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和林芝兩個人,忙了一天下來,在花城隻跑了兩個單位,一個訂單也沒有拿到手,隻不過順便遊覽了華南工學院的校園。
雖然沒有拿下訂單,但李雲海還是燃起了信心。
訂單不可能從天而降,總要依靠自己上門推銷。上門一百次,能拿下一個訂單,他就不虧,還能在一百個單位埋下潛在訂單的種子。
反正回西州也是跑業務,還不如在這邊跑一跑?順便還可以關注一下施家案情的進展情況。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和親愛的林芝,白天一起遨遊花城,晚上可以一起雙宿雙棲。這樣的神仙日子,在西州可享受不到。
在西州約會時,牽手怕路人看,接吻隻能選那無人地段,對父母百般隱瞞,遇朋友羞澀遮掩,隻可以偶爾共同歡聚,來一點小小的浪漫。
而在花城,戀愛就像看電視,手握遙控器,充滿期待地等待好節目,最後精疲力竭倒頭睡去,第二天還可以重複的接著來。
戀愛原本是一場接一場的絢爛煙花。它綻放的刹那,布滿勇氣的灼熱與衝天的輝煌,戀人仰望它,才明白自己的內心原本有這麼多的豪情。
林芝也很享受這種戀愛的感覺,白天黑夜都在一起,想乾啥就乾啥,不用在乎任何一個人的目光,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阻止他們牽手。
愛情的美好和熾熱,被他倆在花城發揮到了淋漓儘致。
當天晚上,李雲海並沒有見到施家人,他等到晚上十一點,又去敲了一次門,還是不見施家兄妹回來,也就不再等他們,和林芝恩愛擁眠。
翌日早上,李雲海和林芝吃早餐時,看到旁邊有個老頭在看花城早報。
花城早報創刊於1952年,是花城市署的機關報,也是花城市唯一一張以社會主流成功人士為讀者對象的彩色報紙。
李雲海喝粥的時候,瞄了一眼那張報紙上的新聞,忽然怔忡。
“大爺,我能借您的報紙看一眼嗎?”李雲海放下碗筷,對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說道。
老者把報紙一折,遞給李雲海:“看吧!”
李雲海道了一聲謝謝,接過來,翻到剛才那一版。
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行標題字:“天河地區發生特大火災,某進出口公司付諸一炬。”
李雲海看到這個標題,感覺腦子轟的一聲響!
林芝湊過頭來一看,啊了一聲,輕掩住嘴,說道:“不會是施氏公司吧?”
李雲海趕緊細看報導。
報道寫得並不詳細,隻說昨天晚上九點多鐘,天河地區某公司內忽然火光衝天,還發生了多起爆破聲,所幸消防隊員及時趕到,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奮戰,將火勢控製住,某公司倉庫全部燒毀,所幸並沒有傷及附近居民。截止記者發稿時為止,尚不清楚起火原因,傷亡人數未知。初步判斷為線路老化、違規用電引起的火災。
李雲海看得目瞪口呆。
他和林芝一樣的想法,第一時間懷疑,這是施氏公司起火了。
李雲海把報紙還給老者,端起粥碗,幾下就給喝完了。
林芝喝了一點粥,也說吃飽了。
兩人打了個的士,前往施氏公司。
到了地方,李雲海付了的士費,下了車,舉目一瞧,卻見施氏公司安然無恙,連門口的封條也沒有了。
林芝驚異的問道:“不是他們家!難道是?”
李雲海也想到了是曹氏公司。
他走上前,推了推施氏公司的鐵門。
門應聲而開。
裡麵那幾隻大狼狗狂吠起來。
這幾個畜生,居然認識了李雲海,吠了幾聲就停止,然後對著他和林芝搖起了尾巴。
林芝抿嘴笑道:“瞧,這幾條狗都認識我們了。”
狗叫聲驚動了裡麵的人。
施文濤跑出來一看,哈哈笑道:“李先生,你們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們,又怕去的太早,打擾你倆的好事,想著中午再去。”
林芝畢竟年輕,臊紅了臉。
李雲海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施公子,伱們這是解禁了?”
