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班時,科室裡忽然來了病人,一男一女,宣稱是兩口子,結婚多年沒有孩子,聽說宋紅果擅長看不孕不育,就想來開些中藥回去調理調理。
這是指明要宋紅果接診。
許向紅見狀就先走了。
宋紅果原本正打算換下白大卦,可病人堵上門了,她也不能不管,隻得接待,可問診的時候,對方卻總是回的牛頭不對馬嘴,眼神也飄飄忽忽的,讓她一下子警惕起來。
難道是來給她挖坑的?想弄個醫療事故出來給她往頭上潑臟水?
不怪她陰謀論,實在是這倆人表現的太心虛了,大抵是沒乾過這種事兒,業務非常不熟練,隻知道翻來覆去的念叨沒孩子有多難多難,可她要是問到還有啥其他症狀,就開始含糊其辭。
這要是心裡沒鬼才怪了!
“你到底還有哪裡不舒服?”宋紅果故意擺出不耐的神情,“我們醫院現在都下班了,你再磨蹭下去,萬一需要做什麼檢查化驗,都沒人配合。”
女人支支吾吾的道,“沒啥不舒服,就是懷不上……”
宋紅果試探道,“那我給你做個檢查吧,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女人像是受到驚訝一樣的趕緊搖頭,“不,不用了,我沒病……”
宋紅果勾起唇角,“既然覺得自己沒病還來醫院做什麼?莫非……”
她故意露出幾分狐疑來,“你們有什麼彆的打算?”
“沒,沒有!”女人矢口否認,還使勁推了下旁邊的男人,“你說啊,咱們就是來看病的,看不孕……”
那男人敷衍的點點頭,流裡流氣的道,“宋醫生可彆亂想,我們倆口子懷不上才來找你,指望你們給我們送個孩子呢,還能有啥彆的打算?”
“是麼?”宋紅果盯著那男人,直到他迫於壓力不自然的撇開臉,“可我怎麼覺得你們不像是正經來看病的呢?”
女人煞白著臉,嘴唇囁嚅著,驚慌的看著宋紅果卻說不出話來。
男人這時像受到了莫大侮辱,噌的站起來,裝腔作勢的說了句,“咱們不看了,啥醫生啊,還冤枉上好人了……”
話落,拽著那女人的胳膊就走。
宋紅果不由眉頭一皺,這是誰派來的倆蠢貨?
就這麼胡攪蠻纏一頓然後走了?目的呢?總不會隻為了跑來膈應她一下吧?
係統神經兮兮的提醒,“快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或者多什麼東西?”
這都是陷害人的常用套路啊!它跟著前任宿主實在是見太多這樣的手段了,有時候簡直防不勝防,而且成功率還很高,一旦被抓,大多都是百口莫辯。
這世上從來不缺冤死鬼。
相較它的緊張,宋紅果就壓根沒往這地方想,桌麵上簡潔的一目了然,隻有幾本醫療方麵的書,再就是墨水瓶和一些處方單子,對方想藏點啥來陷害她,都無從下手,況且,倆人自從進門就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哪有機會搞小動作?
可係統百般不放心,非要她檢查一遍,宋紅果無奈,桌上桌下的翻開了一遍,連抽屜都不放過,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啥外來之物都沒有。
“這下安心了吧?”
係統不解,“咋不按套路出牌呢?那他倆來這一趟是圖啥?”
宋紅果也很納悶,要說是想在工作上給她添堵,應該選在早上病人最多的時候啊,那樣鬨起來才好敗壞她的名聲,可他們卻偏等到臨近下班……
腦子裡靈光一閃,“難道他們是為了拖延我下班的時間?”
係統愣了下,“可拖延你下班時間能對你造成啥傷害?”
宋紅果冷笑,“怎麼不能造成傷害了?你看看外頭,是不是沒幾個人了?”
現在的醫院門診跟後世可不一樣,下班後,冷清的很,急診科在另外的一處平房,所以此時,整個門診樓上大概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如果這時有人想做惡,正是好機會。
係統驚訝地道,“這麼說,外頭給你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你鑽了?剛才那倆人就是打前站的唄,是誰這麼大費周章啊?楊蓉月?胡先勇?還是王二妮?”
目前為止,她就得罪了這三個人。
宋紅果沉吟道,“我猜,應該是胡先勇,楊蓉月和王二妮現在沒精力找我麻煩,倒是胡先勇,表演完節目後,騰出空來了。”
係統又緊張又興奮,“那你覺得接下來他要咋找你麻煩?”
宋紅果見它這種時候還能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無語的道,“你說呢?他的狼子野心,你不清楚?現在整個門診上都清場了,他想做什麼還要我明說?”
係統嗬嗬乾笑道,“我是覺得,這青天白日的,他應該還沒那麼大膽子敢對你霸王硬上弓吧?再說這場合也不合適啊,找片小樹林也行啊,門診上……嘖嘖,這地方真不適合偷情,也不知道他是臨時起意呢還是腦子裡就沒這方麵的情調。”
宋紅果,“……”
還替胡先勇感慨操心上了!
“你就一點不擔心我會吃虧啊?”
“我相信你,戰鬥力肯定嘎嘎厲害,連野豬都不是你的對手,胡先勇算個啥?”
“……”
這是誇她嗎?
係統又道,“再說,你不是早就在等著他出手好教訓他了麼,早有準備的事兒,你能叫自己吃了虧?”
行吧,係統說的都對,她的確早就準備好了,就等這一天。
這次,她定要胡先勇付出代價。
不慌不忙的換好衣服,拎著籃子,鎖好門,宋紅果從容不迫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鞋跟發出有規律的噠噠聲,顯得四周越發安靜。
安靜的透出詭異來。
宋紅果在心裡默默數著數字,數到十八時,她恰好走到樓梯的拐角處,然後,就看到一個人懶懶的靠在牆上,雙手插兜,嘴裡叼著煙,正邪肆的衝著她笑。
果然是他。
胡先勇自以為擺出最帥的姿勢,笑的也風流不羈,連打招呼,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瀟灑味道,跟平常的形象簡直大相徑庭,像在刻意模仿舊時那種豪門家的浪蕩貴公子,“宋醫生,好巧啊,在這裡遇上了,我們可真有緣份,你說是不是?”
宋紅果差點被他這番操作給惡心吐了,想學人家風流倜儻的公子少爺,你最起碼都有一張差不多的臉才行啊,長這麼普通,偏要做這幅姿態,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