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壓根就沒想過要跑，上次他單槍匹馬，都敢和這些潑皮無賴正麵硬剛。
何況今天還有陳靜在身邊呢！
這些人想打架，也不挑挑好日子，偏偏要趁著陳靜在李雲海身邊的時候，上前來挑釁！
李雲海傲然的說道：“今天誰要是跑，誰就是孫子！就是烏龜王八蛋！就是狗雜種！”
他怕什麼？
反正有陳靜這個警察姐姐在！
陳靜一看這苗頭，問道：“怎麼回事？”
李雲海一臉清純大男孩的模樣，無辜的攤開雙手：“陳姐，你也看到了，他們擺明了就是要欺負我。”
陳靜正要說話，那幾個潑皮被李雲海的話激怒，動手了！
“乾什麼？”陳靜厲喝一聲，指著那幾個人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打人嗎？”
“你瑪的，老子就是要打人！識相的你就滾遠一點！”為首的壯漢說著，一拳打向李雲海。
李雲海早有防備，猛的抓住左側那個瘦子，往壯漢麵前推了過去。
壯漢一拳打在瘦子的腦袋上，打得對方直呼哎喲，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撲向壯漢，兩個人抱著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李雲海一腳踢向身後那人的褲襠，反手一記勾拳狠狠砸在右邊那人的下巴。
電光火石之間，李雲海已經攻出好幾招，既有防守，又帶攻擊，兼前顧後，指東打西。
陳靜看得一愣，隨即大喊一聲：“警察！住手！”
那幾個潑皮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停下了手，然後作鳥獸散。
這兩年，國家正在依法嚴厲打擊刑事犯罪分子活動，不知道抓了多少人。
而且坡子街派出所就在火宮殿旁邊，今天既是廟會又有演出，說有便衣警察在執勤，他們肯定相信。
所以這些人雖然囂張，但一聽警察兩個字，卻立馬聞風喪膽。
李雲海正準備大展身手，活動活動筋骨，卻看到對方全部開溜。
陳靜指著他們的背影，大喊：“站住！”
潑皮們哪裡敢站住？腳底抹油，跑得更快！眨眼之間，隱入了人海之中，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陳靜轉過頭來，問李雲海道：“你挺厲害的啊！剛才那幾下子，我都未必能做到。”
李雲海謙虛的笑了笑：“我從小跟人練過武打，但你放心，我隻用來自衛，或者見義勇為。”
陳靜抿嘴輕笑，說道：“你真厲害！你不是要去吃飯嗎？快去吧！我在這邊逛逛。”
李雲海告彆陳靜，來到餐廳，掃一眼就看到了沈秀蘭他們。
劉傑哈哈笑道：“李雲海，你上哪裡去了？再不來，我們都要開吃了。還有啊，我們可沒給你省錢啊！”
他們點了一大桌好吃的。
用劉傑的話說，就是反正李雲海請客，不吃白不吃。誰讓他有錢呢！
李雲海其實很喜歡劉傑這種爽朗的性格，不惹事，不造作，分得清場合，拎得清主次。
他是科長，第一次請科裡的同事吃飯，自然要大方一回，這是緊密團結同誌最有效的手段。
劉傑點了瓶西州大曲，給幾個人都給倒了一杯，說道：“女同誌再不能喝酒，這第一杯是敬我們老大的，你們必須得喝了啊！喝一杯酒，醉不了你們。”
沈秀蘭和韓慧真兩個女同誌，抿嘴直樂，同時端起杯子來。
劉傑和何良也舉起了杯子。
“來，我們敬科長一杯！”大家一齊起立。
五隻酒杯在空中相碰，然後一飲則儘。
大家雖然是初相識，但喝了這一杯酒，立馬就親近了起來。
吃過飯，五人來到外麵院子裡，選一個好地方，等著好戲開鑼。
來逛廟會看演出的市民，擠滿了火宮殿的院子。
院子裡擺了一排小攤，有賣吹糖人的，有賣冰鎮汽水的，有賣編織小動物的，有賣捏泥人的，有賣糖畫的，都是江湖手藝人。
座位當然是沒有的，大家都隻能站著。
沈秀蘭站在李雲海身邊，問道：“你剛才是不是找林芝去了？”
李雲海說是的啊，她等下有表演。
這兩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對另一方的名字格外的敏感。
剛才林芝一聽說沈秀蘭，也有這反應。
