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語氣沉著,清冷的目光,有如兩泓皎潔的銀月,看著眼前幾個人。
他明白對方此來的目的,是為了整倒唐玉霞,打垮四海集團,甚至是要針對林振邦,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跟他們講什麼仁義道德,也不必假惺惺的講什麼禮貌。
麵對李雲海的反詰,湯來濱仍然是一臉的雲淡風輕,此人能在林振邦進修期間,暫時主持工作,早就經曆過無數的風浪,泰山崩於前也不改色,何況麵對李雲海這樣的小年輕?他自然覺得手到擒來。
反倒是齊天成坐不住了,大聲嗬責道:“李雲海,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私營企業家,靠著省裡賞飯吃,賺到了幾個錢,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吧?你怎麼敢這麼跟湯領導說話?”
李雲海眼神犀利的看向齊天成:“你又算什麼東西?在這裡大呼小叫?湯領導在此,輪得到你來做主嗎?呱噪個沒完!”
齊天成氣得直瞪眼,對湯來濱說道:“湯領導,你看看他,居然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湯來濱顯然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用力一擺手,製止齊天成說下去,然後對李雲海道:“李雲海同誌,你得認清事實!現在證據俱在,你也承認了,四海集團是私人企業,根據相關的規定,你的企業並沒有參加廣交會的資格。當然了,考慮到你們企業的實際情況,隻要你識時務、顧大局,我們也就不再追責你們過去參展的事。我們現在要處理的,是你當初你為什麼能參加廣交會?得到了誰的授意?又經過了誰的批準?”
他費儘力氣,就是想讓李雲海把臟水汙穢往唐玉霞身上潑。
李雲海不怒反笑:“湯領導,你這是偷換概念。我隻是說過,四海集團是我占了最大的股份,但我可沒說過,我們沒有資格參加廣交會!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揪著這個不放?你們有什麼目的?要不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湯來濱微微一震,這個李雲海,比他想象中更難對付,當即平靜的說道:“李雲海同誌,你彆緊張,我們並不是想來調查你們公司,也不是說針對誰。我們隻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既然有人反映了這個情況,那我秉承公平公正的辦事方針,也得給其他同誌一個交待不是?”
李雲海心裡跟明鏡似的,所謂的其他同誌,估計就是旁邊坐著的齊天成了!
“湯領導,那你們現在到底想調查什麼?”
“很簡單的問題,當初是誰讓你們進的廣交會?”
“不是你們省裡嗎?除了你們省裡,誰還有這麼大的權力?”
“嗬嗬,我們省裡?這個概念那就太廣泛了。省商業局也是省裡!是省商業局批準你的吧?因為你還在省商業局掛職,對嗎?”
“我隻知道,我拿到的是省裡的批文。你說的情況我不清楚,你應該去問當初審批的同誌。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想必你比我更明白吧?”
“嗬!”湯來濱被李雲海的話給嗆到了,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沉著的說道,“不管怎麼樣,你的公司都不具備參展的資質,這一點你無可否認。所以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四海集團不可以再以西江省市代表團的名義,參加以後的廣交會!”
此言一出,齊天成頓時得意洋洋,他被李雲海打壓久了,早就看不慣他,隻是一直被林振邦和唐玉霞壓著,沒有機會反攻李雲海。
所以林振邦到北金進修以後,齊天成立馬舉報了李雲海,而且拉著湯來濱這塊虎皮來做大鼓。
而湯來濱呢?他也想上位,不想隻當一個暫時主持工作的領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齊天成的訴求是一致的。
所以這兩個人才能一拍即合,前來四海集團調查。
此刻,看到四海集團參加廣交會的名額被取消,齊天成說不出來的暢快!看你以後還怎麼得瑟!
四海集團的發展,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確是多虧了廣交會的幫助,才能騰飛。
三屆廣交會給李雲海帶來了大量的訂單,也給了四海集團走向世界的機會。
如果沒有廣交會,李雲海接不到海外貿易的訂單,那他隻能在國內撲騰,也就休想用三年時間賺到30億,也就買不到尼康公司的光刻機和設備。
李雲海看著齊天成小人得誌的醜惡嘴臉,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齊天成抹了一把臉,說道:“你的廣交會參展資格被取消了,你還笑?你怕是魔怔了吧?”
