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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這個讓人牙酸的小插曲所賜,球場上的火藥味是越來越重,觀眾們也越來越興奮,這客觀上確實給餘連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難度。
好在,他從八幡老兄那裡混來的企業用電腦還是挺好用的。他自己編的分析軟件工作起來也很順暢,聲紋之間的對照工作,還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的。
總算,就在上半場的比賽進行到了半個小時,蜂鳥無人機已經圍著體育場跑了大半圈之後,終於有了聲紋對準的提示。
餘連心裡一沉,將攝像頭對上了看台,然後操縱著無人機開始升空,退後。視屏中的視野正在一步步擴大,越來越多的觀眾引映入了他的視線中。或是憤怒的,或是激情的,或是緊張的,或是嘲笑的。餘連的視線在這群人中飛快地掃視著,很快的,便終於鎖定了看台邊緣一個偏僻的位置上
他笑了,繼續讓無人機升空,一直升空到了彆人根本不會注意的地方,然後開始調解鏡頭,一點點湊近了那個角落。
軍用偵查用探針的質量真的不是蓋的,哪怕是過了那麼久,無人機也依然能將對方
三個穿著普通大衣帶著兵工廠圍巾的人。一個老人,兩個年輕人。
他們此時已經恢複了自己本來的樣貌。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以改變樣貌認知的靈能寶具是需要冷卻時間的。況且,在這種場合中,也並不需要。
老人,其實也不到六十歲,或許是因為承受的心理壓力很大,頭發已經花白,臉上也帶著一絲疲憊的浮腫。不過,他此時的精神卻挺亢奮的。
這個“老人”,正是餘連口中的“必須死”的仇人,敏奇·文森中將。
另外兩個年輕人,根據從共享者基金會拿到的情報,分彆是文森中將現在的私人事務助理蒂耶·諾戈和保鏢恰德·米爾。前者是帝國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兒,在跟隨文森中將回到地球之前,曾在天域的一所商務谘詢企業中工作;後者則是個維諾高地人,是個和人類長相非常相似的亞人,曾在一家頗有名氣的保安公司工作過。
另外,他們都是靈能者。當然,都是一環,一個哨兵負責警戒,一個衛士負責擋子彈。
……嗨,真讓人懷念。
或許,就連文森中將背後的那個大金主,也隻是想把他當做一步閒棋來用,能派兩個靈能者當保鏢外加監視者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誰想到這貨能搞出那麼大事出來呢?
餘連掃視了一眼,發現兩個保鏢其實並非坐在文森中將的兩側,而是隔了兩個位置。中間坐的人,一個自然是文森,另外一個則是年紀更大了一些的老人。
餘連一時間沒有馬上認出來,不過回憶一下昨晚聽過的乾貨,又截下臉一對比,很快就給出了“弗蘭斯·阿普伍德參議員,現在的第一大在野黨自由進步黨的黨鞭,以前曾經做過總統府保安主任、首都新應天城警察局長等等要職”這樣的信息。
……哦,原來是這貨啊!餘連點頭,這家夥不是軍人,在此次大事件的存在感並不是太強,所以一時間沒想起來,但也絕對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了。
此時,阿普伍德議員和文森中將正在低聲交談著,在這樣的人潮之中,餘連自然是聽不到的,但他不是可以把鏡頭拉近了讀口型嗎?
一個縱橫星河數十載,帝國和聯盟聯合通緝十幾年都拿他沒轍的海啊不,大俠,有這種技能,不是也很合理嗎?
“已經有好幾位軍方高層願意加入了。等到我們正式發動,他們是會全力配合的。”文森道。
哎呀?第一句就是乾貨?報名單啊,趕緊報名單啊!餘連想。
“不要告訴我他們的名字。這個名單,也最好你由你自己掌握。”議員沉吟了一下,道:“道恩·施瓦茨呢?他是什麼態度?”
“不用太指望他。這其實是個偽裝成鐵血軍人的政客,他從來不敢冒險。當然,我們也並不需要他的加入。”
“嗬,聽起來倒是和我很類似呢。”參議員似乎聽不出對方的子桑罵槐,一副反以為榮的樣子。
“不過,施瓦茨確實是很會表演,但歸根結底也不過是想要繼續往上爬的庸人罷了。那便注定會留下把柄。我會和他緊密合作的,直到他,把自己的狗鏈送到我手中!他本身無從所謂,但他的名聲卻很好,和不少實力派都有很好的關係……譬如說,那位和您同名的,大名鼎鼎的莫雷準將。”
“哦,那隻著名的超能兀鷲啊!”參議員先生譏笑了一聲:“想不到他也會”
“另外,諾姆·派裡斯元帥呢?他今天晚上參加你那個酒會嗎?”
“他剛給我來了電話,說是時機不成熟,要看到我們的實際行動,以及後續的進展再說。”
“他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不可能的。他隻是過於愛惜羽翼,擔心我們是在利用他們的名聲騙錢。”
“嗬嗬……敏奇,你何不直接告訴他實話。那個老人,對現在的狀況也很不滿吧?他雖然成了元帥,卻隻是明升暗降,但多少死在西尾戰役中的舊部得不到應有的待遇。”
“他是不滿,但會不會成為我們的同誌,也需要繼續觀察。那個老人是個純粹的武人,剛毅,忠勇,反感政客,卻也忠於國家。有一句話,他說的對,現在的時機不成熟,他要考察我們,我們何嘗不要考察他呢?”