其實李雲海現在的心，早就歸屬林芝了。
他也想和沈秀蘭徹底了斷。
問題是，這世界卻總是安排他和沈秀蘭碰麵。
現在，他和沈秀蘭更是成了同事。
一啄一飲，莫非前因。
如果不是李雲海教會沈秀蘭電腦知識，後者也不會被調到電腦室工作，也就不會成為李雲海的手下。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一切。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李雲海和沈秀蘭，都生活在西州，又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產生了交集。
而且兩人前世畢竟是夫妻，雖然後麵姻斷緣儘，但今生還有過兩年的戀愛呢！
李雲海真要做到恩斷義絕，估計又要被人罵沒良心，忘恩負義。
他隻能把沈秀蘭當成最好的朋友、當同事看待。希望對方早日走出前一段戀情的陰霾，尋找到另一段戀情。
至於他倆之間的糾葛，就算是死，也難以切割。
事實上，李雲海已經死過一次，重生之後，還是和沈秀蘭難解難分！
戲台上樂隊就位，主持人報幕。
這是文藝演出，花鼓戲劇團也不會演全本大戲，而是演一些精彩劇目當中最好看的段子。
演出精彩紛呈，贏得了一陣陣的掌聲。
林芝他們表演了好幾個節目，有群舞，有獨舞，還有合唱。
最後出場的是壓軸戲，也是地方戲裡最好看、最經典的一段：“劉海砍樵。”
林芝的學姐，同樣畢業於西州藝院的李穀囈老師，把這段地方戲帶上了春晚，使得這段戲聞名全國，世人皆知。
這場戲舞台效果做得很足，曲調歡快喜慶，唱詞幽默風趣，十分好看。
演員一上台，李雲海便認出來，那個飾演狐狸精胡秀英的女演員，正是之前自己問過話的那個女子。
這是一段男女對唱：
“胡大姐，你把我比作什麼人羅！
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哪。
那我就比不上羅！
你比他還有多咯。
胡大姐你是我的妻羅，
劉海哥你是我的夫哇。
……”
全場的觀眾大聲叫好，用力的鼓掌。
沈秀蘭一邊拍手，一邊笑道：“演得真好看！這個狐狸精長得也太漂亮了，難怪劉海一見她的麵就被她迷住了！”
李雲海笑而不語。
因為他聽出來了，沈秀蘭話裡有話。
沈秀蘭用胳膊碰了碰他，幽幽的問道：“是不是啊？”
李雲海嗬嗬一笑，說是啊是啊！
沈秀蘭嘟起嘴，說道：“林芝也是狐狸精！你也被她迷住了！”
李雲海就怕她說出這句話！
沈秀蘭見他不搭腔，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喂，是不是啊？”
李雲海說是啊是啊！你說的都對。
演出結束。
李雲海要等林芝卸妝下來，讓沈秀蘭和韓慧真先回宿舍。
沈秀蘭幽怨的看他一眼，見他不為所動，隻得和韓慧真騎著單車回去。
李雲海來到吹糖人的攤位，買了一個糖兔子，到樓梯口等候。
旁邊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俏麗多姿的女子，正是剛才演狐狸精的演員。
她往樓上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李雲海的手。
李雲海手裡的糖兔子，啪的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哎呀，對不起！”女子連聲道歉，“同誌，多少錢？我等下賠給你。”
李雲海說沒事，我再買一個便是了。
他轉身又來到吹糖人的攤位，現吹了一個糖兔子，仍然來到樓梯口等林芝。
不一會兒，林芝和同事說說笑笑的走下來。
“雲海！”林芝歡樂的笑著，像蝴蝶一般翩翩跑下來。
“慢一點！小心摔倒！”李雲海喊了一聲，上前接住她。
“嘻！糖兔子！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糖吹的兔子？”林芝看到他手裡捏著的糖兔子，驚喜的喊了一聲。
“猜的。”李雲海把糖兔子遞給她。
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女子，正是剛才碰倒李雲海糖兔子的那人。
