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和美智子說,默然半晌。
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而且為的是他的公司,受益的人也是他自己,何樂而不為?
其實不用管美智子用的是什麼辦法,隻要能拿下合同,四海集團就贏了,李雲海和飛利浦之間的談判也就更有底氣。
美智子在電話那頭,聽不到李雲海的回答,還以為線路出了故障,莫西莫西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聽到話筒裡的忙音後,李雲海默默的放下話筒,然後打給科倫。
科倫的電話無人接聽。
李雲海也就作罷,想著明天再說吧!
荷蘭大麵積普降暴雪,阿姆斯特丹的新老城區,都被皚皚的白雪覆蓋。
李雲海和蘇紅剛從風車村玩雪回來,此刻沒有興趣再去城市的道路上跟人擠著踩汙水。
晚上,貝拉並沒有如約前來,不過她打了電話過來解釋,說是臨時有事,回到海牙去了。
李雲海表示理解。
兩人的感情,就停留在昨天晚上,也算是得其所哉。
第二天上午,李雲海睡了個懶覺。
下雪的冬天特彆適合睡覺,什麼也不想做,隻想窩在被窩裡享受溫暖。
蘇紅過來喊他好幾次,他這才懶洋洋的起身,下樓吃了早餐。
“李總,我們去不去飛利浦公司談判?”
“不去了。”
“啊?那這個合同,我們不要了嗎?”
“嗯,美智子在東洋談下了合同,她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說已經順利的簽訂了采購供應合同。”
“美智子這麼厲害?我們談了那麼久都拿不下來,她一出馬就拿下了?”
“是啊,她的確很厲害!”李雲海自嘲的一笑,“我們辦不成的事情,她一談就成了。”
“李總,那你一定要嘉獎她,可以升她的職。”
“嗯,等她回來,我會給她升職加薪。”
“李總,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感冒還沒有好利索吧?我看你精神不佳。”
“我沒事。”
蘇紅還是有些擔心他,伸出手放在他額頭上試了試,發現並沒有異常。
李雲海笑道:“蘇姐,你怎麼跟我媽一樣。”
蘇紅俏臉微紅,說道:“我這麼老嗎?”
李雲海說:“不是老,而是像我媽一樣關心我。我進入社會後,從來沒有哪個女人這麼體貼入微的關心過我,就連林芝也不曾有過。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讓我很感動。”
蘇紅羞澀的笑了笑。
飯後,兩人來到附近逛了逛街,又打聽航班是不是恢複了。
他倆買了明天回國的機票。
回到酒店,剛走進大堂,就看到科倫。
科倫帶著幾個人來找李雲海,結果沒找到,一問房間還沒有退,便在大堂等候。
李雲海淡然的走了過去。
科倫問道:“李先生,你們去哪裡了?”
李雲海道:“我們去買機票,明天上午恢複航班後回國。”
科倫道:“李先生,我們之間的談判,什麼時候繼續?”
李雲海擺了擺手,說道:“不必談了!”
科倫道:“李先生,你們不想要我們公司提供的零件了嗎?”
李雲海道:“科倫先生,我之前就說過,我們之所以來找你們談判,並不是找不到其他合作方,而是想繼續和你們保持合作。可惜你們的態度讓我太失望!”
科倫愕然無語,無力的解釋道:“李先生,我想莪們之間有誤會。”
李雲海道:“我不管你們的待客之道是怎麼樣的,但你們對我們的態度好不好,我能感受得出來。我現在不想再和你們合作了!”
“為什麼?難道你們不想要我們供應的零件了嗎?”
“科倫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必須明白:全球能供應這些零件廠家,不隻有你們飛利浦,日、德、美等國家都有企業能提供。”
“李先生,你是說,你們已經找到其他合作廠家了嗎?”
“是的,科倫先生,我很高興的告訴你,我們已經談妥了其他的合同。你們不想珍惜的生意夥伴,自然有人很在乎。”
“這?”科倫滿臉震驚的問道,“是誰?是誰和你們談成了合作?”
“請恕我無可奉告。這是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李雲海振振有詞的說道。
科倫啊了一聲,揚著他那桀驁不馴的臉,眼睛無意識的瞥著45度角的方向,神情一如既往的驕傲,但已經無法再震懾到李雲海了。
李雲海對科倫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變。
之前他滿懷誠意前來,做好了和飛利浦續約的準備,結果一再受到冷遇,甚至還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
李雲海之前沒有辦法,隻能求著科倫。
現在美智子已經成功的拿下東洋人的供應合同,李雲海終於可以在科倫麵前揚眉吐氣,不用再在乎這個西洋人的臉色。
蘇紅揚了揚手裡的機票,說道:“科倫先生,我們明天就回國了,你們的零件,我們不再需要,你們想留著賣給誰,就賣給誰吧!”
她想到之前李雲海為了求科倫辦事,陪著他們去打高爾夫,又下冰水裡遊泳的事情,氣便不打一處來。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找回場子,蘇紅當然要出這口惡氣。
科倫忽然伸展雙臂,攔住了李雲海他們的去路。
李雲海淡然問道:“科倫先生,你為什麼要擋我的路?”
