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婉華還是順從了李雲海,緩緩的褪下絲襪。
黑色的玻璃絲襪,順著她潔白如玉的手,慢慢的往下卷起來。
一截截雪白的肌膚,出現在李雲海麵前。
她的皮膚,比頭頂的水晶燈還要白亮!
郭婉華的腿型修長圓潤,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細膩光滑,給人一種溫暖感。
當絲襪除去後,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展現在李雲海麵前。
他看了看她的玉足,並沒有起水泡,隻是腳板有些紅了。
郭婉華平時出門都有車代步,今天卻陪著李雲海走了一整天,足底皮膚太過嬌嫩,忽然之間走這麼多步子,變紅是自然的。
“你得好好休息才行。”李雲海笑道,“好像要破皮了。”
“我是不是太嬌氣了?”
“這不是嬌氣啊,是我們今天走太多路了。絲襪太薄了,要不你換雙柔軟厚實的襪子試一試?”
“我從來也沒穿過厚襪子,沒有買過。”
“明天我給你買。”
“雲海,你覺得哪個商場合適?”
“我覺得都不錯,當然最好的就是花城百貨大樓。”
“嗯,我也覺得那個位置最好,不過100萬的租金,8萬3千多一個月,是不是太貴了?”
“但是百貨大樓客流量很大,每天都有那麼多的人進店,每個月多賣幾台機器,租金就賺出來了。”
“這麼說,你還是想租廣百的一樓?”
“先看看吧!價格可以談的,如果能降到三、四十萬,那可以考慮。明天我再去找找,如果有店鋪出售就好了,我花錢買下兩個聯排的店鋪。”
“要不這樣,我們可以找那些店鋪的房東談,隻要他們肯賣,多花一點錢買下來也可以。北金路上那麼多的店鋪,總有人想賣的吧?”
“所以說嘛,辦法總是有的。你把絲襪穿上吧,彆著涼了。”
“不冷。”郭婉華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腿看,便知道自己的腿很吸引人,嫣然笑道,“我的腿和林芝的比,誰比較好看?”
“都好看。”李雲海哈哈一笑。
夜深了,郭婉華起身說道:“我回家了。他們還在外麵車上等著。”
“好。明天你就彆去了,我再去找一圈。”
“沒事,你買雙厚一點的襪子給我穿就好了。”
李雲海送她上了車,把大門關緊。
他轉身回來,看到沙發角落裡的絲襪。
郭婉華不記得帶走了。
李雲海撿了起來,絲襪上似乎還殘留著郭婉華身上的體香。
他把絲襪和自己換下來的衣服一起放進洗衣機裡洗了。
電話猛的響起來。
李雲海接聽電話。
林芝溫柔的聲音傳來:“雲海,你回來了,我之前打過去,沒有人接聽。”
“我和郭姐到外麵逛了一天,剛回家不久。”
“找到合適的店鋪了嗎?”
“沒有,我們想和百貨大樓合作,不過他們開出來的租金很嚇人。”
“有多貴啊?”
“300平方米,100萬一年。”
“那的確夠貴的哦!我明天就能完成人事建檔工作,我還過去找你嗎?”
“你不嫌來回辛苦的話,你就來吧!”
“雲海,你還要幾天才回來?”
“現在不知道,既然來了,總得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才能回家。”
“好吧,那你早點休息。”
“你一個人在家,無不無聊?”
“我才不是一個人呢!我把林馨喊過來陪我。”
“算你機靈!那好吧,晚安。”
“晚安,雲海。”
李雲海放下電話,來到二樓休息。
次日,李雲海沒有去邀請郭婉華,而是一個人早早的來到了北金路。
他選中了幾個門麵,然後通過門麵的租戶,尋找店鋪的老板。
做生意的人都格外精明,一聽他說要找房東,防止有人惡意競價把他趕走,便說房東不在花城。
有的店鋪是請人在做事,一問三不知。
北金路附近的街區都是騎樓樣式的建築。
騎樓主要由樓頂、樓體和樓底等三段構成,樓上住人,防潮防水;一樓走廊又為行人防雨遮陽,暑行不汗身,雨行不濡屐。
花城以前有著名的十三行,是專做對外貿易的牙行,是清政府指定專營對外貿易的壟斷機構。
十三行周邊聚集了幾萬家作坊、幾十萬工人,出了眾多富商,和晉商、徽商齊名。幾十年間出過兩個前世界首富,其中伍秉鑒還是福布斯的義父。
騎樓產權複雜,有私房、公房,還有華僑房。
李雲海又走進一家店鋪,這次他學乖了,夾著公文包進去,打著腔調問道:“你們房東在不在?”