李雲海臉色一沉,緩緩說道:“不好意思,湯領導,你沒有這個權利取消四海集團的廣交會參展資格!”
湯來濱臉色一厲!
不等他開口,齊天成便怒目橫眉的說道:“李雲海,你放肆!湯領導現在主持工作,你知不知道?他絕對有這個權利,也有這個能力,拿下你參加廣交會的資格!”
李雲海豎起右手食指,輕輕的搖了搖:“不,你們都沒有這個資格!”
湯來濱嘴角微揚,一臉高傲的說道:“李雲海同誌,我知道你很不服氣,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四海集團的參展資格,以後都不會再有了!我說的話,絕對算數!”
李雲海一點也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道:“湯領導,那你要失望了!我們四海集團參加廣交會的名額,你無權取消!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
湯來濱眼神嚴厲的說道:“我有沒有這個權力,你很快就會知道,莪現在隻是正式通知你。本來這點小事情,也輪不到我來管。誰讓我正好碰上了呢?”
李雲海挺光棍的攤開雙手:“那你就試試看好了!西江省的事,不是哪一個人說了算的!”
湯來濱被李雲海這種桀驁不馴的神態給激怒了,不過他城府深,不管內心有什麼情緒,輕易不會表現在臉上,他沉著臉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我也一定會做到。”
李雲海微微一笑:“但願你能做得到,不然的話,你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麼大的話,要是辦不成功,豈不是讓你自己下不了台麵?”
湯來濱一怔!
他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因為李雲海如此的沉著冷靜,仿佛胸有成竹!
他到底有什麼倚仗?
林振邦?嗬嗬,他已經去北金進修了,起碼要三個月時間,進修完畢以後,說不定就安排到其它省市任職,也有可能留在北金不回來了!
至於唐玉霞?一個娘們兒,那更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隻要林振邦不在省裡,唐玉霞就好比沒牙的老虎,再凶狠,又能咬誰呢?
湯來濱信心十足的說道:“李雲海同誌,我會讓你滿意的!”
李雲海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沒想到湯來濱還有事!
率先發難的人,還是齊天成,這小子大聲嚷道:“李雲海,你的參展資格,肯定會被取消。還有一件事,今天乾脆一並辦理好了!你在我們商業局占著一個科長的職務,說得好聽是掛職鍛煉,其實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信息科科長這麼重要的位置,憑什麼讓你當?你這個職務,早就該下了!”
李雲海早就明白,對方是來搞事的,因此哪怕他們整出再多的事情來,他也不會覺得稀奇了。
湯來濱表演的時刻到了,他一臉震驚的問道:“竟然有這等事情?李雲海是個體戶,怎麼可以到商業局掛職?這不是亂彈琴嗎?”
齊天成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是啊!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在我們局裡,簡直不可思議!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魔法?或者是走了什麼門道?才能達到這個目的!”
兩個人再次唱起了雙簧。
湯來濱一臉嚴肅的說道:“齊天成同誌,那我就要批評你了,你是商業局的副局,這麼明顯違規的事情,你會不知情嗎?當初為什麼沒有反對?”
齊天成一臉苦瓜相的說道:“領導,這事不能怪我啊!我當初是極力反對他進入局裡的,可是他有通天的手段,不知道給唐局灌了什麼迷魂湯!是唐局一力支持他當這個信息科長的。我再怎麼反對也不管用,我都差點和他們打起來了!”
湯來濱冷哼一聲:“竟然有這種事情發生?李雲海同誌,你承認此事嗎?”
李雲海表現得無比冷靜,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說道:“我隻能說,我之前能擔任信息科長,是當之無愧!商業局的信息、網絡的建立,都是我完成的。當時局裡沒有一個計算機人才,就算是現在估計也沒有吧?你以為我在乎這麼一個小小的科長嗎?”
齊天成逮著這麼好的機會,自然要把李雲海往死裡整,說道:“他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湯領導,請你做主,把他這個科長的職務也給免了吧!”
