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多到無從下手,宋紅果上輩子也僅僅是聽說過,如今直麵這樣落後的境況,她心裡震動無奈之餘,也升起更多的責任感,還有壓力。
係統急不可耐的催促,“宿主,既然有問題就得解決啊,你不會坐視不管、隻想混日子吧?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得燃燒起來呀……”
宋紅果無語的道,“怎麼燒?大刺刺的去找科主任、告訴她這些病例寫的都不規範、存在很多漏洞?還是跟她說一些醫療操作不嚴謹、有潛在的危險?或是直接去找院長反應藥物種類嚴重不全、一旦出現事故搶救都來不及?”
係統弱弱的抗議,“難道不對麼?又不是無事生非,那些問題確實存在啊,再說你也不是打腫臉充胖子,你確實有解決的能力,需要藏著掖著嗎?低調沒毛病,可你也見了,多少人都盯著你大學生的身份呢,張院長和李科長還明麵上捧著你,對你寄予厚望,你就沒點壓力?齊美淑為啥看你不順眼?還不就是嫉妒?你的存在威脅到她的地位了唄,你那把火要是燒不起來,不能一鳴驚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拉踩你,到時候齊美淑就會蹦出來嘲笑你徒有其名。”
“你想的可真多。”
“我這都是合理推斷。”
見它不服氣的還要爭辯,宋紅果無奈的解釋,“我也沒想不作為呀,你緊張什麼呢?你是被王二妮傳染了麼,怎麼想事情這麼膚淺衝動?”
“……”
“我才剛來,就上躥下跳的提這個、改那個,火燒不燒的起來我不知道,可我肯定會被排擠孤立,打破規矩,本就是一場冒險,更彆說我現在還沒立足之地呢,屆時,誰會支持我?就算我說的再有道理,目的也是為了醫院好,可落在旁人眼裡,我也是不安分的,對於不安分的事物,人們向來習慣打壓和除掉。”
係統默了片刻,鬱悶的問,“所以,隻能苟著發育麼?”
“暫時先彆太出風頭,等我站穩腳跟再說。”
係統不高興,猶如滿腔的熱血被潑了冷水,哼哼唧唧的抱怨著,“我還以為你上班後馬上就能轟轟烈烈的搞事業,一炮而紅,碾壓所有人,讓他們都仰望你、崇拜你……”
宋紅果好氣又好笑的打斷,“那我會被群起而攻之,離著落難就不遠了。”頓了下,她又道,“我不想當妖孽,也不想當神,我隻想踏踏實實的當個人,彆人仰不仰望、崇不崇拜不重要,我隻要問心無愧、不枉重來一世就好。”
係統安靜了一會兒,才彆彆扭扭的道,“行吧,聽你的,但是,若有人欺負你,你也不能忍氣吞聲當包子。”
宋紅果哼笑,“我連你的氣都不吃,彆人有那麼大臉?”
係統半信半疑,不過很快,它就放心了。
……
一上午過去,宋紅果對科室的情況和醫療水平了解的也差不多了,期間,除了韓雪,也沒人主動來跟她說話,姚雲下夜班了,王素麗一直在忙,進進出出的,顧不上閒聊,而齊美淑端著一張高冷的臉,喝茶看書,一副勿擾的姿態。
宋紅果自是也懶得理會她,隻偶爾跟韓雪聊幾句,倆人很快熟悉起來。
等到中午下班去吃飯,宋紅果脫下肥大的白大褂,換上收身的外套,韓雪一臉羨慕的誇了幾句,挽著她胳膊去食堂時,齊美淑忽然攔在倆人前頭,意味不明的道,“你也真是敢。”
這話是衝著韓雪說的,宋紅果暫時沒吱聲,安靜的看她表演。
韓雪一臉懵,“你啥意思?”
齊美淑勾起唇角,掃了宋紅果一眼,再看向韓雪,“論學曆,人家是大學生,你是中專生,論長相,人家是新封的院花,你連科室之花都算不上,你卻還上趕著往人家跟前湊,說好聽點是給人家當綠葉,難聽點,你就是塊背景布。”
韓雪聽完,氣的臉都鼓起來,偏她不擅長吵架,紅著眼瞪她半天也隻擠出一句,“你胡說八道什麼?”
齊美淑哼笑,語帶譏誚,“我是不是胡說八道,等你和她出去走一遭就知道了,你非要給人家當配角,還怪彆人說道?”
“你……”
宋紅果安撫的拍拍她的胳膊,轉頭看向齊美淑,一本正經的問,“身為一個科室的同事,你避著我、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原來是不想給我當配角、不願當襯托我的綠葉和背景布啊?”
齊美淑頓時臉色一變。
宋紅果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在你眼裡,我這麼優秀啊,都能讓你自慚形穢,不敢靠近了,生怕走近了,被我比下去,比的暗淡無光、淪為陪襯對吧?”
齊美淑急眼了,羞惱成怒的道,“你胡說什麼?我沒那麼想,你不就是穿的好一點,學曆高一點嗎,有啥了不起的?我才不怕跟你放在一塊比較,我更不會輸給你、當你的陪襯!”
宋紅果慢條斯理的“喔”了聲。
齊美淑被她這態度刺激的越發氣急敗壞,“你少得意,不就是靠這張臉當了院花麼,那些男人就是膚淺,在醫院裡,憑的是本事、是醫術!”
宋紅果似笑非笑的道,“首先,我不知道什麼院花,那不是我自封的,我也從沒承認,其次,我自認為自己醫術還不錯,完全對得起大學生的稱號,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找張院長求證,或是在以後的工作中見真章,最後,你自卑是你的事兒,不要拖彆人下水,你在我麵前沒底氣,不代表彆人也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都是為病人服務,這也不是戰場,還要分勝負?還有,承認彆人優秀很難麼?”
齊美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恥感,像是被人揭開了那層她不願承認的遮掩,心裡的嫉妒赤果果的攤開來。
宋紅果見她不再說話,倒也沒咄咄逼人的繼續懟,齊美淑這種沉不住氣蹦躂出來的,還算不上對手,也不可怕,不過是嫉妒而已,她真正需要提防的是那些暗搓搓搞事兒的,背後捅刀子才是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