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開懷的笑了笑:“你哄人開心的本事真的是一流。”
鞏利收回了手,說道:“你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吧!李總,那我問你,你和沈總之間是什麼關係?”
李雲海一愕,犀利的眼神緊緊盯著她,緩緩問道:“什麼意思?”
鞏利抿嘴一笑:“你彆緊張啊,我就是好奇問一問。”
李雲海心想,你如果沒有發現點什麼,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於是也裝傻充愣的回答道:“朋友。”
鞏利格格笑道:“我看不止吧?我感覺得出來,你們之間有情意。”
李雲海心想,我還以為你看到了我和沈秀蘭在一起呢!原來隻是猜測,便道:“那我和你深更半夜坐在這裡吃飯,彼此也很親昵,在彆人眼裡,我們之間也有情意。”
“我們之間本來就有情意,你看我的眼睛,看到情意了沒有?”
“……”
李雲海看看時間,說道:“心情好些了嗎?我們回去了吧?”
鞏利嗯了一聲:“回吧!出來走一走,我就不那麼難過了。”
回到家裡已經是十二點多鐘,沈秀蘭居然還沒有睡,一直在等他。
聽到李雲海上樓時發出來的聲響,沈秀蘭便輕輕拉開了房門。
“你怎麼才回來?”她略帶嗔怪的問。
“有點事耽擱了。”李雲海拉著她進了臥室,“美琳從香江過來了。”
沈秀蘭等到床上等他衝涼。
李雲海洗澡出來,發現沈秀蘭已經睡著了。
他沒有驚醒她,而是擁著她的後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李雲海他們還在吃早餐,陳美琳便跑了過來喊他們去廣交會。
陳美琳的麵容宛如精美的瓷器,白皙無瑕的肌膚微微透亮,仿佛泛著淡淡的光澤。笑起來的時候,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一雙明亮的眸子宛如剪水的雙瞳,透著一股聰慧和機敏。她的鼻梁挺直,唇紅齒白,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顯得那麼優雅和從容。
她的身形苗條而勻稱,穿著華麗的衣裙,顯得高貴而典雅。她的舉止間流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態度,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優雅和自然。她的手纖細而柔軟,每一個手指都仿佛經過精心的雕琢,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美麗。
沈秀蘭等人看到她,都不由自主的誇讚:“好漂亮的小姑娘!”
蘇紅笑道:“真不愧是富家千金,從小在蜜罐裡養大的,就是不一樣。”
陳美琳嫣然笑道:“幾位姐姐,謝謝你們的誇獎,我很一般的啦,你們才是大美女呢!”
鞏利道:“你瞧瞧,她多會說話!上大學了吧?”
陳美琳嗯了一聲:“剛考上大學。”
鞏利道:“也不知道將來誰家的公子有這麼好的福氣,能娶到你當老婆!我一個女人,看到你都喜愛呢!”
陳美琳羞澀的笑了笑,說道:“哥,我們走了吧?”
李雲海問道:“你媽咪呢?”
“她隨後就來。”陳美琳笑道,“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你、們了!”
李雲海等人吃過早餐,漱了口,走出院門,看到郭婉華的車子開了過來。
陳美琳一定要坐李雲海的車子。
李雲海便安排妹妹和蘇紅坐到郭婉華的車上。
到達廣交會場館後,蘇紅和李雲芳、鞏利等人留在場外。
李雲海和郭婉華等人正要進內,聽到蘇紅大喊道:“李總!”
蘇紅一邊喊一邊跑過來:“李總!我們的舞台被人弄臟了。”
李雲海不解的問道:“舞台被人弄臟了?怎麼回事?”
蘇紅指著那邊的舞台:“好像是被人潑了臟東西。”
“什麼臟東西?”
“應該是穢物。”
“什麼穢物?說人話!”
“就是人的排泄物啊!”
“尿?屎?”
“嗯!你彆過去看了,好惡心,好惡臭!”
李雲海震驚莫名!
“這是誰乾的?”李雲海沉聲道,“你們平時在外麵,有沒有和誰起過爭執?”
“沒有。”蘇紅委屈的道,“我們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誰還有空和彆人吵架?”
“那就怪了,誰這麼無聊,往我們的場地上潑臟東西呢?”
“不知道啊!李總,這邊晚上沒有人值勤的嗎?”
“應該有人值班,但值班的人也會打瞌睡。而且我們的舞台是在場館外麵,人家肯定看得不嚴。這樣,我找組委會了解情況,你們找清潔工人過來,把場子打掃乾淨。活動還得繼續!”
“明白,李總。”
李雲海蹙著眉頭,大步走進場館。
他徑直來找吳主任,訴說了此事。
吳主任的震驚不比他少,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怒目圓睜的說道:“豈有此理!怎麼會有這樣的混蛋!一定要查出來,嚴懲不貸!取消他們的參展資格!”
李雲海問道:“吳主任,你怎麼知道是參展商乾的?”
吳主任微微一愣:“不是其他參展商乾的,還能是誰乾的?這明擺著的事情,有人看你們搞活動賺到了錢,眼紅心熱了!”