湯來濱點了點頭,公事公辦的說道:“按理來說,這點小事情,用不著我出馬做主,但既然讓我碰上了,那我就得伸手管一管。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我絕不允許我的管轄範圍之內,出現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
齊天成大聲喊道:“領導英明!”
他那幅大仇得報的模樣,看得人恨不得一腳踩死!
得誌時笑世人,失意時世人笑,這是小人之態;得誌時笑自己,失意時自己笑,這是丈夫之量。
很顯然,齊天成屬於小人,看著李雲海失勢、失意,他彆提有多快活了!
湯來濱沉穩而嚴肅,眉頭微皺,目光堅定,透露出一股與惡勢力鬥爭的堅毅與決心,正義凜然的說道:“李雲海同誌,我現在就下了你商業局信息科科長的職務!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擔任此職!以後也不再行使相關的權力!”
親者痛,仇者快!
齊天成臉色猙獰看著李雲海,猖狂的笑道:“李雲海啊李雲海,你也有今天!”
李雲海的表現,出乎他們的意外。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狂笑,而是一臉平淡的說道:“殺雞用了牛刀!湯領導,你的格局太小了!一個小小科長的任免,用得著你出手嗎?這樣做隻會讓你有失身份!”
這話點到了湯來濱的死穴。
他的職務,比起李雲海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按理來說,他這麼做,的確落於下乘了。
但是為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李雲海是一個關鍵人物!
湯來濱想上位,隻有從李雲海這裡尋找突破口,他當即說道:“我也是碰巧趕上了,順手管一管。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李雲海,你就接受這個結果了吧!”
李雲海哈哈笑道:“讓你費心了!不知道各位還沒有彆的事情?我這裡是企業,挺忙的,你們要是沒有彆的事情,請恕我不能接待你們了。”
他這是下了逐客令。
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
與其跟他們在這裡浪費口舌,還不如多看幾頁通俗呢!
湯來濱臉色一變,說道:“是我們打擾你了!我剛才說的話,你可都聽明白了?”
李雲海起身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後麵,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說道:“隨便!我說過了,如果你真的以為自己有這個權力,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其實你們大可不必來這一趟,你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直接給我下個通知就行了。”
齊天成沒有從李雲海臉上看到痛不欲生的表情,這讓他多少有點不爽快。
他好不容易才鹹魚翻生,用儘心機和手段,把李雲海身上的光環,一點一點的剝掉,他還等著看李雲海哭天搶地,痛哭流涕的樣子呢!
李雲海的表現卻是如此的冷漠,甚至可以說是輕蔑和無視!
這讓齊天成很感失望。
不過他的目的總算達到了!
四海集團以後不能再參加廣交會,李雲海也不再擔任信息科長一職。
所有加在李雲海身上的榮譽,全部被削除!
這便足夠了!
齊天成覺得,李雲海就是臉皮厚,死要麵子,沒有當著眾人的麵哭出來而已,等他們一走,李雲海肯定要哭爹喊娘!
李雲海已經端茶送客,湯來濱也是個識趣的人,更是個要麵子的人,當即哼哧一聲,起身離開。
他的手下跟著起身。
林芝剛才一直在門口看著這一切,此刻眼見湯來濱等人揚長而去,她的芳心裡說不出來的痛苦和悲傷。
她慢慢的走進辦公室,站到李雲海身邊,伸出纖纖素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說道:“雲海,他們太過分了!我爸剛走,他們就落井下石,拿你開刀立威!他們這是要剪除我爸的羽翼呢!”
李雲海握住她的玉手,笑道:“原來你也看得明白。”
林芝眼睛裡有晶瑩的淚珠打轉轉:“雲海,對不起。”
李雲海溫聲笑道:“娘子,何出此言哪?”
林芝扁著嘴道:“你受到了這麼大的打擊和委屈,我卻幫不上你的忙。我心裡很難受。”
李雲海拍拍她的手背,說道:“沒事。榮譽於我如浮雲。再說了,湯來濱的詭計和陰謀,是肯定不能得逞的!”
林芝幽幽的一歎:“雲海,你不知道這裡麵的厲害關係。我爸調走以後,湯來濱就是當家作主的人,他說出來的話,一口唾沫一個釘,肯定會實施的!”