“那麼,就按照原計劃開始行動吧。我會在議會發起一次質詢,讓政府授權對你們的基金會開放退役和傷殘軍人的戶籍信息。不過,這得看你的基金會在初期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力。所以,就要看今天晚上酒會的情況了。”
“我明白……”
“至少要能籌到100億,這樣我才好在議會說話。”
“沒有問題。昨天晚上已經有40億了,今晚到場的人實力更強!”
餘連看嘴型看得隻翻白眼,心想那位在江湖上養望了幾百年的黑月大俠,把老臉都豁出去也就隻能賺幾個億的差價呢。八幡老兄殫精竭慮把黑白兩道的關係都用上了,也隻能做點十幾億體量的假藥生意啊!
這世上來錢最快的,果然除了做金融,就是做慈善了吧?
“不過,今天的酒會我就不去了。我們既然要做這樣的事,就不能讓任何人對我們的關係又絲毫懷疑。”
“我理解,這也是我們在這裡會麵的原因啊!以後,我們都用這個方式會麵吧,萬無一失。”
這兩個人確實是過度謹慎啊,但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要不是我這個在曆史下遊見過正確答案的,誰又能懷疑到你們頭上去呢?餘連想。
這個時候,看台上又騰起了一陣震天的喧嘩聲。再一看,竟然是兵工廠隊的一名隊員突入了禁區,被幾隻紅猴子……啊不,紅騎士夾了上來,一陣推擠之後,居然生生被一群體重和力量並不如自己的對手生生地擠到了地上。
那個倒黴蛋穿著滑翔翼還在工作呢,硬是帶著自己的又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場麵相當滑稽,頓時引起了一片哄笑。
可是,很快的,無論是那一方的球迷都笑不出來……
按照天球的規矩,應該是紅騎士一方違規的。就算是為了比賽的流暢和觀賞,判兵工廠一方身體對抗失敗,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鳥人裁判卻毫不猶豫地指向了那個剛剛翻滾完,還有點蒙蔽的兵工隊的球員,叛了假摔並出示了黃牌。
這一次,原本就因為這家夥的雙標而憤怒不已的球迷們差點就要炸了,懷疑到底是不是在自己的主場。噓聲、怒罵聲和憤怒的吼聲幾乎都要把這個球場給震塌了。不少狂暴一點的主場球迷已經衝了了旁邊的客場球迷席,幸虧被早已經做好準備的警戒機器人們給攔住了。
兩邊球迷,隔著一群鐵塔一樣的機器人,互相比劃著拳腳,甚至向對方做出了死亡威脅。
就算是那個巴克維鳥人裁判見到這場麵也有點愣,於是草草結束了上半場。
餘連很想把攝像頭挪過去看看未來那個“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的ssr小姐現在的反應是什麼樣的,但現在實在是沒有這個餘地了。他現在還是得繼續觀察,連一秒鐘的鬆懈都不可以。
因為半場休息,許多球迷要麼去解決個人問題,要麼去弄點啤酒和點心吃。於是乎,文森中將和阿普伍德議員身邊空出了不少人。兩個過度謹慎的人當場便停止了交談,而停頓了半分鐘後,他們卻又開始談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竟然是在聊球賽。
“……這次比賽,懸了啊!”議員歎息道。
“我們是主場,而且現場還領先!”文森提出了反對意見。
“那個裁判明顯有問題,而且兵工廠畢竟太年輕了,球員和球隊都很年輕。這種情況下,他們是很難保持冷靜的,便是我們的球迷也是如此。”
“王八蛋鳥人!”文森中將如同一個普通球迷般唾罵道。
“鳥人王八蛋!”阿普伍德議員表示了讚同。
餘連有點小後悔,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在文森的身上丟個竊聽器了。不過,這家夥畢竟是個過度謹慎的主兒,要是被發現了,便反而打草驚蛇了。
可是他又不能把眼睛移開,隻能繼續看著,生怕對方聊著聊著天就開始說正事了。
好在,過了十幾分鐘,比賽又要開始了,大多數球迷都入場了。球場看台再次出現了鼎沸的聲勢,文森中將剛想要開口,卻看了看自己的助理諾戈,也即是那個哨兵。
“沒有窺視。”哨兵道。
那是,你區區個一環就能感受到隔著離自己幾百米外的無人機,再感受到隔著你們一公裡遠的本人的惡意,那我現在納頭就拜。
“你還是過度謹慎了。”議員先生嗤笑道。
“穩健一點好啊,我們要策劃的,畢竟是這樣的事情……”
“後悔了?”
“到了這一步,也就沒什麼退路了。我本就已經是個廢人,最後奮起一把,讓我的祖國回到應有的正軌,便算是全了自己的軍人的氣節了。”文森中將道。
議員臉上的嘲諷已經表露無遺了:“這種話,你還是留到今天晚上去說好了。我們的合作,是基於利益共同而已。你要現在退縮了,我可是很頭疼的啊!”
見文森中將還在沉吟不語,議員忽然又笑了:“聽說,你在帝國那邊的時候,就是兵工廠隊的球迷了?”
文森中將笑著點頭:“我最艱難的時候,確實是看著這支球隊一步步成長著,才讓自己堅持了下來。才成立了十年的新球隊,十年之內連跳了七級,現在竟然已經是銀河勁旅了。”
原來這家夥是個真球迷啊?身為兵工廠隊真球迷(雖然是幾十年以後)的餘連,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冒犯。
“那可是太好了,我也是他們的球迷,甚至還是他們的股東之一呢。”議員歎道:“那麼,就先看一看吧,認真看看後麵的比賽。看個清楚,你才能下定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