施文濤長歎了一口氣:“經過幾天的檢查,他們終於什麼也沒有查出來,昨天晚上搞到十點多鐘才散,給我們解禁了,也撤消了我們這個案子,不予立案。我們昨天晚上整理到很晚,就沒去酒店住了。”
李雲海拱了拱手:“好事!雨過天晴,可以大展宏圖了。”
施文濤問道:“你們怎麼來了?得到消息了?”
李雲海說在報紙上看到這邊有公司失火,還以為是你們公司,所以過來看一下。
施文濤哦了一聲,隨即掩飾不住的笑了起來:“對,昨天晚上這邊的確有一家公司失火了。是曹氏公司!哈哈哈!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蒼天何曾饒過誰!來,裡麵坐。”
辦公室裡,施文茵正在打電話。
她朝李雲海還有林芝揮了揮手,嫣然一笑,繼續通話。
李雲海聽了一下,她是在和父親打電話。
施文濤請李雲海和林芝坐下,倒了茶端過來,說道:“工人還沒有回來上班,我等下再去通知他們吧!”
李雲海點點頭,暫時沒有說話。
施文茵在和父親談貨運的事情,談完之後放下電話,起身走到李雲海身邊坐下,笑道:“你的采購單,我爸那邊已經發貨了,你就放心吧,保證能及時供應。這次的事情,多虧有你。我爸聽說以後,說從今往後,對你的供貨價,全部要下調,二手計算機給你1600元的價格,廢舊複印機降到500元每噸。其他的新機器,也全部下調供應價。”
李雲海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
為什麼曹氏公司那邊給自己的報價,正好和施家的新報價相吻合?
這難道是巧合?
他對施家人的主動降價,表示了感謝。
施文茵說,雲海,家父知道你的仗義相助,下次來大陸一定要請你吃飯。
李雲海笑著說,舉手之勞,不必掛齒,令尊是長輩,他若來了,我應該請他的客。
寒暄過後,李雲海問及曹氏公司起火一事。
施文濤說他也不知情,這兩天時間裡,他和妹妹一直陪著檢查組的人在公司檢查賬薄,昨天晚上他們聽到外麵居民的吵鬨聲,這才出門查看,才知道是曹氏公司那邊起火了,具體情況他一無所知。
李雲海心想,如果這事跟施家人沒有關係還好。如果真的是他們所為,那就太可怕了!
商業競爭,隻要是良性的,對彼此都有益處。
生意成行成市,大家都有飯吃,遠比單打獨鬥要強。
看看人家中關村,開了那麼多的電腦公司,個個都賺到了錢,隻不過賺錢有多有少而已。
施文濤看看手表,說道:“中午一起吃飯,咱們去泮溪酒家,我請客。”
他又讓妹妹拿錢過來,把李雲海之前出的律師費還有保釋金還給他。
李雲海也沒有客套,把錢收了起來。
他看時間還早,說道:“既然你們這邊案子已結,我們明天也打算回家了。我們先去火車站買車票。”
施文濤挽留他們多玩幾天,說等貨到了,再一起去西州。
李雲海心想,那還得等五天左右,那太晚了,便說我們明天就回。
他和林芝商量好了,今天去國立中大推銷,不管成功與否,總得去試一次。然後就去火車站,買明天的票回西州。
李雲海和林芝正要起身,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那狗叫得很大聲!不似平時!
辦公室裡的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施文濤起身走到門口一看,卻見來了幾個壯漢,為首的人正是刀疤臉曹寬!
那些壯漢手裡,都握著棍棒!
還好有那幾條凶猛的大狼狗把他們給攔住,不然他們早就衝了過來!
施文濤大聲喊道:“你們來乾什麼?”