李雲海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那就讓他去折騰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林芝抱住李雲海的頭,因為她覺得,這個時候,是李雲海最無助、最傷心、最需要溫暖的時刻。
她想用自己飽滿的胸懷,給李雲海以女性的溫暖。
卻說湯來濱等人下了樓,上了車。
齊天成跟著湯來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今天辦成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這讓他揚眉吐氣,所以想請湯來濱吃個飯。
另外,湯來濱剛才在四海集團說的話,隻是口頭通知,還得落到實處才行。
等湯來濱坐定以後,齊天成諂笑道:“領導,那個李雲海太不曉事了!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居然敢惱羞成怒,趕領導離開!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不把領導放在眼裡!此人死有餘辜!”
湯來濱雙手擱在桌麵上,說道:“關於不準四海集團參加廣交會的事,宜從速處理。”
齊天成附和的說道:“對對對,今天就要辦好!還有,他那個科長職務,也一定要免除!此事還得領導親自打個電話給我們局裡才行。彆看李雲海職務不高,我還真做不了這個主。”
湯來濱嘴角微微一揚:“你啊,在商業局這麼多年,怎麼一點人脈都沒有?威望也沒有樹立起來?”
齊天成臉色一變,生怕被領導看輕了,說道:“領導,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再努力也不管用。唐局是什麼樣的人物,你我都清楚的啊!”
湯來濱想了想,拿起桌麵上的電話,打給商業局。
電話接通以後,他沉聲說道:“是唐玉霞同誌嗎?我是湯來濱。有這麼一個事情,我查證屬實,請你們局裡立刻執行!”
唐玉霞恭敬的問道:“好的,請問湯領導,是什麼樣的事情?”
湯來濱道:“有人向我檢舉揭發,貴局信息科的現任科長,是通過拉關係、走後門進來的,以他的能力和身份,完全不勝任這個科長職務。我已經查證屬實,請你們局裡馬上開除此人,永不錄用!”
唐玉霞一愣,說道:“我們局裡信息科的科長?這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任免,怎麼引起湯領導的親自關心了?”
湯來濱用不可以商量的口吻說道:“這不是碰巧趕上了嘛!你就不要再推三阻四了!此事我還要一查到底,到底是誰任命的這個人!”
唐玉霞哦了一聲:“既然湯領導開了金口,那我們局裡自然遵從。隻不過這樣小的人事任免,怎麼會驚動你呢?”
湯來濱不耐煩的道:“怎麼了?你這是想繼續包庇他嗎?”
唐玉霞無比震驚,說道:“可是他也沒有犯什麼錯誤啊!事關我局人事異動,我隻是想問清楚而已。我是怕湯領導弄錯了而已。”
湯來濱冷笑道:“我絕對不會弄錯!你不必多問,執行我的命令就行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唐玉霞無奈的說道:“湯領導的話,我不敢不聽。”
湯來濱哐啷掛斷了電話。
齊天成在一邊露出狐狸般的微笑。
湯來濱又打了一個電話,說道:“四海集團參加廣交會的名額,從下一屆起取消。他們本來就是違規參與的,現在取消,也算是撥亂反正。”
這通電話他就不用多廢話,說完就掛斷了。
齊天成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領導英明!領導威武!有你這樣正直的好領導,我們以後開展任何工作,都更加輕鬆自如了!”
湯來濱正要說話,電話響了起來。
他接聽電話,剛聽了一句話,立馬就變得恭敬起來:“書記,是我。啊——我沒有撤掉劉傑同誌的職務啊!對,我的確是過問了一下商業局的人事任免。啊?信息科長是劉傑同誌?不是李雲海嗎?這?對不起,可能是我搞錯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的確不該插手人事,我的錯。”
湯來濱緩緩放下話筒,臉色古怪的看向齊天成:“你這是想害我?”
齊天成看著對方要吃人的臉,猛的一彎腰:“領導,何出此言?”
湯來濱一巴掌拍在桌麵上,說道:“你們局裡信息科的科長,叫什麼名字?”