這個店鋪賣的是平價服裝,麵積比較大,應該有兩百多個平方米。
店鋪裡有幾個店員,都是些年輕的姑娘,其中一個女青年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找房東做什麼?”
李雲海道:“我是市政署的,來檢查工作。”
女青年一看他趾高氣揚,又有領導風範,倒是信以為真,說道:“房東是華僑,他不住在國內。”
李雲海問她,有沒有房東的聯係電話?又著重強調說,我要辦的事情很重要,這邊的騎樓要進行文物的認定,需要聯係房東。
女青年還真有房東的聯係方式,拿出一個電話本,翻到其中一頁。
李雲海拿紙筆抄錄下來。
他一邊抄,一邊問:“你們店老板是誰?”
女青年笑道:“莪就是老板啊!”
“哦,你就是老板,鋪子租約還有多久到期?”
“還有兩個多月呢!”
“你們續租的時候,房東回不回來?”
“他都是委托國內的親戚辦理的。”
“好,謝謝你的配合。”
李雲海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出來找到公用電話,先問明白老板能否打國際長途?多少錢一分鐘?
老板說可以打國際長途,25塊錢一分鐘。
李雲海心想,你這裡電話費真貴,西州隻要18塊錢一分鐘。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點錢,便撥打了剛才抄錄的電話。
這是一個新加坡的電話號碼。
新加坡和我國都屬於東八區,基本上沒有什麼時差。
電話接通以後,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哈嘍?”
李雲海先用英語問候,詢問對方是不是花城北金路某門牌號樓房的主人。
對方一聽是國內的人,便改用普通話問道:“你是誰啊?”
李雲海便說自己想買下她家的這幢騎樓。
女子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我不能賣掉。
李雲海說你們都在國外,還要管理國內的房產,多有不便,要不你出一個合適的價格吧?
女子想了想,說道:“100萬美元,你出得起嗎?”
李雲海心想,我就怕你不開價,你開了價就有辦法。
100萬美元,就算按官方彙率,也差不多達到了300萬人民幣,這放在當時的國內,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錢。
即便是在國外,百萬富翁也算是有錢人。
1982年,第一期福布斯米國400富豪榜出爐,上榜金額是1億美元,相當於2.8億人民幣,當時的米國首富隻有20億美元。
而到了1985年,福布斯米國富豪榜的第一名,變成了山姆,他擁有500億美元的財富。同一年,香江的船王擁有400億財富。
李雲海聽到對方開出100萬美元的價格,便豪爽的說道:“可以,請問你能回來簽訂房產過戶手續嗎?”
對方明顯怔了怔。
剛才開價100萬美元,她不過是隨口一說,在她看來,電話裡這個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年輕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100萬美元買幢老房子。
她雖然不住在國內,但也知道花城的房價,最高也就不到一千塊錢每平,她家的房子隻有三層樓,每層230平方米,總計690平方米,就算是賣1000元每平,也隻要69萬人民幣。
而她開出來的價格,明顯是這個實際價值的幾倍!
“你是誰啊?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女人顯然有些不太相信李雲海的話。
“我叫李雲海。我看中了你家的房子,請你抽空回來辦理過戶手續吧?”
“100萬美元?你確定?”
“如果你能少一點,那我會很高興。”
“嗬!少了我不賣!”
“所以啊,100萬美元,我買了。你想要美元還是人民幣,我都可以給你。”
“哦?你是什麼身份?我總得確定你是不是耍我的。”
“我是西州四海集團的老板,如果你有關注國內時事的話,想必你一定聽說過我們公司。如果你沒有聽說過,你可以問問你在國內的親戚朋友。”
“四海集團?嗯,這樣吧,我正好要回一趟國內祭祖,那我們約個時間見麵?”
“隨時可以。”
“好,我訂明天的機票。我到了花城,再和你聯係,你的電話是?”
