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才是王道。

賈仁跟鯤鵬的實力不相伯仲，未曾得到對方重視，如今，卻把自己當成前輩對待，百般討好。

他的目光在鯤鵬身上打轉，感受著對方左翼仍舊殘缺，毀滅之意未能消去。

天地一刀斬有著難以磨滅的力量，一旦斬傷目標，極難恢複。

賈仁想到鯤鵬幫助自己躲過噬仙錐一擊，欠了一個小人情，如今還在它兒子身上吧。

右掌伸出，隔空對準對方左翼位置，飛快將天地一刀斬的力量吸納一空。

“不打不相識，之前的事情不提了！”

“想要我助你破開血脈極限，還要看鯤吾留下的誠意。”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賈仁不會平白無故幫助鯤鵬，還要看對方拿出來的好處是否能打動自己。

一切皆為利來，一切皆為利往。

“仙界情況如何？”賈仁連忙問出最關心的問題，“可曾找到解決之法？”

靈寶宗典籍記載，包括萬妖穀在內的勢力，五階及以上大妖至少七成會化形成人類。

大乘期為何無法領悟法則之力？

此刻，已經有了答案。

賈仁首次見到妖獸化形為人類，不由得多打量幾眼，一副饒有興趣的神色。

鯤元看出賈仁眼中的疑惑，連忙解釋道：“人類得到天地垂青，上古時期，妖獸達到化神期都會紛紛化為人形。”

總有一種前路斷儘的感覺。

“仙界沒有了三千大道，秩序失衡，無數仙人死於道詭之手。”

妖獸化形本是想占人類一部分氣運，若是沒有了好處，它們不會耗費本源之力，擬化為人類。

仙界封印有著絕世強者分割道詭，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許多仙人以道詭為力量源頭，奉行詭仙之道。”

“上古過後，情況就不一樣了，人類不再受到天地眷顧，妖獸們放棄了化形人類。”

上麵沒有了源頭，大乘期修士不可能領悟法則之力。

直到這一刻，賈仁心中的謎團終於解開。

法則自大道而生，沒有大道依托的法則宛若空中樓閣。

鯤元表現出無條件相信賈仁的人品的模樣。

三千大道化為三千道詭？！

賈仁不由得屏住呼吸，靜靜聽著這等秘聞。

上古過後，萬妖穀覆滅，再也不見一隻妖獸化形。

上古之後，人類不再是天地主角？

“鯤元相信前輩的信譽，願意將吾父所留全盤告知。”

詭怪不同尋常，無法殺死，近乎不死不滅。

“父親並未透露太多，隻知仙界秩序崩毀，混亂不堪！”

“隻要答案讓我滿意，我自然會遵守承諾。”

賈仁出手解決刀氣，這些細枝末節可以窺見人品。

“還有部分道詭過於強大，無法解決，它們是仙界最強大的戰力。”

賈仁得知答案，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交易講究的是公平，對方給予的情報價值不夠，賈仁絕不會浪費一滴破限鯤鵬血。

他的修為已至大乘期，距離飛升仙界不遠了，仙界之事，確實是自己迫切需要知曉之事。

情況遠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仙界出現差錯，前途未卜。

迄今為止，尚未找到完全殺掉詭怪的辦法。

鯤元化為一位青發斷臂的青年，對著賈仁感激涕零道。

“淪落至凡間的詭怪，實則是仙界至強者聯手，將部分道詭分割成無數詭怪，丟到諸天萬界，避免禍及仙界。”

“上古末年，人類不再受天地眷顧，視之為蜱蟲，仙界大道崩毀，三千大道化為三千道詭。”

“多謝前輩出手，之前是在下魯莽了。”

更重要的是要有仙界的情報。

天地間到底發生了何等變故？

詭怪強到不可思議，絕非尋常。

賈仁不想再跟牟天元來一場交易，付出一隻鳳凰作為代價。

更重要的是實力和身份不對等，尤其是對方擁有斬殺自己的實力，交易走向取決於強者的態度。

賈仁若是不出手，至少千年修養才能磨去近乎不滅的刀意。

沒有了天地一刀斬的力量影響，斷去的羽翼緩緩長出，眨眼工夫已然恢複如初。

“牟真仙利用重寶臨凡後，徹底跟仙界失去聯係，不知仙界情況如何。”

不需多言，也能清楚感受到仙界情況不妙。

前途未知的情況下，不飛升仙界，確實是最好的選擇，無怪乎鯤吾會做出這種選擇。

十萬年時間過去，不知仙界情況如何？

仙凡有隔，鯤元和牟天元嘴裡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賈仁隻有竭儘所能拖延飛升仙界的時間，避免過早飛升仙界，麵臨厄難。

“靈界因何而毀滅？”

