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沒有再打開另外的三個箱子,他料定這四個銅箱裡裝的都是黃金。
他默默的計算,這四箱黃金有多重。
黃金的密度為19.32g/cm,大約是鐵的三倍。也就是說,同樣重量的黃金,體積大約僅有鐵的三分之一。通過密度體積公式,不難算出,1公斤黃金的大小,與一個邊長為3.73cm正方體相當。
這是什麼概念呢?
李雲海後世使用的手機充電器快充頭,其長度大約為4cm。如果用黃金打造一個實心的充電器快充頭,它的重量就能達到一公斤。
這四個銅箱子裡的金子,就算以時價計算,少說也值幾千萬,放到後世能值幾個億。
可見這房子的第一任主人,真的是有錢人啊!
李雲海現在有錢,不必動用這筆金子。
他想了想,這房子很少有人進來住,金子放在地底下雖然安全,但還是不如放西州的家裡更安全。金塊上刻著“傳家之寶”,那就留著當李家的傳家之寶吧!
買了一套房子,花了150萬,結果得了幾箱金子,還賺回來幾千萬,這可真是曠古未有之奇事,連都不敢這麼寫啊!
李雲海微微一笑,把箱子收藏好,打開電視機,坐下來休息。
傍晚時分,門外傳來郭婉華的喊聲:“雲海!雲海!”
李雲海知道她是來接自己的,便關掉電視,走出門來,笑道:“郭姐!”
郭婉華坐在車上,朝他招手:“過來,我們去吃飯了。”
李雲海鎖好大門,走了過來。
郭婉華往裡麵讓了讓,請李雲海坐上車。
“我們去泮溪酒家吃飯吧?”郭婉華笑著問道。
“可以。”
他倆都喜歡到泮溪酒家吃飯。
在八、九十年代,泮溪酒家都算得上是花城最好的酒樓飯店之一。
車子到達泮溪酒家,李雲海先下了車。
郭婉華下車的時候,把手伸給李雲海。
李雲海接住她的手,扶她下車。
郭婉華對她報以溫柔的一笑。
兩人也不找包廂,就在大廳靠近中庭花園旁邊坐了一張小桌子,這裡可以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很是愜意。
他們來的有點早,用餐的人還不多。
郭婉華點了三菜一湯,用開水幫李雲海燙碗筷,一邊問道:“我們等下先去哪裡?北金路?”
“好,先去北金路看看。”李雲海說著,看到一個穿著古裝、臉上帶著麵紗的高挑美女款款走過來。
女子看到李雲海和郭婉華,顯然認得他們,朝他倆微微一笑,然後走到演奏台,提了提裙擺,坐下來演奏。
郭婉華給李雲海倒茶,說道:“這個小姑娘彈得真不錯。你會什麼樂器嗎?”
李雲海笑道:“我不會。林芝倒是會彈鋼琴。郭姐,你呢?”
郭婉華遺憾的笑道:“我也不會。多才多藝的女子,真的讓人心生歡喜。我現在送美琳在學各種樂器。我希望她比我多一點才藝。”
李雲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家飯店的茶特彆的清香,像是英德產的紅茶。
“我倒以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學會一門生存的技能,當然了,琴棋書畫也是技能之一。”
“可不是嘛,你看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卻能靠彈箏賺錢。”
“郭姐,你怎麼看出她年紀不大?她一直用麵紗蒙著臉,身上穿著古裝,遮擋得嚴嚴實實。”
“看女人,隻要看她的眼睛就夠了。歲月不饒人,眼睛最能體現一個人的顏值和年齡。兒童、少女、婦女的眼睛是不一樣的。兒童的眼睛裡有好奇的光,少女的眼睛裡有純淨的光,婦女的眼睛裡隻有生活和渴望。還有就是眼角的紋路不一樣,少女的眼角是細膩光潔的,婦女的眼角,就算保養得再好,總會留下時光的刻痕。”
“咦,郭姐,你說得挺有道理。”
“所以我想,這個小姑娘最多十幾歲吧,說不定還是在校的學生。”
兩人聊著天,忽然聽到一聲喊:“哈哈哈,陳太,我們又見麵了。這就叫人生何處不相逢,有緣千裡來相見。”
來人正是在火車上遇到的徐保祥和他的朋友。
郭婉華雖然討厭此人,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一臉淡然的說道:“徐保祥先生。”
徐保祥四下看看,說道:“陳太,你身份這麼尊貴,怎麼在大廳裡用餐呢?和我們到包廂裡吃飯吧?”