“不不不,”科倫有點語無倫次的說道,“李先生,請你留步,我有話跟你說。”
“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李先生,我們還可以談合作。”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各自得拿出相配的籌碼,才能獲得對方相應的條件。”
“是。我是這麼說過。我們之間還可以繼續合作。”
“可是我們已經不再需要你們的籌碼。”
李雲海犀利的回答,帶給科倫一萬點暴擊傷害。
“可是,李先生,我們需要你們的芯片技術。”科倫終於說出心裡話。
李雲海倨傲的道:“你們想要我們的芯片技術?這個沒得談!除非你們能拿出等價的技術來交換。”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間。
科倫追上前來,卻被蘇紅和莊勇攔住了。
蘇紅微微揚著頭,說道:“科倫先生,如果你們想和我們合作,請你們到西州來找我們李總吧!對了,請你們來之前一定要記得預約,請你放心,隻要我們答應了你們的預約,就絕對不會放你們的鴿子。因為我們四海集團是誠實守信的企業。再見!”
科倫如遭重捶,怔忡的看著李雲海和蘇紅進了電梯門。
當初他們給李雲海冷遇的時候,何曾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
他們如果一開始就開誠布公,拿出誠意來和李雲海談判,那兩家早就達成合作了。
於今這個局麵,科倫罪不可沒,他聰明反被聰明誤,本來是想為難和惡心一下李雲海,拿捏住對方再談條件,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科倫垂頭喪氣的轉過身,出一聲悠長的唉歎。
同事問道:“我們怎麼辦?”
科倫道:“向上麵彙報工作,我們沒能拿下龍騰芯片的授權。”
同事說道:“科倫,董事會一再強調,要我們務必談下芯片的授權!”
科倫瞬間爆發出火熱的脾氣:“你看到了吧?是他不跟我們談!不是我不願意跟他談!”
“科倫,你之前的傲慢態度,的確傷害到了李雲海先生,這一點我們有必要向董事會說明情況!”
“你、你懂什麼?我那是戰略決策!”
“不管你的決策如何,你的結果是失敗的。”
“我還會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想?我想李先生已經不再勝任你,這個項目,公司必須另外指派人才接手。”
“人才?艾布特,你說的人才,是指你自己嗎?”
“如果董事會任命為我來接手,我想我一定會成功!”
“艾布特,你的野心太大了!你取代不了我!永遠不可能!”
“董事會上見,我的科倫老總!”
艾布特挺了挺胸膛,甩袖而去。
科倫咬著牙,三角眼裡似要放出吃人的光芒來。
他對身邊的秘書說道:“趕緊聯係凱斯先生。”
秘書問道:“BOSS,請問是哪位凱斯先生?”
科倫嚴厲的瞪了他一眼,不想再依靠這個沒用秘書,而是快步走到前台,用前台的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然而凱斯和貝拉一起回到了海牙,拒絕了科倫的邀請。
科倫放下電話,歎了一口氣,鬆了鬆領帶,轉身罵罵咧咧的離開。
第二天,飛利浦高層召開會議。
艾布特在會議上痛數科倫的幾大罪狀,把得罪李雲海,丟失海外海戶和訂單,攪黃芯片談判的責任,悉數推到了科倫身上。
做為科倫的第一副手,艾布特早就看這個老大不順眼了,早就想取而代之。
現在時機終於來臨,艾布特一出手便是殺招,要置老大於死地。
科倫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據理力爭,說自己和李雲海的所有交往都是正確的,他的熬鷹計劃差一點就成功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會失敗。他唯一的錯誤算計,就是沒想到李雲海會找到第三家合作方。
艾布特說一切錯誤都在科倫,是他得罪了四海集團的李先生,李先生今天就回國了,他對科倫有著很深的怨氣,甚至因此而敵視我們公司。四海集團是東方最大的半導體企業,和我們之間有數額巨大的業務往來,我們不應該和這樣的企業脫鉤。
董事會在認真聽取了多方意見之後,決定委派艾布特為代表,從新和四海集團接洽,儘快開啟新一輪的談判。
科倫表示不服。董事會雖然並沒當場撤消他的職務,但卻不再信任他,也不再重用他,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一旦艾布特談成了這樁交易,以後取代科倫也是遲早的事情。
然而董事會無視他的爭辯,決定派艾布特為代表前往西州洽淡業務。
艾布特領命以後,第一時間聯係了李雲海。
可惜的是,他們的會議開得有點長,當他找到酒店來時,李雲海他們剛剛退了房間。
艾布特當即決定,驅車趕往機場。
他乘坐的專車,一路狂飆,從酒店趕到了機場。
艾布特了解到,飛往我國的航班還沒有起飛,但乘客已經進入了候機室。
他想儘了一切辦法,進入到候機室,找到了正在候機的李雲海。
“李先生,你好!”艾布特一路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你記得我嗎?我叫艾布特,我是飛利浦公司的副總裁。”
“哦,艾布特先生,你好。”李雲海點頭道,“我們見過麵。你們也乘坐這架航班嗎?”