李雲海把花城的電話和地址留給她,又把郭婉華家的電話也留給了對方。
“OK,那再見。”
李雲海掛斷電話,一算電話費,花了一百多。
他之所以看中這套騎樓,是因為這套房子保留了原滋原味的時代特色,看起來保養得很不錯。而且一樓的門麵很寬大,正好可以用來開店鋪,二樓和三樓收拾一下,可以用來當分公司用。
而其他的店鋪,要麼太小,要麼二層以上特彆破敗。
買小麵積的店鋪,他需要同時買兩三幢聯排的騎樓,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李雲海付了電話費,又用同樣的方法,到其他幾家比較大的店鋪,問到房東的聯係方式,然後聯係對方。
他並不知道誰會真正的出售這些房產,隻能廣撒網。
就算他們全部肯賣,他也買得起。
讓他失望的是,除了那個華僑,其他房東要麼不在,要麼是公房,要麼不願意出售。
他忙忙碌碌的跑了一天,晚飯就在附近找了家飯館解決。
吃過飯,他往回走,經過一家商場時,想到一事,便走了進去。
他徑直找到賣襪子的櫃台。
“同誌,請問要買襪子吧?”這邊的服務員態度很熱情。
“是啊,我看看款式。”
“同誌,男襪都在那邊。這邊都是女襪。”
“我就是要買女襪。有沒有好一點的?”
“有啊。這些都是最時興的款式,純棉透氣又柔軟。”
售貨員拿出幾款襪子,遞給李雲海。
李雲海握了握襪子,又問還有沒有更好一點的?價格不是問題。
售貨員拿出另一款襪子,說這是店裡最貴的襪子,五塊錢一雙。
旁邊一個女子也在挑襪子,聽到這個價格,嘖嘖兩聲:“一雙襪子賣五塊錢?這不是搶錢嗎?”
售貨員笑道:“同誌,話不能這麼說,衣服有上千塊錢一件的,也有幾塊錢一件的,得看你想買啥樣的?也要看錢包裡的錢有多厚,你說是不是?”
李雲海對比了一下幾款襪子,說道:“這種五塊錢一雙的,每個花色給我拿一雙。”
這款襪子一共有六個花色,而且還帶有不同的繡花,很是漂亮。
旁邊的女顧客哎唷一聲:“還真有人買這麼貴的襪子!還一買就是六雙!30塊錢呢!那腳得有多金貴?”
李雲海當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掏出錢來付了款。
他的公文包裡放著幾捆錢,他拿出一捆來,抽出三張大團結。
女顧客看到他有這麼多的錢,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貴的話了。
李雲海買了單,把襪子放進公文包裡。
他走出商場,看到旁邊有人賣冰糖葫蘆,便買了兩串,拿紙包了,也放進公文包裡。
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
一進家門,就聽到電話響個不停。
他放下公文包,拿起電話。
郭婉華略帶幽怨的聲音傳來:“雲海,你這一天跑哪裡去了?我找了你好幾次,你都不在家。”
“郭姐,我到北金路看門麵去了。”
“為什麼不喊我一起呢?”
“你腳痛,讓你休息一天。”
“唉!我知道你心痛姐,可是我也要做事的呀,總不能像金絲雀一樣吧?你找得怎麼樣了呢?”
“聯係了一個華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交。”
“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晚上有什麼安排?”
“看電視,睡覺。”
“來我家,我這裡有錄相看,都是從香江帶過來的片子。”
1985年,“大二分之一”錄像帶的攝像機、錄像機開始進入我國富裕家庭,誰家結婚、生日、甚至郊遊有攝像機伴隨,是為時髦。
李雲海笑道:“好啊,那我等下過去。”
“嗯,等你。”郭婉華的聲音甜膩膩的,像加多了糖似的攪不動。
李雲海結束通話,然後打電話給林芝。
他昨天跟幾家百貨大樓談判時,留了西州和花城的電話。
但是他一天都不在家,就算有人打電話過來,他也接不到。
所以他要詢問林芝,有沒有電話找他。
林芝說沒有他的電話,又向他彙報了這兩天公司的情況。
“雲海,我感覺,現在的公司,還是一盤散沙,就是沒有凝聚力,大家的心不齊。”
“這是肯定的,公司剛剛組建,員工之間互相也不熟悉,需要一個磨合期。”
“你想想這事怎麼解決好?這對公司來說,可是大事。”
“我辦完這邊的事再說吧!”
“雲海,我想你了。我想去找你,可是這麼大的公司,我們要是都離開了,反而不好,我在這裡盯著,他們也不敢偷懶。”
“如果一家公司需要老板娘盯著才能運轉,那也可以解散了。”
“啊?”
