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我們可以慢慢來(1 / 1)

維爾巴特大使胡思亂想了半天,然後發現自己確實表現得是挺傻的。

不過,可是,真的讓自己感覺驚訝的是,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感受到被冒犯的不快。她很自豪,大約是因為和女兒相處的緣故,自己居然還是很擅長和這種神秘主義者相處的。

大使再次走到了門邊,看著街道上依然擁擠的人潮,歎了口氣。

“等到這次遊行結束,乘著尼希塔總統還沒有到的這段空閒,就去看看女兒吧。帶著芙蕾放幾天假。對,放幾天假。”

她一般思忖著,一邊按照平時的習慣打開了電視機。熒幕之上,正是聯盟國會大廈的內部場景。宛若圓形大競技場一樣凹狀環形結構中,一個身心纖瘦,氣質文秀的女士,在數萬名議員和工作人員的注視中,乘坐著自己的飛行台座,飄向了中央。

中央主席台上的代大統領埃斯科元帥,以及其餘一乾現政府的高層,望著那個飛行台座上的弱女子,就像是看到了天敵似的。

接著,全場歡聲雷動。

維爾巴特大使滿臉複雜地看著那個叫做艾梅塔·帕梅庭的聯盟參議員,一時間隻覺得“大女子當如是也”。可她也知道,這個女人,還真就是這段時間藍星共同體一切的麻煩之源了。

此時此刻,正值涅菲寶石海岸的上午十點,國會議員們的戰爭又即將開始了。

可同一時刻,涅菲的赤道上,位於墜星之海中央的七海之都,被好事人稱為“聯盟古都翠島城郊,蓉卉樓也即將開始今天的營業。

店長兼代理主廚芙蕾德莉伽·維爾巴特小姐,站在一眾平均年紀比自己大上十歲的餐廳員工和各級廚師麵前,卻仿佛是女王在檢閱自己的部隊。

“聽好了。宇宙之靈隻會給我們可以克服的試煉!所以,今天還是老規矩,A組在市區的七海廣場繼續義賣蛋炒飯和小湯圓!我要你們至少賣出1000份蛋炒飯和1000份小湯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啊!比上次又要多賣200份啊!A組的人雖然很想要這麼叫苦一下,但卻又實在是說不出口了。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你們每賣出一份蛋炒飯和小湯圓,就會多10發射向帝國鬼子胸膛的子彈!”

A組的人雖然都覺得自己快要被掏空了,但還是強打起了精神紛紛應是。這一組的人,有兩個切爾克人,兩個蘇米人和一個科米納人,確實和帝國仇深似海。

“至於B組,還是有你們看店。中午這一台就交給你們了!最好不要讓我聽到顧客的投訴,我也不希望看到什麼紕漏。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明白……”

“我聽不見!這麼一點精神還想要當廚師?就算到快餐店裡去炸薯條也都得被餓死。”

“明白!”大家雖然不太懂炸薯條和大聲有什麼關係,但大小姐這麼說了,大家也隻好這麼聽著了。反正大小姐雖然超凶的,但還是會給足獎金、加班費和各種營業和通勤補貼的,最近又多雇了一些人,作為員工和廚師學徒的他們,最多也就是在腹誹一下了。

更何況,最近的蓉卉樓確實有些艱難——倒不是生意不好做,而是生意比以前還好,但還是要多花時間和精力去接待各路絡繹不絕的媒體和政府的調查人員。

除此之外,還得經常去支援抗戰遊行,或者開著餐車去搞街頭義賣什麼的。

蓉卉樓大家夥兒這段時間的壓力也還是挺大的,而身為大廚的“當代食神”劉大昌先生,又明顯是個訥於言而敏於行的技術人才,要是沒有芙蕾這個未成年店長每天打雞血,說不定還真就完全續不下去了。

雞血打完之後,還是少女階段的店長便提著自己的書包進了廚房,和正在觀察湯品成色的劉大昌大了一個招呼。

“老師,我下午上完課之後就趕回來。5點鐘之前回到,能趕得上今天晚高峰的。”

她畢竟還記得自己是個剛入學的大學生。雖然時間是比JK時期寬鬆許多,但有些重要的課業該去還是得缺席的。

劉先生抬起頭,瞥了紫發的少女一眼,沒好氣道:“我說芙蕾啊,你到底是對你的老師我有什麼很不妙的誤解嗎?我是個廚子,每天要做一千人的飯,又豈會被一點小小的世事變故而搞得亂了方寸?我擁有鋼鐵之心!我擁有黃金之魂!”