“不,我是專程來送李先生的。”
“送我?我想不必了吧?我們兩家之間,已經沒有合作,你我之間更沒有友誼和交情。”
“李先生,我代表公司向你致以深深的抱歉,對你這幾天在阿姆斯特丹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待遇,我深表遺憾。在此之前,負責和你聯係的人是科倫,我隻是他的副手,我無法左右他的想法,也改變不了他的做法。”
李雲海微微沉吟,不知道這個艾布特忽然趕過來是為了什麼?
艾布特誠懇的說道:“李先生,請你相信我,從這一刻起,我將代表飛利浦公司和你洽談一切業務。我們很看好四海集團未來的發展,我們也願意和你們達成更深度的合作。”
這時廣播聲音響起來。
蘇紅起身說道:“李總,我們該登機了。”
李雲海緩緩起身,說道:“艾布特先生,我們要走了,再見。”
艾布特緊緊跟隨在他身邊,說道:“李先生,我知道,你這次來阿姆斯特丹,是為了和我們談成合作,本來我們應該答訂合同,共同享受美味的午餐,舉杯共慶。這一切都被科倫搞砸了。如果你還想跟我們合作的話,請你留下來,我們重新啟動談判。這一次,由我代表公司和你商量一切事務。”
李雲海和蘇紅、莊勇排隊檢票。
艾布特沒有放棄,一直站在他的旁邊,不停的遊說。
馬上就輪到李雲海檢票了,他搖了搖頭,說道:“艾布特先生,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項目可以合作的。”
艾布特大聲道:“李先生,我會飛到西州去找你。我們約一個時間見麵吧!”
李雲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給你這個機會。我在西州等你。”
艾布特揮了揮手:“OK,我們在西州見!”
李雲海等人檢完機票,消失在艾布特的視線裡。
艾布特打電話回公司,向董事會說明了情況,並申請前往西州。
董事會批準了他的申請。
艾布特之前沒有去過我國,想去西州就要先拿到我國的簽證。
飛利浦在我國有投資,1985年在我國設立第一家合資企業,已成為我國電子行業最大的投資合作夥伴之一。
因此艾布特要拿到來我國的簽證是很容易的事情,公司以公務派譴的形式,派他到我國來出差,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拿到簽證。
但等他來到西州,至少也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而李雲海早就回到了西州。
李雲海回到西州後,拿出在荷蘭買的特產送給林芝和沈秀蘭。
“木鞋?”林芝笑得前俯後仰,“這東西咯腳得很,誰還穿這個啊?現代人穿鞋子,都講究舒服。”
“我知道,這不買來當個紀念嘛!”
“一個木頭鞋,有什麼好看的?擺在家裡還嫌占地方呢!”
“你不喜歡?那我扔了啊!”
“彆扔了,買了就放著吧!好歹也擺幾天再扔。”
李雲海無語。
同樣的禮物,沈秀蘭收到以後卻十分開心和喜愛。
沈秀蘭捧著木鞋,嫣然笑道:“木鞋是荷蘭人日常生活中饋贈親朋好友的禮物,如果有人送你一雙你剛好能穿的木鞋,那就意味著你是他最尊貴的朋友。”
李雲海咦了一聲:“你又沒去過荷蘭,你怎麼知道的?”
沈秀蘭一邊試穿木鞋,一邊說道:“我學外語的時候,了解過全球各個主要國家的風俗習慣,荷蘭是歐洲的重要國家之一,我當然要涉獵了。”
“厲害!不愧是碩士生了!”李雲海讚歎的說道。
沈秀蘭穿上了木鞋,在李雲海麵前走了走。
這木鞋還挺合她的腳,像是為她量身訂製的。
沈秀蘭眉梢眼角全是笑意,為李雲海的用心而讚歎。
可是這雙鞋真的不適合走路,沈秀蘭剛在客廳裡走了兩圈,就站立不穩,身子搖搖擺擺。
李雲海一把將她抱住了,笑道:“彆穿了,脫了吧!”
沈秀蘭就勢倒在他的懷裡。
李雲海抱著她,兩人忘情的擁吻。
“哎,我聽說荷蘭那邊特彆的開放,你在那邊玩了這麼久,有沒有找到一兩個紅顏知己啊?”
“沒有!哪有這麼容易找的?”李雲海有些心虛的說道。
“撒謊了吧?你肯定有!”
“是,有,我還找了一個公主,玩了個一夜激情呢!你信不信?”
“公主?KTV的公主吧?還是歌舞廳的公主啊?多少錢一個晚上?”
“呃?”
“唉,沒想到,你也墮落到找公主了!”
“喂,我說的公主,是真的公主,荷蘭是王國,有真正的公主哦!”
“嘻嘻!真正的公主?那你約她過來,讓我看看她長什麼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