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走向不對啊,怎麼成神話故事了?不過係統那操縱,跟田螺姑娘還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宋紅果可不能坐視他走向玄幻,這不是毀滅一個科學家嘛,她語氣篤定的道,“田螺姑娘是不存在的,那是虛構出來的人物。”
霍明樓摩挲著厚實的書皮,喃喃道,“可這套書籍真實存在……”
宋紅果接過去話去,斬釘截鐵,“那就隻能說明,是有人悄悄送進去的。”
霍明樓擰起眉頭,“但我的辦公室,不可能會有人隨便進出,窗戶的防盜網嚴絲合縫,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門口有王紅旗看守,他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員靠近過,對方是怎麼把書送進去的呢?”
宋紅果道,“王紅旗難道一直都沒離開過門口?期間,他都不需要去廁所?不需要去吃飯?總有短暫離開的時候嘛……”
“可門上有鎖,鑰匙隻有我有,且一直戴在身上,彆人不可能拿到。”
“沒有鑰匙,難道就進不去門嗎?”
“鎖上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對方可能是開鎖高手啊,不需要鑰匙,借助其他工具就能把鎖打開。”
霍明樓怔住,顯然之前他忽略了這種可能性,也或許是對門鎖和王紅旗太過有信心,便沒往其他方向考慮,換個角度一琢磨,確實有可能,“那鎖,是從d國進口的,尋常人見都沒見過……”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但宋紅果為了不讓他陷入田螺姑娘的猜測裡,還是強行解釋道,“有膽量、有本事能進入研究所,給你送書的人,也不可能是尋常人呀,尋常人怎麼能尋摸到這樣的書籍?”
這話,頓時讓霍明樓豁然開朗,眼裡的茫然漸漸散去,迸發出欣喜的光亮來,“你說的對,紅果,之前是我鑽了牛角尖了,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套書籍的突然出現上,卻忘了,對方能買到這種書籍,又豈會是普通人?”
那肯定是有門路、有本事,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特殊手段和技巧。
宋紅果見他總算想開,笑著附和道,“是呀,對方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厲害的人,做出來的事兒,咱們猜不到也正常,咱們覺得匪夷所思,對人家來說,或許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係統,“……”
總覺得這番話並不是誇它,而是陰陽它呢。
而霍明樓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世上,確實有不少擁有特殊本領的異人,其中有些還在為國家效力,也有些大隱隱於市,不願被人所知……”
他頓了下,帶著幾分遺憾道,“若是後者,倒是不好尋根問底了。”
宋紅果順著他的話道,“不追問是對的,人家連名字都不肯留一個,顯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們若去打聽,萬一暴露了對方,給人家造成了困擾和麻煩,豈不是做了‘恩將仇報’?”
“你說的對,隻是這樣的話,就沒法當麵表示感謝了。”
“對方肯定不在意呀,若不然,也就不會錦衣夜行了,我們可以把這份感激放在工作上,你好好把這套書裡的知識吃透,然後學以致用,將來能研究更高深的課題,為咱們廠、咱們國家做更多的貢獻,那不就是對他最高的謝意了?”
霍明樓猶如茅塞頓開,一下子擁住她,“謝謝你,紅果,我會努力的,不會辜負對方冒險送來的書,也不會辜負你的支持……”
宋紅果抱著他的腰,暗暗鬆了口氣,“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
她的鼓勵,猶如往火苗上潑了油,噌的就燒起來,霍明樓原本就惦記著書裡的內容,隻是之前有些事兒沒想通,安不下心來細看,此刻,便迫不及待的翻開,就著蠟燭的光,聚精會神的仿佛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宋紅果,“……”
感覺給自己弄了個‘情敵’。
偏偏係統還蹦躂出來嚷嚷,“哎呦,我男神就是勤奮好學,連一刻鐘都不舍得浪費,難怪將來能成為國寶級的科學家,就這股鑽研的勁頭,他功成名就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呀……”
宋紅果輕哼了聲,她不好打擾霍明樓看書,自己也睡不著,便從窗台上隨意拿出本來看。
係統嘻嘻笑著打趣,“咋了,你不高興呀?是不是因為男神對書籍的喜愛超越了你啊?”
“你這是在幸災樂禍?”