這是哪本三流手遊的設定啊?而且,您的鋼鐵之心和黃金之魂,就指的是每次聽說前麵打起來的時候就把手切到嗎?

堂堂的當代食神做飯的時候把手切到,這不就相當於九環的靈能者被片刀捅死嗎?

“是的,我的外甥在前線,可這本就是他選的路。當初他去報考軍校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覺悟了。”劉先生歎了口氣:“這小子,我以前說過,他太像他的爸媽了。可細細想想,他父母是什麼樣子,我其實都有點模糊了。”

芙蕾沒有打岔,隻是默默地聽著。

“現在啊,那小子已經去到了我看不懂的世界了,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可他還是我的孩子,我隻要保重好自己,保護好這個家,讓那孩子有一個可以回來的地方,便算是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所以啊,小芙蕾,你們不用太擔心我的。菲菲也是,你也是,還有那個婭彌大小姐,都反應過度啦!嘿,我知道你們都在照顧我。這店外麵,還有兩邊的街口,都有24小時待命的保鏢吧?太誇張了!”

芙蕾嫣然一笑:“那保鏢什麼的可不是我安排的,有大使館的,那就一定是菲娜姐姐的。有聖科蕾公司的,那就一定婭彌妲姐姐的手筆。我是個新人大學生,什麼都不懂。”

“最人小鬼大的就是你了。”劉大昌沒好氣地嘟囔道:“我是真的不懂,那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的?”

“要我說啊,老師,您就開開心心地接受這種好意吧。您說了,您隻要安心照顧好自己和家人,就是對哥哥最好的支持了。而同樣的,我們這些姑娘,其實也是需要安心的。”

劉大昌啞口無言,接著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沒空與你吹嘴,我要準備中午大宴的主菜了。”

就這樣,蓉卉樓的真正當家人告彆了自己的忠誠的餐廳,向正在對麵偽裝成街頭藝人的安全部特工和賣花姑娘的聖科蕾安保公司的雇員打了個招呼,這才到街對麵海濱公園的停車場裡取出了自己的代步小車。

芙蕾的代步工具是一輛雷神公司生產的魅影911懸浮飛車,外形順滑優雅,性能平平但安全係數極高。相比起競技性,當然是更注重外觀、實用性和安全性的了。總之,這是一台剛剛能擠進豪車門檻的女性用跑車,尤其是深受大小姐們的喜歡。

她畢竟是大學生了,有一台自己的車很合理。她畢竟也是紫信卉集團的少東家,有一台“大眾水平”的豪車便更合理了。或者說,以她的身份,用車太樸實反而就顯得有點刻意了。

芙蕾駕駛著敞篷的跑車,從翠島的花園區中駛出,一點點駕駛讓自己上了旁邊的大橋,朝著海洋大學所在的學院島駛去。

她從來就不喜歡走封閉的空管環線,寧願多花上一些時間走老式的環海大橋。這倒不是說她是個文藝少女喜歡看海燕起舞聽海哭的聲音什麼的,而是很不喜歡那種全封閉的空管通路,把一切安危都交給交通管製係統感覺。

像他們這種人,骨子裡或許都有缺乏不安全感的一麵。

當然,芙蕾本人倒是並不這麼認為。像她這種膽大包天敢一邊開車一邊看電視新聞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安全感呢?分明就是安全感爆棚所以有自毀傾向了。

然後,她的車內便響起了一個明朗的女聲:“我今天之所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們的人民,已經向政治界、經濟界、媒體界和軍界的當權大人物們,發出了一個清晰信號:國家危機當頭,人民急需真正的變革。這樣的變革,不在於戰爭!而在於我們的內部,我們到底要選擇什麼樣的路線!”

