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紅嫉惡如仇,對看不慣的事兒素來不會忍著,她發了一通火後,對宋紅果頗有些無奈卻也讚賞有加的道,“你啊,不爭不搶,淡泊名利,隻一心撲在工作上,這性子好是好,就是太容易吃虧了……”
宋紅果,“……”
這誤會有點大啊,她可不是吃虧的人。
係統哼笑,“許向紅眼神不行啊,你哪是不爭不搶,淡泊名利?你分明是懶,一心隻想躺平當鹹魚!”
宋紅果分神糾正,“鹹魚會費心費力的去改造房子、捯飭院子?我是奔著與世無爭、精致優雅的小仙女去的好不?”
係統梗住,這話它還真不好反駁,因為是事實。
這時,許向紅已經站起來,打算去找張院長理論了,“你放心,我不會由著旁人這麼欺負你的,當咱科裡沒人了?”
宋紅果攔都攔不住,哪怕擺出她的態度和說服張院長的那些理由,還是無法阻止許向紅,最後隻得無奈的道,“我真不介意,她們是動機不純,但結果對咱們科室來說,總算是好的,至於我個人的那點名聲,多一點少一點的無所謂,其實,名聲太大,風頭太盛,也未必是好事兒,她們主動幫我分擔,我還要謝謝她們呢……”
她這話並非沒道理,許向紅就聽進去了,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宋紅果見狀,繼續道,“她們想出風頭隻管去,誰也不是傻子,還能看不出她們的本意?結果未必就能如她們的意,或許會適得其反呢,那樣,就不用您出麵,她們就自食其果了。”
許向紅臉色緩和了許多,點點頭,“你說的對,她們想拉踩你,取代你,也得看旁人買不買賬,很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宋紅果笑道,“所以,真不值當的為這事兒生氣,我壓根不放心上。”
“那是你胸襟開闊,換旁人,可沒這肚量。”許向紅給她個讚許的眼神,接著話鋒一轉,輕哼了聲,“張院長這次做的可不夠有魄力,他怎麼能縱容那倆人呢?”
宋紅果意有所指的道,“張院長也有自己的難處和考量,畢竟她們也是咱醫院的人,她們主動站出來幫忙,張院長要是攔著,不知道會被編排出什麼來呢?”
最後一句話,讓許向紅麵色微變,她倒不是擔心張院長被編排,而是想到張院長對宋紅果的種種青睞和維護,如今醫院裡已經有不少人在背後嘀咕了,他們看不到宋紅果的優秀,隻覺得張院長對她過分抬舉,若是這次再攔下劉靜和江曉麗,旁人不會關心是她們動機不純,隻會胡亂猜測是不是張院長打壓她們,隻想捧著宋紅果一個人出頭,若是這樣,最後傷及的就是宋紅果的名聲。
那就更虧了。
想明白了,她鬱悶的坐回去,神情怏怏不樂,語氣裡還帶著幾分愧疚自責,“讓你受委屈了!”
宋紅果乾笑,“並沒有,您就是太為我著想了……”
有這樣的領導,真是三生有幸啊,她之所以進院後折騰出那點成績,又何嘗不是為了報答他們的提攜和維護呢?
有領導若此,她真不好意思得過且過的當鹹魚。
熬到下班,霍明樓如往常一樣來醫院門口接她,倆人往食堂走的路上,她跟他說起上午的事兒,詢問他的意見。
他耐心聽完,略一思索,語氣堅定的道,“你做的對,方方麵麵都考量的很周全。”
宋紅果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問,“真的?不覺得我處理的態度很窩囊?”
霍明樓搖頭,一臉認真的道,“有些事,不能退讓,該正麵迎擊就要毫不遲疑的打過去,比如之前,對待邱秀玉的事兒,沒有商量的餘地,而有些事兒,要反擊卻需要迂回著來,比如處理胡先勇,他行為惡劣,但擺到明處收拾,也會連累到你,還有些事兒,就不適合正麵迎擊,比如你剛才說的那件,你要是當場反擊回去,可能會激化更大的矛盾,得不償失……”
“所以,這不是窩囊,這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有時候,不作為,其實就是最有效的作為。”
不爭,才是最大的爭。
宋紅果笑起來,三觀如此一致,可真是神清氣爽呀。
一點都不擔心將來倆人會鬨矛盾了。
見她笑了,霍明樓也揚起嘴角,眼神柔潤中帶著幾分寵溺,奈何眼下條件不允許,路上不少人來來往往,他隻能按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轉而說起正經事兒,“這個月底,就是老師生日,往年都是簡單吃頓飯,今年是五十整壽,師母就想辦一下,場麵也不會太大,就是請熟悉的親朋好友來家裡坐坐,大概能擺個兩三桌。”
說到這裡,略頓了下,才又繼續道,“老師也會邀請你去,你會去的吧?”
宋紅果痛快的點頭,不管是因為跟霍明樓的關係,還是衝著倆孩子,她都沒有理由拒絕,不過看他神色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問,“還有問題?”
霍明樓清了下嗓子,儘量隨意的道,“沒問題,就是那天,我大哥和嫂子也會去,那個,我大哥和老師也認識,老師的長子,在我大哥帶的團裡當連長。”
還不如不解釋呢,兒子的領導,這關係可沒親近到邀請來家裡參加生日宴,除非是周長青要替兒子巴結領導,可顯然周長青不是那樣的人,那他大哥和大嫂也出席……
宋紅果眼神閃了閃,這是要見家長的節奏?
霍明樓被她看的心虛起來,畫蛇添足的解釋道,“他們去,也沒旁的意思,你要是介意,那我就,不讓他們去了。”
聞言,宋紅果沒忍住,笑出聲來,眉眼彎彎,像月牙一樣。
霍明樓,“……”
他更心虛了,還有那麼一點羞窘,像是自己遮掩的那些孟浪曖昧、見不得人的心思,都被她看穿了似的。
他難的有種無從遁形的窘迫,誰叫他那天,從她家回來後就夜裡睡不好覺了呢。
宋紅果倒是沒做什麼帶顏色的夢,不過心有靈犀一點通,更何況,他遮掩的也不高明,見他臉都紅了,止住笑,輕聲道,“你想讓我見,那我就去見。”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嘛,很正常,她也並不緊張。
大概是相信他的選擇,從來不叫她失望。
霍明樓聞言,一顆心瞬間融化成水,“彆擔心,他們肯定會喜歡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