她看到這溫馨的一幕，抿嘴笑了笑：“同誌，糖兔子多少錢？我拿給你。”
李雲海揮了揮手，說沒事！
林芝回頭一看，笑道：“蘇紅老師！你好！”
“你好！林芝，這是你男朋友吧？”蘇紅嫣然笑問。
“嗯！他叫李雲海！”林芝大大方方的承認。
蘇紅說了剛才的事，一定要賠錢給李雲海。
李雲海和林芝都說不用不用。
林芝一手舉著糖兔子，一手牽著李雲海的手往外走。
“你累不累？”李雲海見她額角還有細汗。
“不累！這才哪到哪啊？我們訓練的時候，那才叫一個累呢！”
“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
“可不是嘛！沈秀蘭呢？我剛才在台上看到她了。”
“她和同事先回去了。”
“我看你們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不會舊情複燃了吧？”
“你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就是有點酸！”
“討厭，你還笑！”
兩人打打鬨鬨的離開。
李雲海帶著林芝回到家裡。
林芝打開電視機，問道：“你當上科長了吧？覺得怎麼樣？是不是特彆威風？”
“我其實當不當科長無所謂。”李雲海拉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說道，“我隻想做一個商人，能賺錢就行。”
林芝往他腿上一坐，笑道：“莪看你言不由衷！哪個男人不想掌控權力？”
李雲海不得不承認，權力有時候的確讓人著迷。
畢竟這也是他前世不曾有過的體驗。
林芝感受到他身體的異樣變化，柔聲說道：“我還沒洗澡。”
李雲海笑道：“一起吧？”
林芝咯咯笑道：“你以為是在白天鵝賓館呢？家裡這麼小的澡盆，一個人都嫌小！”
李雲海抱著她就是啃：“那我不管了，先玩了再說！”
林芝在他懷裡，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慢慢的，笑漸不聞，聲漸悄。
……
這天是天華大廈的奠基典禮。
李雲海和林小鳳是股東，應邀出席了慶典。
天華大廈從破土動工到裝修完工，需要3年時間。
至少要到1987年才能驗收投入使用。
李雲海投資了4000萬。
林小鳳投資了900萬。
大廈建成後，將成為全省第一家涉外賓館，也是全省最豪華的賓館。
前期，三大股東都需要投入一半的資金。
李雲海要拿出2000萬來，林小鳳拿出450萬。
工程交給省建工局主理。
梅紀平也在現場，和李雲海握手言歡。
中午，眾人聚餐，喝到兩點才散。
林小鳳說有事和李雲海商量，兩人便來到了省個協辦公室。
李雲海有一間單獨的會長辦公室。
林小鳳說，她已經問過哥哥，說私人興辦企業，很多地方已經放寬了。
李雲海早就知道，因為1984年是我國企業家元年。
1984年5月，國家發布第67號文件規定，要求在完成指令性計劃後企業超產部分的商品價格允許在不高於計劃價格20%範圍內浮動。半年後，又取消20%的封頂限製，超產部分價格由供需雙方決定而不再由國家乾涉。
同年10月份，十二屆三中全會通過《關於經濟體製改革的決定》，首次明確“社會主義商品經濟”，在計劃與市場的關係上實現了重大突破。這一點，成為激發我國此後商業繁榮的原因之一。
在我國，企業家有兩大派係。
一個是“92派”。
一個是“84派”。
也就是1992年，南方講話以後，大批知識分子辭職下海，這批人後來成了知名的企業家。
再回溯一步，真正的企業家元年，非1984年莫屬。
1984年的1月24日，33歲的王實途經鵬城國貿大廈，看到警車正在為希賢同誌第一次南方視察而清場。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和心情，王實也不免感歎：“希賢同誌來了，我覺得乾大事的機會到了。”
這一年，王實用自己販賣玉米賺到的第一桶金在鵬城創辦了現代科教儀器展銷中心，後於1988年更名萬科。
