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看到徐保祥發瘋一般的刺過來,不由得凝神應對。
吳文芳嚇得尖叫一聲。
莊勇向前兩步,沉著的看著徐保祥,眼見對方撲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用力朝前一推。
徐保祥跛著一條腿,走路都要靠拐杖,沒想到還有這麼深的仇恨!
被莊勇一招便給推出去三米遠,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李雲海朝徐保祥投去冷冷的一眼,搖了搖頭,也懶得跟這個廢物計較,和吳文芳、莊勇來到餐廳。
徐保祥還想跟進去打人,被西餐廳的門童給擋在了門外。
“你們狗眼看人低!”徐保祥破口大罵,“老子以前是藝城公司的股東,開的是賓士,住的是豪宅!你們這群狗腿子!老子現在落了難,你們當我是乞丐?老子當年比你們闊氣多了!”
門童隻是擋住門不讓他進,任由他在外麵謾罵,同時指了指玻璃門。
西餐廳的門口,貼著一張告示:衣冠不整者謝絕入內。
徐保祥罵得累了,就往旁邊馬路牙子上一坐。
李雲海他們來到餐廳的二樓,坐在窗戶邊。
吳文芳問道:“李先生,你認識那個人?”
李雲海看著窗外街邊的徐保祥,說道:“認識,他以前是藝城公司的老總,名字叫徐保祥。”
吳文芳輕呼一聲,說道:“天哪,原來他就是徐保祥!我之前看過新聞,他的財產被老婆孩子瓜分了,他的那一份,又被情人給騙光了,他是個殘障,又找不到工作,居然流落街頭當起了乞丐!這個世道,真的是變化太快!”
李雲海微微一笑:“可不是嘛,去年,你還被人追債,無路可逃呢,今年你卻成了三料港姐,TVB簽約藝人。世事無常,滄桑變化。何況隻是一個人的際遇?”
吳文芳一邊看著菜單,一邊說道:“一個人從窮到富,那叫意氣風發;從富到貧,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李雲海輕鬆的一笑:“你拍影視劇了嗎?”
吳文芳搖頭道:“還沒有哩!台裡不知道怎麼安排我。不過無所謂啦!有工作,有錢賺就行。”
她點了一瓶紅酒,給兩人倒滿了酒杯,端起杯子說道:“李先生,我敬你,我能有今天,多謝你的幫助!”
李雲海抿了一口酒,說道:“我祝你早日嫁入豪門,成為闊太太,這樣就不用再為生計擔憂了。戲子雖好,但也難長久,而且這個圈子很難大紅大紫。”
吳文芳輕輕擦了擦嘴邊,展齒笑道:“嫁入豪門?你這樣的豪門嗎?”
李雲海哈哈笑道:“我算什麼豪門?你要嫁就嫁那種幾十億、上百億身家的富豪。”
吳文芳手撐著下巴,笑盈盈的看著他:“彆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你的身家並不低,你在內地就是最大的豪門,是首富!是不是?”
李雲海矢口否認,說道:“誰說的?你這調查有誤。”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問過郭姐,她說的話還有假?”吳文芳笑道,“你就是內地的首富。”
李雲海笑著搖了搖頭,低頭吃飯。
吳文芳是個小喇叭啊,哪裡閒得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你說我得個三料港姐容易嗎?我付出很多的!”
李雲海啊了一聲:“你被評委給潛了嗎?”
“沒有啊!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我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被潛了很多次了。”
“討厭啊你,你故意取笑我的吧?”
“哈哈!我知道你很努力,你現在跟以前的確不一樣了。”
“那當然了,我為了參選港姐,我很努力的學習各種儀態,就連走路、吃飯我都有認真學習。”
“當然要學習了。你也知道,港姐其實就是為富翁們準備的,而豪門的規矩又多,你要是什麼也不懂,哪個富翁看得上你?”
“那以你的眼光,能看得上我嗎?”