郭婉華輕輕擺手:“不必了。大廳空氣更好。”
徐保祥見旁邊有一張大桌子,便對朋友說道:“陳太說得對,大廳裡空氣更好,我們也在這裡坐吧?”
其他人無可無不可,便在那張大桌子上坐下來。
徐保祥特意坐在離郭婉華近的這張椅子上,拖了拖椅子,麵對著郭婉華笑道:“陳太,我們真是有緣啊!都不用約會,自然就碰上了!”
郭婉華道:“這餐廳裡有上百人在吃飯,我和每個人都有緣。”
徐保祥哈哈笑道:“陳太,你當真是絕代風華,傾國傾城!彆說一百多人了,便是全世界的男人,也會傾倒在你石榴裙下的。”
郭婉華覺得這人說話特彆惡心,字字句句都彆有用心,不再搭理他。
徐保祥摸著下巴,眼睛不停的往郭婉華身上瞥:“陳太,你這麼好的本錢,不當明星真是可惜了。我們自己就有影業公司,也有院線。隻要你肯演戲,我保你紅遍東南亞!打進好萊塢!”
這時飯菜上來了,飯是用一個保溫瓶裝著的,放在一邊。
郭婉華拿起李雲海的碗,給他裝了一碗飯,雙手遞給他。
李雲海接過來,說了一聲謝謝。
徐保祥看得醋意大發,冷笑道:“這位先生好福氣啊,居然能讓陳太如此伺候!”
李雲海眼神犀利的瞪他一眼。
郭婉華柔聲說道:“彆理他,我們吃飯。”
徐保祥的同夥不懷好意的笑道:“聽說陳萬兆身體不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們說的是粵語,但李雲海聽得懂。
徐保祥一手搭在桌麵上,一手撐著腿,歪斜身子,看著郭婉華的側影,說道:“是真的,陳萬兆早就不行了!難怪陳太要到內地來養小白臉。”
郭婉華臉色一變。
不等她開口說話,李雲海端起茶杯,手腕一抖,將一杯滾燙的茶水,潑到了徐保祥的臉上。
這一下變故突起,徐保祥做夢也沒想到,李雲海會突然發難,躲避不及,被潑了滿頭滿臉的茶水。
李雲海沉聲說道:“嘴巴放乾淨一點!”
徐保祥駭然後退,推得椅子嘩啦作響,他連連抹著臉上的茶水,霍然起身,怒目圓瞪:“叼距老母!我宰了你!”
李雲海夷然不懼,起身將椅子拉開,擺了個架勢,防止對方偷襲。
徐保祥豈能咽下這口氣?
他揮拳打向李雲海。
李雲海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扳,痛得對方哎喲一聲。
郭婉華秀眉輕蹙,沉著的說道:“徐保祥先生,你出言不遜,彆怪我的朋友潑你茶水!聽我一句勸,這裡是內地,輪不到撒野!”
徐保祥被李雲海鉗製住了手腕,痛得骨頭都要裂開似的,他知道李雲海不是好惹的,但又不想就此罷手,一時間下不了台。
他的幾個同夥紛紛起身。
泮溪酒家的幾個保安跑了過來進行勸解。
李雲海緩緩鬆開徐保祥的手,嚴厲的說道:“小心點,禍從口出!”
徐保祥強忍心頭的惡氣,抽出紙巾來擦臉,心氣難平的坐下來,重重的冷哼一聲。
保安們見沒打架了,自行離開。
李雲海拖過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來。
徐保祥終於老實了,不再口花花。
郭婉華抿嘴笑道:“你還真是厲害,連他都敢打。”
李雲海冷哼一聲:“我做人的準則是,先不管後事怎麼處理,打架時就不能慫,也不能輸!”
郭婉華露出讚賞的眼神,這才是男子漢!
