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沉著的說道:“送給警察去處理!該判什麼罪,就判什麼罪!”
蔣誌軍凜然說道:“好的,李總。”
李雲海揮了揮手。
保安把胖子拖了下去,隻見他早就嚇得尿了褲子,身子軟成了一癱泥。
李雲海對蔣誌軍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這邊有什麼動靜,隨時向我彙報。被火燒了的工廠,先不要放人進去。”
蔣誌軍道:“李總,是不是要儘快拆了重建?”
李雲海道:“再議吧!產能跟得上來吧?如果跟不上來,先找代工廠代工。”
蔣誌軍道:“沒問題。”
李雲海回到家裡。
林芝問道:“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李雲海道:“送到警局去了。這個事情太嚴重,我不能饒過他。不然會給其他人一種錯覺,哪怕犯再重的罪,隻要情有可原,就可以求饒。”
林芝道:“你做得對。我爸常跟我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仁不當政、善不為官、情不立事。因為律法講究的是公平公正,對某個人起惻隱之心,也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
李雲海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這次火災還好沒有死人,但損失慘重。”
林芝道:“這麼大的集團公司,那麼多的工廠,出點事故很正常。”
李雲海雙手按著太陽穴,說道:“還是管理上的漏洞。”
吃過晚飯,李雲海感覺身子懶懶的,一點也不想動彈。
這幾天在上海,因為公司上市,他太過高興,餐餐都喝了不少酒,晚上又和妻子沒羞沒臊的恩愛,透支了體力。
回來的航班上,他就有些頭暈,今天又在廠區忙了一天,此刻頭更痛了。
林芝哄完孩子,這才發現李雲海狀態不佳,走過來摸了下他的額頭,說道:“哎呀,你發燒了!”
李雲海喔了一聲,抱著妻子,把頭埋在她胸口。
林芝輕撫他的頸部,笑道:“你坐好了,我給你拿藥,吃了藥,你就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彆想了,天大的事情,等明天再處理。”
李雲海乖乖的答應。
林芝拿了感冒藥和溫開水,喂李雲海吃了藥。
李雲海來到樓上睡覺。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窗外幾聲鳥囀,打破了寧靜。
李雲海下了床,走到窗邊。
院子裡開了幾樹早春的桃花,小鳥在樹上歌唱。
李雲海做了做擴胸運動,感覺肩項僵硬而痛疼。
英雄也怕病來磨。
已是上午十點,林芝已經上班去了,兩個女兒也送去了學校。
丁苗帶著小正在院子裡看樹上的雀兒打架,逗得小正張著沒牙的大嘴,笑得口水直流。
“哥,你醒了,我做了粥,我添給你吃。”丁苗說道。
李雲海道:“不用了,我出去走走。小正彆給我抱,我感冒了,彆傳染給他。”
他來到公園,信步而行。
整天都在忙著工作,一年當中,有大半時間在各地飛來飛去,反而忽略了身邊的美景。
公園已然春意盎然,路邊小草嫩綠,野花爭豔。
李雲海來到迎豐橋,雙手撐著欄杆,極目遠眺。
蔣誌軍打來電話。
“李總,柴亞慶,就是昨天那個胖子,他犯的是縱火罪,因為造成了巨大的財產損失,最高可判死刑。”
“死刑?”李雲海倒是一愣。
他隻想給那人一點苦頭吃,讓他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同時也算是殺雞儆猴,警醒其他同仁。
沒想到這罪名這麼嚴重!
蔣誌軍道:“三百萬的財產損失,他這輩子肯定無法賠償。我問過法務人員,他們說,放火罪是指故意放火焚燒公私財物,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這是一種故意犯罪,其侵犯的客體是公共安全,即不特定的多數人的生命和財產!所以特彆嚴重。”
李雲海沉吟道:“這麼嚴重嗎?”
蔣誌軍道:“如果我們堅持起訴,那多半是死刑。”
李雲海心想,此事關係到今後的安全管理,如果真能判個死罪,就能起到真正的震懾作用,於是默然的掛斷了電話。
次日,李雲海感冒好了許多,來到公司辦公。
蘇紅走了進來,關心的說道:“你多休息幾天也沒事,公司這麼多的人管著,出不了大事的。”
李雲海道:“蘇姐,我正要和你談談。我想調你到生產部工作,你意下如何?”
蘇紅笑道:“生產部?我又不懂生產方麵的事務。”
李雲海道:“我想請你到生產部,專門管理生產安全。”
管理生產的副總是蔣誌軍,他是集團副總,管的是整個集團的生產。
具體到每家工廠,又有管理生產的副廠長。
在集團生產部,除了副總以外,還設有很多職務。
現場管理、勞動保護、環境保護、生產安全等等,都有專門的經理。
這些經理歸蔣誌軍協調和管理。
李雲海想讓蘇紅擔任的,就是生產部的生產安全經理。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職務,承上啟下,而且職級並不低,肯定比秘書要高,隻要再往上榮升一步,就是集團副總!