“看不上。”
“莪生氣了啦!”
“無所謂啊!我對你無所求,所以也不怕惹你生氣。”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誰讓你是我的恩人呢?等我以後嫁入了豪門,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我相信你可以。因為香江的富翁,品位沒我這麼高。”
吳文芳一臉生無可戀的無奈:“哎,我請教你一個問題。怎麼樣才能賺到錢?”
“嫁入豪門。”
“我是說賺!自己投資賺錢!”
“這兩年不要碰股市,一碰你就會死。”
“真的?你彆嚇我,我剛買了幾萬塊錢的股票。”
“買的哪家公司的?”
“藝城公司的啊!現在藝城公司的股票最火了。”
“那我勸你趕緊拋,不然的話,你哭都來不及。”
“有這麼嚇人嗎?”
“不嚇你,你要是信我,就拋了。”
“那我明天看看股市行情,要是賺了一點的話,我就拋了。”
“彆管這麼多,能拋就趕緊拋。”
“可是很多人靠炒股發達了耶!”
“也有很多人因為炒股跳樓,你沒看到嗎?”
“好吧,那我聽你的,明天就拋。那你說,我能做點什麼買賣?”
“你最好的買賣,也是最大的買賣,就是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嫁進豪門。”
“我發現,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
“好巧,我也有這種想法。”
吃過飯,李雲海擦了擦嘴,和莊勇離開。
吳文芳買了單出來時,已經不見了李雲海和莊勇。
“哼!有這麼討厭我嗎?吃了就走!”吳文芳嘟著嘴,很不樂意的抬起腳,將路上的一個易拉罐給踢開。
李雲海回到淺水灣,和郭婉華提到請吳文芳拍幾部廣告的事情。
郭婉華知道他和吳文芳之間有合同,吳文芳借過李雲海的錢,將用拍廣告的方式來還債。
現在吳文芳成了三料港姐,一時間風頭無兩,請她拍幾則廣告,倒是不錯的。
郭婉華說這事容易辦,等我出了月子,我便找她拍廣告。
李雲海之前借了七萬塊錢給吳文芳,說好了隻要她進入港姐前三甲,就為李雲海拍七支廣告,隻要一萬塊錢一支,以她現在的身價,算得上很便宜。
郭婉華笑道:“你真是厲害,你怎麼看出來,她會進入港姐前三甲的?居然事先和她簽訂了這麼好的合同。”
李雲海道:“我哪有這本事?我當時純粹就是為了幫她的忙,借了7萬塊港幣給她。”
“對了,雲海,內地的廣交會是不是已經召開了?”
“明天開幕。”
“你回去參展吧!我肯定去不了。”
“郭姐,沒事,我公司有的是人才,任由他們管理就行了,我留下來陪你。”
“雲海,派奇公司現在也轉到香江四海集團名下了,這一塊的業務你也要管起來。姐現在主要的收入,就是靠你的公司分紅。所以四海集團的業績很重要,你陪了我這麼多天,我很知足。你還是以大局為重,回去管著廣交會吧!”
這就是成熟女人的思想和格局。
如果換成一般的小姑娘,她才不管你生意場上的事,隻想著你成天到晚陪著她快活就行了。
李雲海說道:“那我再陪你幾天,等開幕以後,我問問廣交會上的情況再做決定。”
郭婉華嗯了一聲。
小安安睡醒了,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珠子,看著李雲海,不時的咧開沒有牙齒的小嘴,笑個不停。
郭婉華高興的道:“雲海,你看他認得你,一直看著你在笑。”
李雲海輕輕捏了捏孩子的鼻子,小安安笑得更大聲,口水流了一下巴。
郭婉華道:“孩子我就放在香江帶著,我會再請兩個保姆回來,專門帶孩子。等出了月子,我就斷了他的奶。我還得出來工作,管公司的事才行。”
李雲海道:“不必如此,你可以休息一兩年。”
郭婉華道:“不要,我要是休息這麼久,那我要和社會脫節的。雲海,我知道你很忙,我也想幫你分擔一些工作。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李雲海身邊正是缺人的時候,郭婉華的確能幫到大忙。
整個香江四海集團的運行,都離不開郭婉華的管理。
郭婉華道:“對了,你要去拜訪一個人,這個人對我們公司將來上市很有幫助。”
“誰?”