哇啊,說出來了。芙蕾感慨道,她是真的說出來了啊!等待了那麼久,鋪墊了那麼久,一直到今天才水到渠成,這便是所謂的政治定力了吧。

紫發少女有點想鼓掌了。如果不是她還在開車,說不定就要跟著聚集在國會大廈門口的人潮一起大聲歡呼了。她是個1年級大學生,她有這樣的權限。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感受到身邊的氣流有了一絲波動。

她本來是開著敞篷車,以100多公裡的時速行駛在穿過海麵的大橋上,耳畔中流過的都是濕潤的海風和海鳥的叫聲。然而,作為靈能者,她卻能捕捉到這些海風中不自然的痕跡。

可是,這時候再做出什麼反應,便完全來不及了。紫發少女很快便捕捉到,確實有一個人坐在了自己身側的副駕駛位上。

她將自己的歎息藏在了笑容之下,緩緩道:“……你好啊,好久不見,擎姐姐。”

“是的,好久不見,芙蕾。”

已經許久未見的公孫擎穿著風塵仆仆的灰色旅行大衣,將貼身的戰鬥動力服藏在了大衣之內。她用拳頭支著臉頰,打量著芙蕾德莉嘉·維爾巴特小姐的側臉,帶著審視,帶著疑惑,甚至還帶著悲傷。

隻不過,在這些情緒之外,一股無形的力量,已經仿佛最銳利的劍似的,指住了自己的脖子。

“很危險啦……”紫發少女低聲道。她覺得自己隻要輕舉妄動,脖子一定是會被割開的。

“你能感覺到危險,這便能證明一些事情。”公孫擎的聲音沉了下去,漸漸地抹上了一層肅殺的氣息:“我本來是不願意相信的,芙蕾。”

“這個,擎姐姐,如果我說,我對你們,對大家,對他,都從來沒有什麼惡意,你相信嗎?”芙蕾道。

公孫擎把自己身體靠在了舒適的座椅上,似乎是完全放鬆了下來:“不要著急,芙蕾,我們有的是時間。換條路吧,不要去海洋大學,繼續前進。”

芙蕾用哀求的語氣道:“十點半的時候,是彌離教授的統計課,我還挺喜歡這門課的。我還是大一學生,入校第一個學期的基礎非常重要。他彆重要。”

“我知道,所以我留下了一批錄音機器人的。放心,是軍用品。不會被發現,也一定可以把你想要的課錄下來的。我向你保證。”公孫擎道。她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還掛著笑。

芙蕾頓時便隻能哭喪著臉,駕駛著紅色的跑車掠過了環海大橋通往學院區的匝道,向七海之都更北方的群島駛去。

……

克雷爾·貝爾蒙特準將比平時多花了十倍以上的時間,才總算是抵達了九聯星大樓D座頂層的辦公室門口。好在,他畢竟出門之前就考慮好了特殊狀況,總還是約定時間之前抵達了現場。他並沒有驚動辦公室門口的秘書和警衛,直接便進了辦公室之後,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拜訪的目標,聯盟中央安全事務長官兼情報局長,芬恩·貝倫凱斯特上將。

此時,這位號稱能監聽宇宙每個耗子洞的聯盟天字第一號情報頭子,正背對著辦公室的大門,坐在沙發上。他仿佛都沒有注意到貝爾蒙特進屋的舉動,正在接待另外一位客人。

“真失禮,明明是您叫我來的。”克雷爾想。

那是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也坐在沙發上。考究的上衣衣領上彆著一個領徽,卻是國會參議員的徽章。

這位議員先生,正和芬恩上將一切,都全神貫注地看著辦公室左側牆麵上的投影。

緊接著,投影熒幕上的畫麵,也便自然吸引了克雷爾·貝爾蒙特的注意力。

那是聯盟議會大廳,一位衣冠楚楚的貴婦人,正站在台上發出了大聲的疾呼:“遠在另外一個銀河的戰爭,和我們沒有關係,和年收入不到3000信星的聯盟人民沒有半點關係!讓我們的國家傷痕累累,讓我麼人民食不果腹,讓我們的孩子無法長大的,難道是遠在3萬光年之外的銀河帝國嗎?”

這是一位大約五十歲上下的貴婦人,身材纖瘦,麵容素雅,氣質斯文而乾淨。看得出來,在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位氣質出眾的美人,大約是秀外慧中的文學少女或者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那一卦的。

……有一說一,人家雖然上了年紀,但現在也還是很有魅力的女士。

可是,當這位清瘦的女士站在議會的主席台上,大聲演講的時候,渾身卻散發著淩然不可侵犯的領袖魅力。

她的名字是艾梅塔·帕梅庭,反對黨聯盟的領袖之一,進步黨的副主席,聯盟國會參議員。

可實際上,這位女士參與政治的時間並不長,正式成為國會參議員的時間也才隻有兩年。可是,不管是普通民眾還是寶石海岸的政治精英們卻都覺得,這位纖細清瘦,卻精力充沛的女士,可比代理總統的埃斯科老雲帥有範兒多了,更像個精英政治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