蘇紅跟隨李雲海十年了,無論是忠誠度和工作能力,都得到了李雲海的肯定。
拋開兩人的關係不談,李雲海也該重用蘇紅了。
蘇紅雖然是李雲海的秘密情人,但從來沒有挾恩自重,也沒有爭寵吃醋,她擺得正自己的位置。
陪老板玩,那隻是情感上的付出。
如果她不能做好本職工作,那就隻能算是一個不錯的花瓶,肯定不能在公司占有一席之地。
蘇紅當然也想要求進步。
上次手機業務交給陳泓去管,蘇紅就頗有微詞。
現在李雲海要重用她,對她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蘇紅知道自己不能再錯過,便道:“我聽你的安排。”
李雲海笑道:“太好了!我會讓林芝出一個公告,任命你為生產部生產安全經理,你做好上任的準備。”
蘇紅道道:“我走後,我現在的工作,交給誰來接任?”
李雲海道:“就交給林馨吧!她是林芝的妹妹,又是大學生,業務能力很不錯的。”
蘇紅道:“莪也是這麼想的。”
李雲海道:“你和林馨做好交接工作就行。”
蘇紅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李雲海打電話給林芝,商量蘇紅的任命。
林芝當然沒有二話可說,表示同意。
當天上午,蘇紅便前往生產部任職。
蔣誌軍對蘇紅的到來,表示了歡迎。他心裡也明白,老板安排蘇紅過來,肯定是為了更好的監管安全事務。
這對蔣誌軍來說也是好事。
之前負責生產安全的經理,因為失火一事而被免職。
新來的安全經理,是老板最器重的秘書,以後再有什麼事,也有蘇紅兜底。
李雲海這次沒有處理蔣誌軍,已經是網開一麵。
林馨正式成為董事長辦公室的第一秘書。
梅青和楊舒月雖然資格比林馨老,但自知比不上林馨的背景,心裡雖然有怨言,但也隻能接受這種安排。
林馨接到任命後,走進辦公室,笑道:“姐夫,你這麼看得起我啊?就不怕我做得不好?”
李雲海笑道:“做得不好,那我不會換一個嗎?想當我秘書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林馨翻了翻白眼:“知道了,你這是警告我,用心工作,彆想拉裙帶關係。”
李雲海道:“你知道就好,工作就是工作,絕對不能和私情混為一談。我和你姐之間,在工作上都是恩怨分明的。”
林馨撇撇嘴:“我不相信!我姐要是做錯了事,你敢換掉她?”
李雲海道:“會的!所以你姐從來沒有做錯過事。因為她知道我真的會換掉她。”
林馨吐吐舌頭,說道:“好吧,我出去工作了,你有事請吩咐。”
她剛退出來,就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走進來。
“你找誰?”林馨問道。
“我、我找李、老板!”女子局促不安,但又神形急促的說道,“他在不在?”
林馨問道:“你是誰啊?有預約嗎?”
“我是公司的員工,我叫柴亞楠,我在12樓工作。”
“哦?你找老板有什麼事?”
“很要緊的事。我必須馬上見到老板。”柴亞楠說著,便要往裡麵房間闖。
林馨將手一伸,攔住了她。
沈秀玲和梅青也同時起身,拉住了柴亞楠。
楊舒月看了一眼安排表,說道:“預約表上沒有這個人。”
林馨道:“柴亞楠,請你離開。老板辦公室,不是你能進的!”
柴亞楠急得雙眼冒淚光:“我必須見到老板,你們不讓我見他,我就死在這裡!”
林馨冷笑道:“你以為你威脅我,我就怕了你?小玲,打電話給保安!”
柴亞楠忽然掏出一把剪刀來。
林馨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撞到了裡間的門上。
楊舒月和梅青等人大驚失色,上前來勸阻。
沈秀玲抓起電話,打給保安。
柴亞楠將剪刀比劃在自己的脖子上,淒然說道:“我知道你是林秘書,你是老板的妹妹,求求你,放我進去見老板吧!不然我就死在你麵前!”
林馨指著她道:“你放下剪刀,有話好好說!你這麼做解決不了問題。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見老板?你是想行刺他?”
“不,我不會行刺任何人,但我真的會殺了自己!”柴亞楠道,“林秘書,我求你了!”
丁強和莊勇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來。
“放下剪刀!”丁強沉喝一聲,“你敢在老板辦公室動刀子,你好大的膽子!”
柴亞楠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你們彆逼我!”
她知道保鏢一到,自己肯定見不到李雲海了,緊握剪刀的右手,微微用了一點力氣。
鋒利的刀刃,戳破了她脖子上白嫩的皮膚,沁出鮮血來。
林馨駭然大驚,喊道:“你彆犯傻!”
丁強和莊勇疾撲上前,一把抓住了柴亞楠的手腕,隻一招就將她手裡的剪刀搶了下來。
莊勇用手臂頂住柴亞楠的脖子。
柴亞楠不能呼吸,臉色漲得通紅。
林馨驚魂甫定,喝道:“把她押下去!反了你了!誰放她上來的?什麼人都往這裡放!”
莊勇將柴亞楠拎起來,反剪了她的雙手。
柴亞楠重重的咳嗽幾聲,嘶聲喊道:“李老板!李老板!”
