾正過來了,那種隻要錢不想要人的做派,壓根不是正經夫妻啦,夫妻就要互相扶持,互相陪伴……”
宋紅果不想聽它洗腦,打斷了它的話,“你跟上去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是不是跟被偷竊的那份文件有關?這事兒又怎麼會牽連到研究所去?會不會影響到霍明樓?”
“你關心男神啊?”
“……廢話!”
係統卻嘿嘿笑起來,好像聽了一句廢話就滿足了似的,“行,我這就去。”
它應的乾脆痛快,然而,宋紅果招呼著倆孩子剛想睡個午覺,才躺下沒幾分鐘,它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這麼快?”
“唉……”
宋紅果側躺在炕上,手裡拿著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倆孩子扇著風,空氣裡是窗台上那盆茉莉花的清香,馥鬱悠長,讓人不自覺地就放鬆下來,她半眯著眼,緩緩問,“怎麼了?難不成研究所裡也有人帶係統,把你攔在防禦圈之外?”
“不是……”係統不滿的嘟囔,“你當係統是大白菜、爛大街呢?”
“那不然呢?為什麼任務失敗了?”
“誰知道呀?我跟著到了研究所,本想去會議室聽一下,結果,哼,被屏蔽了,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
宋紅果怔了下,“或許是因為你男神?之前你拍他在場的視頻不就被屏蔽嗎?”
她剛才關心則亂,把這一茬給忘了。
係統不服氣的道,“我早就想法子應對了呀,鏡頭又不對著男神,壓根不會叫他出境,誰知還是不行。”
宋紅果猜測道,“難道是因為研究所的事兒,都涉及保密原則?”
係統哼了聲,“研究所裡最有價值的成果,擱在我們這年代,也就是個初級版本,有啥好需要保密的?”
是啊,有啥好保密的呢?
宋紅果也想不通,她沉吟著道,“要不,你去總廠那兒試試?涉及到文件丟失的人,不是都被看管起來了嗎,你挨個去盯一下,看能找出內鬼嗎?”
係統眼珠子轉了轉,“可以是可以,但我要去盯梢,又不知道得盯多長時間,那需要的積分可不少呀,除了執行任務的積分,咱倆離開太久,也是要消耗積分的。”
宋紅果能不知道它打什麼主意嗎?空間裡的那些文物,她一日不答應,它就一日抓肝撓肺的惦記。
勾起唇角,她意味深長的道,“積分不是問題,你隻管去,乾的好,還有獎勵。”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係統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於是鬥誌昂揚的拍著胸口道,“你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一定抓出那隻鬼來,替你報仇!”
宋紅果無語,“替我報哪門子的仇?”
“咦,你難道忘啦?他利用你的仇啊,雖說那晚你也是在借刀殺人,把他扯出來屬於誤打誤撞,可他卻將計就計,推你出來吸引火力,混淆視聽,你在他眼裡,就是個炮灰呀,運作的好,或許就是替罪羊,這還不結仇?”
“……”
見她啞口無言了,係統愉快的扣掉積分,興致勃勃地去盯梢抓鬼了。
宋紅果兀自琢磨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醒。
這會兒日頭還大著呢,繁茂的樹乾之間,傳來陣陣蟬鳴聲,宋紅果端著杯子,站在前廈下,望著一院子的姹紫嫣紅出了會兒神,這才拿著耙子,踩著石頭砌成的台階,爬到平屋頂上去。
麥子曬在平屋頂上,不占院子裡的空地,實在方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