“姓施的,給我滾出來!”曹寬指著施文濤,嗔目切齒的喊道,“有種燒我的公司,就彆當縮頭烏龜!”
李雲海在裡麵聽到這話,身子一震,說道:“施姐,是曹寬他們尋仇來了!”
施文茵也聽到了,起身要出去。
李雲海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說道:“施姐,我問你一句話,曹氏公司的那場火,跟你們到底有沒有關係?請你說實話。”
施文茵錯愕難當的說道:“雲海,姐在你心裡是這樣的人嗎?我們的確想過要報複他們,可是還沒來得及行動呢!我們這邊的事都忙不完,哪裡還閒暇顧及他啊!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李雲海點頭說道:“我相信你。你知道附近派出所的電話嗎?趕緊報警!”
施文茵說知道,又猶豫的說道:“對方也沒有乾什麼壞事,現在就打電話給派出所?這合適嗎?”
辦公室正好麵對大門,李雲海通過門口,能看到外麵的情景,沉聲說道:“他們來了六個男人,手裡都握著棍棒!如果他們衝動之下打起來,我和你哥肯定很難取勝,也很難保護你們兩個女人周全。不管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上門尋釁滋事,已經屬於違法行為。你快打電話給派出所!所裡的人過來,還得一段時間呢!”
施文茵抓起電話,又翻出電話本來,尋找派出所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施文茵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著重說道,對方來了一群人,個個凶神惡煞,手裡拿了武器,嚷著要打人,請求派出所的同誌過來調解。
對麵接警後,問明施氏公司具體的地址和街道門牌號碼。
施文茵掛斷電話,說道:“我報了警,他們說等下派人過來。”
李雲海嗯了一聲,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有那幾條大狼狗擋路,以曹寬為首的六個壯漢,也不敢隨便跑過來。
施文濤當然不會犯傻衝過去,隻是遠遠的站著和曹寬理論,他聽到辦公室裡的對話,知道妹妹已經通知了派出所,膽氣稍壯。
曹寬見施文濤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認是他放的火,大聲喝斥個不停:“姓施的,我曹寬和你勢不兩立,你敢放火燒我的貨,我就敢滅你全家!”
林芝和施文茵兩個女子在辦公室裡聽到這話,不寒而栗。
施文濤也生氣了!一團憤怒的熾烈火球在他胸膛裡不住地滾來滾去,總像要衝到外麵去燒掉一點什麼才好!
“曹寬,你彆在這裡逞能!你做過什麼好事,你當我不知情嗎?你個坎大豬的,你敢說,舉報我們公司的人不是你?你做生意競爭不過我們,就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呸!”曹寬怒氣衝衝,臉爆炸似地發紅,又像一星火苗落在一盆汽油上,火得他暴跳如雷,“施文濤,我今天要讓你不得好死!兄弟們給我衝過去,先把這幾條畜生宰了!”
那幾個壯漢仗著人多勢眾,手裡又有棍棒,也就不懼幾條狗,發一聲喊,舉著棍棒打了過來。
大狼狗在院子裡奔跑來去,見對方衝進來,一齊撲上前。
一聲聲慘叫傳來。
有狼狗挨了悶棍,發出淒厲的叫聲。
也有狼狗撲上前,咬住了對方的腿,痛得那人嚎叫不停。
李雲海看看時間,說道:“這麼久了,派出所的同誌怎麼還沒來?施姐,你再打一個電話給派出所,說得嚴重一點,就說打起來了,他們再不來,這邊就要出人命!”
不管是狼狗咬死了人,還是對方衝進來打傷了誰,這都將是一場血賤當場的慘案!
施文茵慌忙抓起話筒,再次拔打派出所的電話。
她這次按李雲海的話,說得很嚴重,說你們再不來人,這邊就要打死人了!