她掏出手絹,擦掉李雲海手上的幾點臟水,說道:“好了,我們吃飯。”
旁邊的徐保祥氣憤不平,讓服務員拿了酒來喝酒,又很不耐煩的看看手表:“那人怎麼還不來?想不想麵試角色了?”
他的同夥笑道:“彆著急嘛!徐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不一會兒,一個紮著兩條辮子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四下看看,正要找服務員詢問。
徐保祥朝她揮了揮手:“這邊!”
那姑娘長得水靈靈的,五官精致好看,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素顏的臉上滿是原生態的膠原蛋白,美不勝收。
“你就是藝城影業的徐總吧?”姑娘展齒一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貝齒。
“莪就是徐保祥。你是方芸?花城音樂學院的?我看過你的相片。”
“是的,我就是方芸。徐總,你好。”
“你怎麼才來?”
“我放了學就往這邊趕,這邊離學校有點遠。”
“坐啊!”
“謝謝徐總。”方芸坐下來。
徐保祥伸出手,想摸一下方芸的手,結果被方芸縮了回手。
李雲海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冷笑,對郭婉華說道:“這幾個是不是騙子?想騙小姑娘的?”
郭婉華輕輕搖頭:“徐保祥的確是藝城影業的小股東。至於他們在內地是不是有合拍的電影,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雲海哦了一聲。
吃過飯,李雲海喊服務員過來結賬。
郭婉華掏出錢包,笑道:“雲海,我來。”
李雲海按住她的手,說道:“哎,郭姐,我是男人,又是老板,這單該由我來買。你就給我一個麵子吧!”
郭婉華溫柔的一笑,收起了錢包。
李雲海結了賬,準備離開。
這時,那邊的徐保祥,忽然和方芸起了衝突。
方芸端起茶杯,朝徐保祥臉上潑過去。
徐保祥躲閃不及,又被潑了一臉的水。
李雲海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
方芸拿起自己的包,說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回去找你老母睡覺吧!”
說完她就要走。
徐保祥打不過李雲海,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姑娘?
他吃餐飯,連著被人潑了兩杯水,早就氣暈了頭,當即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方芸的胳膊,抬手就要打她。
李雲海正好經過,伸出一隻腿,放在徐保祥的腳下。
方芸往後退,徐保祥追著她打,結果絆到李雲海的腳,身子失去重心,撲嗵一聲摔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挺慘,徐保祥臉著地,摔出一臉的鼻血。
徐保祥的同夥大驚失色,紛紛起身來扶他。
李雲海對發怔的方芸說道:“快走。”
方芸跟著李雲海和郭婉華出來。
李雲海拉開車門,請郭婉華上了車,見方芸東張四望,便道:“上車啊!”
方芸見後麵有人追過來,也來不及細想,上了勞斯萊斯,說道:“謝謝你們!”
郭婉華說道:“小姑娘,以後不要一個人出來見陌生人,這個世界壞人很多的。”
車子開到前麵繁華的路段,放方芸下了車。
方芸看著豪華的勞斯萊斯車子駛遠,輕輕抿了抿嘴唇,自去搭公交車不提。
車上,郭婉華嫣然笑道:“雲海,你還挺仗義。”
李雲海道:“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
郭婉華喝了一點酒,臉色酡紅,鮮豔得像花瓣。
李雲海看著她的雙眼,笑道:“我看你的眼睛像少女,眼角也像少女。”
郭婉華手撐著臉頰,微微一笑。
兩人來到北金路,尋找合適開店的門麵。
四海商店是集團所有產品的經銷店,所以李雲海要求很高。
兩人逛了一圈,隻看到兩個小門麵出租或轉讓,麵積都太小了。
“雲海,這邊有沒有房產中介?我們這麼瞎找也不是個辦法。”郭婉華站在路口,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說道,“如果能找中介幫我們找就方便許多。”
李雲海也不知道花城有沒有這類中介,西州暫時沒有看到過。
房產中介,古代也有,稱之為宅行,屬於360行之一。
但我國成立以來,一直都是公屋製度,私產放開買賣也是最近幾年的事情,宅行這個行當隻怕還沒有恢複。
“彆著急,慢慢找,我們到那邊看看。”
北金路,北起廣衛路,南到沿江中路,全長1450多米,是花城最繁華的商業街區之一。
周邊有中山四路、財廳前、大新路、高第街等商業街。
彙集了市百貨大廈、新大新公司等市級大百貨商店以及一批著名的時裝商場。
李雲海看著街邊兩側的高樓大廈,忽然有了想法,笑道:“郭姐,我們不一定要找門麵。”
“不找門麵?擺地攤不成?”郭婉華噗嗤笑了起來,身子像亭亭玉立的荷花一樣顫動。
李雲海啞然失笑,指著那一排排的百貨商場,說道:“我們直接找商場談判,租下他們的一樓開門麵!”
