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給小包子治病(1 / 1)

宋紅果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忍不住揪了下,幾步走過去,蹲下,平視著他的眼睛,溫聲安撫道,“彆緊張,我不是壞人,我是……”

不等她說完,那孩子就衝她伸出手,禮貌客氣卻又不容置疑,“我能看一下你的介紹信嗎?”

“……”這比對暗號還謹慎呢,不過現在的孩子這麼少年老成嗎?

宋紅果無奈的笑了笑,從帆布包裡拿出一摞紙來,除了介紹信,還有畢業證,工作調動手續等,見他真的接過去認真翻看,不由逗他,“這些字你都認識嗎?”

他“嗯”了聲,一張張翻看的非常仔細,還不時打量她的模樣,幾分鐘後才小心折起來還給她,緊繃的小身體微微放鬆了幾分,眼底的戒備也散了去。

宋紅果重新放回包裡,看著眼前這個形容狼狽卻依然難掩漂亮的男孩兒,笑著道,“我通過你的考驗了吧?那接下來是不是該我問你了?”

“你問。”他嗓子有些啞,忍不住撇開臉咳嗽了幾聲。

宋紅果翻找著腦子裡為數不多的記憶,“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從哪兒來?”

“淩誌,八歲,從m省來,我爸叫……淩子風。”最後幾個字,他聲音低不可聞,看著她的眼睛裡劃過一絲忐忑不安。

宋紅果明白,這是擔心她對淩子風有看法,畢竟這年頭被判勞動改造的人,那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唯恐沾上被連累。好在她並非原主,並不歧視這樣的人,尤其對方還挺冤枉,她抬起手,揉揉他的頭,“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你真的願意?”他等了這幾天,其實是有些不安的,疑心對方反悔了,畢竟誰願意養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呢?尤其這年頭家家都吃不飽,多兩張嘴,就意味著要虧自己的肚子,哪怕對方的父親曾受過他爺爺的恩惠,他也不敢抱太大期望。

宋紅果又拍拍他身上沾著的棒子秸,一臉誠懇又輕鬆的笑,“放心吧,言出無悔,我答應我爸的事一定會做到。”

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似是在判斷她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麵對他的質疑,宋紅果也不再多解釋,日久見人心,她眼下說再多也沒用,轉開臉,視線落在那床破被子上,“你弟弟呢?聽說他生病了,現在怎麼樣了?”

聞言,淩誌剛才的少年老成瞬間被慌亂取代,他顧不上回她的話,從一個缺口的罐子裡撈出一塊看不出顏色得布,用力擰了擰水,然後跪在被子邊上,小心翼翼的擦拭著。

“嗯……”一聲難受的哼唧,帶著哭腔,意識不清的又喊了聲,“哥哥。”

“小遠乖,哥哥給你擦擦,很快就不會燒了,再忍忍……”

“冷,冷……”被子抖動起來,伴隨著痛苦的呻吟。

宋紅果急忙跟過去,見那孩子閉著眼,小臉潮紅,小身子隱約抽搐起來,趕緊從包裡翻找藥,一邊催促,“有溫水嗎?快去倒一碗來!”

“你,你有藥?”淩誌激動的看著她的動作,聲音發抖。

“有,退燒的,消炎的,都有,快去倒水。”宋紅果找出藥來,同時跟係統溝通,“你給的這些藥,兒童能吃嗎?”

“當然能,本統給的藥,都是優化過的,沒有副作用!”係統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口氣,還不忘炫耀,“領先你前世二十年!”

宋紅果顧不上再跟他扯,見淩誌端了一碗水來,趕緊把被子裡的小包子,準確的說是個小蘿卜頭,還是滾燙的,抱在自己懷裡,用軍大衣裹好,免得吹了冷風,這才去捏他的小嘴巴,把藥塞進去。

藥片並不苦,甚至帶著點甜味兒,小包子下意識的吞咽。

“水!”宋紅果接過碗來,小心翼翼的給他喂了一口,他很是配合,藥咽下去,又迷迷糊糊的喝了大半碗,才搖著頭把小臉扭到一邊。

自始至終他都沒睜眼,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顫的人心頭柔軟。

喂完藥,宋紅果也沒有放下他,那床僅有的被子不光破,還很薄,壓根不暖和,地上鋪著些棒子秸,這個天躺在上頭也管不了多少事兒。

“這樣就行了嗎?”到底還是小孩子,淩誌緊張的看著她,像是要從她身上獲取某種力量和保障,“弟弟不會再難受了是不是?吃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對不對?”

宋紅果點點頭,安撫道,“放心吧,弟弟不會有事的。”

“真的?”

“真的,你忘了,我就是醫生了?”

聞言,淩誌像是反應過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小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喃喃低語,“對,你是醫生,你會看病救人的,有你在,弟弟就不會再難受了……”

見狀,宋紅果都忍不住想要埋怨原主了,要是多上點心,早來幾天,倆孩子哪需要遭這麼大罪?生病還好說,怕是更沒安全感了。

她看了眼四周,更想歎氣,“你看還有需要收拾的東西嗎?”

“什麼?”淩誌茫然看向她。

“這兒太冷了,咱們去招待所住。”宋紅果說完,也不管他怎麼收拾,低頭摸了摸小包子的額頭,再次感歎退燒藥的效果神奇。

溫度一降下來,小包子表情都舒適了幾分,眉頭展開,睡的一臉香甜。

宋紅果心下大定,這才關注起他的長相,臉上雖然瘦弱,卻也白白嫩嫩的,像個精致的瓷娃娃,果然是個漂亮孩子啊,就是太瘦了,抱在懷裡,沒什麼分量,她記得這孩子今年應該是三歲,可打量這身高體重,頂多一歲半左右,嚴重營養不良造成生長遲緩。

“收拾好了。”淩誌見她抱著自己的弟弟,沒有嫌棄和不耐,相反,溫柔憐惜,出口的聲音也多了一抹孺慕和尊敬。

宋紅果自然聽出來了,不過也沒多在意,她並沒想過用什麼手段去收服這倆孩子,讓他們對自己言聽計從或視若長輩去孝敬,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更是相互的,還是那句話,日久見人心,她掃了眼他身上挎著的包,眉頭皺了下,“就這些?”

那個用舊布拚湊縫起來的包,不比她挎著的帆布包大多少,能裝多少東西?

淩誌黯然解釋,“那種情況,從車上偷溜下來,不能拿太多東西,有人盯著的,會被疑心,要不是我爸拖住他們……”

彆說這點東西,就是他和弟弟都走不了。

宋紅果想歎氣,忍住了,換上輕鬆的笑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咱們再重新置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