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敢這麼說,當然是有恃無恐。
從1984年開始,李雲海就已經為今後的手機事業鋪路。
蘇紅和林馨一起,抱了許多資料過來,放在茶幾上。
李雲海拿打一份標注為1984年的資料袋,拿出其中幾張紙,遞給米諾。
“這是我們在1984年注冊的相關專利,全部是跟通訊有關的。”
米諾半信半疑的接了過來,展開來一看,震驚得無以複加。
四海集團的確在1984年就已經開始注冊通訊相關的技術專利。
這說明人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布局!
難怪梅花手機麵世之後,立馬驚豔了世人。
李雲海拍了拍桌麵上那疊材料,他不可能全部交給對方看,沉聲說道:“這是我們每年的技術資料。等法院開庭審理的時候,我們會呈遞給法官查驗。我們能造出光刻機,能造出芯片,能生產電腦和打印機,區區一個手機,你覺得我們會沒有能力生產嗎?”
米諾放下手裡的材料,說道:“李總,我想我們之間存在誤會。”
李雲海聳聳雙肩:“什麼樣的誤會?”
米諾道:“我們公司也一直在研究手機相關的技術。基本上和你們是同步的,我們兩家從來沒有互通過信息,但就是這麼巧合,我們同時開發出了相同的手機功能。所以我以為,這裡麵並不存在誰抄誰的問題。我們都擁有自主知識產權。”
李雲海心想,在鐵一般的證據麵前,你開始認慫了?
“所以,你這次來,是想達到一個什麼目的呢?”李雲海問。
米諾道:“李總,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和好。我們兩家公司,都是國際上知名的企業,如果無休無止的把官司打下去,隻會浪費時間和金錢,對彼此都沒有任何好處。”
李雲海道:“我無所謂啊!我們有法務部門,反正也不需要浪費我的時間。至於金錢,我耗得起。”
米諾露出一抹苦笑,說道:“李總,我們還是講和吧?”
李雲海微微冷笑。
對方如果真是來談和的,就不會帶著那個律師來。
明明是來興師問罪,卻被李雲海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臨時改變策略,轉而求和。
李雲海卻不想這麼快私下和解。
他還想繼續蹭諾基亞的熱度呢!
這兩場官司打下來,梅花手機已經在世界上享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雪片似的訂單,就是證明。
如果四海集團反訴諾基亞,再次勝訴的話,那又可以贏一波國際流量。
同時還能狠狠打擊競爭對手!
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官司已經提交法院,法院也將擇日開庭,我們現在私下達成和解?讓彆人怎麼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四海集團理虧了,主動撤了訴訟。既然已經交給法院,那就由法院去做出公正的判決吧!”
李雲海拒絕和解!
米諾聳起濃眉,說道:“李總,就算打官司,我們也未必輸!”
李雲海道:“可是你們肯定贏不了!”
他的手,又在那疊厚厚的資料上拍了拍。
米諾無奈的道:“李總,我帶著誠意來和你談合作,莪們有技術,你們也有技術,如果我們兩家聯手,肯定可以創造一個新的手機秩序。現在的手機市場,主要是摩托羅拉占據,我們有共同的對手。”
李雲海心想,我和你們談合作,那不是與虎謀皮嗎?
打敗摩托羅拉以後,你肯定會倒打一耙,對付我了吧?
“我們各做各的吧!”李雲海說道,“你們有的技術,我們都有,我們現在不需要和你們合作。”
米諾道:“我們在通訊方麵還有很多專利技術,或許是你們不曾掌握的。”
他也不敢確定,麵前那疊厚厚的材料裡麵,到底隱藏著什麼專利。
一家能生產光刻機和芯片的企業,的確不能小看。
李雲海道:“我想不需要了。”
一家注定會失敗的企業,李雲海沒必要和他們浪費唇舌。
如果你足夠強大,你隨時可以和對方談條件。
否則的話,就算現在談合作,改天他們也可以撕毀協議不認賬。
規則向來是由強者製定。
蘇紅敲門進來,說道:“李總,倪教授來了。”
李雲海點點頭,對米諾道:“我還有事,恕不接待,你們請便吧!”
米諾無奈的起身離開。
倪教授隨後走了進來。
“李總。”倪教授道,“有件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好好談一談。”
李雲海請他坐下。
難道倪教授已經知道自己要重用紀文姝了嗎?
倪教授道:“這次忽然暈倒,雖無大礙,但也讓我認識到自己年紀大了的事實。”
李雲海道:“倪教授正當壯年,何出此言?”
倪教授搖了搖手,說道:“李總,請你讓我把話說完。”
李雲海便安靜的聽他講述。
倪教授道:“再過幾年,我也到了退休的年齡。”
李雲海道:“沒事,我會返聘你。”
倪教授笑道:“謝謝李總。我的意思是,我該為科研院負責,培養下一代接班人。”
李雲海一震,心想不愧是倪教授!
這胸懷!
這眼界!
這氣度!
不枉自己對他這麼好!
“倪教授,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培養接班人,宜早不宜遲,就像皇家都要立儲一樣,這樣才能長久,才能穩定發展。那你以為,誰可以接你的班?”