郭婉華雙眸放出亮光來:“雲海,這個主意好。我怎麼沒想到呢?”
李雲海看看時間,說道:“今天太晚了,人家經理也下班了。我們明天再來。一個不行,我們多談幾家,隻要價格合適,我相信總有人願意租給我們。”
郭婉華點點頭,說道:“你了解這附近的鋪麵價格嗎?”
李雲海沉吟道:“我之前看過這邊的報紙,這附近的樓房,出售價格是850元每平方米,是西州房價的兩倍還要多。”
郭婉華道:“如果拿西州的租金來對比的話,那這邊的鋪租,起碼要5塊錢一個平方米?”
李雲海道:“其實並不能這麼對比,大商廈自帶客流,而且一樓的鋪麵,本身又比較貴。所以每平方米10塊錢左右,我覺得都可以接受。”
兩人算了一下,至少要租300平方米以上的麵積,10塊錢一個平方米,就是3000塊錢一個月,一年就要3萬6千塊錢。
這裡畢竟是花城的北金路,如果這個價錢能拿到百貨大樓的一樓,算是可以的了。
有了主意,兩人也就不著急找門麵了。
郭婉華笑道:“還早哩!林芝也不在家等你,你可以好好陪我逛逛街吧?”
“好啊!郭姐,你是想逛衣服嗎?”
“隨便看看唄!也不一定要買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女人天生就愛逛街嗎?”
“我很少看到你逛街。”
“因為你陪我的時間太少。”
“哈哈,有道理啊!”
北金路,乃是廣府源地,千年商都。三裡長的街道,彷如城市的靈魂畫筆,勾勒出花城兩千多年來的繁華麵貌。
老廣愛逛街的足跡,也隨著日均十數萬客流的數據記錄,印刻在了這條街的每一寸古道上。
郭婉華走進一家很時髦的服裝店。
裡麵的服裝,都打著港版的名號,兩個年輕的女銷售員,忙忙碌碌的接待客人。
郭婉華溜了一眼貨架上的衣服,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沒有看中的,則直接和李雲海轉身離開,走進下一家。
在一家服裝店裡,郭婉華試了試一件羊絨外套,很襯她的膚色和氣質。
銷售員很有眼力見,知道這是個有錢的主,可勁兒的誇獎:“姐,你穿這衣服真的很好看,特彆顯氣質。”
李雲海笑道:“你應該說,姐,你穿上這件衣服,使得這件衣服都上了檔次,你的氣質襯得這件衣服像是量身訂製的一樣。”
郭婉華照了照鏡子,聞言笑道:“要不說你做生意比彆人厲害呢?一般人真的沒有你這般會說話。”
銷售員道:“這位先生肯定是做大買賣的,比我們老板還會培訓我們。”
郭婉華挺了挺腰身,說道:“你說對了。你要是跟著他做事,不出兩三年,你也出息了。”
銷售員道:“姐,你和你先生真的是很搭,男才女貌,說話也很中聽。你先生很寵你,能發現你身上的美。你們在一起,肯定從來沒有吵過架。”
郭婉華微微愕然,尋思你這是什麼眼神啊?我明顯比他大好不好?你居然以為他是我的先生?難道我就這麼顯臉嫩嗎?
李雲海哂然一笑,知道銷售員無非就是拍馬屁而已,問她這件衣服怎麼賣?