李雲海道:“會場外麵有沒有裝監控?”
這年代雖然有監控,但國內裝監控的地方很少。監控幾十年前就有了,最早使用的監控設備是電視攝像機和磁帶式錄像機,還有使用紅外線監控攝影機等電子器械和儀器來監管轄區安全狀況的設備。
從1958年,北金電視台就有了攝像機安防設備。但普及到社會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
廣交會這麼重要的場所,安裝監控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果然,李雲海的話,提醒了吳主任。
“有,有監控。”吳主任當即派人調查監控。
可惜的是,監控畫麵太過模糊,完全看不清楚,隻能隱約看到有人提著兩隻桶子經過舞台區域,然後往東方賓館方向離開。
從人影分析,可以看出來是個男人,中等身材。
東方賓館住的人可多了!
真要一一排查,也很難有結果。
吳主任對李雲海道:“李總,此事我們會持續跟進,你們先去工作吧!彆耽誤了你們的生意。”
李雲海點點頭,回到展位。
昨天晚上的采訪新聞播出後,對四海集團的開單並沒有多大的促進作用。
地方電視台對外商的影響力太小了,遠遠不如在場外搞的活動有效果。
陳美琳在展位上,和沈秀蘭等人一起當起了促銷員。
促銷這個事情很難說,能說會道隻是一個方麵,但並不是每個能說會道、英語流利的人都能成為營銷高手。
這裡麵的學問實在太過深奧,甚至稱得上是玄學。
有的人就是會推銷,怎麼著也能吸引顧客的喜愛。
而有的人怎麼賣力也難以促進成交。
沈秀蘭是擁有這種玄學的人。
現在又多了一個陳美琳。
陳美琳的英語說得很好,但並沒有太多推銷的經驗,可是她一上手便能開單!
很多老外甚至都圍在她身邊,聽著她推介產品。
有人努力的想成為宇宙中心,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宇宙中心。
陳美琳受外商歡迎這件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要說她漂亮吧,其他促銷員也不差。
要說她英語好吧,大家說的都差不多啊!
但陳美琳就是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
人比人,不得不服。
一個上午的時間,陳美琳居然接到了五個訂單,比沈秀蘭還要多一個!
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圍著陳美琳,把她當成了吉祥寶貝。
陳美琳很謙虛,說自己隻是運氣好,遇到的都是有采購意願的人。
下午繼續做買賣。
沈秀蘭和陳美琳成了開單的主力軍。
在廣交會上,大多數促銷員都是女性。
女性有天然的親和力,溫柔、細心有耐性,也是參展商最愛請的工人。
不論是促銷員,還是翻譯,大多數是女人。
四海集團的展位,女性的開單能力也明顯高於男性。
就算是李雲海本人,接到的訂單也比不上沈秀蘭。
快下班的時候,吳主任帶人走了過來。
“李總,人莪們抓到了!”
“吳主任,抓到了?是誰乾的?”
“就是你們舞台旁邊的一個參展商!此人姓鄭,叫鄭文強,是一家國營鄉鎮企業的廠長,說是昨天下午和你們的員工起了衝突,爭吵了幾句,他懷恨在心,便用了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很多老式小區使用的還是夜壺,晨起才倒到公用廁所去,所以他要收集夜香也容易。”
李雲海無語的搖了搖頭,覺得這人的心眼也太小了。
吳主任道:“我們抓了他,送到了派出所,他本人也承認了罪行,我們將依法取消他們企業的參展權。至於他本人的處罰,將由公安機關定性,交由法院審判。”
李雲海道:“吳主任,辛苦你們了!”
吳主任道:“沒事,維護每個參展商的合法權益,是我們組委會的職責所在。你們生意怎麼樣?”
李雲海道:“還不錯,每天能接兩千萬美元左右的訂單,想再多也沒有!”
吳主任哈哈笑道:“很不錯了!你們是咱們廣交會上的明星企業,你們的成交量是最多的!你們忙吧!”
李雲海送走吳主任,來到外麵的場館。
柳如意正在彈奏琵琶,她穿著演出用的古裝,十分的唯美,吸引了很多外商駐足觀看。
蘇紅看到老板,迎上前來,說道:“李總,潑臟水的人抓到了。”
李雲海嗯了一聲:“剛才吳主任跟我說了。”
蘇紅道:“那家企業已經被趕出場,他們的人很不服氣,說犯錯的人是廠長,為什麼要連累整個企業?鬨了好大一場,但還是被趕了出去。”
李雲海問道:“昨天是怎麼起的衝突?”