李經偉創立“東方魔水”健力寶，該品牌一度是體育賽事上最為搶眼的品牌之一，甚至出現在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開幕式上。
張瑞明任琴島日用電器廠廠長，後來他所帶領的海爾成了我國家電行業的神話。
柳傳治呢，在中關村的一間傳達室內開啟了他的事業，於是我們有了後來的聯想。
此外，還有TCL、四通、科龍、三九製藥等等名牌企業，相繼成立，後世都成了我國商界的巨無霸。
同年，我國第一家外商獨資企業，也在上海成立。
而在南方西州這片熱土上，也出了一個人物，此人名叫李雲海。
李雲海在西州創立了西海商店，並由此為基地，打造出一個大大的商業王國。
他一直沒有建廠，就是在等春風。
十二屆三中全會，就是他要等的春風。
果不其然，全會開完以後，放寬私人辦企業的呼聲，就一浪高過一浪。
按抽樣調查資料推算，1984年末，全國人口為10億3604萬人，居民儲蓄存款餘額達1214．7億元，社會商品零售總額3357億元。
這些數據說明，我國的商品市場，已經日趨成熟。
林小鳳是林振邦的親妹妹。
既然林振邦都同意妹妹建廠，那此事肯定可行。
李雲海當即和林小鳳謀劃建廠事宜。
他們要建的是耗材廠。
首先要選址。
既然國家已經放寬了私人企業的限製，那在哪裡建廠都沒有太大關係。
李雲海和林小鳳商量在哪裡建廠？
市區沒有合適的土地，要建也隻能建到郊區。
要不就是到農村建廠。
林小鳳提出來：“雲海，到你家鄉建廠呢？怎麼樣？”
李雲海微一沉吟，說道：“家鄉建廠是可以的，人工便宜。城裡雖然也有閒人，但肯定沒有鄉下多。省城的工人，工資要40，鄉下人隻要20塊錢就能請到。”
對一家剛開始創建，前途未卜的工廠來說，工人的工資，也許就是最大的一筆開支。
萬事開頭難，成本的控製是老板最需要考慮的事情。
小地方土地便宜，人工便宜，這是兩大優點。
但是缺點也是不言而明的，李雲海說道：“縣城交通不便利，小地方的政策，或許更不透明，也不敢冒進。”
他經過綜合考慮之後，以為最好的辦法，就是取長補短。
“姑姑，我們在省城建廠，到鄉下招工！怎麼樣？”
“可以啊！廠房用地也很好解決，我找我哥，讓他劃撥土地給我。”
1984年，還沒有土地財政一說，也沒有地方拿土地出來拍賣。
不管國營，還是私企，如果需要土地，隻能找政署要。
政署批準以後，就會進行劃撥。
我國首次國有土地使用權公開拍賣，要等到1987年的12月1日，鵬城因為大開發，又缺少資金，這才想到拿土地出來拍賣，經過17分鐘的緊張叫價，一塊8588平方米住宅土地50年的使用權，當時拍出了525萬的價格。
這是後話。
且說李雲海和林小鳳商量已定，便坐上李雲海的貨車，圍著全城轉了一圈，尋找合適的建工地址。
其實當年的西州，也不算特彆發達。
長島飯店後麵的土地，還是一片農田菜地。
而不久的將來，這裡肯定會成為繁華的街區。
這個時候，李雲海要挑一塊土地用來建工廠，還是比較容易的。
他們很快就選中了一塊土地，靠近西江支流，離火車站隻有十幾分鐘車程。
當天晚上，李雲海和林小鳳找林振邦商量拿地建廠之事。
林振邦聽了，說我支持你們建廠，這也是為省裡的經濟發展做貢獻。對我來說，你們不管把工廠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不過我給你們一個建議。西州市裡有規劃，工業園區主要往北、往西推進。
李雲海也知道，西州後世的工業園區，都是建在城北和城西。
隻不過，現在的城北和城西，還是一片水田！
他們現在往那邊建廠，等於建到了鄉下。
李雲海以為，現在先把工廠建到離城區稍近一點的地方，等以後城北、城西大開發了，再把工廠遷過去。
林振邦也就沒有二話可說，表態同意。
有林振邦做主，西州市裡很快就劃撥了一萬平方米的土地，給李雲海和林小鳳他們建廠。
林小鳳出資500萬，李雲海出資1000萬。
兩人合夥創建了一家私營工廠，工商注冊名為：“四海耗材廠。”
這也是西州正式注冊的第一家私營企業。
其實在此之前，省裡有很多私營企業，但都是悄悄的乾，當地政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沒有人查，農民企業家們就放開手來大乾一場。