賈仁沒有全部相信牟仙元的話，再從鯤元嘴裡了解答案，補全認知。

經過多方印證，才能分辨消息真假。

鯤元不知曉天道宗楊承蒼的姓名，一直使用天道宗宗主代稱，似乎是知曉對方的名字代表著汙染。

不敢隨意透露此事。

“靈界崩毀，確實是天道宗宗主所化的食屍詭毀滅了靈界。”

“不過，他並非一切的始作俑者。”

“牟天元亦是罪魁禍首。”

“父親不知牟天元臨凡的圖謀，或許最初是想要協助下界修士封印詭怪，中途改變了主意，或許本就目的不純。”

“一位真仙怎麼可能甘心一直待在凡界？明麵上幫助修士封印詭怪，暗中尋找食屍詭和罪民之血。”

“暗中飼養食屍詭，再以罪民之血行奪舍之事。”

“吞噬諸天萬界的詭怪，成就至強詭軀，再以無可匹敵的姿態回歸仙界！”

賈仁首次聽到了不同的情報。

兩個消息哪個是真？

哪個是假？

他更傾向於後者，鯤元沒必要欺騙自己。

事實若真如此，牟天元告知的消息僅在關鍵位置進行修改，九真一假。

飼養詭怪的是臨凡真仙，協助封印詭怪，實則為的是一己私欲。

其他人麵對諸多仙寶，還有監視百界的重寶，怎麼可能悄無聲息養出一隻恐怖的虛級詭怪？！

臨凡真仙身上寶物眾多，遠比其他人更容易成事。

牟天元培養出虛級詭怪，遠比其他人更合理。

賈仁沒有對牟天元產生懷疑，最大的原因是……身份帶來的問題。

臨凡是為了協助其他修仙界封印詭怪，更是從仙界帶來了封印詭怪的寶物。

假如牟天元臨凡目的不純？一開始就想借著封印詭怪的名頭，獲知其他修仙界的詭怪呢？

“牟天元計劃若是成功，那麼，虛級食屍詭應該是他才對，為何會變成天道宗主呢？”

賈仁拋出了心中疑惑。

牟天元是臨凡真仙，又有眾多仙寶在身，強大的實力足以碾壓靈界修士。

靈界大乘期修士發現問題，卻沒有能力阻止。

更何況，牟天元行事小心謹慎，理應不會翻車才對。

鯤元繼續開口，解答賈仁心中的疑惑：“對詭怪感興趣的不僅是牟天元，天道宗主也是其中之一。”

“天道宗主早在仙人臨凡之前就封印了食屍詭，暗中將其煉成詭道分身。”

“牟天元上門討要食屍詭，想要將其封印，天道宗主生怕此事暴露，迫於壓力隻能上交食屍詭。”

“他的詭道分身已經吞噬數隻詭怪，更有一隻隱詭，完美斂去詭道分身的智慧和能力，偽裝成普通詭怪。”

“情況發展遠超天道宗主預料，沒想到，牟天元暗中培育起食屍詭。”

“牟天元沒有第一時間奪舍食屍詭，這無法提升實力，隻會提前暴露目的。”

“等到食屍詭快要達到虛級詭怪，他再行奪舍之時，卻發現食屍詭早已有主，還一直隱藏實力。”

“實則……它已然達到虛級！”

“牟天元發現情況不對，一切都太遲了，所有心血付諸東流！”

“他召集靈界修士，並將天道宗主定義為暗中培育詭怪的始作俑者，聯合對他出手。”

“虛級食屍詭的實力太強了，靈界修士聯合起來也不是對手，打得世界崩毀。”

“牟天元身軀受到詭異之力汙染而毀掉，使用臨凡攜帶的重寶將與食屍詭合一的天道宗主送入仙界。”

賈仁靜靜聽著不同的答案，表情古怪。

牟天元有點慘……

辛苦培育一隻食屍詭，擁有世間最強大的力量，沒想到，卻被人借雞生蛋。

反倒幫助彆人養出了一隻虛級食屍詭。

堪稱諸天萬界第一大怨種。

不過，這對諸天萬界確實是一件幸事。

牟天元若是計劃成功，諸天萬界絕對沒有人能夠限製他，所有詭怪都要融入詭軀，必將會成長一位無解的存在。

天道宗主橫插一腳，又被牟天元送到仙界，反而使得諸天萬界得以延續至今。

不得不說，算起來，這確實是一件幸運的事。

“父親早知牟天元不會告知您真相，才有了這次交易。”

“是父親留下來的隱秘！”

靈界之事太過久遠，沒有線索遺留下來。

隻聽信牟天元一家之言，難免會被其蒙蔽，真相徹底消失於曆史塵埃。

不僅如此，賈仁聽到鯤元的話，對於仙界的情況又有了新的認知。

仙界情況若是良好，牟天元怎麼會想著變成食屍詭？

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仙界情況不妙。