派出所的人說,他們已經了派了人過去,在路上了,應該馬上就能到。
說時遲,那時快。
六個壯漢的戰鬥力還真不蓋的。
在曹寬的率領下,他們狠狠的下了死手,把幾條狼狗都給打傷打怕了,還有兩條狼狗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不過對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都不同程度的被狗咬傷,其中一個人的大腿肉,被狗撕裂了一大塊,都能看到裡麵的森森白骨,他倒在地上,嚎叫個不停。還有一個人的手臂被咬破了,血流不止。
這兩個人的戰力基本上已經廢掉。
但對方能打的還有四個人!
李雲海一看這架式,隻怕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對方來勢洶洶,認定是施文濤放的火,打定了主意要殺人泄憤!
施文濤一個人,肯定擋不住對方的淩厲攻勢!
李雲海大喊道:“施公子,快進來!”
施文濤整個人都呆住了,他何曾見過這麼慘烈的場麵?
聽到李雲海的話後,這才猛的反應過來,轉身往辦公室跑。
真的是越慌越亂,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趕緊爬起來,幾個箭步衝進門來。
李雲海將門關緊,將門閂上好。
因為這是辦公室,裡麵有保險箱,安裝的是鐵門。
對方急切之間,肯定難以攻破。
隻要拖延時間,等派出所的同誌一來,李雲海他們就安全了。
曹寬帶著幾個手下,怒氣衝衝的跑過來,他們已經殺紅了眼,雙目儘赤,臉色猙獰。
特彆是曹寬,他臉上、身上都沾著鮮血,也不知道是狼狗的還是他自己的,眼角那道刀疤看起來格外的驚悚嚇人。
他們跑到辦公室外麵,掄起棍棒,凶狠的砸門。
那門是鐵的,任他們再用力,一時半會也砸不破。
他們轉而砸向玻璃窗。
玻璃窗雖然裝了鐵欄杆,但玻璃還是容易碎的。
隻聽到外麵劈裡啪啦的響聲。
玻璃一塊塊被砸碎,無數的碎片飛了進來。
李雲海拉著林芝和施文茵,將她倆推到辦公室後麵,沉聲命令道:“蹲下,躲到桌子後麵,不要抬頭!”
林芝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瘋狂場麵,真的被嚇到了,她和施文茵蹲在桌子後麵,雙手抱住了頭,護住了臉。
玻璃碎片滿屋子亂濺!
李雲海扯過施文濤,兩人躲在門後麵。
不一會兒,所有的玻璃都被他們砸碎了。
棍棒有如雨點一般,落在窗欄上,嘭嘭啪啪,聲音尖銳刺耳!
外麵的人罵罵咧咧,一邊砸門,一邊砸窗。
曹寬見攻不進辦公室,扔下手裡的棍棒,雙手扳住兩根欄杆,用力朝兩側掰,想把欄杆掰彎。
好家夥!
這小子天生神力!
手指粗細的鐵欄杆,居然真的被他掰彎了!
李雲海一直盯著手表看。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距此兩裡路遠的派出所,出警的人卻還沒有來到。
眼見曹寬已經掰開了兩根欄杆,李雲海心想,今天隻能和施文濤共進退了!
“施公子,拿椅子砸他們!不能讓他們進來!”李雲海沉喝一聲,同時抓起了一把椅子。
施文濤也有膽氣,臨危不懼,把辦公桌後麵的椅子舉了起來,對著窗戶口砸了過去。
曹寬站到了外麵窗台上,正要往裡擠進來,挨了一下打。
他拚著挨幾下打,也要霸蠻往裡麵爬,這人已經紅了眼,隻想殺了施文濤報仇。
施文濤撿起椅子,和李雲海一起,你一下,我一下,劈頭蓋臉的砸下去。
可惜被窗戶擋住了,椅子都打到了欄杆上。
曹寬兩腳交相跳動,躲避椅子,忍受著巨痛,拚了命往裡麵爬!
李雲海和施文濤見用椅子砸都不管用,扔開椅子,奮力想把曹寬推出去。
那家夥好大的力氣,硬生生的擠進來半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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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