“李雲海啊!”
“海個屁啊!不是叫劉傑嗎?”
“劉傑?劉傑不是副科嗎?”
“你說你,你能乾點什麼好事?你們局裡的人事,你都不清楚嗎?”
齊天成不由得一臉的懵:“一直以來,不都是李雲海當信息科長嗎?劉傑?他隻是一個副科啊!”
湯來濱一張臉,早就氣得鐵青:“你個混賬東西,你連這點事情都沒弄清楚,你就敢在我麵前弄權!你這是想害我啊?”
齊天成瞬間滿天大汗,期期艾艾的說道:“這怎麼回事啊?領導,我真的糊塗了!一直以來,李雲海都是信息科長。真的,我前不久還看到他到我們局裡來過!”
湯來濱咬著牙道:“剛才書記打來電話,問我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要插手商業局一個科長的任免?他還說,商業局信息科長劉傑同誌,工作一向兢兢業業,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升個科長,我為什麼要下了他的職務?害得他的父親劉世滔同誌把狀告到了書記那裡!”
齊天成像是剛從冰水裡撈出來似的,一臉的死人相,結巴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信息科長是劉傑了嗎?領導,我平時也沒怎麼留意局裡的人事異動,主要是一個小小的科長變動,我真的沒關注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李雲海呢?他不再擔任信息科長一職了嗎?”
湯來濱恨鐵不成鋼的怒吼一聲:“你問我?我問誰?你這個同誌,你怎麼辦事的嘛?你現在讓我得罪了劉世滔同誌,還讓我挨了書記的批評!”
劉傑的父親是總行的行長,銀行係統在省裡也算得上是個特殊的存在,一般的銀行不是政府部門,商業銀行是屬於企業,隻有人行屬於政署部門,但是人行也是垂直管理,政署無權乾涉銀行的一切。銀行屬於國有企業,其性質與一般企業的性質相差不大,但是由於其經營範圍的特殊性,管理方麵自然也特殊。特彆是一省之總行,向來是歸北金管。
所以,劉世滔在省裡的地位其實是比較超然的。
而且,劉世滔經營多年,在西州地界,又豈能沒有自己的人脈圈子?
湯來濱以後要和銀行打交道的日子還長久呢!政署是管錢的,如果得罪了銀行,隻怕沒有好果子吃!人家有的是辦法為難你!
誰能想到,他剛主持工作,就先把劉世滔給得罪了!
劉世滔隻有一個兒子,放在商業局工作,好不容易才熬成一個小小的科長,結果居然要被湯來濱開除職務,還說永不錄用!
他能不震怒?他接到唐玉霞的電話後,馬上就找到自己最強大的靠山,訴說此事。
所以湯來濱才會接到書記的來電。
湯來濱再穩重,此刻也無法淡定了!
他還想結交劉世滔呢,結果卻得罪了人家!
這個梁子,結得太深了!
此外,劉世滔和書記熟!書記又批評了湯來濱,說他手伸得太長了,不但想管政署的事,還想管人事不成?甚至連小小的科長任免也要插一手?你這是想乾什麼?
湯來濱瞬間就無法淡定了,他狠狠的瞪了齊天成一眼,然後打電話給唐玉霞。
唐玉霞接聽電話。
湯來濱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唐玉霞同誌,我是湯來濱啊!”
唐玉霞哦了一聲,說道:“湯領導,你剛才吩咐的事情,我已經通知下去了!我局信息科長劉傑同誌,將被開除,永不錄用!”
湯來濱眼皮一跳,大聲說道:“哎呀,這事情搞錯了!你們局裡信息科的科長,不是李雲海嗎?什麼時候變成劉傑了啊?”
唐玉霞嗤的一聲笑:“湯領導,你對我們局裡的人事工作,這麼門兒清啊?那你可真是厲害!隻是你的信息過時了,沒有及時更新。李雲海同誌早就不再擔任我局信息科長一職,現任信息科長,是劉傑同誌!”
湯來濱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燒灼感,他眼裡冒出火來,凶狠的瞥了齊天成一眼。
齊天成知道事情辦砸了,瞬間有如雷打電擊一般,渾身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