“啊?不是呀,我是在關心你,安慰你啊,不用生氣,也不必失落,這都是暫時的,男神從來沒見過這種書籍,肯定稀罕的不得了,一時忽略了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那麼善解人意,肯定不會吃味是不是?”
宋紅果無語的嗤道,“你不當戀愛腦,改做綠茶婊了吧?”
係統,“……”
“這濃濃的綠茶味兒,你是從哪兒學來的?還是背著我升級了、給自己換了個腦子?”
係統被諷刺的灰頭土臉,也不敢反駁,鬱鬱的嘟囔,“我沒有升級,你的積分又不夠,我自己哪有自行升級的本事?”
“喔,那你這股綠茶味兒是哪來的?”
“……就是看了幾本而已,被洗了一下腦子,我,我以後改。”
宋紅果嗤笑了聲,“你說你活的累不累?我想獨身的時候,你一個勁的攛掇我跟霍明樓談戀愛,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等我終於如你所願,跟他交往上了,你又時不時的擺出副婆婆嘴臉,拈酸吃醋,生怕我把他給拐的跟你裡了心一樣,見不得我倆親近,可我但凡有一點彆的苗頭,你又緊張我會出軌給他戴綠帽子,唯恐我倆分開,可我倆不分開了,黏糊在一起了,你又時不時的得挑唆幾句,你說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係統,“……”
“虧我剛才還替你收拾爛攤子,你倒好,看我的樂子,往我心口上捅刀,怎麼,你也想學19號,廢了現有的宿主、再另尋他人?”
係統忙不迭的道,“不是,我沒有,我咋可能廢了你?我也沒那個本事呐,你自己啥戰鬥力自己沒點數嗎,我又鬥不過你……”
“嗬,馮秋萍的戰鬥力也不弱,還不是被你同事狠狠拿捏住了?”
“那是她有所求,才會被掌控,你呢?你無欲則剛,誰有你厲害?”
它這話說的委屈又心酸,還帶著點哽咽,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
宋紅果被它氣笑,“敢情我無欲則剛、不被你掌控,還是對不起你了?”
係統心虛的道,“我沒有那意思……”
就是讓它在係統界成了個笑話,彆的係統都能輕鬆掌控自己的宿主,想讓宿主怎麼配合,宿主就怎麼配合,特彆聽話乖巧,除了它。
宋紅果不置可否,“你有沒有心裡清楚,我也明白,你要是想解綁拆夥,我隨時奉陪。”
係統,“……”
為什麼它的命這麼苦啊?彆的宿主都唯恐被係統拋棄,沒了能讓自己變得與眾不同的金手指,為啥它的宿主就能瀟灑的說不要就不要?
它就那麼不值錢?
越想越委屈,某個瞬間,它繃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哭出來。
宋紅果,“……”
猝不及防,她被唬了一跳,原還在琢磨有沒有解綁的辦法,好麼,被它這麼一哭,啥靈光都被嚇回去了。
係統這次不是假哭,哭的特彆情真意切、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宋紅果都懷疑它是不是練習過,等了一會兒,見它還沒有停下的意思,無奈的道,“有完沒完了?你要哭就默默流淚,聲音太高,擾民了知道麼?”
係統委屈的控訴,“我都這麼傷心了,你不說哄我,還往死裡欺負,你的良心呢?”
宋紅果淡淡的道,“良心都被你的綠茶味兒給熏跑了。”
係統打了個嗝,哭不下去了。
半響後,它弱弱的道,“以後,我不綠茶了……”
宋紅果可有可無的“嗯”了聲。
“剛才謝謝你,幫我收拾爛攤子。”
“嗯……”
“我,我以後做事一定三思而後行,不那麼莽撞了……”
宋紅果終於搭話,“你那不是莽撞,你是隨心所欲,仗著自己的身份,便不把這個時代放在眼裡,也是怪我,之前讓你做了那麼多事兒,讓你無所顧忌,以為每次都能沒人追究……”
“不,不是的,不怪你,真的,是我的錯……”係統生怕她以後不再‘錦衣夜行’,趕緊哄勸,“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宿主,真的不怪你,我保證,以後再不敢這麼做了,一定要給對方留下點能解釋的破綻。”
不然,事情的走向就詭異了。
聽到這番話,宋紅果才算放過它,“行吧,下不為例。”
“……嗯。”
係統無比的憋屈,但已經不敢再吭聲。
翌日,大年三十。
霍明樓終於放假了,帶著孩子在家裡寫對聯,貼窗花,往樹上掛燈籠,那些燈籠是宋紅果教著做的,一個個的很小巧,掛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很是好看。
而宋紅果還得繼續上班,不過今天病人很少,走廊上很多同事都在聊天,也無心工作,許向紅上午不在,她下午來值班,讓其他人可以回家吃年夜飯。
初一是王素麗值班,宋紅果初二沒娘家可回,所以,安排她那天值。
她一個人正在辦公室裡無聊,李青秀敲門進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網兜。
宋紅果看見她,很是意外,“大姐,你怎麼來了?”