蘇紅道:“他們說我們的演出太過吵鬨,讓我們把音箱聲音關小一點,我們便關小了一點,他們還說聲音太大,我說不可能再小了,再小就沒有人聽得到。就這麼吵了幾句。後來我把組委會的人喊過來協調,組委會的人說這個音量很正常,叫他們不要無理取鬨。”
李雲海道:“事情的根由就在這裡。你們工作的時候,儘量不要和彆人起爭執,我們的確影響到了彆人的經營,他們如果有意見,你們好好說話,和氣生財。”
“知道了,李總,我們做得夠好的了。”蘇紅道,“那我們也不能因為脾氣好,就任由彆人騎上頭來欺負。”
李雲海微微一笑,心想蘇紅的個性還真是強,不愧是辣妹子,不肯吃虧的。
柳如意表演完畢,下一個節目是走秀。
鞏利和花城請來的模特一起上台表演。
節目一個接一個,不間隔的吸引觀眾。
表演雖然重複得多,但外商都是一撥一撥的來,所以總能吸引到新的外商。
台下有促銷員,專門接待這些外商,給他們散發宣傳單。
遇到感興趣的外商,就會谘詢產品。
一天下來,從舞台這邊帶到展位上的外商,大概有十幾二十個。
這些外商先經過了一輪對產品的了解,再有意願到裡麵展位去谘詢,說明他們真的很有開單的意願。
再加上沈秀蘭、陳美琳等人推介和遊說,開單率就極高。
今天無驚無喜,輕鬆拿下2200多萬美元的訂單。
到了廣交會的尾聲,還能有這個成交量,比以往各屆都要優異。
次日,陳美琳又來展位幫忙。
李雲海問她什麼時候回香江?
陳美琳說不著急,等下了班以後,我再回去也不遲。
李雲海說不要太晚了,訂下午的機票回去吧?
陳美琳撒嬌的說道:“哥,你不去香江看我也就算了,我大老遠的跑過來,你還要趕我離開嗎?”
李雲海說道:“美琳,今年情況特殊,我們總部搬遷,我哪兒都沒有去。你也需要時間安靜的複習功課。”
“那你今年還會來香江嗎?”
“當然要去的,我們的經銷商大會,還會放在香江舉辦。”
“好,那我在香江等你。你可一定要來。你們舉辦經銷商大會,我會請假過來幫你們的忙。如果還需要人手的話,我可以讓同學們都來幫你!這也叫社會實踐,我們學校很倡導的。”
“到時聯係你。”李雲海道,“謝謝你,美琳。”
“哥,你也太見外了吧?我可沒把你當外人。”
“好好好,是我的錯。”
一開場,展位裡馬上就有外商前來參觀谘詢。
眾人立馬忙活起來。
上午十一點鐘,蘇紅跑了進來。
“李總,出事了!”
“什麼事?”
“昨天被組委會開除參展資格的企業,他們不服氣,跑到我們舞台來鬨,說都是我們的錯,害得他們以後都無法再參加廣交會。”
“他們來了幾個人?”
“有十幾個人呢!”
“外場也有巡警,你喊巡警了嗎?”
“不是你說的和氣生財嗎?所以我們就沒有喊巡警,一直和他們理論。結果他們越說越激動,動手打了起來!”
“打架了?”李雲海一震,說道,“快走!打傷人了嗎?”
“他們一動手,我就過來喊你了。”
“你喊我乾嘛啊?你要喊巡警!”
“不是你說的,要和氣生財嗎?我怕事態鬨大,就沒有喊巡警。”
“嘿!”
李雲海被懟得一點脾氣也沒有。
他昨天剛說的要和氣生財,今天就鬨出這麼大的事。
匆匆趕到外場,李雲海看到舞台一片狼藉。
四海集團參加演出和促銷的都是女人,而對方過來鬨事的都是大老爺們,真動起手來,女人哪裡是男人的對手?
李雲海疾步走過去,拉住了妹妹的手,上下打量:“雲芳,沒受傷吧?”
“哥,我沒事!”李雲芳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他們太不講理了!要不是我們手腳快,我們的樂器都要被他們砸爛了!”
巡警已經到達現場,控製住了局麵。
對方的十幾個人,全部被押在一起,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李雲海派蘇紅把吳主任喊了過來。
鬨出這麼大的事,肯定要組委會出麵處理。
吳主任看著這個場麵,氣得不行,指著那些鬨事的人,痛罵不止,大聲說道:“報警,把他們全部抓起過來,送進去吃牢飯!不關他們三五幾年,他們不會老實!”
一個蹲著的男人嚷道:“不公平!憑什麼處理我們?憑什麼取消我們的廣交會資格?你們這是枉法行為!”
吳主任道:“你們打砸彆人的財物,你還有理了?我告訴你們,這些財務都是我們組委會的!你們損壞的國家財物,你們這是在犯罪!你們不僅要賠償,還要負刑事責任!”
附近的公安很快趕了過來,接手此案。
當公安也說此案嚴重,參與打砸之人都要判刑坐牢時,那些人這才慌了,一個個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磕頭求情,說自己不過是一時衝動,想爭一口氣,沒想到卻犯下這麼大的錯誤,懇請吳主任原諒。
吳主任冷笑道:“我無法原諒你們!你們這麼一鬨,破壞的是四海集團的生意,你們給四海集團造成了重大的損失!我和李總都無法原諒你們!”
那些人跪在李雲海麵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乞求原諒。
蘇紅低聲說道:“李總,和氣生不了財,這些人必須嚴懲,你可不能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