李雲海的四海耗材廠，是第一個正式注冊的。
耗材廠注冊資本為1500萬。
現在土地有了，公司有了，接下來就是建工廠，買機器。
林小鳳之前就有創業的想法，因此聯係過在海外的一些朋友。
耗材生產線，可以在香江那邊買到，不過價格不菲。
林小鳳打算親自前往考察，實地看過以後，再做決定買進哪一家的產品線。
市麵上能買到的耗材生產線，質量最好的是德國貨，其次是東洋貨。
李雲海的意見是，要做就做最好的產品，如果質量太差，那是自毀招牌。
因此他想引進德國技術，自建自動化碳粉生產線3條，年產量可達 500噸，配套複印機碳粉盒生產線，年產複印機粉盒50萬多盒，瓶裝打印機碳粉生產線，年產瓶粉 100萬瓶以上。
耗材是一個很廣泛的概念，除了碳粉，還有硒鼓。
硒鼓又分很多種。
四海耗材廠，將生產激光打印機全係列彩鼓和黑鼓。
李雲海告訴林小鳳，要引進行業最先進的彩鼓全通係列自動化生產線，單條自動線月均產量破20萬支。
林小鳳很是驚異，這個李雲海，明明連國門沒有出去過，又這麼年輕，卻對耗材的生產線這麼了解呢？
她哪裡能想到，李雲海居然是重生人士？
林小鳳前往香江考察生產線市場。
李雲海則在西州，主持興建工廠的廠房。
廠房的建設，不需要太高，隻建一層樓，沒有多大的施工難題。
李雲海找到省建工局的梅紀平，兩方談妥了合作協議。
廠房麵積占地5000平方米，施工期限為三到六個月。
除了廠房以外，李雲海還要建一座三層樓的辦公大樓，宿舍區、生活區等等配套設施。
全部建完，至少得半年時間。
廠房建多大，產能設置多高？
生產線引進多少台？
員工招聘多少人？
這些在建廠之前，都需要考慮清楚。
李雲海知道未來發展的趨勢。
辦公設備隻會越來越流行，成為機關、企事業單位的標配。
那麼耗材的需求也會越來越大。
李雲海設計的廠房大小，在未來十年應該都夠用。
至於產能，以後可以添加生產線。
李雲海忙完工廠的事情，時間也來到了十月底。
一場秋雨一場寒。
十月底的西州，已經屬於秋冬之交。
西州人也穿上了外套。
街麵上看不到夏天那清一色裙子的靚麗風景了。
李雲海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充實。
廠房工地，他偶爾去視察一下。
省個協和商業局在一起，他有空就去那邊點個卯。
他大多數時間，還是留在四海商店。
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四海商店才是真的。
因為隻有四海商店才能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
如果沒有錢，什麼省個協會長，什麼科長，李雲海都不可能得到。
李雲海對當官，也沒有太多的興趣。
隻不過，在這個還不夠開放的80年代，有一層乾部身份披在身上，可以更好的為他保駕護航。
省個協成立以後，四海商店成了省個協的會長單位。
這個名號給李雲海帶來了不少訂單，也給他帶來了信譽和美譽度。
很多客人進店，一看到這個牌匾，都會心生恭敬，自然而然的生出信賴之心。
李雲海也因此多做了不少生意。
上次蓮城的訂單，李雲海已經完成，對方也及時結算了285萬的貨款。
不過，那一次李雲海拿了太多的貨！
他找施家拿了1000台全新的計算機！
還有100台理光複印機，100台佳能複印機。
這批貨的總金額，差不多達到了1200萬！
而他進貨回來以後，隻賣出50台計算機加10台複印機，回了285萬的款。
現在他的倉庫裡，滿滿當當的堆滿了全新的計算機和複印機。
李雲海這段時間忙著建廠的事情。
等建廠之事告一段落，李雲海騰出空來，要想方設法賣掉這批機器。
不然他就沒錢用了！
天華大夏，他投資4000萬，已經交付了2000萬。
四海耗材廠，他投資了1000萬。
這次進貨，又花了1200萬！
加在一起，他拿出去的資金，達到了4200萬。
李雲海之前有4600萬的存款，後來省建工局和西江大學的訂單，他賺到了1000萬。
再加上這些天來的收入，扣除開支後，李雲海四個銀行賬戶加在一起，總共還有1850萬的資金。
這筆錢是遠遠不夠用的。
因為天華大廈那邊，他還要拿出2000萬來。