李青秀解開圍巾,笑著解釋,“有事來公社,順道來找你說說話……”
話落,把帶來的東西,遞給她,“這是你姐夫單位上分的,也有朋友送的,還有我自己蒸了點年糕,你嘗嘗,喜歡的話,下次多給你帶點來。”
宋紅果道了謝,接過來看了看,往兜裡有橘子,還有一塊用報紙裹著的煙熏肉,年糕用油紙包著,露出黃澄澄的一角,還嵌著紅棗,這是當地年糕的做法,用的是一種黃米,粘性也高,蒸出來後,並不是趁熱吃,而是涼透後,切片用油煎,再裹糖,那樣味道才是最好的。
坐下後,寒暄了幾句,宋紅果隨口問,“學校不是早就放假了嗎,怎麼還有事來這邊?”
吳家住在新蓋的市政府宿舍樓區裡,離著鋁廠小學騎車子也得半個來小時。
李青秀聞言,歎了聲,“我們學校的南老師,你也認識的,上次她結婚,你不也去吃席了嘛,前段時間懷孕了,本來是樁喜事兒,誰想到,孩子沒保住,家裡還鬨起來,我算是她的領導,出了事兒,總得來看看,還得幫著調節矛盾,唉……”
宋紅果愣住,“她小產了?”
李青秀點點頭,“你知道這事兒?”
宋紅果臉色不好的“嗯”了聲,“之前她就有先兆流產的症狀,在我們科室住了幾天,出院時,情況也算穩定了,怎麼會又……”
李青秀恍然,接著解釋道,“她出院後,婆家娘家兩頭忙活,也是巧了,正好趕著過年這個節骨眼上,雜七雜八的事兒特彆多,兩頭都指望她,她呢,也是太老實,不吭不響的就知道埋頭乾,大概是累的太狠了,端著洗衣盆子,一下子摔了出去,自己也跟著摔倒,所以就……”
宋紅果再說著釋懷放下,此刻,心裡也不免有些煩悶難受,哀其不幸、恨其不爭,大概就是她現在的感受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李青秀見她表情不善,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在家裡躺著呢,出了不少血,我去的時候,那臉慘白慘白的,眼也哭腫了,唉,她還是挺期待那個孩子的,誰想,沒保住呢,不過她還年輕,再養幾個月,說不定就又懷上了……”
宋紅果道,“再懷上,也不是之前那個了。”
“紅果,你很生氣?”
“聽了這種糟心事兒,誰能不氣?物傷其類,這是對女性的不尊重、不公平,也是女性自己軟弱、不肯為自己爭取權益,白白受這等欺負。”
李青秀一時訕訕的,不知道怎麼接話。
宋紅果緩了緩情緒,問道,“王家人呢?你不是去調節矛盾了嗎?怎麼處理的?”
李青秀苦笑道,“她婆婆一個勁的說自己冤枉,說誰家的兒媳婦不乾活啊,她也不是故意去搓摩兒媳婦,難道她不盼著孫子出世?她埋怨南老師身體太弱,乾活不小心啥的,而南老師的娘家說的剛好相反,把責任都扣在王家人頭上,說王家人一個個的都是些少爺小姐,啥活都不乾,就知道欺負南老師一人,把她當牛馬使喚,不累的小產才怪,總之,倆頭互相指責,差點廝打起來……”
“王從軍呢?”
“他?他在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