“現在公司初建,存在不少問題,你盯著也可以。以後我會完善公司的章程製度,每個人各司其職,就能運轉自如。”
兩人聊著天,不知不覺聊了半個小時才掛斷。
李雲海收拾了一下,來到郭婉華家。
傭人開門請他進來,笑道:“夫人早就吩咐我到門口來等先生,先生卻剛來。夫人在裡麵都問十幾遍了。”
李雲海啞然失笑。
郭婉華沒穿鞋子,光著腳坐在沙發上,看到他走進客廳,嬌嗔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李雲海笑道:“我和林芝通電話,一講就是許久。”
郭婉華抿嘴一笑,穿著拖鞋來到電視櫃旁邊,將長長的秀發捋到耳後,打開玻璃櫃門,說道:“你過來選個錄相看呀!”
李雲海走過來,蹲在她身邊,看裡麵的錄相帶,說道:“血芙蓉?這個電影我沒有看過,就看這個好了。”
“這是個老片,78年的。”
“你看過了吧?要不換一個?”
“我也沒看,這些錄相帶都是美琳帶過來的,她在這邊玩的時候無聊嘛。我平時哪有時間陪她看錄相?”
“那就看這個。”
郭婉華取出錄相帶,放進錄相機裡。
這部電影雖然是老片,卻是十分經典的武打片,從頭打到尾。
李雲海和郭婉華坐下來看電影。
“郭姐,你的腳好些了吧?”
“好多了。你看。”
郭婉華把光潔的腳丫子伸給他看。
那白裡透紅的小腳,分明的誘人。
李雲海喔了一聲。
他打開公文包,拿出新買的六雙襪子,以及郭婉華昨天晚上留在他家的那雙絲襪,一並遞給郭婉華。
“絲襪我洗過了。”
郭婉華接過來,巧笑嫣然的道:“你有心了,還真的給我買了襪子!這襪子摸著很舒服呢!襪底也很厚實。這上麵的花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
李雲海說幾雙襪子的事,用不著謝。
兩人一邊看一邊討論劇情。
李雲海問道:“今年香江的院線票房情況怎麼樣?”
“嗯?”
“藝城影業出品的電影,票房成績怎麼樣?”
“我也沒怎麼關注。好像不怎麼樣,票房最高的幾部電影,都是嘉禾公司的。”
“那就對了,我跟你說過的,藝城影業已經走下坡路了。”
郭婉華怔了怔,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了,郭婉華說道:“大姐,我找萬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請你讓他接個電話吧!”
那邊傳來很不耐煩的聲音:“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老爺身體不好,需要多臥床休息。你彆有事沒事就來煩他!”
“大姐,我就說幾句話!我可是他的正牌太太!”
“嗬!我還是他的元配呢!你都是老五了!”
說完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郭婉華咬了咬嘴唇,對李雲海道:“你看,那個大太太,又掛我的電話。自從她帶著兒女住回家裡,我連跟老頭子通話的權力也沒有了。”
李雲海不知道說什麼好,問道:“那你要不要回去一趟?”
“回去做什麼?受他們的氣嗎?哼!老頭子現在天天躺在床上,還有專門的兩個護士看護他,連在家裡活動,也要經過大太太的允許呢!”
“豈不是被那個大太太給軟禁了?”
“差不多吧!”郭婉華道,“明天我再打!美琳明天會回家,我打給她。”
外麵響起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傭人查看過後,進來報告:“夫人,是徐保祥先生來了。”
郭婉華擺了擺手:“不見。”
傭人答應了一聲,出去回複徐保祥。
李雲海笑道:“他這是纏上你了。”
“他沒安什麼好心。”郭婉華無奈的笑了笑。
傭人複又進來,手裡捧著一束鮮花,說道:“這是徐先生送給夫人的。”
郭婉華道:“直接扔掉吧!”
傭人道:“裡麵還有一張卡片,他說請夫人一定要看看卡片上的內容。”
郭婉華本想說不必看,想了想,又讓傭人遞過來。
她接過卡片,看到上麵寫的字,不由得花容失色。
“雲海,你看這個。”她把卡片遞給李雲海。
李雲海接過來,看到上麵用繁體字寫著:
“陳太,明晚七點,泮溪酒家,不見不散。”
“這也沒有什麼啊!他想約你而已,你不去不就行了嗎?”
“你再看下麵。”
李雲海看下麵的落款,寫的是:“英華女學校中四”幾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李雲海不解的問道。
“美琳在香江就讀的就是英華女學校,現在讀的就是中四班。”
“哦?那徐保祥寫這麼一句話,有何用心?”
“他昨天就用美琳來威脅過我。”
“那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想要威脅你就範?”
“是的,雲海,你說我該怎麼辦?”
“明天晚上,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