“股壇教父,李萬福。他也是香江人常說的股神。”
“股神?香江還真的有股神?”
“有啊,他是公認的全港第一位股神,曾經是個傳奇人物,遠東華人證監會就是在他的主持下才成立的。李家誠的公司能上市,也多虧有他幫忙。”
“這不是大時代的劇情嗎?”
“什麼大時代?”
“沒什麼,我看過一本,名叫大時代,裡麵寫到香江華人證監會成立的一些事情。不過裡寫的是另外一個人名,估計是演義故事吧!”
“那當然了,不能用真名的嘛!今年,香江四家交易所聯合在一起,成立了港交所,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
“這件事情,也是李萬福推動的。他也當選了第一任的主席。”
“哦!那他很厲害!”
“當然很厲害,我們公司想在香江上市,離不開他的首肯。”
李雲海心想,郭姐說得對,這個人物一定要去拜訪,而且要主動結交。
“他住在哪裡?我現在就去一趟。”
“雲海,人家很忙的,你得先打電話預約。我的電話簿上記有他的電話號碼,你先聯係一下他。”
“哦,好。”
李雲海拿出郭婉華的電話簿,找到李萬福的電話打了過去。
對方的電話也是一個大哥大號碼,所以一打就通了。
“泥嚎?揾邊位?”
“你好,請問是李萬福先生嗎?我是香江四海集團的總裁,我叫李雲海。”
“四海集團李雲海?我沒聽說過!你找我有什麼事?”
“李先生,是這樣的,我久仰李先生大名,想前往拜訪,不知道李先生方不方便?”
“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掛電話了。”
“李先生,我們公司想在港交所上市,所以有些事情想請教李先生。”
“哦,想上市啊!可以啊,你過來吧,我在三利發廊。”
“三利發廊?好的,李先生,我這就過來。”
李雲海放下電話,對郭婉華道:“三利發廊在哪裡?李先生好像在理發。”
郭婉華抿嘴笑道:“三利發廊並不隻是剪頭發的地方,也是一家按摩院。”
“李先生很喜歡做按摩嗎?”
“你彆亂想,那是很正規的場所,在香江很有名的。我聽人說,李先生每天休息的時候,都會在三利發廊做一場按摩,當是放鬆了。你去找他吧,這個時候最好談事。”
“郭姐,我要注意什麼?”
“我也沒有和這個人打過交道,你先去問問看唄!人家能當這麼大的老板,肯定也喜歡結交你這樣的英雄人物。”
李雲海哈哈一笑,親了親郭婉華的臉蛋,說道:“好,那我先去看看情況。”
他喊上莊勇,驅車來到三利發廊。
三利發廊就在港交所附近,兩扇玻璃門,門上貼著洗頭、剪發、按摩等字樣。
門麵不大,走進裡麵,卻是彆有洞天。
當街的這個門麵,的確就是用來剪發的,但是裡麵有樓梯上去,二樓一片很大的經營場所,分隔成很多大小不同的包間。
工作人員前來接待。
李雲海說找李萬福先生,跟他約好了的。
工作人員帶著李雲海來到一個包間前,輕輕敲了敲門,說道:“李先生,有個叫李雲海的先生找您。”
裡麵傳來一聲甕聲甕氣的回答:“進來吧!”