而四海耗材廠，後續也要追加投資。
李雲海迫切的需要賣掉庫存的計算機和複印機回本。
他想到了蓮城大學。
那也是一所重點大學！
李雲海決定親自跑一趟。
林小鳳出去考察生產線和機器，還沒有回來。
林芝要工作，年底了，工人文工團的演出增多，她也開始忙碌起來。
李雲海隻帶上莊勇，兩人一車，前往蓮城。
上午九點半，車子到達蓮城大學門外。
李雲海下車登記。
為了方便進入校門，李雲海使用的是省商業局信息科長的身份。
他當初拿下這個科長，不就是為了出行便利嗎？
果然，他亮出工作證後，原本傲慢的保衛，對他的態度有了180度的大轉變。
“李科長，請進！”保衛恭敬的放行。
李雲海嗬嗬一笑，遞了一支煙給他，然後上車。
車子緩緩駛入校園，到達辦公樓前停下來。
李雲海吩咐莊勇在下麵等候，他提著公文包，又抱了一台折疊筆記本，走上台階。
正是上課時間，但這是大學校園，總有許多學生在外麵穿梭來去，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不用上課？
辦公樓也沒有前台。
李雲海是第一次來，隻能自己尋找辦公室。
最好是能找到學校管采購工作的校領導，最能解決問題。
李雲海也不是盲目過來的。
來之前，他找人打聽過，了解到蓮城大學幾個主要校領導的情況。
上樓以後，李雲海先看走廊外麵貼著的銘牌。
可是這個學校隻貼了普通辦公室的銘牌。
幾個最重要的校長室居然都沒有掛牌子。
李雲海采用排除法，再運用經驗判斷，敲了敲其中一間辦公室的門。
“進來！”裡麵傳來一個很有威嚴的聲音。
李雲海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抱著折疊電腦，走了進來，看了看裡麵坐著的人。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特彆的濃密，鬢角雖然有些霜白，但很有精神勁，臉色微黃，無須，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穿著中山裝外套，不怒自威。
“同學，你有什麼事嗎？”男人見來人這麼年輕，還以為是學校裡的學生，語氣緩和了不少。
李雲海微微一笑，遞上自己的名片。
他製作了好幾張名片，有商業局科長的，有四海商店的，有省個協會長的。
見不同的人，遞上不同的名片。
省個協會長和四海商店經理，這兩個身份可以重疊印在一起。
但商業局科長的職務，卻不能和四海商店的經理放在一塊。
今天，他遞過去的名片，是商業局的。
“校長，您好，我是省商業局信息科的科長，我叫李雲海，這是我的工作證明。”
男人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又看看李雲海的工作證明，微微驚訝，問道：“省商業局的同誌！你還是個科長？你好年輕啊！我還以為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呢！”
李雲海笑道：“我顯臉嫩。”
“李科長，快快請坐。”男人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說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雲海打開折疊電腦，一邊等開機，一邊說道：“校長，是這樣的，我們商業局信息科，需要對全省的機關單位、企事業單位、大中專學校，做一個計算機、複印機等辦公設備普及率的調查，統計相關的信息。我今天來到貴校，就是調查這個來的。還請校長抽出幾分鐘時間，配合一下，好不好？”
男人哈哈笑道：“這是好事嘛！省商業局要搞信息化的調查，我們蓮城大學，當然要配合。哎呀，其實你打個電話給我們，我們把相關的數據報上去就行了，還要辛苦你跑這一趟！”
李雲海說，我們隻統計數據，那是不行的。就像人口普查一樣，必須挨家挨戶的走訪。
男人說還是你們工作嚴謹，很好。那現在就開始調查嗎？
李雲海說了一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