丁強怒極,上前一步,揚起巴掌,狠狠扇向柴亞楠的臉。
啪的一聲響!
柴亞楠的臉向右側傾斜,噗的吐出一口血沫。
丁強這一巴掌手下留了情,不然非得打掉她幾顆門牙不可!
“帶走!”林馨氣得身子發抖。
今天是她榮任第一秘書的好日子,這個女員工居然不知好歹,來這裡攪局!
要是被李雲海知道,肯定要罵她辦事不力。
柴亞楠被莊勇死死的抓住雙手,動彈不得,她瘦弱的身子,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我不走!你們有本事,就把我打死!”柴亞楠嘴角流著血,表情極為恐怖。
莊勇和丁強豈容她亂來,拖著她走出秘書間。
林馨道:“快,把地麵上的血漬清理一下!”
沈秀玲等人拿了紙巾,蹲下來仔細的擦拭。
李雲海打開房門,問道:“什麼事?吵什麼呢?”
林馨道:“剛才有個人無端的闖進來,我讓人給帶走了。”
李雲海道:“什麼人?”
林馨道:“12樓的一個員工,可能是走錯地方了。”
李雲海也沒有在意,說道:“樓層的門禁還得加強!”
林馨道:“對,是得加強。依我看,我們這層樓,隻能通過專用電梯上來,不然的話來的人太雜了。”
李雲海道:“那倒不必。”
林馨道:“在大廳那邊設立一個單獨的樓層前台,所有來訪者,必須經過前台才能進來。”
李雲海道:“這事你看著辦。”
這時裡麵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李雲海擺了擺手,走進辦公室接聽電話。
“喂,哪位?”
“李雲海吧?”
“我是。你是誰?”
敢於直呼他姓名的人還真不多。
“嗬嗬,我姓喬,在家裡排行老三,承蒙道上的朋友看得起,稱我一聲喬三爺。”
“喬三?”李雲海哦了一聲,“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西州本地人基本都聽說過此人的大名。
不過,李雲海走的是陽關道,是人間正道。
他和喬三之間,沒有任何關聯。
李雲海做企業,但從來不找民間借貸,和以高利貸為生的喬三,沒有打過交道。
但是其他中小微企業主,有時資金緊張,就會找喬三拆借或者過橋。
人到無求品自高。
李雲海不用求喬三借錢,自然不必對此人太過客氣。
喬三道:“李雲海,你和我女婿之間的恩怨,我都聽說了,我想做個和事佬,親自擺一桌酒,請你和他一起赴會,大家化解彼此之間的宿怨,如何?”
李雲海道:“你女婿是誰?”
喬三道:“魯連生。”
“原來是他!”李雲海淡淡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你也好,和你那個女婿也好,並沒有什麼交集。這酒不喝也罷!”
“李雲海,你這是不給我這個長輩麵子嗎?我喬三爺請的酒,還沒有人敢拒絕的!”
“是嗎?你真這麼厲害,那你就請梁伯年作陪吧!你能請動他,我就來!”
“梁伯年?你說的可是他?”
“對,我省隻有一人是梁伯年。”
“李雲海,你這是故意為難我?梁領導日理萬機,又怎麼可能接受我的請吃請喝?”
“你不是說,隻要你敢請,就沒有人敢不來嗎?”
“這、這?李雲海,冤家宜結不宜解!我好心當中間人,化解你們之間的仇恨,你卻不領情!哼!”
“我中午要和梁領導一起喝酒,你有本事,你就過來吧!”
“啊?”
“怎麼了?沒本事?”
“李雲海,你彆嚇唬我!我喬三爺,還真不是嚇大的!”
“你不是廈大的,那你是哪個大學的?”
“什麼大學?”
“算了,我們之間,話不投機半句多!”
李雲海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那一頭,喬三爺被氣了個半死!
“好你個李雲海!你敢目中無人?我要讓你知道,這西州地界,到底是誰說了算!”喬三爺一巴掌拍在桌麵上。
李雲海可不管這些,哪怕把喬三氣死了,也與他無關。
他說要和梁伯年吃飯,還真不是吹牛皮。
因為梁伯年的確邀請他到家裡做客。
中午,李雲海提前半個小時離開辦公室。
林馨跟上前來。
“你跟著我做什麼?”李雲海問。
“姐夫,你忘了?我現在是你的第一秘書,你去哪裡,我都得跟著!”
“我去梁領導家吃飯,你就不要去了。人家隻請了我,我連你姐都不帶的。人家也沒做你的飯!”
“嘻,我不管,我去了,不吃飯,我隻吃菜,行不行?”
“那你就跟著吧,臉皮這麼厚,你還怕討不到飯吃?”
他們坐電梯直接下到車庫,乘坐勞斯萊斯出了車庫門。
前麵忽然一個人影飛奔過來,直挺挺的攔在了車前。
開車的莊勇嚇了一跳,還好及時踩了刹車。
李雲海看著車前站著的是個年輕女子,驚訝的問道:“怎麼回事?”
林馨和莊勇則是同時驚呼一聲:“怎麼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