李雲海對莊勇擺了擺手,示意他在外麵等候,然後施施然的走進包廂。
包廂裡有三個按摩位置,其中兩個位置上趴著人,有兩個按摩師正在幫他們按摩背部。
李雲海看看趴著的兩個人,也不知道誰是李萬福,隻得說道:“李先生,您好,我是四海集團的李雲海。”
中間位置趴著的人,揮了揮手,按摩師停止了動作。
那人翻轉身子,坐了起來,靠在沙發上。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個頭不高,顯得有些清瘦,額頭寬闊飽滿,油光發亮,很有福相。
他打量李雲海兩眼,問道:“四海集團,是不是買下海軍大廈的那家公司?”
李雲海笑著說道:“是的,李先生,我們都姓李,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我們公司想在香江上市,還請李先生多多關照。”
李萬福道:“好說!好說!隻要你們公司符合條件,我相信不難上市。不過,想在港交所上市,是有規矩的,你懂嗎?”
李雲海沉吟道:“我這次來,正要請教李先生。”
旁邊趴著的那個人,忽然咳了兩聲,然後坐了起來。
他倆都脫上了上衣,披著一條毛巾。
此人掃了李雲海一眼,忽然問道:“你和郭婉華認識吧?”
李雲海一怔,說道:“認識。”
那人又問道:“徐保祥這個人,你可認識?”
李雲海心裡一咯噔,也不知道此人和徐保祥是敵是友,於是謹慎的回答道:“聽說過。”
那人扯著嘴角笑了笑,不再說話。
李萬福道:“李先生,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改天再聊吧!”
李雲海心想,剛剛還談得好好的,這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卦?
“李先生,”李雲海說道,“晚上我做東,請您賞臉,我們到灣仔福臨門酒家吃個便飯吧?”
灣仔福臨門,在香江屬於首屈一指的大酒家,出了名的菜好、貴價。
李萬福微一沉吟,說道:“再約吧!你要不要按摩?”
李雲海笑著說:“我不用按。那這樣,我遲點再打電話給您。”
李萬福擺了擺手。
李雲海走之前,看了一眼另外那個人,記住了他的模樣。
他一走,那個人便對李萬福說道:“這個家夥,跟郭婉華是一夥的,徐保祥就是被他們害慘了!”
李萬福嗬嗬笑道:“老趙啊,話不能這麼說,徐保祥被害,是咎由自取,也是因為拈花惹草,又處理不當,家財萬貫,卻被女人瓜分走了!我剛才了解了一下,四海集團還是有些實力的。隻要他肯上道,讓他上市也何妨?”
老趙也就不再多說。
李雲海回來以後,向郭婉華說了此行的經過。
郭婉華想了想,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趙文誠,他是李萬福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以前跟徐保祥打過交道。”
李雲海隱隱有些擔憂,說道:“這個趙文誠,好像對我們有很深的成見。如果他從中挑撥離間,李萬福隻怕不會給我們上市的名額。那就慘了!”
郭婉華笑道:“那你不必擔心,李萬福是個講究人,一般的人左右不了他的決定。你晚上約他吃飯,可以問清楚上市的條件。”
“上市的條件?不就是那些條件嗎?”
“雲海,你平時不是挺靈泛的嗎?到了香江,怎麼裝起君子來了?”
“郭姐,你的意思是說?我要給他好處?”
“天底下的烏鴉都是一般的黑。我有過耳聞,這個劉萬富幫人上市,是要收取一定好處費的。”
“怎麼個收法?”
“我不知道。因為我也沒有和他打過交道。今天晚上,你請他吃飯,一定要問清楚,這種事情,你擺到明麵上來說是可以的。談得攏就談!”
“那萬一談崩了呢?如果他的要求太過分,我不能答應他,那要怎麼辦?”
“雲海,除非你不想在這邊上市,否則的話,你不要談崩了!那會很麻煩的。”
“我明白了,我先試探一下他的底線。晚上我請他到福臨門吃飯。我先打電話訂座。”
“雲海,記住了,千萬不要衝動。人家是前輩,你尊重他一點,總不會吃虧的。”
“郭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