“紀文姝吧!她雖然是個女同誌,但巾幗不讓須眉,她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連我都自愧不如。”
“行,那我接受倪教授的意見。不過,我也有個請求,請你先把她帶起來,直到她能獨當一麵。還有,就算紀文姝可以挑起重擔,我也會請你到總部來工作,以副總的名義,繼續管理科研院。”
這也是李雲海對倪教授將來的安排。
倪教授笑道:“謝謝李總。”
李雲海還在考慮,怎麼跟倪教授說這個事,沒想到英雄所見略同,對方也想到了這件事情,兩人不謀而合。
下午,施文茵來請李雲海吃飯。
梅花手機在邰灣賣得很好,讓施家賺到了錢。
施文茵早就想請李雲海吃飯,一直沒有機會。
今天李雲海正好無事,便答應了。
下班以後,兩人來到新華樓餐廳。
這是西州有名的老字號餐廳,吃的是正宗湘菜。
李雲海知道施文茵吃不了太辣,便點了幾樣清淡的菜。
施文茵給李雲海倒了一杯酒,說道:“雲海,你上次跟我們提到辦代工廠的事情,我和家裡人商量了幾次,都覺得這個事情可以做。”
李雲海道:“施姐,你們有台資身份,在大陸建廠,可以拿到很多的優惠政策,土地、稅收,都有優惠,再加上內地低廉的人工,辦加工廠肯定是有錢賺的。”
施文茵道:“我們也是這麼考慮的,所以我來請教你,我們是隻做手機代工?還是連同辦公設備代工一起做?”
李雲海道:“這就要看你們自己了。我無所謂,隻要你們肯投資,又管理得過來。”
梅花手機的爆火,讓施家人看到了其中的商機。
所以他們才決定建代工廠。
施文茵說道:“姐姐貪心,都想要。”
李雲海道:“那就全部給你。”
兩人相視一笑。
李雲海建議他們將工廠建在鵬城。
兩個人喝光了一瓶紅酒。
吃過飯,施文茵買了單,和李雲海一起下樓來。
樓梯窄,有人上樓時,不小心撞了一下施文茵,差點將她撞下去。
施文茵哎呀了一聲。
李雲海連忙扶住了她的胳膊,朝那個撞人的說道:“你小心一點!”
“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走路沒帶眼睛,撞到了我身上,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還沒問你們要賠償呢!”那撞人的大漢,滿臉的橫肉,色眯眯的雙眼,在施文茵身上掃來掃去。
施文茵本來是不想計較的,她是個有涵養的人,聞言說道:“先生,我們是靠邊邊走的,你那邊占了三分之二還要多。分明是你故意撞的我。”
“你以為你是公主啊?我還故意來撞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壯漢冷笑道,“三八!”
“你怎麼罵人呢?”施文茵氣得俏臉通紅。
“你不是女的嗎?那就是三八啊!”壯漢理直氣壯。
施文茵太過文雅,連罵人也不會。
李雲海就不講武德了,直接一腳踢在壯漢的膝蓋上。
壯漢哎唷一聲,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
他們都在樓梯間,那壯漢跪下以後,站立不穩,往樓梯下滾,一直滾到底才停住。
“哎唷!哎喲!”壯漢爬起來,叫了一聲痛,指著李雲海道,“你找死啊,你敢踢我?”
李雲海隻是冷眼看著他。
壯漢衝上來想打李雲海。
結果,又被李雲海一腳給踹了下去。
他的兩個女伴嚇得尖叫,大喊服務員報警。
李雲海扶著施文茵下了樓。
丁強和莊勇在一樓用餐,此刻就在下麵等候老板。
看到這一幕,走上前來,一左一右護在李雲海身邊。
壯漢看到了,愣是不敢上前開打,隻是不停的叫囂:“有種你彆走,你個鄉裡彆!”
丁強可不慣著他,衝上前來,對著他的臉,扇了幾個大耳光子,打得對方痛哭流涕。
“以後小心一點!”丁強丟下一句話,跟著李雲海他們離開。
“媽了個巴子的!”壯漢抄起一把椅子,對著李雲海的後背丟了過來。
莊勇霍然轉眼,飛起一腳,正好踢中那把椅子。
椅子瞬間轉了方向,照準壯漢打過來,正中他的胸口。
壯漢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莊勇給他一個嚴厲的眼神,揚長而去。
壯漢的兩個女伴扶著他,大聲道:“光天化日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報警!抓他們!”
旁邊有客人笑道:“抓他們?想多了吧?你們惹誰不好,去惹他!”
壯漢抹著嘴邊的血,呸了一聲,說道:“他有三頭六臂不成?”
客人笑道:“你連他都不認識,你一定不是西州人。他可比三頭六臂厲害多了!”
壯漢問道:“他是誰?”
客人伸出右手四根手指頭,笑而不語。
壯漢怔道:“什麼意思?”
有人道:“四海集團啊!這都不懂!剛才那個人就是李雲海!你沒看到他身邊有保鏢嗎?你不認識他,還不認識停在外麵的那輛勞斯萊斯?”