銷售員說1580元,又說我們這是香江的大品牌,和皮爾卡丹一個檔次的。
郭婉華翻看了一下吊牌,說道:“你們這是香江的品牌嗎?我怎麼從來沒在香江見過?香江那邊的商場、商業街,我都經常逛。”
“我們這是新品牌。”銷售員說道,“不過做工和用料都是極好的,不比皮爾卡丹差。”
自從皮爾卡丹在國內火了以後,但凡好一點的服裝品牌,都要蹭一波皮爾卡丹的流量,拿來比較。
在法蘭西文明中,有4個名稱的知名度最高、地位最突出:埃菲爾鐵塔、戴高樂總統、卡丹服裝和馬克西姆餐廳。”
其中,僅皮爾·卡丹一人就占了服裝和餐廳兩項,其地位可見一斑。
在全國平均月工資不過百的上世紀80年代,一件皮爾·卡丹羊絨衫就要600元,一套西裝的價格更是高達2000多元,是許多人眼中“八九十年代的愛馬仕”。
郭婉華摸了摸衣服的料子,翻看針線做工,還了一個價:“500塊錢能賣嗎?”
銷售員哎喲一聲:“姐,你可太會還價了吧?我們這麼好的衣服,500塊錢賣不了的。你誠心想要的話,我打個8折給你吧?”
郭婉華把衣服脫了下來。
李雲海提著她的外套,給她穿上。
見兩人要走,銷售員喊住他們:“姐,你再加一點,我再讓一點。800塊錢好不好?五百真的賣不了啊!姐,六百八!最低價了。”
李雲海輕輕搖頭,心想亂開價的先河,就是你們這些商家搞出來的,殺黑殺得也太離譜了。
眼見郭婉華沒有回頭的意思,銷售員咬牙說道:“五百就五百!賣了!姐,你回來啊!”
郭婉華問李雲海:“我還價是不是太高了?”
兩人相視而笑。
李雲海掏出錢來,買下了這件外套,說道:“喜歡就好。我送給你。這件衣服,或許是你衣櫃裡最便宜的一件了吧?”
郭婉華道:“其實我很少買很高端的品牌,我更看重衣服穿在身上的質感。謝謝你,雲海,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男人送的衣服。”
隻此一句話,就讓李雲海訝異不已。
他相信郭婉華不會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
看來她家那個老頭子,真的不曾送過衣服給她,隻會給她錢,讓她自己去買吧?
跟在後麵的助理走上前來,接過李雲海手裡的衣服袋子,然後落後兩米多遠,並不靠太近。
李雲海問道:“郭姐,你這個助理?”
郭婉華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說道:“沒事,她是我的人。就算她看到我們在一起做恩愛的事,她也會守口如瓶的。”
李雲海訕然,摸著下巴,風趣的哈哈一笑:“那一定是世間最美好的事。”
兩人又來到花城百貨大樓,這裡也是花城最大的百貨門市部之一。
“雲海,我覺得這裡挺不錯的,就算隻租下一樓的一半,也很打眼了。”
“那當然,明天過來問問,看看能不能租下來。”
這裡麵客流量相當大,大晚上的都是人山人海。
兩人逛到晚上十點才回家。
快到東山口的時候,郭婉華問他:“家裡又沒有人等著你,要不要去我家裡喝杯咖啡?”
“不了吧,我晚上喝了咖啡,會失眠的。”
“那正好,我們聊個通宵吧!或者打撲克。我以前很少打撲克,忽然發現挺有意思的。”
“明天還要做事,等哪天我們閒下來了,我好好陪你玩個痛快!”
郭婉華也就不再強求,先放李雲海下了車,再回自己家。
她的車子開到家門口,發現牆根下麵停了一輛出租車。
她的車剛停穩,那輛出租車上走下來一個人,居然是徐保祥。
郭婉華蹙了蹙秀眉。
司機回頭說道:“夫人,我下車趕他離開吧?”
郭婉華想了想,說道:“不必。”
她下了車。
徐保祥笑著走過來:“陳太!”
郭婉華端莊的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徐保祥道:“陳太,我打電話問過你丈夫,才知道你在這裡有房產。我說我在花城偶遇到了你,想來拜訪你,他就把你的地址告訴了我。我等你一個小時了。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郭婉華冷淡的道:“關你什麼事?”
傭人已經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口等待。
郭婉華走進院子,見徐保祥跟了過來,說道:“夜深了,不便接待客人!徐保祥先生,請回吧!”