壯漢呸了兩聲:“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李雲海!不就是一個做生意的嗎?有幾個錢了不起嗎?看我怎麼整死他!”
客人們哈哈大笑:“整死李雲海,你牛!”
壯漢罵罵咧咧的,掏出一台手機來,打了個電話。
“舅舅,我被人給打了,你得為我做主。”
“舅,我都內出血了,我現在就要去醫院做檢查,我要是死了,你姐就沒有兒子養老送終了!”
“誰打的我啊?李雲海!對,就是四海集團的李雲海!”
“喂,舅舅!舅舅!”
女伴問道:“你舅怎麼說?治不治得了李雲海?”
壯漢臉色怪異的說道:“我舅讓我去死了算了。”
女伴呆若木雞。
李雲海和施文茵回家。
他倆都住在公園旁邊的彆墅區。
“施姐,你太溫柔了,被人欺負,連罵人都不會。”
“姐從來沒有罵過人。”施文茵道,“你是知道我的。”
“你這麼溫柔多情的小姐姐,真是人間極品啊!”
“雲海,你說什麼?”
“啊?我說你長得很漂亮,氣質優雅如蘭花,不罵人是對的。彆那種粗人一般計較,丟了你的身份。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對了。”
“噗哧!”施文茵撐不住笑了。
回到家裡,大女兒小希在客廳裡踢毽子玩,二女兒小芮不會踢,站在旁邊看。
李雲海走進來,說道:“小希,小心一點踢,彆打到妹妹了。”
李言希道:“爸,我能踢三十多下!厲害不?”
李雲海訝道:“真的啊?真厲害!爸爸連三下都踢不了。”
小希拿著毽子遞給父親:“爸,你踢一個看看。”
李雲海隨手一踢,不成想用力過猛,那毽子嗖的一聲,掛到了水晶吊燈上。
小希和小芮抬頭看著毽子,捂住小嘴笑成了一團。
丁苗拿著撐杆過來,將毽子打落下來。
李雲海哈哈一笑,從搖籃裡抱起兒子逗弄。
林芝給他泡了杯茶,說道:“咱爸要退了。”
李雲海道:“還可以乾一屆吧?”
林芝道:“可是可以,但他想提前退下來。反正也不可能再前進一步了。”
李雲海道:“那就要看咱爸的想法,他要是真的想退,就退吧!工作了一輩子,也該享享清福了。”
林芝坐到他身邊,說道:“爸跟我說,他想住到鄉下去。”
李雲海笑道:“能住得習慣?”
林芝道:“這有什麼不習慣的?他特彆懷念以前下放時,在鄉下生活的情景,說是鄉下空氣好,爬爬山,釣釣魚,種種菜,這是他最想過的退休生活。就是我們在鄉下也沒有土地,你說怎麼解決?”
李雲海道:“這個容易,住到我家去!”
“這能行嗎?爸媽能同意?我又怕他們合不來,到時鬨意見。”
“那你說怎麼辦?我們這裡的彆墅不行嗎?公園裡空氣也好,想釣魚也多的是地方,種菜的話,就在院子裡開一塊地。”
“嗯,其實這也是可以的。我再跟他談談吧!”
“要退也是明年再退吧?”
“我沒問。隨便吧!他和我媽分居兩地,也不是個事。我媽也快退了,到時給他們找個地方養老。”
李雲海想了想,說道:“如果他們真的想到鄉下住,我可以在村裡想辦法。”
“家裡哪裡還有多餘的宅基地?你要是占用農田,那肯定不行,我爸也不會同意的。”
“荒地,占用荒地總可以吧?現在鄉下很多土地都荒了,以前用來種紅薯的,現在都不種了。我家三兄弟,各自分開戶口,本就可以多建兩套房子,老四眼看著也要成家,到時正好和他一起建幢大點的聯排彆墅。”
“如果真的可以,那再好不過。”
“隻是有一點,鄉下看病可沒那麼方便。”
“誰一年到頭生病?真有病,來城裡看唄!醫院反正都得掛號排隊。除非是急性病,這種一輩子也難得一回。石板村離市裡也不遠,幾十分鐘的路程,和住在城市郊區彆墅差不多遠近了。”
“那的確。”
兩人討論了一番。
李雲海的電話響起來。
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傳來:“請問是李總吧?”
“我是李雲海,你是?”
“李總,我是魯連生。”
李雲海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此人是誰,反問道:“魯連生?誰啊?有什麼事嗎?”
魯連生道:“李總真是貴人,不認識我也正常,是這樣的。我外甥今天不小心得罪了你,被你的保鏢給狠狠的教育了一頓。這本是小事,他得罪了你,被你的人教訓也是應該的,我本不該因為這點小事情來打擾你。隻不過,他剛才到醫院拍了片子,說是斷了兩根肋骨。”
說到這裡,對方頓了頓。
李雲海恍然,原來是在新華樓餐廳打架的那個壯漢。
“那又如何?”李雲海淡淡的反問。
魯連生道:“李總,我是想息事寧人,但我外甥家人不依不饒,一定要找你討個說法,你看這事怎麼處理好?我的意思是,大家私下解決比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