徐保祥卻按住了鐵門,說道:“陳太,我和你丈夫是過命的交情,你家裡也有下人在,你還怕我不成?我隻想和陳太談點事,這對你我都有好處。你又何必拒我千裡之外?”
郭婉華想了想,說道:“那你進來吧。”
她的助理跟著進了客廳。
傭人奉茶,退在一側伺候。
郭婉華逛街累了,一回家就換了鞋子,往沙發上一坐,問道:“徐保祥先生,你有什麼事,請說吧,我要休息了。”
徐保祥笑嗬嗬的道:“陳太,我聽說,藝城影業的股份,將由你來繼承?
“是又怎麼樣?”
“我們談筆買賣吧,我想買下你手裡的股份,你開個價。”
“可是股份還沒到我手裡。”
“我們可以先談好價錢。這樣你就不用再賣給彆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賣掉股份?”
“這個圈子,你玩不轉。聽我一句勸,乖乖的把股份賣給我。你拿了錢做什麼都好。”
“你這是威脅我?”
“不敢。不過嘛,陳太,如果陳萬兆去世以後,你以為,你還能在藝城影業立足嗎?盯著你手裡股份的人,可不隻我一個。”
“既然如此,那我賣給誰,也不會賣給你。”
徐保祥眼裡閃過一抹厲色,說道:“陳太,你這是看不起我?我的錢不是錢嗎?我不是藝城影業股份最多的人,但我絕對是最為心狠手辣的人!這裡是內地,我吃不開。但到了香江,嘿嘿!陳太,你女兒在香江上學吧?”
郭婉華因為氣憤和激動,心潮起伏不定。
她坐正了身子,沉聲說道:“你想怎麼樣?”
徐保祥閃著陰鷙的眼神:“陳太,隻要你合作,我什麼事也不乾!”
郭婉華倒不是害怕對方,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陳美琳還小,又在香江讀書,如果真被徐保祥盯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徐保祥,我家老頭子還在世呢!你就敢對他的女人語出威脅?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嗎?”
“是,我很害怕。可是陳萬兆命不長久了,而我還有幾十年好活。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的陪你玩。陳萬兆一走,誰還能保你們母女平安?”
郭婉華沉著臉道:“請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徐保祥露出一抹貪婪的笑容:“陳太,要不,你以後就跟了我吧?我罩著你。”
“出去!”郭婉華指著門口,疾言厲色的說道,“來人,把他打出去!”
他的司機、助理和傭人一齊走上前來。
徐保祥咬了咬牙,說道:“陳太,請你三思!我等你回話!”
說完,他丟下一張名片,轉身昂頭走了出去。
郭婉華氣得不行!
她揮退下人,然後抓起話筒,打給陳萬兆。
電話接通了,卻是第一任太太接的。
對方一聽是郭婉華的聲音,便說道:“萬兆已經睡下了,你沒事不要隨便打擾他。”
說完,對方哐啷一聲掛斷了電話。
郭婉華輕撫心口,平息心情,再次撥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郭婉華笑著說道:“大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萬兆,請他接個電話。”
“我再說一遍,他已經睡下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不知道他剛做完手術嗎?你也不是小姑娘了,還離不開男人呢?你要是想男人,在內地找一個就是了!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大姐,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我可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萬兆的事!”
“你有沒有做過,誰又知道呢?反正我們也不在你身邊!還不由得你亂來?”
“大姐,你這是誣蔑我!”
“嗬!我可聽人說了,你在內地,一直跟個小白臉在一起!你當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我沒有!我隻有合作的生意場上的夥伴!”
“夥伴?這火燒得旺了,自然就成了伴。是吧?”
郭婉華一手捧著臉,一手對著話筒說道:“我不和你扯皮,我要和萬兆說話。”
“他睡了!有什麼事,你明天再打來吧!”對方再次無禮的掛斷了郭婉華的電話。
郭婉華像是一片大海中的孤舟,漂蕩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看不到一絲亮光。
她拿起電話,打給李雲海。
李雲海正要休息,聽到電話響,便接聽了。
能知道他這邊電話的人,不超過三個人。
他還以為是林芝打來的,電話裡卻傳來郭婉華的聲音。
“雲海,你過來,或者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